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章節
愛,還有些的忌憚,因為這個男人的執念太強了,如果愛上一個什麽東西,就一頭紮進去,當然,如果恨一個人,自然也是要讓你挫骨揚灰的。
紀柏然也不惱,倒是被雲深頗是小孩子的神色給逗得有些想要發笑,看着她扳着手指說得津津有味,他突然就很是懷念那時光了,安靜溫暖,似乎一切的一切,本該是那麽的理所當然。
他對他好,她不領情,似乎都是一個定律,她并沒有過錯,錯就錯在,他把對她的那份念想,藏得太深了,藏了多年,直到後來有了君知蕭,他代替了她的位置,對她好,包容她疼愛她,從此,雲深的身邊,就沒有了他紀柏然的位置。
所以年輕氣盛,一氣之下他申請出國留學,一去就是好多年,回來後,已經人事已非,他的少女雲深,已經亭亭玉立,與身邊的少年君知蕭,情深意切。
但是上天似乎不像辜負他,在那場兵荒馬亂之中,君知蕭選擇走上權錢的頂峰而舍棄了雲深,是他,舍棄了那些權錢,帶着她四處流浪,在威尼斯,厮守三年。
縱容她那麽恨他,但終究是,她的心裏,多少有他。
“我也記得,你說的這些,很多時候,都是我傻傻地為你出頭,然後被罰的,永遠只是我,你還是他們心目中的白雪公主。”紀柏然也笑了起來,那時候的雲深真狡猾,每一次都能讓事情遠離她,她樂得清閑地看他的笑話,而他,卻還是傻傻的,樂此不疲。
雲深漸漸地停下了笑,弧度美好的鳳眼稍微地眯起,收斂盡了笑容,因為笑得太過于誇張的原因,她再說話的時候,聲音都有些沙啞了,不過卻很是動聽,那話很是動聽,至少在紀柏然看來是這樣的。
“誰說你傻了,這麽多年來,我一直覺得,最愛那個時候的你。”她眯着眼睛看他,話語裏有些的懷念的味道,仿佛帶着那軍部大院後山那向陽花開的味道,甜絲絲的,讓人心裏酥麻。
紀柏然徹底地傻了,雲深說得很委婉,最愛當時的他,那麽,她的意思是她也愛現在的他,只是相比較而言,最愛的,是當年的小紀柏然。
當年的小紀柏然還是他,雲深愛的,是他紀柏然。
就好像經歷了一場浩劫一樣,突然劫後重生,那柳暗花明的美景,明媚刺目的陽光,讓他那血肉模糊的心都在慢慢地拼湊了起來,終于等到了點頭說愛他的時候,紀柏然竟然,有些想要掉眼淚。
幸福來得太突然了,嗆得他幾乎都反應不過來,心裏百味交加地看着雲深,看見她眼底溫柔而且認真的神采,他一時之間,竟忘了身在何方。
雲深知道他此刻的心境,他傻傻地看着她,突然就轉過身去,背對着她,雲深看見男人伸起了手,擦拭了一下眼角,雲深也頗有些感慨,低低地罵了一聲:“傻子。”盡是溫柔入骨。
男人的背影有些僵直了起來,她的聲音裏有一股入骨到酥媚,男人頓時百感交集,他從來就沒有想過,他和雲深之間的峰回路轉,竟然會是在這樣一個最為普通的一個場合之下,他收獲了此生最愛。
雲深沒有想到,下一刻,她就被他緊緊地抱在了懷中,男人迅速地轉過身來,在她毫無防備的時候把她擁進了懷裏,似乎害怕被她看見他的眼睛,他的下巴就擱在她的肩膀上,雙手交叉在她的悲傷,力道很大。
雖然這樣的情景很是浪漫,但是她能不能說很疼?他的動作太過于劇烈,扯動了她胸口的傷口,疼得她在他的身後龇牙咧嘴,感覺有人狠狠地在心口捶了一拳。
但是男人抱得那麽緊,他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很是宜人,有一種讓人心思安定的作用,雲深在他的懷裏,咬牙忍住了疼痛,始終不忍心去破壞此刻這個男人的心情。
他的手掌心溫度有些涼,拂過她的背的時候,有些鑽心的涼氣,或許是因為他過于緊張了,手掌竟然有些的顫抖,忘了她身上有傷,一個不小心碰到了她的傷口,這一次,雲深直接很是不矜持地叫了出來。
“疼。”她咬着牙叫了一聲,疼得身體有些的顫抖。
這可吓壞了紀柏然,男人快速地放開了她,扶着她的肩膀低垂着眉目看着她,月光下她巴掌大的臉煞白煞白的,額頭上竟然有些的冷汗,眉間輕蹙,顯然是疼極了。
“怎麽樣?哪裏疼,我叫醫生。”他臉色也有些白了,一只手扶着她坐着,一只手伸過去想要按鈴叫醫生,卻被雲深給制止了。
她伸手去握住他伸出去的手,臉色蒼白,卻輕輕地搖搖頭,硬是扯出一抹的笑容:“別,這麽晚了,不像麻煩他們了。”看見紀柏然明顯不願意這樣妥協,雲深坐直了腰板,笑着說:“你看,我不疼。”
女人臉上有逞強的笑容,看得他揪心,這一次,他什麽都沒有說,只是伸出手去抱她,輕輕地把她環在懷裏,兩顆心,心跳始終保持着同一個頻率。
她知道,他懂她的心情。
情深緘默似流年。(四)
更新時間:2013-10-29 0:59:55 本章字數:3244
他們相擁着不說話,只是心裏,都盛着滿滿的暖意,他們之間,這份寧靜,來得太過于不容易。
月色如練,人臉相映紅,紀柏然最大的收獲便是在這個夜晚,收獲了這些年一直最為渴望的愛情,他要的,他愛的,似乎都在一夜之間得到。
這樣的幸福來得太過于突然,紀柏然不抱着懷裏的女人,竟然有一瞬間的恍惚,恍惚地覺得,這不是真的,要不是兩個人的身體都有溫度,他也許會覺得,這就是一場夢,像那些年一般,他醒來再茫茫的夜色之中,身邊還是一個人。
對于紀柏然來說,雲深始終是天上的雲,飄忽不定,若即若離。
在紀柏然懷裏的雲深,久久沒有聽到紀柏然開口,稍微地揚起頭,看見男人的的眉頭輕皺,似乎在思索着什麽,想要開口,卻又欲言又止轹。
她的心裏莫名地覺得有些的堵,她知道這些年紀柏然的心裏始終有一個解不開的結,那就是當年她懷着他的孩子逃之夭夭,最後,那孩子還沒有了,他一定是以為當年她狠心地拿掉了。
但是世事如同浮光掠影,往事裏似乎埋藏着很多的秘密,誰能說得清楚這其中的滋味?也許只有當年處在雲深的那個位置,才知道,這其中遞到百般心酸。
她在他的懷裏挪動了一下,找到了一個比較舒适的位置,看見紀柏然沉默的臉,輕聲地嘆了一聲,臉往他的懷裏鑽了鑽,把臉埋在他的懷裏,不讓他看見她的臉糨。
紀柏然有些驚詫地看着懷裏的女人,這樣的溫順的雲深很少見,似乎已經很久了,她都沒能脫掉這滿身的刺,如今他們靠近了,他才覺得,原來她身上的刺已經早就沒有了蹤影。
只是他,遲遲不敢靠近,因為怕被傷害。
他正恍惚的時候,就聽見雲深的聲音悶悶地從他的懷裏響起來,在這樣的夜色之中,顯得有些的清冷,卻似乎,還夾雜了一些的嘆息。
“你有什麽想要問我的,你盡管問吧,有些事情,就是一個結,如果不解開,會成為一個死結。”她翻轉了一下身體,仰着臉看着紀柏然,神色是少有的誠懇。
雲深是從來不會這麽認真地和他溝通過什麽的,面對他,她要不是橫眉冷對,就是不會理會他,把他當成了空氣一樣,放在虛空處,不去理會。
但是現在,她竟然主動要求要好好地談一下,紀柏然知道,這顯然是一個好的開始,這個女人,終于有了想要安定下來的心,她是真的想要穩定下來了吧。
這樣想着,紀柏然的臉色也就緩了下來,手臂收緊了一點,把她往懷裏移動了一下,才慢慢地開口:“其實不管過去經歷了什麽,我都是不在乎的,別多想。”
其實紀柏然也是知道此刻的雲深心裏想的是什麽,無非就是那個孩子的事情,兩個人從來不敢提起過,一個把往事藏在心底,一個是,不願意提起,因為怕對她的怨恨,會逐漸地加深。
雲深直直地看着紀柏然,突然就癡癡地笑了起來,似乎這男人說的話有多麽的好笑,讓她如此的歡欣不已,但是那笑意中,卻也帶了濃重的惆悵。
是啊,提起這段往事,她還是會惆悵不已,雲深總在想,如果當年的她能夠如紀柏然想的那樣足夠狠心的話,也就不需要這麽難過了。
那時候的她,還不夠勇敢,也不夠狠心,所以,注定傷痛。
“當年我并沒有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