第49章 我到底要怎麽做你才會愛上……
蘇金枝毫不猶豫地答:“是。”
她與李成未之間的糾葛必須盡快斬斷, 她可不想真被李成未困一輩子。
李成未盯着她,狹長的桃花眼裏是風雨欲來的煞氣。
蘇金枝不甘示弱地盯回去。
李成未突然勾唇,二話不說, 彎腰打橫将她抱起, 轉身就朝床急步走去。
蘇金枝很快反應過來李成未要做什麽, 她掙紮着往下跳, 然李成未自從沒了雪魄之後,身體強壯的竟大別于從前, 還沒等她怎麽掙紮,整個人忽地地就被李成未丢在了床上。
雖然背後有床褥, 但蘇金枝還是覺得自己被摔的眼冒金星, 她反撐着正要起身, 眼前黑影當頭一罩,李成未已經欺身而來了。
蘇金枝擡腳, 李成未就出膝摁住, 蘇金枝頂肘,李成未立即下壓,他似能預知她所有的反應, 并在她出手之前出手。
蘇金枝突然發現李成未比她想象的還要無賴, “李成未,你要幹什麽?”
濕熱的呼吸噴薄在她的耳旁, 李成未俊邪的容顏懸在她上方,他眼睑紅的如染了胭脂一般,帶着一股難以形容的邪魅。
“我要幹什麽,你這不是明知故問!”
說完,他薄唇欲壓。
蘇金枝抗拒地扭過頭去,白膩的鵝頸間凸起一根細長的經絡來, 顫巍巍地滑動着。
李成未眸色頓時欲念深染,他的臉繼續下壓,唇落在了蘇金枝的脖頸上。
蘇金枝如遭電擊似的,劇烈顫抖着,雙手瘋狂地掙紮着,想要推開李成未。
李成未幹脆将蘇金枝兩手用鐵鏈纏在一起,反剪在頭頂,将其完全壓住。
Advertisement
蘇金枝果然動彈不了了,身子只能像個蚯蚓似的死命扭動,李成未立即懲罰似的咬了蘇金枝的脖子一口。
蘇金枝一邊躲一邊罵:“李成未,你放開我!你混蛋!”
李成未追咬着她的耳朵狠聲道:“我就是混蛋,我就是喜歡你,我不允許你心裏有其他人,蘇金枝,你必須是我的。”
他如同一個侵略者,在她的脖頸上瘋狂地留下痕跡,一邊開始撕扯她的衣裳。
蘇金枝突然不反抗了,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
李成未見蘇金枝突然安靜下來,擡頭看她。
他看見蘇金枝靈動的雙眼失去了光彩般,死氣沉沉地望着青灰色的帳頂,一副任憑他欺淩的模樣,看起來形如枯木,心如死灰一般。
李成未知道,蘇金枝這是故意的,她在故意氣他。他偏不上當,他想要繼續,可是卻再也下不了手,只能僵持着撐在蘇金枝上方,臉上的冷汗順着他的下颌跌落在蘇金枝的額頭上。
這時,蘇金枝眼珠子才緩緩一轉,定在他臉上,嘲諷道:“李成未,你真可憐,你根本不懂什麽是愛,你自私自利地只懂占有,你永遠不懂怎麽去愛一個人。就算你得到了我的身體,你也永遠得不到我的心,不信你試試。”
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李成未所有的勇氣和自欺欺人在這一句話前,突然分崩離析。
他卸下身上所有的戾氣,像個急求撫慰的無助小獸,趴在蘇金枝身上,低頭哀懇地問:“蘇金枝,那你告訴我,我到底要怎麽做你才會愛上我?我求求你告訴我,我一定會做的比別人好。”
“……”
蘇金枝卻閉上了眼睛不再言語。
因為李成未做什麽她都不會愛上他,不是因為她心裏已經有了大師兄,而是從一開始,他們的糾纏就是個錯誤。
最終,李成未選擇了放開她,他起身拖着沉重的腳步,走到香爐旁,拿起幾片安神香投了進去。
醒來後,蘇金枝發現自己已經躺在慶王府四焉居的大床上了。
自回到神京後,大內總管王德全來府裏請過兩次,李成未直接讓常留托病拒見,每日寸步不離地守在蘇金枝身邊。
蘇金枝哪兒也去不了,走哪兒都跟着李成未,蘇金枝不由得諷刺道:“你還不趕緊去給你父皇通風報信,告訴他有人想撬他的皇位?”
李成未卻是一臉無所謂道:“他的皇位翻不翻與我何幹,最好連天下都翻了,要死一起死,大家都幹淨。”
蘇金枝略感詫異地瞥了李成未一眼。
她知道李成未離經叛道,不怎麽在乎權勢,但是他既然認祖歸宗成了慶王,應該是沖着那張龍椅去的才對。他還處心積慮地進神藥谷試探她師父,不就是為了試探他師父是否有反心?怎麽如今回到了神京反而又不在乎了。而且李成未明知道師娘要帶着大師兄造反,他卻不急着去給永明帝通風報信,她實在有點捉摸不透他。
一想起師娘,蘇金枝就不由得回想起神藥谷被毀的慘狀,心疼地一縮。
又想起那些滅了神藥谷的神秘人,想必就是師娘在暗中培養的勢力。
她為了報仇蓄謀了二十多年,這二十多年足夠她去聯絡宣文帝的舊部,暗中發展能夠與永明帝對抗的勢力了。
蘇金枝不由得感嘆道:“這樣一來天下恐怕要亂,黎民百姓又要生活在水深火熱中了。”
李成未冷哂道:“沒想到你還是個心懷天下的人,”他抖了都手上的鐵鏈,“你有着心思擔心黎民百姓,還不如多擔心一下自己的處境。”
“……”她這個處境是誰造成的?
蘇金枝橫了李成未一眼,皺眉默然以對。
一個月後,應天府傳來急報,宣文帝遺子李鶴清攜傳國玉玺,在應天府高舉複辟大旗,率領十五萬大軍正式起義,宣布占領應天一帶。
此信傳入神京,滿朝文武頓感駭異。
那些個宣文舊部們個個蠢蠢欲動,恨不得立即奔去應天表明忠心。
永明帝忙派王德全急召李成未入宮。
李成未這次倒沒有避而不見,換了衣裳就要跟着王德全走。
蘇金枝拽住鎖鏈對他低聲道:“你快把這東西解開,我總不能跟着你一起跑去宮裏議事吧?”
李成未挑了一下眉頭,反問:“為何不可?”
“……”蘇金枝無奈道,“你可以不敬你父皇,但我不能不敬,你這樣讓我怎麽自處?”
李成未皺了下眉,拉着她的手說:“你放心,有我在沒人敢笑話你的。”
“……你就不能把鎖鏈解開?”蘇金枝耐心盡失。
“我說過,鑰匙早就扔了。”
蘇金枝忿忿地瞪着他,腦門上就差寫四個字——鬼才信你!
王德全在一旁很快明白怎麽回事,他看了一眼二人手腕上的鎖鏈,知道是慶王怕自己的王妃又跑了,所以直接把人給鎖起來了,這作風果然很慶王。
王德全心想如今好不容易請動了這位大佛,可千萬不能再讓他找理由給推脫了。
于是上前,對着蘇金枝笑眯眯的勸說道:“王妃也是許久未見太後了,太後她老人家一直念叨着您,正好您這次也随慶王一道兒進宮去拜見拜見太後?”
李成未也笑眯眯的等待着她。
蘇金枝:“……”
養心殿,永明帝坐在折子堆積如山的龍案後,龍案前站着幾個內閣裏的宰輔,但唯獨沒有蘇唯孝,李潤先和李潤乾也在。
王德全進去通報後,殿內的目光就齊刷刷地投了過來,有人怨恨,有人震驚。
李成未牽着蘇金枝大大方方地邁進殿內。
永明帝皺眉看向李成未。
李成未擡手,草草地沖永明帝行了行禮,“參見陛下。”
永明帝的目光頓時落在李成未手腕間的鐵鏈上,順着鐵鏈他又看向蘇金枝,最後不滿地回地李成未的臉上,皺眉問道:“怎麽回事?”
李成未挑了挑眉,道:“夫妻情趣,一不小心玩過火了,把鑰匙給弄丢了。”
永明帝斥道:“不成體統!”
李成未反唇相譏道:“我一向如此,陛下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永明帝臉一沉,即刻要發作,但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還是忍下來了,他将幾個折子扔到李成未懷裏,道:“這些都是應天來的折子,你看看。”
李成未打開折子随手翻了翻。
永明帝問:“你有什麽對策?”
李成未合上折子, “沒對策。”
永明帝挑眉,“什麽叫沒對策?”
李成未一臉坦然:“沒對策就是沒有對策的意思。”
永明帝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他一掌拍在龍案上,怒道:“慶王,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是朕對你太過縱容,所以你讓無法無天了是吧?”
李成未面上無絲毫懼意道:“我就是一小小的親王,這些個國家大事還輪不到我處理,如果您沒事了,我就先行告退了。”說完,竟拉着蘇金枝轉身就走。
永明帝起身喝道:“李成未,你別忘了你身上流着的可是皇室的血,保衛江山社稷你責無旁貸!”
李成未頓住,他轉身看着永明帝意有所指道:“流着皇室血的人多着呢,他們好像也在保衛江山社稷吧。”
這話明眼人一聽就知道是在影射永明帝當年謀權篡位一事,而身為宣文帝遺子的李鶴清起義也就成了名正言順。
見過找死的,沒見過這麽找死的,殿內一衆人大氣都不敢出一下,都等着永明帝大怒,好好處置李成未,尤其是李潤乾,恨不得永明帝氣地直接砍了李成未的頭。
“孽子!”永明帝果然氣急敗壞地喊,“來人,把這個孽子拖出去狠狠打三十大板!”
李潤乾一聽,竊喜不已。
蘇金枝卻是心頭一凜。
三十大板,那可是會要了李成未的命,他這條命最後是師父救回來的,可不能白白地折在板子下。
“陛……”蘇金枝剛要下跪求情,李成未忽然一把拉住了她,用眼神示意她少管閑事。
王德全知道永明帝只是在氣頭上,要是真把慶王打死了事後定然後悔,便勸道:“陛下息怒啊,慶王的身子才剛剛硬朗些,千萬打不得啊,打壞了到最後還不是您心疼啊。”
永明帝氣息一滞。
轉瞬後他惱怒地拂掉龍案上的折子,沖李成未大吼道:“滾!”
出了養心殿,蘇金枝不解地盯着李成未:“你就不怕惹怒你父皇,他一氣之下殺了你?”
李成未挑眉勾唇:“你在擔心我?”
蘇金枝真搞不懂,這人為什麽總是能在這樣嚴肅的問題下,給自己臉上貼金,她白了李成未一眼,淡淡道:“我名義上好歹還是你的王妃,你死了我只怕會被牽連。”
李成未不說話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道:“你放心,他不會殺我,一個人虧心事做多了就格外的相信鬼神。他心裏有鬼,就想要個神通的東西來壓一壓,他覺得我活着就是在替他擋災的,他又怎麽可能舍得我死?”
蘇金枝想起李成未給她講過,那個關于身世故事中提到的算命先生,永明帝的宮裏好像就有一位通曉命學的國師,據說永明帝不管是做什麽重大決定,總會請那位國師蔔算一挂。
二人走在空曠的甬道上,蘇金枝四下看了一眼,然後微微湊近李成未低聲問:“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我師父送給你的那個硯石裏面,應該就是傳國玉玺吧?”
在神藥谷時,師娘明明翻遍整個神藥谷都沒有找到傳國玉玺,可事後大師兄卻帶着傳國玉玺起義,她總覺得那枚傳國玉玺有問題。
李成未詫異地瞥了她一眼,點頭:“是。”
大師兄手裏的那個傳國玉玺果然是個假的,看來師娘為了逼大師兄造反已經無所不用其極。
蘇金枝不禁奇道:“那你為什麽不把它送給你父皇?”
按理永明帝還健在,李成未身為皇子就算有傳國玉玺也不能做什麽,只有獻給永明帝才能給他帶來巨大的利用,可李成未卻沒有。
李成未卻道:“他不配。”
蘇金枝愕然,她沒想到李成未沒有把傳國玉玺給永明帝的原因,竟然只是因為他覺得他的父皇不配,他這難道是在心裏替當年的宣文帝打抱不平?
二人肩并肩安靜地走在長長的漢白玉甬道上,穿過了一重重巍峨高深的宮門。
走着走着,李成未忽然停下喊她:“阿枝。”
“?”蘇金枝停下擰起眉心看着他,不明白李成未為何會對她換了個稱呼。
李成未鄭重其事地說:“我們遠走高飛吧。”
蘇金枝愣住,她一直想要遠走高飛,可從沒想過要和李成未遠走高飛,可當李成未說出這個想法後,她的心驚莫名一動。
踟蹰了片刻後,她忍不住問:“……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