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節
他的二戰往事?她其實蠻想聽聽盟軍和聯軍的用兵計劃、新式武器和當時的國內政治。
她試着起了個頭,“如果當時列寧還在臺上,一些有才幹的将軍沒有被清洗,蘇聯應該不會那麽狼狽的。”
回她又是一個單音節。
沈夏也懶得熱臉貼冷屁股,“不聊了,我要看書了。”
那本書的結尾并不完美,愛德華死在他父親的車下。他本來是貴族少爺,繪畫天賦讓人贊嘆,因為一絲善念身體殘缺,在瘋掉之後死于車輪之下。
沈夏合上書,喝了口涼透的水。
不知道是不是偉大的作品總是不偏愛圓滿的結局,她春節期間看了太多的悲傷故事,每個努力活下的人在大時代的背景下都得不到一個安穩的生活。
如果他們活在現在就好了,雖然也存在種種問題,但總的來說,有努力就有回報。
我和他們換一換的話,他們說不定會活的不錯,而我……
沈夏看窗外,早死也是死,晚死也是死,那她還不如在罹受苦難之初并且知道之後是無窮痛苦時就死掉。
人還是快活一點好。
她去樓下還了書,回到自習室收拾書包,告訴莊琳自己下午不來了。
“那明天還來嗎?”莊琳跟在她後面。
“看情況吧,反正還有幾天就上學了,不用争這幾天。”
“你不是學霸嗎?每天盡想着學習的那種,你不學習你幹什麽?”莊琳問。
“去外面走走。”沈夏想原來自己在別人心中是這個形象。可她高中不學習能幹什麽?去紡織廠走陳美娟的後路嗎?還是能和姚白一樣去迪拜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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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哪裏走走?”莊琳接着問。
“你管的太寬了,我們沒什麽關系。”
莊琳頓了頓,“我是說如果你沒有目的地,我們可以一起去濕地公園釣魚。”
“我不會釣魚。”
“很簡單,把魚餌放到魚鈎上,線甩出去等着魚上鈎就好。”
“我想想,晚上微信上告訴你。”
她擡起手,揮了揮,告別。
“你等等,”莊琳叫住她,“我帶了一件禮物補給你。”
“你這麽客氣,我都不好意思。”沈夏開了句玩笑,又接着問,“是什麽呀?”
“桂花茶,我看你又在喝茉莉花茶,猜你應該會喜歡。”
莊琳按了密碼,把寄存在櫃子裏的東西取出來。
是一個玻璃罐,二手的,之前應該裝過調料或者水果糖水,包裝被撕去了沈夏只能靠猜測。
“我老家人做的,我們過年會喝。”
“謝謝,”沈夏接過那個罐子,“沒其他事我就走拉,拜拜。”
她走了一段路,來到一家沒吃過的蘭州拉面點了份蓋澆飯,然後仔細地觀察莊琳送的桂花茶。
如果莊琳送的是幹桂花她可能會高興點,然而莊琳送的是糖桂花,紅色的桂花浸在糖水裏,在燈光下有一種琥珀的色澤。
顏色挺漂亮的,但……
沈夏覺得自己把這罐糖桂花當茶喝完了,她離種牙也就不遠了。
她後槽牙小時候不懂牙科知識早早蛀了補了,因為不懂事一次檢查後又去補了第二遍,然後她開始戒糖的護牙生涯,這幾年唯一常吃得甜食是黑巧克力。
她吃完飯本打算将那個玻璃罐子留在面館,當沒人送過自己這個禮物,想了想似乎有點太沒良心還是帶上了。
她回家先走程序地問了沈強,沈強看了一眼搖頭。
接着她又問買菜回來的陳美娟,陳美娟表示上了年紀不愛吃甜食。
沈夏只能把罐子往冰箱冷藏室裏一扔,等着老天來收了這份她全家人都用不着的桂花糖。
晚上莊琳給沈夏發微信問她明天要不要去釣魚。
沈夏對着手機沉默,她想問問莊琳是不是在追她,但又覺得萬一問了,莊琳說不是會顯得她自作多情。
她想了想,換了個問法,除了我們還有誰去嗎?
莊琳回的很快:“還有我班上的一個同學,阮潔。”
她對阮潔一點印象都沒有,上學期的複讀生開會時沒有這個人。
“不是複讀的?”她問了一遍确認。
“不是,我新認識的。”
阮潔,沈夏默默讀了一遍這個名字,腦子浮現出一個文靜腼腆的模樣。
可能他只是心熱組織群體活動?或者想借我追女孩?或者其他朋友還沒回來他單純想找個人出去玩?
作為一個發育快人一步的高挑女孩,排座位時沈夏常年在最後兩排,要不和男生同排,要不後排一排男生,偶爾還會被某些班主任委以叫醒渣渣們上課的重任。
她在學校中和異性厮混的時間至少和同性差不多長,充分了解一些男生那是真缺心眼,缺的都快沒了。
“好,你把時間和地點給我。”
沈夏決定明天默默散步釣魚,不管那兩人之間的事,不管看到什麽都當作沒看到。
第 12 章
沈夏萬萬沒想到,阮潔這個名字會屬于一個男生,更沒想到那個叫阮潔的男生既不軟又不潔,他又黑又皮,像個被烘烤過度的開心果。
沈夏和阮潔都是第一次來濕地公園,也都沒有垂釣經驗,在車站相聚後便跟在莊琳身後走,一副跟着家長春游的架勢。
莊爸爸估計也是第一次帶着別人出來玩,而不是被被人帶出來玩。
他背着魚竿,繞了幾段彎路才在小巷中找到那家賣魚餌的小店。
魚餌用塑料盒裝着,小小一個,像書店裏消費文青的那種花卉罐頭,種植土、種子,再在外面加點花語介紹,看上去清新文藝,沈夏被那種花卉罐頭迷惑過,植株發芽後沒多久就死了。
陳美娟說是土太少了,土少了花就活不下來,
莊琳先帶着他們去湖邊看了看天鵝,湖邊圍着一群真被家長帶出來郊游小朋友,一群毛茸茸到沈夏腰際的團子在水邊丟吐司丢的不亦樂乎,水中的天鵝也吃得不亦樂乎。
沈夏空手而來,身上只帶了手機和鑰匙,她環視一圈,發現周圍連個推車挑擔子賣鵝餌的小販都沒有後安心地曬起太陽。
阮潔早有準備,他歡呼一聲從雙肩包中掏出一顆還黏着标簽的白菜,唰唰地撕葉子丢出去。
天鵝們很給面子地跑了,留下目露震驚的阮潔和一群不明現狀的團子。
他抱着白菜,說不出的凄涼:“原來天鵝不吃白菜嗎?”
沈夏拿出手機讀百度內容:“主食水生植物、兼食貝類、魚蝦。”
“可它是雜食動物呀,”阮潔努力挽尊,證明天鵝吃白菜的可能性,“百度上還沒說天鵝吃吐司呢,它們吃得那麽歡。”
沈夏沉默了,她的确不知道天鵝為什麽會吃吐司。
莊琳見狀,提前進入到下一步流程,“我們去釣魚吧,天鵝要看的話等會回來再看,它們過一會才會回來。”
莊琳帶着他們在公園中又繞了幾個圈,找到個人跡罕至的地方。
莊琳取出魚竿,問他們要不要來自己動手上魚餌。
沈夏和阮潔好奇地圍在莊琳身邊看着他做示範。
莊琳驕傲地拿着魚餌在他們眼前展示一圈,然後打開蓋子,徒手從泥土中捏出蚯蚓。
沈夏和阮潔整齊後退一步,
“你們別這樣,魚餌就是這樣的。”莊琳看出他們眼中的恐懼。
“嗯嗯。”沈夏和阮潔整齊點頭。
“我艹。”阮潔爆了句粗口轉過頭——
魚鈎把那只蚯蚓穿了個透。
沈夏看着那只身體依舊晃動半死不活的蚯蚓,不自覺又退了一步。
莊琳無奈道:“釣魚就是要挂魚餌的。”
“嗯嗯。”沈夏點頭。
“你要不要試試,把餌甩出去就好,用點力。”
沈夏看着他那只捏過蚯蚓又拿着魚竿的手,開口道:“你先玩吧,我先看看。”
她和阮白的表現很顯然影響了莊琳的發揮。
他第一次甩竿沒有甩出去,并且不幸地勾到了河面上漂浮的樹枝。
莊琳尴尬地收回魚竿,把樹枝扔掉後再甩出去。
之後是長久的沉默。
莊琳持着魚竿,沈夏和阮潔在旁邊玩手機,畢竟釣魚這種事,真的不需要很多話。
阮潔玩了會兒手機後實在感覺沒趣,他打了聲招呼,拿着那顆白菜繼續他的喂天鵝大業。
沈夏多堅持了會兒,也受不了站着幹等,打算去看阮潔 天鵝大戰。
莊琳試圖挽回她:“要不我把魚竿給你,你來釣魚?”
沈夏望了眼波平浪靜的湖面,果斷搖頭跑路。
阮潔那傻孩子抱着白菜在湖邊和天鵝對持。
天鵝警惕地看着他手裏地白菜不肯游進,而阮潔堅定地抱着他的白菜,神色之堅毅讓人想到近代史上的烈士。
不過很快阮潔就收起了那顆花2快9毛5買下的特價白菜——一群團子用幽怨的眼神注視着他。如果不是團子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