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主要複習英語和背文綜。”
她回想着高一的莊琳,總是被英語老師點名的後進生。
她是一只河豚,不管莊琳是不是有意惹她不開心,她炸開不起眼卻暗□□汁的刺回敬,文科的數學縱然比理科簡單,但她的數學也不是随便一個理科生說教就教的。
她喜歡小白臉的皮相,遠遠看着賞心悅目,但也只是賞心悅目罷了。
第 5 章
沈夏在周末也起的很早,和平時要上課的時間差不多,她是被迫養成的生物鐘,陳美娟在被工廠辭退之前,她也喜歡趴在床上睡懶覺。
陳美娟沒有工作後選擇賣早點,買了好幾臺豆漿機,為了趕在上班族上班之前做好,天沒亮就起床磨豆漿。
“轟轟轟,轟轟轟……”機械磨碎豆子的聲音斷斷續續,沒完沒了。
那個小小的出租房中,沒有幾室幾廳,床都是上下兩床,父母睡在床下,沈夏睡在床上,她在機械聲中茫然醒來,看着陳美娟一桶一桶地把豆漿倒在大桶中,沈強不上夜班時偶爾會幫忙,升騰的熱氣中看不清他們的面容。
沈夏迷迷糊糊看了會,又迷迷糊糊地睡過去,在轟轟轟中的噪音中淺淺補眠,到了陳美娟出門前再把她叫醒。
沈夏踩着桌子下床,陳美娟一手拎着一個大桶下樓。
她的早餐就是陳美娟攤子上賣的那些東西,豆漿、黑豆漿、玉米汁中的一種加上散裝的小面包或者綠豆餅。
她在新聞聲中慢悠悠地吃完綠豆餅,拎着書包出門。
市圖八點開門,她到門口時還沒有開,工作人員進去了準備,其他人坐在外面的小沙發上等待,沈夏來的早,抱着書包看窗外淡黃淺粉兩色雞蛋花在同一棵樹的枝丫上綻放。
和她拼桌的是一對母子,應該相當有素養,母親問她是否能拼桌的時候用到“勞駕”這個詞,讓沈夏愣了一下,此時,母親正抱着孩子小聲給他讀英語繪本,畫面美好溫馨。
門開的時,那本繪本還沒有讀完,沈夏拉起書包徑直去了二樓自習室,雖然她和那對母女沒有聊天,但他們應該回去一樓的兒童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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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見到莊琳是一件必然時間,在學校上課時一節課45分鐘,雖然有些老師會拖堂,但總會給一些外出放風以及解決生理問題的時間。到了周末自己複習,沈夏不會計算的那麽清楚,覺得專注力不足了便出自習室走走。
市圖前面有一片廣場,平時經常有小孩在上面練自行車或者直排輪,有時候也租出去辦車展。
沈夏上學期和同學來時,經常順着他們的喜好一起去廣場曬曬太陽,看着小朋友玩玩鬧鬧,頗有隔世之感——幾年前她也是在街上學直排輪的小孩之一,幾年之後她就在公車上被人叫阿姨了。
她一個人的時候便沒有那個閑情逸致去看着小孩追憶年華,她更喜愛去一樓圖書館自帶的小花園逛逛,看看游魚,轉轉眼球,拯救一下她日漸加深的視力。
小花園裏種着幾株翠竹,竹下有人看書,沈夏也嘗試過坐在竹下看書,光線讓她的眼睛很不适應,不知道是不是她近視的緣故。
從沈夏所在自習室到一樓小花園有三條路,最近的一條是出門直走經過二樓的走廊下樓梯,走廊對着市圖大門,中間擺着幾副饒有風情的像咖啡廳裏的那種座椅,樓下是大家進出和辦理借書的地方,難免比市圖的其他地方熱鬧些。
市圖在那裏擺放的座椅沈夏所知最大的用處在于等人,那個地方直面大門,沒有玻璃阻隔,坐在一樓的小沙發上等人受到視野限制難免會錯過,坐在二樓進門的人一覽無餘,看見要等的人進入打個電話叫她擡頭就能看間。
莊琳就在那裏戴着耳機寫作業,一沓書放在圓形的桌上,看着擁擠,他時不時往大門看一眼,像是在等着誰,但此時已經九點多了,一般該來的早來了。
他可能是在等我,沈夏想,不過她的直覺一向不太準确,她也不能确定。
不知道為什麽,沈夏想避開他,她選了較遠的一條路,為了避免不可知的可能性,她選擇走莊琳視覺盲點的那條路。
學習還是一個人學比較有效率,沈夏想。
那天他們還是見了面,在接近十二點的時候,她從正門出去,準備找一家快餐店吃飯,坐在大門口附近的小沙發上的莊琳看了她一眼。
他背着黑色雙肩包,黑色T恤,這種顏色在沈夏熬夜感冒時總是将她黯淡的皮膚顯得更加黯淡,平時裏也不顯白,她今天才發現黑色只是不能讓她等正常黃種人的膚色顯白,對于某個天生白皮的男生來說愈加襯得肌膚欺霜賽雪。
但白皮男直勾勾盯着你看時哪怕他外加貌美如花也不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多年前慕容沖兵臨城下擡頭遠望,苻堅望着他那張豔壓六部的小臉,第一反應也是“白俘敢至于此”的憤怒,而不是愛美人不愛江山的欣然。
沈夏現在便享受着苻堅的痛并快樂,她壓下心中的驚訝,沖莊琳相當淡定地點頭,然後自然地出門找家快餐店吃飯。
莊琳跟在她身後,沈夏是在打完菜結完帳之後發現的,莊琳就坐在她的斜對面吃飯,對上她的眼神還了她一個淡定的笑。
如果不是在公共場合,沈夏可能會把湯潑他一臉,可惜了。
很自然地,當沈夏回到自習室午睡醒來後發現莊琳坐在她的斜對面寫卷子,如果不是她對面的位置有人,沈夏想他可能會坐在她的對面。
不知道是誰給了他沒臉沒皮的勇氣,像虱子一樣附在有用的人身上,她靠在椅背上醒神,冷冷地想。
那個下午沈夏的心情很不好,平時的分心疲憊都被惡心憤怒掩蓋,一口氣寫到市圖閉棺,效率比平日高了不少。因禍得福,可喜可賀。
第二天,沈夏是在門口看見的莊琳,她視若無睹地走進去,找到固定的位置坐下,莊琳熟練地坐在他對面,從書包中拿出練習冊和紙筆。
“我對面有人。”沈夏直覺地惡心。
“他來了我就把位置讓出來。”莊琳說。
沈夏冷冷剮了他一眼,把自己的東西收拾起來移到另一個光線充足的地方,然而她下午從午覺中醒來時對面的人卻變成了莊琳。
“你爸媽沒教過你禮貌嗎?”她沒戴上眼鏡,看不到3m遠的莊琳有些模糊,但絲毫不影響她的刻薄言語。
莊琳也面色不善:“圖書館是政府拿稅建的,又不是你家開的,你對面的人走了,為什麽我不能坐這裏?”
沈夏冷笑,“随你。”
她沒有再換座位,覺得再換下去像幼兒園的小朋友在鬧脾氣一樣,她端坐起來,默默地寫面前的去年高考卷。
文綜、語文、數學、英語,沈夏對着答案估計出分數,和去年高考分數大致相當,她去年考完試以為這輩子不會和這些東西打交道了便沒有對答案,經過一個暑假的摸魚,她的底子和去年也沒什麽差別,但她去年的年段排名可沒有排到第五。
她想着去年常年霸占榜首的那兩人,若有所思,去年第一名和第二名是一男一女,成績咬得很死,特別是最後一學期時,經常換排名。
她和那個女生還有些交情,女生是從本校初中部升上來的,中考成績本來可以去重點中學,學校聯系了家長說免學費還有獎金才留在的本校,女生可以說是純粹被錢留下的。
那個男生沈夏就沒和他說過幾句話,影響中是一個很沉默的人,總是埋頭在輔導書中,皮膚微黑,消不去的青春痘。
那兩條被學校用重金留下的鲶魚充分發揮了他們的作用,帶動了上一屆文科班的成績。這一屆真是堪憂,沈夏想。
不過也是,哪裏有那麽多為了學費和獎學金就把能上重點中學的孩子留在普通高中的家長?
沈夏記得那個最後考上外地高校的女孩在某個體育課上和她搭話,高三的體育課學校倒是沒怎麽讓老師被迫“生病”,良好的體魄能讓學習的效率提高,最重要的是教育部的人今年抽到他們學校檢查,校領導不敢讓這種事情發生,但點完名後稍有上進心的同學總會溜回教室複習,沈夏當時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望着遠方的綠植,她那段時間用眼過度,總是尋找綠植緩解。
沈夏回過神來時女孩已經靜默地站在她身邊不知多久,沈夏身高超過165,在南方算的上高挑,從她發育沒多久就常年在教室最後幾排,那個女生比她矮一點,臉色蒼白,黑眼圈很嚴重,像是大病後的樣子,沈夏知道她只是熬夜太多了,她熬夜之後也是那幅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