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節
黑板讓她們注意聽講,但誰都聽不進去。
她是複讀生,不在本校考試,和其他複讀生安排到九中。
陳美娟問了地址,給她在附近定了旅館方便她中午休息。
第一天考完出考場不久,上午科目的答案已經被傳的滿網,莊琳問她有沒有對答案,選擇題對了幾題。
如果在平日她會覺得很煩,太煩了,他怎麽什麽都管。
但她出考場後心情異樣平靜,看到莊琳的微信就像一道高考題一樣,很平靜地掃過,然後淡然地關了手機。
她上了公車看着外面不斷湧出的人群,心如止水。
回到家她甚至看進去了幾道明天的錯題。
第二天全部考完,班主任給她打電話讓她回來拍畢業照。
操場上假草如茵,穿着白色校服的學生或結對或單人。
沈夏仗着優勢又一次站在了後排,是階梯狀的臺,她可以一攬操場。
她第一次覺得操場上的假草那麽真,仿佛遙遠北方的草原,穿白色校服的學生就像被放牧的羊群一樣,悠然飄蕩。
再過時間,天徹底黑下來,她們擡頭就能看見草原上方的天空,繁星如銀河。
第 17 章
沈夏是出成績的第二天才查的成績,她已經找到了一份暑假工,在離市圖很近的一個輕食店當收銀。
她早上去市圖看書,中午吃完飯,坐兩站就能到,接着站8小時回家。
Advertisement
回到家她只想洗洗睡了,成績不重要,至少沒那麽重要了,就在那裏擺着,早查晚查都不會變。
第二日是休息日,沈夏慢悠悠地登上官網查成績,那個成績、那個排名就是她平時的分數,文綜比平時高些,語文比平時低些,綜合一下和前幾次模考差不了太多。
不上不下的。
能在好一些的學校中得到一個或許之前從來沒有聽過的冷門專業,在差一點的學校中得到一個好點的專業。
文科的志願冊比理科的薄一些,也有幾百頁,按照往年的學校錄取分依次排。
沈夏照例先瞻仰了下前幾個六百大幾十分的學校,然後把志願冊當成一本書一樣,從頭讀的尾。
看完後她心情微妙,感覺世界浩大,考什麽分數的人都有,過什麽樣生活的人都有。
她把想去的學校和專業列了一張表,按照去年的排名輸了進去。
莊琳這次也問了她志願填在哪個城市,她對着志願表拍了張照片發過去。
她一點都不擔心莊琳跟着她去同一個城市繼續糾纏他,她把沿海和周邊的省會的大學填了個遍,有幾所分數排名非常接近,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去那個城市上學,別人更不可能知道。
下午有人給她打了電話,開口是刻意放緩的男音,一股小孩裝大人的感覺,“喂,你好,請問你是輕生活下午班的人嗎?”
莊琳把手機按了免提看來電提醒,是阮潔沒錯,他幹嘛呢?
“我是。”
“我明天上午有事能和你換一下班嗎?”阮潔說完,又急忙補充了一句,“我可以請你吃飯。”
“你沒存我電話吧?兒子。”
“???”
“我艹!”他呆了呆,反應過來,不可思議道,“沈夏?”
“不然呢,你到底認了幾個媽?”沈夏沒生氣,認親戚似乎是本校傳統,高一高二課業比較清閑時班級裏的關系亂得一塌糊塗,不僅有爹媽兒女關系,七大姑八大姨伯伯叔叔一堆。每天早上第三節課下課,各小組組長催作業,光聽聲音不看畫面和新年給親戚們挨個敬酒有異曲同工之妙。
“就你一個,”他反射性地回答,“唉,不是,太意外了,沒想過遇見熟人。”
“你明早幹嘛去。”
“看日出去,一起……哦,我們明天不能一起,有我沒你,有你沒我。”說着,阮潔朗聲笑了起來。
“還是有你沒我吧,飯不用請了,上次你墊付的藥錢我還沒給你呢,抵了算了。”
“你這記性,不說我都忘了,”阮潔又在笑,“謝謝媽咪。”
沈夏控制不住自己狂笑起來。
“你笑什麽呀?”
“你看港劇嗎?挺久以前的那種。”
“嗯?”
“你那聲‘媽咪’叫的……特別像港劇裏面小姐對老鸨撒嬌。”
“這……”阮潔頓了頓,換了更嬌嗔的語氣,“媽咪你真是太過分,這樣說人家!”
“哈哈哈……”沈夏笑得臉快抽筋了。
“我挂了?”
“嗯。”
阮潔最終還是請了她吃飯,KFC早餐,在下一周的休息日。
阮潔挑了個觀景臺帶着沈夏去看日出,他們盤坐在觀景臺上,一邊精神不濟地喝牛奶一邊看太陽撕裂雲層。
這本來不是他原來的意思,他其實是想正正經經地帶着沈夏去餐廳裏吃頓飯,但沈夏拒絕了,吃飯沒什麽意思,只要不是火鍋,她一個人也能去吃,不需要別人特意請,看電影同理。
沈夏希望阮潔陪她去她一直想去見識一下但一直孤身沒膽去的gay吧。
阮潔當時的表情是僵硬的,“你為什麽沒膽呀?你一個女生去gay吧他們又不會把你怎麽樣?沒膽的該是我吧,萬一我……”
“被灌了撿屍藥,菊花不保。”沈夏幫他把話補全。
“你……”
“我是不會出手相救的。”
“喂!”
“你難道讓我和幾個男人打架呀?有心無力,的确打不過,”沈夏聳肩,“我可以幫你報警,嗯,還可以給你叫外賣送潤滑油和套。”
“你不知道嗎?警察都是最後來的,他們來了我都被玷污有什麽用呢?”阮潔哀嚎,“我第一次是要留給漂亮妹子的。”
“說不定你嘗試過後發現自己其實更适合走後門。你以前只是被社會輿論和倫理道德迷花了眼。”
“不不不,我只喜歡妹子。”阮潔瘋狂搖頭,準備禍引東水,“不如你叫莊琳陪你去?”
沈夏長長嘆息,“你想像莊琳周末穿自己衣服的打扮,然後你再想像把他放到gay吧裏去。”
阮潔順着他的話語思考片刻,抖了抖,屈服了,“算了吧,我陪你去。”
莊琳在生活的打扮特別老幹部,酷愛格子和卡其色,阮潔完全能想到莊琳呆愣在原地看着大家群魔亂舞的模樣。
慘不忍睹。
他回過神來,突然想到沈夏提到莊琳的語氣,他平時不是那種對他人語氣很敏感的人,連他都能聽出來那種嫌棄。
“你不喜歡莊琳?”他試探地問。
“當考友不錯,戀人就算了。”沈夏無所謂笑笑,“我喜歡幽默點的,本身已經很悶了。”
阮潔瞥了她一眼:“你……還好吧。”
“你的語氣很猶豫。”沈夏語氣沉痛。
阮潔扭過頭傲嬌地給了她一個背影。
阮潔再出現在沈夏面前已然面目全非。
沈夏第一眼沒有認出他,第二眼認出他的第一反應是轉頭走裝做不認識他。
阮潔穿的非常……不,他穿的已經超出gay裏gay氣的範圍。
那貨上身還好,T恤和無袖牛仔馬甲,下身……踩着一雙到腳踝的白靴子,上面裝飾纏繞着銀鏈,與他筆直卻熏黑的腿形成了鮮明對比,倒是與到大腿一半的白色皮褲相映成趣。
“太誇張了?”阮潔罕見地有些羞澀和不安。
“挺好的,”沈夏強忍着笑,“就是特別像賣的。”
“沈夏!你不要太過分,別忘了我是因為誰穿成這樣的!”阮潔惱羞成怒。
“我沒叫穿成這樣!”沈夏笑着反駁,“我叫你陪我去gay吧轉一轉,我叫你穿短褲了嗎?嗯!我也沒叫你穿靴子。”
阮白捂住臉,“我姐告訴我gay吧裏的男生就是這樣穿的。”
沈夏回想自己僅有的酒吧經驗,說道,“她可能是說上臺表演的。”
“別說,”沈夏靠近了他,大刺刺把手搭在他腿上,從下往上摸,“你挺有資本的,腿很直。”
“我艹,你這大流氓,”阮潔打掉了她的手後退,“非禮我。”
“你叫破嗓子也沒用,”沈夏欺身上前,笑容變态,“他們只會覺得我們價錢沒談好。”
“別別別。”阮潔擋住她的手,放低了聲音,“他們在看。”
的确有人在看她們,兩個衣着暴露的男女在路上拉拉扯扯。
沈夏今晚換了一字肩雪紡上衣,配高腰短褲,和阮潔一水的清涼。
沈夏指了指自己的臉,問道:“你知道我今天為什麽化妝嗎?”
阮潔無辜搖頭。
“因為我今晚準備不要臉了,妝一卸沒人再認識我。”她上前放肆地繼續摸阮潔的大腿。
“別別別,”阮潔繼續打掉她的手,“我們快去酒吧,別等會兒沒位置。”
“你這麽快就迫不及待了。”沈夏語氣暧昧。
“媽,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