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做進急救室了
黎彧喝的酩酊大醉，被白麟送了回來。
常姨一邊扶着黎彧一邊喊着：“江小姐..江小姐..”
江之從卧室裏出來，忙跑過去從常姨手裏接住黎彧那軟癱癱的身體，和白麟一起把黎彧扶到了卧室的床上。
白麟環顧卧室，嬉皮笑臉的：“喲，這是金窩藏嬌啊！”
江之沒工夫去理他，她脫掉黎彧腳上的鞋，然後對白麟說了聲謝謝。
白麟睨着她，說了句：“你本事不小啊，能讓他醉成這樣！”
江之抿了抿唇，扭頭看了眼床上的黎彧。
黎彧揮着手臂嚷着要酒喝。
白麟垂頭瞥了眼江之的肚子，問：“幾個月了？”
“三個月。”
常姨小跑進來，手裏拿着熱毛巾給黎彧擦着臉，毛巾被黎彧一把扯到手裏然後甩到了地上。
“哎喲，好好的，怎麽喝成這樣！”常姨嘴裏嘀咕着，去撿地上的毛巾。
江之看了眼時間，已經一點多了，她對常姨說：“常姨，你去睡吧。”
常姨看了眼江之，又看了眼白麟，嘆口氣走了出去。
江之走到卧室門口，對白麟說：“你也回去吧，今天謝謝你了！”
這逐客令下的，白麟被氣笑了。
送走白麟，江之回到卧室，看着已經滾到床邊的黎彧，她深吸一口氣。
但願這一世的他醉酒不會耍酒瘋。
可惜事與願違。
江之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挪到床中央，黎彧像是聞到了她的氣味似的，一把摟住她的腰，扣的死死的，他在她頸子裏嗅了嗅，然後笑了，閉着眼在那笑。
嘴裏喃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他是愛她的，江之又怎麽會不知道。可女人是不是都會那樣，明知答案還是會問。
她要的不過是他的肯定，以确定心裏的恐慌與不安。
可他卻摔門去喝酒，還醉得一塌糊塗。
“之之，”他埋在她的頸窩，一遍又一遍地說：“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說着說着，他就哭了。一邊哭一邊還繼續說：“我愛你..”
江之聽的也泣不成聲。
她錘着他的肩膀，一邊抽泣一邊問他：“那你還跟別的女人去開房！”她去掐他的臉，用手背去擦他的嘴唇：“你說過你這輩子只親我的！騙子！你這嘴再也不幹淨了！”
他的唇被她用手背擦的紅紅的。她又覺得不解氣，用牙齒咬。
黎彧被她咬的皺起眉。
可她卻不松口。
他的舌肆機鑽進了她的口中，濃重的酒味漫入她的口腔。
她氣地拼命砸他的肩，他置若罔聞。
她呼吸不過來，推他，砸他，無濟于事。
直到她咬住他的舌尖，他疼地睜開了眼。
“之之..”他又開始喚她的名字，說話的氣息灑在她臉上，餘音未落，他又仰頭吻住她。
江之又去咬他。
他皺眉，啞了嗓子低喃：“之之，疼。”
舌頭疼，心也疼，疼的像是一塊大石頭壓在心口，壓得他喘不過來氣。
江之松了口，淚眼蒙蒙的，噘着嘴，一臉怨氣。
唇離開他，舌離開他，牙齒也離開了他。
他又像是飄在水面上的浮萍，沒了着落..
“之之..”
想被她咬着，那樣，起碼還能感覺到她的存在。
“之之..”他醉的眼睛都睜不開，卻清晰喊着她的名字：“之之..”
他近乎央求：“你咬咬我..”
好似，身體上的疼能壓下他心頭的痛。
可江之的心卻開始疼了，她低下頭，唇貼上他的唇，哽咽到睫毛都發了抖：“想要，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麽要去找別人，你想要什麽，我都會給你，都給你..”
對他的愛入了骨，一點也不比他少，眼裏慢慢的容不下沙子，一粒都容不下。
可他醉的什麽都聽不見，只能聽見心裏對她的渴望，壓抑了三個月的渴望，在這一刻，瓦解了。
盡數瓦解，剩了些殘渣，都被谷欠望的魔鬼給咬碎了。
“之之..”他又開始喚她，好像喊她的名字都能解心頭的火。
“難受…”他的手開始往下移，順着小腹向下。
江之往下瞥了一眼，然後回頭瞪了他一眼。
她拍掉他的手，換上自己的，隔着他的褲子，帶了些力道。
他重重的“口恩..”
了一聲。
江之知道，她用力的把他弄疼了。
他皺着眉心，又喚她，一聲又一聲。
江之又想起那張照片，帶了些氣性，她停了手裏的動作，轉而跨下床，站在床邊瞪着他。
突然沒了慰藉，他又開始去找她，閉着眼去摸身邊的人，摸不到，喚她，沒回應。
他慌了。
慌地睜開了眼，慌地去找她，慌地翻了個身，差點翻到地上。
江之無語地偏過頭。
還真是連着兩世都是一個德行！
他側躺在床沿，臉拱在被褥裏，嘴裏念念有詞，卻又含糊不清。
就在江之彎腰的一瞬間，她聽見他說：“你不要我，我就去找別的女人！”
江之騰地直起腰，下一秒，手腕就被他攥到了手裏，死死攥住。
她掙紮，去摳他的指掌。
“你別走！你不許走！”他突然像有了神志一般，扯着她的手腕，晃晃悠悠半坐了起來。
他長臂一攬，把她攬到了懷裏。
江之冷冷地看着他。
“你在生我的氣..”他兩手锢着她的腰，仰着頭，醉紅的眼底帶着蒼涼：“之之，你在想着怎麽離開我！”他哼笑一聲，一字一頓，聲音又沉又重：“你、做、夢！”
江之紅了眼睛，擡起他的下巴：“我若真想離開你，你以為你攔得住我嗎？”
他像是聽懂了她的話，回她冰冷的目光：“你試試！你敢離開我，我就死給你看！”
江之先是心尖一顫，接着就覺得又可氣又好笑！
上一世，他也說過類似的話，不過卻是：“之之，若你留在我身邊，我會愛你一輩子，若你走，我不介意讓江衍給你陪葬。”
上一世，他拿江衍的命要挾她。
這一世，他拿自己的命要挾她。
禁锢她腰的手松開，他雙手撐在身體兩側的床墊上。
他擡着眼皮看她，嘴角勾着：“你只有一次離開我的機會，就是現在，”他擡手指着門口：“你現在就可以走，我絕不攔着，”他又伸手指着身後的窗戶：“我保證比你先到樓下！”
江之：……
好一個威脅人的手段啊！
片刻，她擡腳走近他，食指勾着他的下巴，彎下腰：“你不過是仗着我愛你，你仗着我不舍得你死，你仗着我懷了你的孩子，”她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可是黎彧，別逼我，你逼死過我的！”
突然，他捧過她的臉，死死地壓着她的唇，又兇又狠的一個吻，把她的唇裏唇外狠狠舌忝咬了個遍。
帶着懲罰，失了控。
沒有半點溫柔，也不像平時一貫的小心翼翼，他近乎粗暴地在她唇上撕咬，纏着她的舌頭，用力吮吸，啃噬，一個吻，深入到讓人心滞，呼吸不了，他恨不得把她整個人都吞下去。
她從他的微閉的瞳孔裏看見了暴戾！來勢洶洶。
她拼命掙紮着，哭着喊着。
外面的常姨急的在客廳裏轉着圈。
嘴裏念叨着：“作孽哦作孽哦！”
她哭啞了嗓子，拼命求他，卻無濟于事。
“黎彧，別讓我恨你..唔..!..”
她疼的小臉扭在了一起！
沉入女也，他去吻她的唇，唇被她咬了，舌尖也被她咬了。可他像是沒了知覺似的。
渾然不覺得疼。
口腔裏的血腥味蔓在兩人的唇齒之間，分不清你我。
他眼底盡是火焰，燃燒着，燒不盡。
江之全身無力，沒了再掙紮的力氣。
她也放棄了掙紮，任他索耳又，她兩眼空洞地看着他。
眼淚順着她的眼尾滑落，一串連着一串，濡濕了她耳鬓的發絲。
驀地，他突然停下了動作，他皺着眉頭，欠起身，視線往下…
血…順着她的腿流在了雪白的被褥上，觸目驚心。
他整個人慌地僵住，動都不敢動。
他不敢碰她，手在發抖，哆哆嗦嗦地掏口袋裏的手機，卻發現褲子圈着他的雙腳塌在地上，他忙提起褲子，扣上扣子，可皮帶怎麽都扣不上，他一把抽了下來，他抖着手撥了120…
挂了電話，手機掉在地上，他全身發着抖去抱住她，灰暗的眼底，一絲光彩都不剩，像天塌下來了，絕望又惶恐。
“之之..你怎麽了..”
他看着她滿臉都是淚，血色一點一點褪去。
他手指抖得不成樣子，去摸她的臉，“之之，你別吓我..你別吓我..我..我剛剛..我..”
外面的常姨一直在客廳聽着動靜，女人的哭喊聲沒有了，換成了男人的哭聲。
常姨頓覺不妙，她門都沒敲就直接闖了進去。
！！！！！
常姨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嘴巴張了張..
“還愣着做什麽！！！”直到黎彧一聲大吼，常姨這才回了神。
常姨慌慌張張給江之拿來褲子，又被黎彧一聲罵：“你tm拿褲子做什麽，直接用毯子裹住！”
江之在他懷裏慢慢蜷縮成一團：“痛..”
他彎腰把她抱起來：“不痛了，我們去醫院，去醫院。之之，你忍着點，我們現在就去醫院！”常姨開了門，他赤腳抱着她下了樓。
剛到樓下，救護車就來了。
江之被送進了急救室，江衍和江風益接到黎彧的電話也火急火燎地趕來了。
江衍看見黎彧赤腳癱坐在急救室的門口，襯衫的袖子和下擺全是血。
江衍走到他身邊，蹲下，問：“怎麽回事？怎麽大半夜的出了這麽多血？”
他一言不發，一動不動，坐在地上，失魂落魄。
半個小時後，手術室的門開了，女醫生走出來，表情不太溫善：“哪位是病人的家屬？”
黎彧扶着牆站起來，領帶歪歪扭扭的，聲音又低又啞說：“我是。”
醫生打量了他一眼：“你是孩子的父親？”
他用力點頭：“是…我是。”
女醫生剜了他一眼，訓斥道：“有身孕不知道收斂點嗎？為了生理需要，老婆孩子都不要了？”
他腳底軟了軟，站不穩似的搖搖欲墜：“之之..她怎麽樣了..”
“暫時脫離危險！不過，下次就沒這麽幸運了！”
黎彧這才松了一口氣，失焦的瞳孔裏有一點光亮，聲音仍然發抖：“謝謝，謝謝醫生。”
醫生剛一轉身，黎彧就被目光驟冷的江衍一把攥住了衣領。
“你別告訴我，之之是因為..”江衍都覺得說不出口，可他竟然能做出來，他攥着他衣領的手猛然往後一搡：“你tm 還是人嗎？”
江風益伸手攔住江衍：“先去看之之！”
江之被推進特護病房。黎彧要進去，被江衍攔住。
“你敢進去，別怪我翻臉不認人！”江衍怒瞪着他。
誰知，黎彧驀地喊了聲“哥..”
江衍：……
“等她醒了，你讓我見見她行嗎？我..”他近乎哀求，沒了高高在上的姿态，沒了尊嚴。
連一旁的常姨都看不下去了。
哎喲，少爺那受過這種委屈喲！
江衍沒理他，進了病房，門被關上。
江衍走到床邊，見江之已經醒了，她躺在病床上，眼神空洞，眼底殷紅。
江衍給她掖了掖被子，坐到她身邊：“黎彧在外面，要見嗎？”
聞言，江之閉上了眼，眼角的眼淚順着發絲滑入枕巾。
江衍在病房裏呆了個把小時，才走出病房。
他看見黎彧癱坐在門口的地上，一身是血，看着就驚心。那眼神，和江之一模一樣，蒼涼的沒有一點活氣。
門關上，黎彧站起身，問：“之之怎麽樣了？醒了嗎？”
江衍點了點頭。
“那她..願意見我嗎？”他凝着目光盯着江衍。
江衍搖了搖頭，黎彧踉跄退了一步。
是啊，她怎麽會見他，她該恨死他了吧！
他也恨死了自己！
怎麽能那麽對她，他是瘋了嗎！
江衍瞥了他一眼，說：“給她點時間吧，”他窩手拽着黎彧的袖子，把他拽到了對面的牆邊。
“到底怎麽回事，你不是個這麽沒有分寸的人！”他不信黎彧會因為一己私欲這麽傷害他的妹妹。
黎彧攥緊了手，掌心一片黏膩的血腥。
就在這時，走廊那頭，黎父黎母朝這邊走來。
江之朝黎彧揚了揚下颚，說：“你爸媽來了。”
黎彧扭回頭，黎父大步走到黎彧跟前，瞟了眼江衍。
江衍沒說話，雙手插袋走到另一邊。
黎母透過玻璃，朝病房裏張望。
可惜只能看到床尾。
黎父目光深沉盯着黎彧：“怎麽回事？”
默了會，黎彧聲音低低的：“我喝醉了..”
“畜生！”黎父咒罵一聲，他氣的原地轉了個圈，手指着黎彧：“你讓我說你什麽好！”
黎母扭頭看了眼病房的門，問黎彧：“怎麽不進去？”
黎彧哽咽道：“她不願見我！”
黎彧嘆口氣，扯了下黎襄的袖子：“我們進去看看？”
黎父又怒瞪了黎彧一眼，接着走到病房門口，輕輕敲了敲門。
江風益開了門，見門口站着的人，不由得一怔。
“你好，我是黎彧的父親，我能進去看看江之嗎？”
江風益客氣地将門敞開，卻沒說話。
心裏有氣啊！
黎父黎母站在病床前，看着面無血色的江之。
黎父彎着腰：“之之啊！”
江之顫着唇，委屈的又流了眼淚。
“黎叔叔..”
“戚阿姨..”
“我代黎彧跟你說聲對不起，回頭我家法伺候他！”
江之抿了抿唇，沒說話。
黎母接口道：“之之，別再動氣，對孩子不好，你就好好養着，三餐我讓人給你送來。”
頓了幾秒，江之說：“不用麻煩了戚阿姨。”
戚風走到床的另一側，抽了紙巾，擦掉她眼尾的淚：“不麻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