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劉麗萍與《老西門》
29劉麗萍與《老西門》
與李劍藝的關系破裂後,若非性情大變。回到鷺島,若非換了手機號碼,把外人拒之門外,把所有的酸澀交給了文字,若非自此愛上了寫作。
回到鷺島,安安很大度的迎接若非,若非也重回公司工作。兩個男人又住到了一塊,還睡到了一起。不是愛人,卻勝似愛人。親密的如膠似漆,相互牽腸挂肚。
若非沒有把安安當成是愛人,頂多就是一個好基友。而安安很多情,認為若非是愛上了他,是真心實意的愛他。安安對若非更是好得不得了,若非不去點破,讓安安自作多情去。
劉麗雅和老周對若非情感失敗,只字不提。跟以往那樣的對若非好,暗暗幫若非物色那個可靠的男人。人心險惡,誰也不敢保證能不遇到壞人,就當若非是給自己長一次教訓。人世間有無數修的正果的男女,都是經歷過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後,才得到最後的幸福的。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老周和劉麗雅都這麽安慰若非。
若非很感動安安、劉麗雅和老周還能接受他回來,更感到他們對他失敗一事只字不提,讓他能夠盡快的從傷痛中回轉過來。
古國雄也不知道若非發生了什麽。若非更加不會告訴古國雄,他愛了一個男人,卻得來抹不去的傷痛。古國雄還是一如既往的給若非發消息,打電話,告訴若非要小心,小心,不要遇着了壞人。看着古國雄的短信,若非忍不住傷感。
若非開始偷偷的寫詩歌,雖然他不懂詩歌真正的含義。他只是喜歡,幾個長短句子裏沉重的語氣。那樣的東西,全部表露了心聲,簡單而直接。有時也婉約,綿長。像一盞燈,開着耀眼的光華,朦胧裏帶來希望。遙遠裏,仿似有人在呼喚。
若非也寫小說。沒日沒夜的寫,寫男人跟男人,寫時代變遷,寫世俗風氣,寫江湖鬥争,寫起落人生。有點像自己的過去,但不是自傳,更多的是現實生活中存在的一些情景而已。
若非寫文字,這缺口打開,不用深思。信手拈來,順其自然。沒有底稿,沒有大綱,不用彩排,一切就那麽輕車熟路的上演。若非原本并不喜歡用古老而來的文字堆砌多餘的空間,只是經過了李劍藝的打擊後若非開始變得沉穩起來,不再毛躁,于是若非把對生活的反思放到了文字裏頭。漸漸的若非喜歡上用文字來描述生活的各個部分,拆開又組合的文字游戲的确比跟男人好玩多了。文字不會傷害到自己,人是看不見內心的,一不小心會傷的體無完膚。
若非寫古國雄的生活,寫古國雄與兩個女人的糾糾纏纏;若非寫與陳複的糾纏,寫姚小遙的命運,寫那些死在流水線上的同事;若非寫劉麗雅和老周,寫他們兩個人的風流韻事;若非寫劉麗萍,寫他和劉麗萍的愛恨情仇;若非寫宋全楠和他的三個女兒;若非寫自己與安安,也寫與李劍藝的鬥争。把過去的傷疤剝開,血水直流,無人能懂,也無需別人能懂,每一個字都是紅色的,赤亮亮的醒目的顏色。
若非看着每個人的生活都是那麽的相似,都是充滿了各種懸念和離奇。若非看到每個人的生命都在飛速的成長,又飛速的老去,甚至有些來不及老去就已經夭折了,快的似流星閃電,擋都擋不住轉眼即逝。
若非寫文字,安安不知道,劉麗雅也不知道,古國雄也不知道,無人知曉。除非天堂裏的陳複,姚小遙,李劍藝知道,要不然沒有人能知道若非在寫他們。若非也不告訴他們他在寫大家。若非把寫好的文字全部化成了灰,為過去祭奠,為青春祭奠。然後又再寫,循返往複,再最後還是化成灰随風而去。若非也偶爾也把一些詩歌發到論壇,用別致的昵稱。
第一個讀到若非文字的熟人不是安安,不是古國雄,也不是劉麗雅。而是跟若非有過摩擦的劉麗萍。那時的劉麗萍在西南的麗江古城跟朋友開了一家小店,專賣她自己手工制作的工藝品。劉麗萍厲害着,她什麽都能幹。
離開龍泉縣城多年跟劉麗雅一樣杳無音訊的劉麗萍在異鄉混得一個安靜,在古城過着悠閑恬适的祥和日子。偶爾時看看書,上上網來打發時光。聰明的劉麗萍沒有那種大富大貴的生活,但也不用像許多人那樣奔奔波波勞勞碌碌。她是一個很能幹的女孩子,膽子大,敢作敢為,以致幾年過來她便過上了小資情調的日子。
劉麗萍愛好文學,也喜歡在論壇上發表一些文章。相比若非,劉麗萍已經是大有所獲的作家。在那個若非愛去的文學論壇上。當論壇版主的劉麗萍看了一首若非的詩歌《老西門,你欠我太多》:我想抓住一個機遇結束旅行//回到老西門//轉過身卻發現回去已經太難//一輛馬車在巷子口拖出青春的尾音//穿過朝南朝北的路口迷失方向//如今,飄在異鄉的我喝着糯米酒/數着窗前的人影//我知道,你欠我太多//雪夜、鬥轉星移、風淡雲輕、還有女人和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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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西門,這個地名一下子吸引住了劉麗萍。對于這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名字,是很能勾起劉麗萍的情懷的,對着電腦,劉麗萍的眼水華麗麗的順着秀麗的臉龐滴落在鍵盤上,濺開成一朵朵漂亮的花兒。
于是,劉麗萍用論壇的內部信箱給署名為非常一般的若非發消息。她在信息裏這樣說:不管你現在在那裏,不管你是男人還是女人,我相信你一定來自老西門我熟悉的故鄉,一定是我熟悉的故人,你一定吃過龍泉的豆餅子,曉得老街那邊有一家叫做國雄理發店的店鋪。
非常一般,若非收到信息時整個人癱瘓在了椅子上。許久,若非才在信息裏回複劉麗萍:我來自老西門,那裏欠我太多過去,我想用回憶找尋,但一切都成了雲煙淡淡,我叫若非,曾經國雄理發店的一個男孩。若非還留了qq給劉麗萍,希望能夠好好的聊聊。
劉麗萍收到若非回複的信息後,一顆心都要跳出胸腔來了。若非,那個可恨的男人,那個讓她愛過又讓她傷心過的男孩。他玩起了文字,劉麗萍很吃驚。多年過去,劉麗萍也早已淡忘了若非,不知道若非是什麽樣子了。但劉麗萍不會忘記這個人名,以及那樣一個人,一個與她有肌膚之親的男人。劉麗萍在想着現在的若非是什麽樣子,或許是高高大大的,或許是滿臉青春痘。或許是這樣,也或許是那樣,終究是沒有一個準。
成年後的劉麗萍覺得那時的男孩和女孩都很傻,喜歡做傻事。而今的劉麗萍擁有了一個寬闊的胸懷,對過往的事都已不再記恨。她把若非當成了生命的一個過客。劉麗萍原本以為再也不會遇見若非,兜兜轉轉彎彎繞繞的,竟然在網絡上碰到,緣分啊,永遠也甩不掉的緣分啊。
加了QQ。開了視頻見面,對面出現的女人頭像令若非吃驚。“是你,劉麗萍。”若非顫抖着手指敲到了幾個字過去,然後嘴皮子翻動動容的笑了笑,心撲跳跳的厲害。幾年過去,劉麗萍的變化不大。除了褪去青澀和稚氣,劉麗萍反而是那麽美,美的驚豔。若非是看過十三歲時候的劉麗萍,她的美是天生的,跟劉麗雅的一個樣,自然美,美的神仙姐姐都要羞澀幾分。很可惜的是劉麗萍以前的性子野,沒有好好讀書,要不然還真的是一個知性。
“對的,我是劉麗萍,非常一般。”劉麗萍在那頭笑起來了,含着眼水一起笑,那樣子有些令人心疼。世界,不小,但也不大。隔了多年,網絡又把他們聯系在了一起。劉麗萍看着變化很大的若非有些不敢信。過去在她眼裏那個稚氣的男孩,傻乎乎的男孩,木讷讷的男孩,如今是大男人了,胡子長出來了,眼角上有皺紋了。若非和劉麗萍開着視頻,敲打着鍵盤聊天。兩個人算算時間,他媽的真快,又快要十年沒有見面了。
劉麗萍在那年從老西門離開後也沒有回去過,肖大嬸也不知道她的下落,沒有人知道她的下落,都以為她跟劉麗雅一起死在了外面。劉麗萍也想家,也想姐姐,想母親,但她缺乏那個回家的勇氣。若非告訴劉麗萍,她老媽身體還好,跟古國雄生活在一起,他們的女兒也很大了。若非還告訴劉麗萍,他跟劉麗雅在同一座城市,她和老周有兩個孩子。
劉麗萍知道了劉麗雅的消息,整個人更是哭得稀裏嘩啦。那可是她的親姐姐,當年跟一個老頭私奔的姐姐。劉麗萍激動的都快要挺不住了,要倒下去了。若非把劉麗雅的電話給了劉麗萍,随即兩個人中止了聊天,劉麗萍急忙着給劉麗雅打電話。
三天後劉麗萍出現在鷺島。出現在劉麗雅和老周的面前。多年不見的姐妹,抱在一起盡情的流淚。老周在一邊也被搞得滿眼通紅。幾個人從老西門離開,時隔多年後又走到了一起。不得不感嘆人生的奇妙。
劉麗萍看着多年不見的若非,看着自己曾經懵懂時期愛過的若非,滿臉不好意思。當年的壞男孩,而今長成了一個成熟的擁有一臉燦爛笑容的大男人。
若非也不敢相信站在自己面前的高個子女孩就是當年留着短發,瘋癫子一樣的小丫頭。這時間,把人出落的如同水裏的芙蓉花。
幾個人圍在電腦前,一起看若非的《老西門》再次被感染的不成樣子。異鄉的生活雖然美好,但根植于心底的那份情愫固然不減。若非、劉麗萍姐妹、老周,都是從老西門出來的,誰忘得了老西門的那些日子和那些風淡雲輕呢?正如那句,一輛馬車在巷子口拖出青春的尾音。是的,他們大把的青春都丢在了老西門。想若回去,那又談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