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有花家骨肉
陶東籬在本體中休養了幾日,花滿樓果然不在自己的鮮花小樓,想來是回了本家。
陶東籬換了一身最清純最無害的裝扮,對着鏡子練了半個小時楚楚可憐的表情和半個小時天真好騙的表情,全副武裝來到花家大門口。
陶東籬按着自己微凸的肚子,凄楚地在花家大門前徘徊。
兩個守門人面面相觑,不知道這個看上去身世凄慘的姑娘為何一直在這裏不離開。終于,那個姑娘像是鼓起了勇氣般,踩上臺階小心翼翼地問他們:“請問,花滿樓是住在這裏嗎?”
花家的下人很有素養,他們并不會不分青紅皂白地将人趕走,卻也不是有問必答的。左邊的那個人說道:“這裏的确是花府,不知姑娘有何貴幹?”
陶東籬緊張地絞着手帕,低聲說道:“我……我有重要的事要跟花滿樓說。”
兩個門衛對視一眼,卻并沒有松口。陶東籬感覺他們雖然看上去很平常,但隐隐透着種不同尋常的警戒感,他懷疑花家是不是發生了什麽。
“怎麽回事,這位姑娘是誰?”陶東籬身後有個男人走了過來,看了他一眼。
“四少爺。”兩個門衛齊齊喊了一聲。
看來應該是花四童的男人看向陶東籬,又問了一遍:“姑娘有何貴幹?”
陶東籬猶豫半晌,最終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般,用蚊子一般的音量說道:“我姓陶,我……我懷了花滿樓的孩子。”
花四童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冷聲道:“恕我直言,陶姑娘。花家的資産有目共睹,每年來花家認親的人數不數勝數,我家七個兄弟算來已經有三十多個私生子了。姑娘若沒有真憑實據,我恐怕不能相信。”
——卧槽這麽彪悍啊!陶東籬紅了眼眶:“我、我理解。嗯……花滿樓的左肩後面有一顆小痣。”
花四童臉色微變,卻還是不盡信:“這個略施小計,不難得知。”
陶東籬跺了跺腳,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他……我……你跟他說我姓陶,他一定會知道的。”
花四童朝門衛使了個眼色,他立刻跑了進去,片刻後,花四童驚訝地看到花滿樓親自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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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姑娘?”花滿樓剛說完這句,就感覺一個人撲進了自己懷裏,熟悉的氣味,熟悉的觸感,只是肚子好像有點不太對,“陶姑娘,你怎麽了?”
花四童臉色很詭異,他調整了半天,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很自然:“七童啊,我們先進去吧。大門口的不成樣子。”
花滿樓點點頭,任由陶東籬貼在自己身上,三人一同走進了花家。
花家很大,從門口走到回廊要走好久。花滿樓一邊走一邊問道:“陶姑娘來找我何事?”
陶東籬淚眼朦胧:“你那日為何一聲不吭就走了?”
花滿樓抿唇,停頓了一會兒才說道:“家父大壽,所以我就先回來了,忘了對你說,實在抱歉。”
“啊!我不知道花伯父大壽,沒帶什麽禮物來,怎麽辦?”陶東籬擰着手帕,略帶愧疚地說道。
花滿樓笑道:“陶姑娘人來了就好,不需多禮。你過去半年助我良多,我也應該将你介紹給我父親和哥哥認識。”
花四童在邊上聽得心肝一顫一顫的,他正想着自己該靜觀其變當做還不知道那女人揣着他弟弟的孩子,還是該馬上差個下人去通知他老爹時,花滿樓突然轉過來對他說道:“我之前中了歹人迷-藥,多虧了陶姑娘救了我。”
花四童頓了一下,心想如果是這樣,說不定這姑娘真會變成自己弟媳,救命之恩擺在那裏……
花滿樓有些疑惑自己四哥今天怎麽特別沉默,于是問道:“四哥你怎麽了?”
花四童回過神來,笑道:“我想起來大廳那邊似乎還有些安排,我去看看。”
花滿樓點點頭,沒有再問:“你去吧,我帶陶姑娘在家裏逛逛。”
于是花四童滿腹心事地走了。
花四童一走,陶東籬立刻就不裝了,抖了抖手裏的帕子,說道:“那日劍神和葉孤城的決戰你沒來看真是太可惜了,我一個外行都覺得很精彩。”
花滿樓微笑道:“我知道那必定是一場精彩的決鬥,可惜我看不見。”
陶東籬恍然:“哦,難怪你沒去。我都忘了你看不見這回事了,方天寶因為生病了也沒去,眼睛差點哭瞎了,哈哈。”
花滿樓表情不變,完全沒有被“看不見”、“瞎”等字眼冒犯到:“我聽說西門吹雪最終勝了。”
陶東籬點頭:“沒錯。他含淚成全了葉孤城,最後将他的屍體和劍葬在了一處,立了塊墓碑上書‘吾妻葉孤城之墓’。”
花滿樓嘴角略僵:“嗯?”
“好吧,後面那段是我腦補的。”
說話間,兩人已到了花滿樓居住的南院花園中。這地方陶東籬熟,他以前經常沒事飄在這裏吸收天地精華。花滿樓的居所是離大門前廳最遠的地方,大概是他不喜喧鬧,又或者因為小時候遭遇不測,所以花家人要嚴密保護他,使得他這院子格外清淨。即使花家當家大壽、賓客滿園,也沒人到這裏來打攪。
花滿樓揚起嘴角,全身心投入在滿園花香中,片刻後他說道:“這裏是我的居所,陶姑娘請随意,沒有人會來打攪的。”
矮油~這話說得好容易讓人想歪哦——陶東籬立刻付諸行動,他面對面貼上了花滿樓,口中調-笑道:“花公子的意思,可是讓我如此對你?”他一邊說,一邊把手搭上他的肩膀。
花滿樓知道陶東籬一向如此,漸漸也有些習慣了,在他看來,反正都是男人,他愛玩就讓他玩吧,所以他也并沒有推開他,而是問道:“剛才我就覺得奇怪,陶姑娘你肚子是怎麽了?”
陶東籬不好意思地“哈哈”一笑,說道:“最近胃口有些好,好像吃出肚子了,你摸摸,是不是胖了一圈。”他一邊說,一邊将花滿樓的手拉來放到自己肚子上。
花滿樓随他動作,說道:“胖一點好,你以前過于纖細了……”後面一句“男孩子胖點沒什麽”被身後驚詫的聲音打斷。
“七童!”花四童本來是想叫自家弟弟去大堂的,因為壽宴開始了,哪知一來就看到這一幕,簡直就像是一個準爹爹在期待自己未出世的孩子!花四童咳嗽了一聲,掩去語氣中的驚訝,冷靜道,“七童,壽宴開始了,你帶……陶姑娘去北院吧。”
等陶東籬跟着花滿樓到了宴客廳,他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了……只見堂中高朋滿座,主桌上除了花家堡堡主,給老四和老七的兩個空位,剩下全是“父&女”組合,花老爹這是借着自己大壽給花老七辦相親宴呢!
花滿樓雖然看不見,但聞也聞得出這一桌是什麽情況了。花老爹一見自己最招人疼的小兒子來了,連忙笑吟吟說道:“七童啊,快坐到你四哥邊上來。”說完才發現花滿樓身後還跟着個女人,于是問道:“七童,這位姑娘是……?”
花滿樓笑道:“這是我在江湖上認識的朋友,陶東籬。今日剛巧來看我,就帶他一起來了。”說罷吩咐下人又添了張椅子和一副碗筷,說道:“陶姑娘就坐我邊上吧。”
這麽一來,花滿樓就和原本坐他邊上的鳳眼紅衣的美女隔開了。
“原來如此。”花老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笑道,“陶姑娘快請入座,犬子承蒙照顧了。”
陶東籬嬌羞地一低頭:“不敢,多虧了花滿樓照顧我才是。”
花老爹道:“哈哈哈,陶姑娘客氣了。不知陶姑娘師從何派?”
陶東籬答道:“小女無門無派,讓花伯父見笑了。”
他此話一出,旁邊那個紅衣美女就勾了勾嘴角,臉上蔑意并不明顯。
花老爹哈哈笑道:“看來七童很喜歡交一些孑然潇灑的朋友啊,有一個陸小鳳,還有一個陶東籬!哈哈哈!”
于是不動聲色地就把陶東籬劃分到跟陸小鳳一個級別的朋友範疇了,在座幾位臉上都露出了些許滿意的微笑。
陶東籬暗裏挑眉,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于是壽宴開始,陶東籬舉杯向花老爹道:“東籬今日不請自來,還望花伯父不要怪罪,先自罰一杯。”
他正要喝,花滿樓眉頭一跳,攔了下來:“你不方便喝酒,這一杯我替你喝了吧。”他爹年紀大了,實在經不住陶東籬酒後的驚吓。
坐在花老爹下手的花四童手抖了抖,默默捂住胸口,這種衆人皆醉我獨醒的趕腳……
看見小兒子對陶東籬的态度,花老爹的眼神也略詭異起來,陶東籬解釋道:“我不勝酒力,花滿樓是怕我醉後失态,吓到伯父和各位貴客。”
花老爹笑道:“既然如此,就不要喝酒了。嘗嘗七童自己做的果子茶,口味正适合小姑娘,各位世侄女也嘗嘗。”
于是花老爹這就開始推銷自己小兒子了。
其實陶東籬覺得他完全不用着急,花滿樓雖然瞎了,但花家資産擺在那裏,人長得也好,哪裏還用擔心花滿樓找不到老婆?
陶東籬不動聲色地打量了這一圈的燕肥紅瘦,有大家閨秀,有豪放俠女,貌似還有書香門第?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