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章節
懷裏的雲深,以為真的就可以得到了她,日子也就應該這樣繼續下去,他沒有想過,原來離別,是雲深一手策劃的逃亡,她要的,始終不是他給她的生活。
就再那一夜之後,雲深消失了,紀柏然也收到了紀家的消息,紀闌珊流産了,這些仿佛是一場連環游戲,雲深帶着孩子離開,他失去了雲深和孩子,而紀闌珊也失去了孩子,那麽君知蕭和雲深呢?有沒有也有那麽一種意識,有沒有也覺得,自己也失去了一些東西?
柏然勸了好久,段雅才終于肯回去了,段雅走後,蘇生也走了,不知道顧琳最後用什麽理由說動了蘇生,他才終于肯挪動了一下腳步離開,他身上的衣服還是原來的那件,肮髒不堪,處在那樣的生活中的男人,竟然能夠容忍,也許只有愛,才能支撐這樣的念想。
醫院裏的長廊很安靜,他坐在回廊裏想了很久,有很多時候,心情需要沉澱,雲深總會醒過來的,他堅信,只是,他不知道雲深醒來之後,他該怎麽辦?
就此放手?還是繼續堅持?不管哪一種,他都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如果放手,這一輩子,他就再也得不到雲深,這個他幾乎用盡半生追逐的女人,就這樣,在他的生活裏湮滅,從此了無蹤影,他不想看到這樣的結局,他甚至不放心讓別人照顧她,總覺得,離開了他,他的雲深,一定會過得不好。
但是,如果要繼續堅持,他拿什麽樣的心情去面對雲深?而她的心裏,對君知蕭,還有幾分的念想?這些年來,難道雲深就真的如此狠心,他付出那麽多,而她,卻還是要把他踩在腳底下踩甘願?他不确定,所以,恍惚得不能安穩。
董棋瑞是在半夜的時候來看的雲深,男人滿臉的倦容,站在玻璃窗前看了雲深許久,最後別開臉的時候,伸出衣袖抹了一把眼睛,紀柏然不知道,這一刻的董棋瑞,是不是也曾掉了眼淚?或者是,他有沒有看懂,他和雲深之間,永遠的不可能。
董棋瑞就坐在紀柏然的身邊,兩個男人并排坐在那裏,醫院的深夜很安靜,要不是牆上有明确的禁煙标志,他們真相拿出煙來抽一下,男人沉默的時候就特別想念煙草的味道,就比如在深夜的時候,會特別需要女人一般。如此赤~裸裸的現實,總是讓人不得不接受。
沉默了一陣子,董棋瑞才慢慢地開了口,似乎是深呼吸了一口,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之後,才說:“我想明白了,我和雲深,再也不可能了,就算我多麽不願意承認,雲深都只是把我當成了一個臨時的避風港。”男人說完,身體向前傾了一下,雙手捂着臉,似乎在忍受着劇痛,口氣裏,卻已經有了絲絲的淡然。
紀柏然有些默然,身邊的董棋瑞,很像多年前的自己,也曾這麽彷徨和無助,在知道雲深不可能回來了之後,也是這樣難過,仿佛這個世界,一下子就變得很空虛,但是,他卻又不得不接受,生活狠狠地打了你一巴掌,而你,卻不能還它一拳,因為,你沒有力氣去掙紮。
“以前你結婚的時候都沒有想通,怎麽,現在倒是這麽快地想明白了?”紀柏然還是有些疑惑的,這董棋瑞為了雲深,都想要和自己的妻子離婚,現在,究竟是什麽讓他一下子就放開了手,而且,還願意和他紀柏然說了。
記得當時紀柏然和君知蕭兩個人逼迫着把他送入了婚姻的殿堂,董棋瑞可謂是傷心不已,必定也是對紀柏然和君知蕭痛恨得很的,在他們的那群發小聚會的時候,董棋瑞都沒有出現過,想試不願意見到紀柏然和君知蕭他們,這些人之間的糾葛,就因為一個雲深。
也難怪這幾家長輩在說起雲深的時候,總是有些咬牙切齒的,說雲深是禍根,專門來禍害他們這一群富家子弟,可是,說到最後,他們也都會沉默下來,其實他們都知道,這些事情,哪裏能怪得了雲深,在這些年裏,她失去的,比他們都多。
董棋瑞擡起頭來看着雲深病房的門口,抿着唇似乎在想着什麽,最後搖搖頭苦笑了出來:“因為我終于知道,你們愛她,比我深了不知道多少,很慚愧,我給不了她什麽,要是我夠不顧一切,怎麽可能還和別人結婚?說到底,還是他不夠舍得付出一切代價。
現在知道想要去争取了,可是,她卻不願意再回到他的身邊,雲深想要做的事情,從來沒人可以阻止,因為她舍得用命去搏擊,而我們很多人,卻舍不得。
紀柏然也笑:“誰都很自私,我們都沒有你想得那麽偉大。”是啊,他并沒有董棋瑞想的那麽偉大,要是真的有那麽偉大,當初就不會用那麽毀滅性的手段來得到雲深,不允許她又半點的選擇,不允許她對君知蕭,保留一點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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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紀柏然也必須承認,是他和君知蕭自以為是的愛,毀掉了雲深太對的天真和單純,後來的她,終于變得成熟冷漠了,可是,卻再也不是他們想要的模樣,因為愛情,他們沒來得及想明白,一切的變數,原來都已經确定。
到最後,也許,他們每一個人,都得不到。
“不管怎麽說,你們都比我适合。”董棋瑞站了起來,似乎是有些釋懷地深呼吸了一口,那一刻,也許只有他自己,他把心中的那個人,一下子就封印了起來,在心尖上,形成了一顆朱砂記,鮮紅色的,心口上永遠的疼。
紀柏然沉默了,一場災難,屬于雲深的災難,但是卻有很多人,在這場她的災難裏,明白了一些東西,也有人失去了一些,比如紀闌珊,失去了君知蕭,也有人終于懂得了放手,懂得了成全,懂得了那些愛,始終不是我能和你分享。
“好了,我要走了,家裏的那位還在等着,既然都已經想要放手了,就不能再辜負了別人。”董棋瑞車開唇笑了笑,但是卻全都是苦澀,他的笑容裏,更多的還是憂愁,抹不掉的那一種,都說女人是男人的一所學校,顯然眼前的這個男人,在雲深這所學校裏,學會了很多,而愛而不得,就是其中一個。
“嗯,好好過,她是個好女人。”紀柏然也站了起來,重重地拍了一下董棋瑞的肩膀,他的妻子要不是個賢妻良母,怎麽可能容忍得了他這麽長時間的冷落和折磨?其實東董棋瑞也是知道的,只是因為所愛的不是自己的妻子,一時之間接受不了這樣的變化。
其實就像雲深說的那樣,生活中,除了愛情,其實還有很多東西,能夠讓兩個人走在一起,當時的雲深也曾說,她不愛董棋瑞,只是因為他,能夠給她一個家,當時的雲深,就那麽單純地想要一個家,而遇上董棋瑞,是他的劫難,也是他最為慶幸的一件事。
“也許我這一輩子都忘不了雲深,但是,我知道,一定會好好過日子,都說了,人的一生,除了愛情,還需要別的東西。”董棋瑞釋懷地笑了笑,聳聳肩表示已經看開了。
紀柏然頓時有些感慨萬千,這些年,究竟有多少人活在一個嗔癡的夢境之中,想要去追求一下自己明明就知道得不到的東西,這樣的夢境一旦被破壞,他們都需要去面對那裏面的不堪和醜陋,縱然傷害那麽多,都還是倔強。
這些年,君知蕭氏這樣,得到了紀闌珊,心卻始終無法交出來,誰能去怨恨他呢?就像雲深,明明可以在紀柏然身邊終老,卻還是沒有把心交給他,紀柏然突然就發現,也許雲深和君知蕭,就是這樣的一類人。
太相似了,所以,他們注定颠沛流離,各安其所,他們的愛情,也将在這漫長的時光中,被各自妥善安置,再也沒有人能夠走進他們的往事裏去窺探。
董棋瑞走出去了幾步,似乎是想起了什麽,轉過身來看了一眼仍然站在那裏靜默的紀柏然,想要說什麽,卻又好像在沉吟,等了一會,才終于說了出來:“我曾經問過雲深,這些年,除了心裏有一個君知蕭,是否還住過什麽人?你知道她怎麽說嗎?”
董棋瑞這樣問紀柏然,臉色有些的複雜,隐隐約約有些恍惚的情緒,看見紀柏然迷惑地搖頭,他才艱難地開口:“她說,有。”他停頓了一下,伸手扶了一下眼睛上的眼睛,似乎手指在擦拭了一下眼角,許是有了一些的淚水。
紀柏然的臉色有些蒼白,他第一個想到的,是蘇生,在這麽漫長的時光裏,蘇生情深義重,雲深又那麽依賴他,有感情也是在所難免的吧?他這樣想着,心裏就麻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