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會課,他宛如中了頭彩的新嫁婦一般驕傲:“你們以為自己的那點小聰明可以瞞過去嗎?才幾天,阮老師就發現了。”
宋人生導師松顏侃侃而談:“小聰明成不了大事,大智若愚聽過沒有。這些小聰明能頂什麽用。”
宋松顏說的信誓旦旦,不到兩周慘遭打臉,小聰明在其他方面起不起作用不知道,至少在信號屏蔽器上起了作用。
有人打電話給教育局說,學校的屏蔽器幹擾了周圍居民的信號。周末教育局的人特意過來測試屏蔽器的屏蔽範圍,雖然最終結果沒有幹擾到周圍居民,但校領導幾番思考還是撤去了屏蔽器。
以上均屬于年段謠言,但根據消失的屏蔽器和宋松顏宛如小産的臉色可推測大致屬實。
由于力是相互的,越壓迫越抵抗,越抵擋越壓迫,校領導對于這次的打報告行為很快做出反應,從本周開始,周六要到學校,上午一張文綜卷,下午開始講卷子。
教育局的今年的條例是周末學校可以讓學生來學校自習,校領導們揣摩上意,妥妥打着擦邊球過去,讓大家一腔打小報告的熱血在政策面前涼透。
老師都是從學生時期過去的,沒有人能在他們面前撒野,哼。
班級一片哀鴻遍野,姚白半個身子在癱在桌上,宛如鹹魚。
“開心嗎?”沈夏揶揄地問。
“開心個鬼,他們有病吧,我周六還有補習呢。”
今天的姚白也在重壓下愈發暴躁。
沈夏倒是有些開心,她周六可以在學校複習了而不用去市圖面對莊琳,即使他們就那麽對坐着寫作業,兩天不說一句話,她也能感覺到隔閡。
她努力勸解過自己,但沒有絲毫的作用。
沈夏最終把着歸罪于安全距離,是個體防禦機制本能的作用,與她主觀意願無關。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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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的時光總是沖忙而充實,早上7點30開始早讀,中午兩個小時吃飯睡覺,晚上9點30下自習,卷子、練習冊、知識點,一張張寫,一本本看,一個個吃透。
當帶着丹桂味道的秋風轉為凜冽的冬風,成績單和一沓練習卷堆滿課桌,姚白終于靠着自己的不懈的努力和不懈的氪金擠進年段前80,寒假也就到了。
最後一節課上,姚白按科目把卷子分好,和沈夏抱怨:“我媽決定給我報一個一對一的數學班,我去見那個老師,她拿題給我摸底,我說我不會求函數,她竟然說我奇葩。”
“奇葩其實是個褒義詞,”沈夏笑得開心,“誇你呢,奇特又美麗的花朵。”
姚白“嘔”了一聲,“你少說風涼話,她才奇葩呢,我一節課給她兩百塊,顧客就是上帝,她什麽臉呀說我奇葩,數學好了不起。”
“是呀,了不起。”沈夏繼續調侃,“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沈夏,”姚白佯怒,“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也是個文科狗。”
“沒忘沒忘,你最後不會還在那裏上課吧?”
“切,換了一家,她都說我奇葩了我還上她課幹嘛?”
“硬氣。”沈夏說。
“你寒假準備幹什麽?”姚白問。
“市圖複習,一起嗎?”沈夏邀請道,“不出意外全天都在,你補完語數英文綜後來看看我。”
“噫——”姚白嫌棄道,“別說的我們百合一樣。”
看的出來姚白的确很開心,呈現出一種醉酒後癡狂。
“我家離市圖太遠了,來不了的,”姚白有點遺憾,然後鄭重其事地澄清,“我沒有補語文、歷史和政治,謝謝。”
沈夏小幅度鼓掌,“厲害厲害,竟然才補了一半。”
姚白翻了個白眼,轉過身不理她。
留沈夏一人笑得像個傻子。
放假的頭幾天總是開心的,大學放假比高三早,她從小到大積攢起來的朋友都從五湖四海回來,今天約這個去逛街,明天約那個去看電影,後天聚一聚下午茶,但幾天後就不好玩了,沈夏收了心背起書包紮根市圖。
莊琳再次見到她倒是關切:“你已經三天沒來了。”
“是呀。”我來不來還要提前通知你一聲嗎?你是我的誰,管你什麽事?
沈夏一瞬間心中負面情緒翻騰,她自己有時也疑惑為什麽對莊琳抱有莫名的敵意,但既然無結果,就不深思。
“我還以為你不再來了。”他語帶慶幸。
沈夏卻不知道他為什麽慶幸,慶幸自己沒有失去一個考友嗎?
她漠然地拿出卷子,寫了之後對答案,整理錯題。
閉關10分鐘前,機械感的女聲響起,提醒大家要閉關收拾東西。
到這個時候自習室的人已經走了一大半,剩下的一小半也被整日的學習磨去了精力,無精打采地收拾紙筆,窸窸窣窣聲異常明顯。
沈夏提着書包走人,莊琳書多,每次都散了一桌子,收拾起來麻煩,一般他還沒收拾完沈夏就下樓了,今天也是如此。
莊琳看着半桌的書,急的叫出來:“沈夏,等等。”
他的聲音不算大,但在寂靜的自習室中顯得突兀,對于滿室飽經知識□□的人來說無疑是一味提神的良藥,沈夏拎着書包,感受到來自四面八方無數藏在鏡片後的八卦目光。
她掐着書包帶,不動聲色地平複了內心的尴尬,面上波瀾不行,“我在外面等你。”
她在灼灼的目光中看似平靜地落荒而逃,深刻感受了一把讀書人的悶騷,真是悶着騷,明面上不失禮貌挑不出錯的地方,但你又能深刻地領會到他們呢子大衣下的騷動。
她先是在自習室門口的走廊等,和每個出來的對視一遍,又退到樓下的大門口。
漫長的五分鐘後,沈夏已經準備走人的時候,莊琳才屁颠屁颠地下樓,還興奮地和她揮了揮手。
當她瞎了似的。
“有事。”她對當事人的另一方實在沒好感。
“你什麽時候不來?”
“我為什麽不來?”沈夏反問。
“過年呀,”莊琳一臉無辜,“你過年不回家嗎?”
“不回家,市圖什麽時候不開我什麽時候不來。”
“哦,”莊琳頓了下,“那挺好的。”
“沒事了?”沈夏等了會兒,發現莊琳不說話了,問了句。
“嗯,沒事了。”莊琳反應過來,又揮了揮手,“明天見,拜拜。”
“拜。”沈夏面無表情。
她和莊琳回家要坐的公車不一樣,要去的車站方向相反。
她看着莊琳的背影,高而挺拔,實質卻不知道是誰家養的傻孩子。
她沿着公路走到車站,坐車回家,到樓下時卻突然不想上去。
在燒烤攤上點了一份茄子,和一對情侶拼桌。
穿綠色毛衣的女孩卷起袖口,低頭不顧形象地啃着雞翅,男孩坐在她旁邊幫她頭發绾在耳後,然後有些半長不長的頭發總是随着女孩俯身的動作落下,男孩吃幾口就轉頭去看女孩,看見她頭發掉下去放下烤串繼續幫她挽。
傻而甜,大部分時間沈夏會覺得傻,趁着超市還沒關門花幾塊錢買一排一字夾不好嗎?還能不能好好吃個燒烤!
但現在少有的,沈夏覺得有點甜兒,偶像劇一般。
沈夏努力從多年前看過幾本校園言情中找到形容詞,幾番努力後她終于記起一句——“空氣中冒着粉紅色的泡泡”。
十分應景而溫馨,是她家不會有的氣氛。
如果說伯父沈君是崇尚棍棒教育,她爸沈強就是喜歡用暴力解決事情,脾氣一上來就開打,打老婆也打女兒。
她因為回家遲被沈強打過,因為成績不及格被沈強打過,因為吃不下沈強用剩菜炒的飯被沈強打過……
至于陳美娟,她還上小學時就被陳美娟的哭聲吵醒過,她茫茫然地睜開眼,陳美娟伏在她身上哭,沈強手持衣架在旁邊冷冷地看。
她長大後沈強收斂許多,會做家務會做菜,有時還叮囑她要心疼陳美娟賺錢辛苦,全然當以前的暴力不存在一般。
好像不記得就沒有發生過,不提及就沒有存在過。
如果可以,沈夏倒是也情願忘記,和和樂樂一家人,但她知道她忘不了,陳美娟也忘不了。
那些打斷的衣架,那些紅腫起來的傷口,那些疼痛過的地方,只要你想,你就能記起來。
她記得自己反抗後被沈強一腳踹在地上的疼,從皮肉滲入骨髓,又從骨髓刺穿皮肉,她哭哭咽咽,想着晚上從天臺跳下也是一件幸事。
她也記得沈強打陳美娟在旁邊幹看着的懦弱的自己,她心疼陳美娟又怕自己上去勸阻沈強連帶着自己一起打,可即使這樣懦弱而無能的自己,也鼓起過勇氣走到沈強面前叫他離婚再去找一個,沈強只當她不懂事,問她是誰教她說的。
她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