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節
又是三人大戰,唐君維堅持自己是對的,沈夏也不認為自己錯,林蔚罵唐君維有病。剩下一個舍友鄭魯安靜如雞,裝做還在睡。
雖然誰也沒吵過誰,但沈夏以後在床上十一點後沒用過夜燈,她把手機屏幕顯示調到夜間模式。
她當然不認為自己是錯的,至少不完全是自己的錯。她們四個人付了同樣的錢住在宿舍裏,憑什麽自己晚上開臺燈還要聽一個人的,她以為她是誰?
她在家裏她弟會聽她的話,我可不是她弟弟,會乖乖聽她的話。
同在一個宿舍,其他三個人都沒事,怎麽就她事那麽多?今天挑這個人地沒拖幹淨,明天又說那個人晚上磨牙。
她弱她有理?一個人睡不着讓其他三個人也統統睡不着。
牛逼。
沈夏打電話和陳美娟述說過這位舍友,陳美娟也牛逼,告訴她先從自己身上找問題,和舍友友善溝通,什麽事不能好好說。
沈夏腦子當時也是進水了,訂了兩杯奶茶決定和唐君維好好談,談話開頭是好的,平和的,沈夏簡直要信了陳美娟的話——做人要善良,要和別人好好談。
等到沈夏問她要不要自己送她眼罩和耳塞時,一切圖窮匕見。
唐維君提高了聲音,“為什麽要改的人是我,而不是你改!”
沈夏之後和她的交流就是吵架了,兩個人一起吵才喜慶。
那句話怎麽說的,你又不是人民幣!
她信什麽陳美娟呀,搞得好像陳美娟不和人吵架一樣,搞得好像沈強以前家暴她時她說你冷靜一下,沈強就會停下來找個茶館和她好好談一樣。
大秦帝國還是靠着“ 以殺去殺,雖殺可也,”強盛的呢,你有本事穿回兩千多年和法家那群人辯一辯“真善美,”美德強國。
沈夏簡直想和唐君維打一架,誰輸了誰滾出這個宿舍,如果是她小學那會兒現在可能都打起來,但越是長大越是顧慮多。沈夏拿了本子,細細梳理自從她住進宿舍後她和唐君維的恩怨情仇,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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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覺得唐君維對她好時是真好,和她吵時是真瘋。
唐君維給她的感覺特別像沈強,沈強以前打她是真不留情且不講理,但她收到錄取通知書後,沈強辦酒,在親友的勸酒中把杯中的白酒一飲而盡,看着她說“就算砸鍋賣鐵也會讓你上完學!”那刻,沈夏覺得沈強是真的愛她。
她希冀自己有一天能讀心,看看人的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是非黑白都看個明白,然後給他們個幹脆,有恩還恩,有怨還怨。
壓着一腔邪火,沈夏早上的晨讀格外有勁。
晨讀結束的也很早,有些人早上第一節有課,不能耽誤。
沈夏也打算提包走人,去圖書館看看書然後上課。
領讀的學姐叫住了她,其他小組組長也怪笑着看她。
領讀學界把她領到一個老舊的建築中。
她看見裏面有燭光閃耀,近了再看,真的是蠟燭。
紅色的蠟燭擺着一片玫瑰花瓣中,圍成一顆心的圖案。
莊琳站在中間,沖着沈夏笑:“沈夏,當我女友吧!”
周圍一群人起哄——“答應他,答應他!”
沈夏像上去給他一巴掌,但走近看到莊琳真摯的笑突然猶豫了,寧願和喜歡你的人在一起也不要和你單相思的人在一起。
在莊琳沒有擅自拉她手之前,她對莊琳沒有厭惡的情緒,說不定真的能日久生情呢?畢竟莊琳好像挺喜歡她的?
在她猶豫瞬間,莊琳一把抱住了她。
四周響起掌聲。
沈夏勉強地笑了。
第 21 章
等莊琳回到宿舍,全宿舍都知道她有了男友,唐君維在八卦面前也摒棄冷戰的立場,圍着她問莊琳的事。
沈夏笑着說是複讀時相熟的,但高一就認識。
林蔚笑:“又一個自帶家屬上大學。”
唐君維:“這宿舍中就林蔚你沒有脫單啦。”
林蔚嘆息:“我其實不喜歡男人,男人又什麽好的?”
其他三人都笑了起來,以為她在開玩笑。
林蔚面色鄭重:“每次都這樣,我說實話大家都不願意相信。”
“哪你喜歡什麽樣的?”一向沒有存在感的鄭魯也起哄起來,“我們三個之中選。”
林蔚帝王選妃般挑剔又直白的目光在挨個三人身上打量,突然伸手挑起沈夏的下巴,輕佻地說:“朕就喜歡夏貴妃這樣的,盤正條順能生養。”
沈夏順着她的戲往下演,把腦袋往她肩上一靠,深情款款,“難得皇上還記得十八年前大明湖畔的夏雨荷。”
唐君維和鄭魯又笑了起來。
鄭魯想到一個問題:“這個時候他來這裏,是打算國慶節帶你出去玩吧?”
沈夏點頭,莊琳的确打算帶她出去玩。
“你和男友不也要出去玩嗎?”
鄭魯和她男友是同校的,只是比她大一屆,是部門裏面認識的,據說是面試鄭魯時的考官。
鄭魯:“我們打算就在這周圍走走。國慶節人太多了,旅店也太貴了。”
林蔚:“本來想着國慶我們四個人能一起出去玩呢,沒想到你們一個兩個都要和男友出去玩,剩下我一個孤家寡人。”
唐君維:“我和你出去?”
唐君維也是有男友的,但她和她男友的距離比沈夏莊琳之間的距離還遠,她男友去了美國的大學,他們兩個人聊天都算着時差。
但他們也真甜蜜,唐君維晚上睡不着,她男友沒課就開視頻陪着她,熄了燈不說話,他就一直看着她,一直等她睡了才把視頻關了。
沈夏看着都相信愛情了,唐君維脾氣那麽壞指不定就是她男友寵出來的,自己一只單身狗不懂。
第二天國慶放假,莊琳帶沈夏去了紹興。
沈夏一直想去魯迅故鄉看看,百草園、三味書屋、社戲、鹹亨酒店等等。
莊琳笑着問她定大床房還是标間。
“套路很熟呀?”沈夏也笑着回他。
莊琳的笑容僵了僵,“知道了,标間。”
他把手機遞給沈夏看。
去掉歷史濾鏡的紹興也是個不錯的地方,好山好水,美食多,物價低。
沈夏咬着黃酒冰棍逛沈園,惬意自在。
下午參觀參觀魯迅故居,感慨一下魯迅家真是大。
晚上接着去沈園看言情美化版釵頭鳳,莊琳看着津津有味,沈夏……略感尴尬。
作為一個腦回路異常的孩子,她還沒徹底弄清楚這個故事的原委前,光聽兩首詞和美化過的故事。她想的是不至于罷,唐琬腦子正常放着貴介公子不愛,愛什麽二婚文人,不就詩詞好嗎,詩不過李杜,詞不過蘇辛,辛棄疾那時還小就算了,前三者哪哪個不是文章浩浩蕩蕩,去買本詩詞集那麽難?文治武功前朝都不用去翻,前者王安石,後者趙匡胤,離得也不遠呀。
後來她有了手機,上網一查。
嘿,什麽亂七八糟的。
沈夏讀那些史書最初的驅動力就是好奇,好奇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那些反人類的故事,至死不渝的愛、肝膽相照的忠、貧富相伴的情。
每一個價值觀都與她認識的世界格格不入,她那時想是不是自己所在的環境太壞了見不到那樣美好的事,後來她知道那些美好的故事真實的樣子也不過爾爾,甚至有些直接是後人編造。
真正美好的事物,從古至今都是稀有。
“什麽感覺?”莊琳問她。
尴尬,沈夏:“一般。”
夜間的沈園比白天好看些,竹林中的燈亮了,暖黃燈光照着樹影,婆婆娑娑,讓人聯想到幽密遠古的傳說。
沈夏坐在一個亭子裏看着燈影,直到廣播傳來關園提醒才起身順着小路走出去。
莊琳跟着他身邊,安靜地陪着她。
沈夏真有點歲月靜好的感覺了,好像他們可以相伴走的很久很遠。
回到旅館中,沈夏側睡在側躺在床上怎麽也睡不着,枕頭和床墊的陌生質感都讓她難眠,和一個異性共枕一室的事實也讓她不安。
“怎麽了?”莊琳看她在床上不斷挪動問。
“太吵了。”她把問題扯到窗戶邊挂的風鈴上。
風鈴很冤枉,它的造型古樸,聲音也不吵鬧,似乎是青銅的質地,風過時撞擊聲低沉,頗有古意與禪意。
莊琳起身把風鈴摘了,放在桌子上。
“你怎麽也還不睡?”
莊琳背對着她放風鈴,看不清表情,“想看你睡。”
“那你看吧。”沈夏正大光明拿出手機看小說,看到淩晨兩點才睡着。
莊琳倒是信守承諾,坐在椅子上看着她睡。
沈夏睡着不安,第二天醒來天才剛亮,她一看手機,不到六點。
她正準備換一個姿勢再睡一覺,一個紮人的腦袋從她身後落了下來。
是莊琳,莊琳昨天晚上等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