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她注意到女孩最近總是在課上睡着,以女孩的好學一般除了熬夜學習沒有其他的解釋。
“你覺得你能考上a大嗎?”a大是女孩的理想高校,年段長讓她們想上的學校填在小黑板放在教室後面激勵她們上進。
女孩虛弱地笑:“可能不能,試試吧。”
沈夏說:“你當初如果去了一中說不定就能上了,初中同學有在一中的,據說那邊學霸如雲,師資力量也好,本一在裏面就是個渣渣,不像我們學校。”
女孩不說話繼續笑。
沈夏當時很沒眼色地繼續問:“為什麽留在這個學校?如果我能考上一中,砸鍋賣鐵也要去,上個好大學日後出來三年獎學金還不是灑灑水的事。”
“因為家裏實在沒錢了。”女孩開口便是一個狗血得宛如小說的故事。
總結概括,女孩的父親因為欠賭債而跑路,母親買了房子後搬到出租屋迅速和隔壁的男人好了起來,母親工作之餘就是打麻将和養小白臉,她現在的生活費都是叔叔伯伯給她的,母親完全視她為累贅。
“你別和別人說。”女孩最後說。
沈夏笑:“我沒事幹嘛和別人說這些。”
她最後的成績如她所料上不了a大,世界上那裏有那麽多心想事成。
沈夏收了卷子回家,第二天被豆漿機吵醒後迷迷糊糊地想到暑假回老家的事情。
第 6 章
八月份不是農忙的季節,就算是她一個在城市裏生活了十八年的小姑娘除了端茶倒水也幫不上什麽忙。
她早上在久違的靜谧中醒來,也不知道睡到了何時,慢悠悠地穿衣洗漱,兩位老人見到她還好心地讓她沒睡夠回去再睡一覺,早飯給她留好了,沈承坐在小木椅上對着垃圾袋削梨,她謝絕兩位老人屁颠屁颠地去蹭沈承的梨。
不是水果店裏賣的皇冠梨,家裏的梨皮黃而糙,水分倒比皇冠梨多,沈承削的一手汁水,捏着梨梗遞給她後認命開始削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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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邊看着外面的青山一邊啃梨,再抽出椅子坐下來慢吞吞吃早飯,然後回到房間在手機上追劇追小說,想起來的時候去騷擾騷擾沈承,散漫地一塌糊塗。
沈承嘲笑她是在養豬等着殺,沈夏對着臉自拍,和以前的照片放在一起對比,告訴他自己一點都沒胖。
沈承嘲諷,你連豬都不如。
可能看她真的快在老家養廢了,有集市的時候沈承經常帶上她。
集市上熙熙攘攘,琳琅滿目,賣花人直接扯了塊塑料布就成了攤位,那些帶着花骨朵的植株連盆也沒有,在根部連土用塑料袋裹成一球的模樣便拿來販賣,沈夏向沈承借了現金,買了月季和茉莉準備回家找個地方挖個坑埋下去,除此之外,她逛遍整個集市找不到什麽想買的東西了,堆在推車上賣的便宜但審美明顯和她不符的衣服,整頭整頭賣的豬,還有一些她沒什麽興趣的吃食。
她在集市上的一角找到一家賣布的小店,在旁邊站着好奇地觀察,發現這家店只能簡單接一些床單窗簾的簡單活兒便敗興而歸。
如果沈夏年紀再大個一兩輪也許會在寧靜的鄉村生活品到些許禪意和趣味,但顯然對于十八歲的沈夏來說,鄉村生活對她最大的影響便是調整了她的生活作息,從原來的晚睡早起變成早睡晚起。
她也進過城,沈承帶她去城裏參加過一場百日宴,是她表姐的孩子。
她對那個表姐的印象是沒有印象,她多年沒回過老家,過年父母回去時她便在蓉城待着,和本地的同學去海邊曬曬太陽,穿過同學口中的“騙游客一條街”,被她帶着去老街找老店,不亦樂乎。
她生于斯長于斯,被本地人同化的七七八八,沒什麽去國離鄉的愁思,偶爾父母過年沒回家開視頻讓沈夏給在老家的長輩們打招呼,她一眼望去一個人都不認識。
她那時坐在一群人當中也是如此,一眼望去全不認識,沈承因為看女朋友最近回家回的比較勤快,認識的人多,拉着她挨個打招呼。
她沒見過面的表姐夫挨桌挨桌的敬酒,表姐抱着孩子跟着他的身邊,剛生完孩子有點胖,但可以看出來她的眉眼同沈夏有幾分相似。
“她幾歲呀?看上去不比我大很多?”沈夏悄悄問。
沈承瞥了她一眼:“比你大兩個月。”
沈夏:“她不讀書了以後幹什麽呢?”
沈承:“你管人家幹什麽呢?看到你姐夫了嗎?人家拆遷戶,城裏三套房,想幹什麽都行。”
沈夏疑惑:“她還沒到法定結婚年齡呢?”
沈承笑的譏諷:“我的傻妹妹,這裏擺了酒就算結婚了,你管那些,到年紀在去扯個證補上就好。”他補充,“不讀書自然就要嫁人了,像你嫂子一樣,你不是見過她了嗎?”
沈夏自然是見過自家大哥女友的,西南小城的氤氲養出她蘊藉靈氣的一雙眼,人有些腼腆,細聲細語,和沈承客氣來客氣去,走的是相敬如賓的調調。
“我以為你會等她到年紀在領證。”
“我爸媽商量讓我們今年年底就完婚。”
“哥,不是,你那麽着急嗎?”沈夏驚訝,“24歲的老男人?”
“不是我急,是爺爺奶奶他們急,”沈承收斂了笑容,“我其實還想再闖兩年,現在這點工資養家壓力太大。”
“你打算回老家還是在蓉城?”沈夏問。
“當然是在蓉城,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份有前途的工作,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補充,“再說,這個地方有什麽發展的地方?養老還差不多。”
沈夏在血緣上有無數個哥哥,但沈承絕對是和關系最好的,沈承在看着沈夏長大的同時,沈夏也看着沈承一點點成熟。
伯父是個崇尚棍棒教育的人,沈承的成績在他的暴力威脅下一直名列前茅,直到高三,因為戶籍政策必須回到老家高考,當年還沒有全國卷,各個省卷子不同,為了讓沈承适應老家的卷子,高三送了沈承回來,沈承因為方言問題連老師上課講什麽都都不知道,最後只上了個大專,專業也不是什麽好專業,出社會後換工作換的比衣服還勤快,最近加入一個靠譜的創業公司才算定下來。
“我嫂子呢?她留守還是和你去蓉城。”
“我希望她和我去蓉城,工作都找好了,我們公司還缺一個文秘,”沈承道,“但她希望我留在本地。”
“哦。”沈夏不知道該給出什麽反應,他們兩個都沒錯了,只是生活在不同的世界。她是希望沈承和嫂子分手的,他們根本不合适。
沈夏睜開眼翻了個身,看着白牆上的貼紙,在噪音中慢慢讓自己的頭腦清醒。
陳美娟把幾個豆漿桶提到門口,準備叫她,不料沈夏轉身與她對視,“早呀,老媽。”
“早個鬼,起來了就快點起床,別等會閉眼又睡過去了,你今天要上學呢。”
“好的。”
她麻木地撐起身,踩着旁邊的櫃子下床,床是鐵質的老式的,連個爬上爬下的□□也沒有。
剛進教室就聽間姚白的唉聲嘆氣。
她拿着手機一下一下往課桌上摔,最終憋出一句“艹”,看的出的确是個不會罵人的。
“怎麽了?”
“手機上不了網了,”姚白繼續摔着手機解釋道,“我寫了作業,打算在交卷子前把周末圈出的單詞抄一遍背,有一個周末注釋時太草了看不清想查一下結果連不上網。”
沈夏環視教室一圈,擡了擡下巴示意她看教室前面,屏蔽器靜靜放在地上,被前面的桌椅擋着,不故意去看難被發現。
“上星期班會課宋松顏說了這周開始裝信號屏蔽器,”沈夏微笑,“讓我們遠離手機,好好複習。哦,你當時在寫作業。”
“艹,”姚白艱難地爆出一個粗口,“是老宋沒事就在班會課上說廢話。”
沈夏低頭看她卷子上被圈出來的單詞,沉默了一下,“易于攜帶的,大概這個意思。”
姚白端正地把單詞抄在本子上,“感謝大佬。”
“客氣。”
管中窺豹,信號屏蔽器在這個學校并不得人心,時不時就會有人把它的線偷偷拔掉,心機點的是拔一半,看着還接通其實已經沒用。
不過,這種小心機在老師面前也就瞞了幾天,鷗哥——沈夏班的數學老師阮鷗,混熟後大家叫他鷗哥,發現後不到一天全年段的老師都知道了。
鷗哥是個臉圓心寬的主,下蹲捏着線時笑容猥瑣,“我說怎麽連了屏蔽器某些人還是心不在焉,原來是這樣。嘿嘿,你們呀,老師也是從學生過來的,懂你們的心思啊!”
宋松顏理所應當把下午地理課的前面一段當成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