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他真的偷腥了?
臨近傍晚,黎彧趕了回來。看見餐桌上的保溫桶,黎彧走到中式廚房門口,見常姨在竈臺忙着,他走進去,拉開抽籃。
常姨一驚,見是黎彧,忙壓低聲音說:“江小姐有點不太對勁。”
黎彧微微蹙眉,問:“怎麽了?”
常姨掩着嘴,小聲說:“我回來的時候,江小姐是坐在地上的,我去扶她的時候,看見她眼眶裏紅紅的!後來她回了房間,就一直悶着沒再出來,夫人讓我帶回來的湯,我給她端去卧室,她也不給我開門。”
黎彧沒說話,走出廚房,将保溫盒的湯盛出來一小碗。
他敲了敲卧室的門,然後擰了下門把,發現門從裏面反鎖了。
意識到不對勁,他加重了敲門聲:“之之..之..”
門打開,黎彧的手停在了半空。他在她的臉上沒看到表情,他離開不過幾個小時。
黎彧走過去,将湯碗放在床頭櫃上,他彎下腰,仰頭,見她眼眶微紅,他伸出手,小心地落在她腹上:“寶寶,爸爸不在的時候,你不許鬧你媽媽!”
見她面無表情,黎彧站起身,坐到她身旁,把她攬到懷裏:“怎麽了?”
她斂了斂眸,長長的睫毛像兩把蒲扇,安靜地垂着,聲音很輕:“心煩。”她又加了句解釋:“可能是懷孕了..”
黎彧低頭,看到她的眼睑和鼻尖:“只是這些?”
她低低地嗯了一聲。
黎彧轉了轉眸子,眼底微光漸暗。
她有事瞞他。
晚上,趁着江之睡着,黎彧出了卧室進了書房。
他的西裝外套已經脫去,黑色襯衫還着在身上,早晨江之給他打的領帶此時被他扯開,露出脖頸下一點殷紅的吻痕,那是昨晚江之夜裏睡不着爬到他身上留下的。
黎彧手持電話,站于窗前,“把上午十點到下午三點之間樓下的監控發給我。”
沒幾分鐘的時間,書桌上的電腦嘀了一聲。
視頻打開,黎彧的手指在鍵盤上快進着,然後手指一頓,眼角微微眯了眯。此刻他的眉宇,染了戾,目色冰冷地盯着電腦屏幕,修長指骨在書桌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
第二天,黎彧前腳一出門,江之就放下了手裏的書回到衣帽間換了身衣服。
常姨見她在換鞋,忙問道:“江小姐,你要出去啊?”
江之嗯了一聲說:“我去公司看看,中午就回來,”她打開門,笑着對常姨說:“中午我想喝排骨湯。”
常姨見她神色正常,忙笑着應聲說好。
江之坐到車裏,從包裏拿出那張昨天楊楚走前丢在地上的照片,照片裏,床頭櫃上的紙巾盒上印着酒店名稱。
半個小時後,江之的車停在一家五星級酒店門口。
江之來到前臺,前臺小姐認出江之:“江小姐!”
江之擡眼,一時怔仲。
“江小姐,我之前在軒鯊工作的,你還記得嗎?”
江之想了好一會才想起來,是那個當初不給她開黎彧總統套房的前臺接待。
“不好意思,一時沒認出你。”江之尴尬的沖她笑笑。
“沒事。”女孩臉上回着笑。
本來還愁着要怎麽查這家酒店的入住記錄,眼下能碰到熟人,倒解了她的這個難題。
江之抿了抿唇,默了幾秒,問她:“黎彧最近來過這家酒店嗎?”
女孩說:“我沒見過黎總來,要不..”女孩壓低聲音道:“我幫你查查!”
江之點了點頭。
過了一分多鐘的時間,女孩瞥了瞥周圍,說:“10月12號和14號,黎總來過!”
江之插在口袋裏的手指一僵,那就是一周前,江之又問:“是晚上?”
女孩看着電腦屏幕,說:“登記時間都是晚上的十點。”
頓了十幾秒,江之問:“我能看監控嗎?”
女孩為難道:“這個我沒有權限。”
江之盡力維持着臉色的平靜跟女孩道了謝。
出了酒店,江之按着起伏的胸口,踩着虛晃的步子回到車裏。
她拿出手機,翻開和黎彧的短信記錄。
10月12號..
黎彧:之之,我晚上有個應酬,要晚回去。
江之:嗯,少喝點酒。
那晚,他喝了不少酒,沒有睡卧室,而是去了客房。後來他說怕吵到她。
10月14號..
黎彧:之之,晚上不要等我,我可能會很晚。
江之:嗯,知道了。
黎彧:乖。
那晚,他讓她不要等他,可她還是等了,等到淩晨一點,後來聽常姨說,他是天亮才回來,直接睡在了客廳沙發。
江之把下唇咬出了一個深深的齒痕。
所以那兩晚,他都是在這家酒店?和那個女人在一起?
那個女人又是誰?
他放着楊楚不要,卻和別的女人?
似乎又有點說不通。江之又拿起那張照片,照片裏的女人嘴角勾着笑,一臉媚相。可五官卻遠遠不如楊楚。
還是說,因為她懷孕,他随意找了個女人解決生理需要?
江之回憶着她懷孕的這段時間,他好像真的沒有跟她提過那方面,有一次,他把她吻的勾起了谷欠望,可他卻剎車了。
他說前三個月危險…
所以為了她的安全着想,他就去找別的女人解決?
江之失魂落魄地回到博灣國際。
常姨做的排骨湯,江之只喝了幾口就回了卧室。
黎彧處理完手頭上的事就早早地回了博灣國際。
客廳,黎彧朝正在拖地的常姨招了招手。
常姨跟着他去了書房。
“江小姐上午在您走後不到二十分鐘就出了門,十一點鐘回來的。”常姨如實彙報。
黎彧緩緩點了點頭:“她中午胃口怎麽樣?”
“早晨出門的時候,她精神還不錯,說中午想喝排骨湯,但是回來那臉色又不怎麽好了,中午連米飯也沒吃,就喝了幾口湯,這不,從中午到現在,連卧室門都沒出。”
黎彧朝她擺了擺手,“把桌上的水蜜桃洗了切好。”
常姨應聲走了出去。
過了會,黎彧端着切好水蜜桃的水果盤擰了下門把,門沒鎖,黎彧見她側躺在床上。
他輕聲走到床邊,将水果盤放在床頭櫃上,然後捋開她額角的發絲。
江之緩緩睜開眼,無波無瀾的眸裏,帶着幾分迷離的水汽。
黎彧輕聲問她:“水蜜桃,想吃嗎?”
她低低地嗯了一聲。
黎彧叉起一塊遞到她嘴邊,卻見她不張嘴。
正要開口,卻聽她說:“你喂我。”
嗯?不就是在喂她?默了幾秒,黎彧領會了她的意思,他眉梢都帶了愉悅,将那塊軟軟的水蜜桃含在唇間,遞到她嘴邊。
江之雙眼微睜,張開嘴。
水蜜桃被他用舌尖推到她口中,下一秒,那舌尖便被她連帶着吮到了嘴裏。
原本半蹲着的他此時雙膝跪在了地上,上身直起。
他将她側躺的身子扳正,密密麻麻的吻落下,起初還輕輕柔柔,越吻便越失控。
過了那折磨他的三個月,他的吻便沒了之前的克制,像是終于可以撒開了架子。
唇落在她脖子上,他輕輕地咬,落下一個個淺紅的吻痕,他閉着眼睛,啞着嗓子:“之之..想要你..”
江之睜着雙眼,見他滿臉動情的樣子。
他曾經說過,他是她的,她一個人的,他說他的唇只吻她。可現在呢?那唇吻過幾個女人?
那裏呢?又被幾個女人碰過?
想到這,江之猛地推開了他。
黎彧一個始料不及,跌坐在地上。
“之之..”他被她強烈的排斥怔楞住。
江之坐起身,手覆在小腹上,垂頭低聲道:“不行..”
見她是顧慮這個,黎彧笑着站起身,坐到床沿。
“醫生說,過了頭三個月沒事的。”
江之略擡眼皮,瞄了他一眼。
見她不說話,黎彧捧起她的臉,唇湊過去,她撇開頭,吻落在了她的臉頰。
他再次怔楞住,他的之之從沒有這麽過。
他的唇停在她的臉頰,停了很久。
“之之..你到底怎麽了?”委屈漫過他的心頭,逐漸放大,讓他的聲音都帶着哽咽。
江之輕輕推開他,身子往下拱了拱,拱進了毯子裏,聲音也從毯子裏傳出來:“我想再睡一會。”
黎彧靜坐在床沿,恍恍惚惚地看了她好幾分鐘。
江之感覺到身邊的動靜,一扭頭,見他脫了身上的西裝外套,躺在了她身後。
手臂環過她的腰,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肩窩。
“之之,你在冷我!”
那天的監控視頻,他只能看見楊楚刷着門禁卡進了門廳,然後又刷卡上了電梯,再然後是站在了門口摁了門鈴,門關上,之後發生了什麽,他便不得知了。
但從這之後江之的反應來看,楊楚必是說了什麽刺激到她的話。
眼下,父親仍對那剩下的7%的楊氏股份存有執念,他不能輕舉妄動。
想來那楊楚是知道了江之懷孕的事情,但她卻也沒有找他攤牌。
越想越理不出思緒。
終于,他忍不了了。
“那個女人跟你說了什麽?”他雙眼微阖,語調帶着冷。
不是對她,而是對那個不知好歹的女人。
江之默着不說話,也任由他摟着抱着,直到那只手探進了。
她的毛衣裏。
江之按住他的手。
“之之..”他的鼻腔裏沉沉地呼出一口氣,“我以為我們之間..”他頓了一頓,緩緩睜開眼:“是透明的!”
可她卻憋着不問不說,任由隔閡無限放大。
他把她扳過來,不敢壓着她,只能把她的兩只手扣在枕頭兩側。
“把你心裏的疑問說出來!你問什麽,我答什麽,有一句謊話,我黎彧不得好死!”他重重地詛咒着。
可江之卻僥幸着,不是僥幸他沒有做過對不起她的事,而是僥幸,若是這層窗戶紙不捅破,兩人之間也許就不會多一層隔閡,就像當初在軒鯊,他與楊楚共處一室,她當時也是忍着不問,你看,事情過去幾年,不是都煙消雲散了嗎?
忍着不說也不失為一個逃避的好辦法。
黎彧從她的眼神裏看見了閃躲。
她為什麽不問他?
有什麽話為什麽不能敞開了說,而要憋在心裏,折磨自己,也折磨他。
半晌,她輕聲問他:“你愛我嗎?”
黎彧怔了幾秒,轉而低笑出聲,笑的停不下來。
他好像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笑的冷笑話。
她問他:他愛她嗎?
他笑的眼尾濕潤,笑的從床上站起身,笑的立在床邊看她。
“江之,”他極少這麽直呼她的名字。
“你剛剛的問題就像是一把刀,”他指着自己的心口,聲音發緊,如鲠在喉:“刺進這裏。”
他身上的白色襯衫因為躺着而多了些褶皺,連着他的心,卷着他的五髒六腑。
他的聲音冷的像是砸在冰上:“這個問題,等我快死的那一刻,你再來問我!”
說完,他拿起床尾的西裝外套,走出卧室。
接着,江之聽見了大門被“砰”的一聲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