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只有七童不知
陶東籬這邊正貌似愉快卻各懷鬼胎地吃着壽宴,方天寶則在合芳齋掰着手指數日子。
——莊主一天沒回來了,莊主兩天沒回來了……莊主一周沒回來了……莊主半個月沒回來了嘤嘤嘤!
明明決鬥已經結束,莊主也贏了,就算要緬懷對手、感嘆一下高處不勝寒的寂寞這也太久了吧!難道真的像原着中所寫的那般莊主愛上了葉孤城了?(原着中有這麽寫嗎!)
歐陽情也養好病走了,陶東籬也不知道忙什麽,每次自己舉着花瓣呼喚他就被掐斷信號,小道士用小菊花妖教他的法門,已經自學會許多以前用不熟練的道法,最近已經無聊到開始跟合芳齋的師傅學做切糕了!
小道士自覺西門吹雪再不回來,他就準備用賣切糕換來的巨款生埋了萬梅山莊!
所幸他這個念頭剛起,西門吹雪就回來了。
小道士連忙狗腿地迎了上去:“莊主你回來了!”
西門吹雪不動聲色地看了他兩眼,點點頭:“嗯。”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身體無礙了?”
小道士立刻眉開眼笑:“已經好全了!”完全忘記了自己前一刻在幹什麽。
回萬梅山莊的路上,小道士一直在練習禦劍術。既然莊主已經知道了自己道士身份和小菊花的妖精身份,他已經不在他面前隐藏什麽了。之前只是勉強讓劍飛起來,如今他已可以操作那柄爛劍在離身體五米內自由活動了。
西門吹雪一直靜靜地看着,突然出聲道:“适才那一招,應改劈為刺,出奇制勝。”
小道士露出受寵若驚的表情,連忙點頭,照着西門吹雪說的練起來。
回到山莊時,管家顯得很是興奮,他一邊将兩人迎進門,一邊說道:“莊主,你上個月讓人打的劍已經送來了,就放在你房裏。”
西門吹雪點點頭,對小道士說道:“跟我來。”
小道士亦步亦趨跟上。西門吹雪走進房間,桌上果然放着一個狹長的木盒,他打開木盒,取出一柄長劍來,随意舞了一下,略微滿意地點點頭,反手劍柄朝小道士遞出:“你試試。”
小道士接過,此劍比西門吹雪用的略短些,他拿着劍掂了掂,感覺重量适中,十分趁手。小道士眨眨眼,問道:“給我的?”
Advertisement
西門吹雪點頭:“你資質不錯,日後勤加練習,十年或可與我一戰。”
小道士立刻趕腳自己的人生有了價值!
坐在宴席上的陶東籬這邊正暗潮洶湧,他邊上的紅衣鳳眼美女倒是沉得住氣,反倒是坐在他對面的那個藕粉色衣衫的女子先開了口:“聽花世伯說,七少爺過去半年同陸小鳳一起處理了幾件大案,七少爺可否分享一二,讓我們長長見識?”
花滿樓聽完她的話,笑道:“說話的是鎮威镖局的林飛飛姑娘嗎?”
林飛飛驚喜道:“七少爺還記得我?”
花滿樓道:“這是自然。”接着便撿了些陸小鳳的倒黴事和他破案時的機智說與衆人聽,各千金也漸漸熱絡起來,不再矜持,時不時會插嘴問一句。
陶東籬心情有些複雜,沒想到花滿樓泡妞還是挺有一手的,看這一桌各個面泛紅光的姑娘,還有各個老爹與花老爹交換心照不宣的眼神,他放下筷子,摸了摸肚子,感覺好像有點吃撐了。
花四童看到他這個動作,手上又是一抖。
“陶姑娘也頗為聰慧,有時甚至比陸小鳳先一步窺破天機。”花滿樓說着說着就扯到陶東籬身上了。
一個綠衫女子眼光一閃,笑道:“不知陶姑娘是如何與花七少相識的?”
說到這個,交際手段僅次陸小鳳的花滿樓都頓了一下,他們是怎麽相識的?總不能說是陶東籬跑上樓跟他說自己跟陸小鳳私定終身要去找他……如果說他是跟陸小鳳先認識的,人家一問他怎麽認識陸小鳳的,答案是十年前他曾跟陸小鳳私會後山……哪個都不能拿到臺面上說。
花滿樓這一頓并沒有逃過紅衣女子的眼睛,她笑道:“怎麽,花七少是不方便說麽?”
陶東籬慢吟吟接口:“花滿樓這是想給我留面子呢,其實是我見他公子如玉,有心結識,便尋了個借口上了他的小樓,由此認識的。”
花四童笑道:“陶姑娘果然性情中人。”他覺得既然自己弟弟喜歡,他這個當哥哥的還是幫一把好了。
花老爹聞言,不動聲色地看了四子一眼,略有所感,笑道:“哈哈哈,我們江湖兒女,不拘小節,若不是陶姑娘主動出手,我們七童可就要損失一位紅顏知己了。”
花滿樓也微笑着連連稱是。
宴席結束時,陶東籬覺得自己迫切需要加一頓夜宵,跟一群女人玩心理戰實在太費元氣。待走到無人處時,花滿樓才略帶歉意道:“我也是來了才知道父親的用意,實在抱歉将你卷入其中。”
陶東籬擺擺手,大度地說道:“無妨。倒是我妨礙了你相親,你不會怪我吧?”後面一句就說得有些促狹了。
花滿樓無奈地搖搖頭:“你明知我并無此意,還要多謝你過來了,幫我擋了許多麻煩。”
宴席散後,參加相親的姑娘就走得只剩三家與花老爹交情最硬的,其餘都知道自己沒有希望,也就不留下過夜了。花滿樓話中指的就是這個。
陶東籬感覺到花四哥走近,于是挽住了花滿樓的胳膊,說道:“那為表感謝,你讓我住你邊上吧,省得跟不認識的人碰上。”
花滿樓難得好心情,玩笑道:“別說住我邊上,就是讓出我的房間我也從了。”
花四哥聽到這話,又是一陣肝顫,默默地調轉方向離開了。
花滿樓聽到自己四哥來了又走,有些疑惑:“我總覺得四哥今晚十分奇怪。”
陶東籬敷衍道:“沒準他大姨媽來了。”
花滿樓沒有聽懂:“嗯?”
陶東籬道:“每個月總有那麽幾天,你懂的。”
花滿樓:“…………”
花四童回了自己房間,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他真心不覺得自己那個弟弟會做出私定終身、未婚先孕這種事,可是那個陶東籬的确有些過人之處,也保不準花滿樓受不了誘惑從而失身。再看他們相處的模式,自家老弟好像對陶東籬頗為親昵,并無男女之防。看來木已成舟……
花四童起身,正要去父親房間,就聽見花滿樓的侍童跟人吩咐:“叫廚房做一份糯米雞送去七少爺院子。”
花滿樓向來沒有吃夜宵的習慣,這個糯米雞送給誰可想而知。
懷孕的女人果然胃口很大……花四童一邊這樣想着,一邊敲開了父親的房門。
次日,花老爹和花四童一起頂着熊貓眼吃了早飯。陶東籬乍一見他們,差點忍不住笑,連忙正了正神色,關心道:“花伯父和花四哥昨晚沒休息好麽?你們臉色不太好啊。”
花滿樓一聽,立刻擔憂道:“可是昨日辦宴席太累了?”
花老爹屏退了下人,醞釀了半晌,開口道:“七童,你是不是有什麽事要同爹說?”
花滿樓有些疑惑:“不知爹你所指何事?”
花老爹一聽,立刻和四子對視一眼,難道花滿樓并不想讓他們知道?還是這其中另有隐情?兩人一時拿不準到底該拿陶東籬怎麽辦……
不過花老爹一向是疼小兒子疼到骨子裏去的,既然花滿樓不願說,他也只好裝傻,樂呵呵道:“既然無事,你就替爹爹招呼一下客人吧。你林叔叔、吳叔叔和樊叔叔都是不遠千裏來為爹祝壽,我們不可怠慢了他們。”
花滿樓知道這是自家老爹想創造機會讓他多接觸那幾家的姑娘,出于孝心也只好應了。他本來想拉上陶東籬給自己做緩沖,沒想到他走了兩步突然說自己累了不想動,花滿樓也不好勉強,只得一人去招待客人。
陶東籬等花滿樓一走,就收拾好表情來見花老爹,特別凄楚道:“想必花伯父已經聽花四哥說了我的事……其實花滿樓還不知道。”
花四哥一驚:“難道你還沒告訴他?”
陶東籬搖搖頭:“我本來是想告訴他的,可是見昨日那麽多小姐為他而來……我知道自己并非良配,他值得更好的姑娘,所以……花伯父和花四哥可否暫時替我保密?”
花老爹立刻搖頭:“這怎麽行!他做出這種事,必然是要負責任的……”
陶東籬打斷他:“其實,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曾與我……”
“什麽?!”花老爹和花四哥同時驚道。
陶東籬拿起手帕摁了摁眼角:“那日他喝醉了,我便留在他房中照顧他,哪知他竟然……竟然……嘤嘤嘤……”
花老爹特別悲憤地一拍桌子:“混賬!他怎麽能做出這種事來!”
陶東籬連忙道:“這不關他的事!我本來想此事就此揭過,他既然不記得,我也就當沒發生過,哪知……”他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幽幽嘆道,“我此次來也并不是要他負責,只是我一個單身女子,若是日後肚子越來越大,實在是……只好來此,想借個地方躲一躲也好。”
花老爹站起來說道:“不行!他既然做了,就一定要負責,陶姑娘放心,老夫替你做主,讓他迎你過門。”
陶東籬連忙拉住他:“花伯父千萬不要!(穿幫了就不好玩了)我并不想他因為孩子而與我成親,況且我一個人也活得好好的,實在不想就此與人綁在一起,等孩子出世,我自會撫養他長大,以後也會帶他來看您。花伯父,我們就當此事不曾發生過吧!”
花老爹還在猶豫:“可是……”
陶東籬“噗通”一下跪了下來:“求花伯父務必成全!”
“這!”花老爹猶豫再三,陶東籬說的話加上他作為父親希望兒子娶到好女人的私心最終讓他妥協了,“好吧,就依你。”
陶東籬在心裏仰天大笑,花滿樓,我就不信這樣你還不生氣!
三天後,正在青樓與花魁喝酒的陸小鳳收到了花家堡小厮送來的花老爹親筆信,他打開一看,一口酒就“噗——”一下全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