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章節
辦?
他記得紀老是這樣問君知蕭的:“你說說,你打算把我們家闌珊怎麽辦?她也等了你這麽多年,你就算對雲深的念想再深,也該放下了。轹”
他跺了一下拐杖,顯然是有些餓憤怒了,看着君知蕭的時候,額頭上的青筋都在微微地暴露出來了,紀柏然從來就沒有見過紀老這樣的,他對君知蕭,總是很看好,兩個人之間的相處,還很是和諧,紀老很看重君知蕭,雖然曾經是真的利用過他。
當時君知蕭氏怎麽說的呢?紀柏然眯着眼睛看着雲深的病房,病房前的蘇生安靜地站在那裏,顧琳在他的身邊輕聲說着什麽,蘇生一直不說話,顧琳調轉過身去,偷偷地抹了一把眼淚,然後擡起頭來,又是很安靜的一副模樣,不動聲色地收斂了情緒。
當時的君知蕭就站在書架前,身後高高的書架上,都是厚重的圖書,仿佛已經有了一些的年歲,男人的身影顯得格外的清冷,他臉色不變,語氣卻有些的森冷:“這些年,誰不失去很多?當年的事情是怎麽樣的,紀家比我更清楚,誰不委屈?箝”
紀柏然擡眸看着站在陰影裏的君知蕭,男人的輪廓在陰影裏被打傷了迷離的光影,薄唇微抿,那冷漠刻骨的神色,已經那麽明顯,紀柏然漠然,以前的君知蕭,雖然待人接物冷淡疏離,但是從來不會把這麽冷淡的神色顯露出來,這個男人懂得收斂自己的情緒,隐忍得一度讓紀柏然感到心寒,此時此刻的君知蕭,多少有些陌生。
說到底,就是為了一個雲深,原來這些年,紀闌珊苦苦等待了這麽多年,還是沒能得到君知俠的憐憫,他的心裏,記住的,住進去的,除了雲深,也許就是一片荒蕪的蒼茫。
君知蕭的話一出,饒是紀老,也有些驚訝,瞪着眼睛看着君知蕭許久才晃過神來,眼前的男人,一路由他扶持起來的男人,已經不願意再被壓制,他想要擺脫紀家,自由地選擇,自由地得到,而當時作為紀家幫君知蕭的條件之一的和紀闌珊完婚的事情,已經被君知蕭反悔,這些年,他得到了很多,同樣的,也失去了很多。
“你什麽意思?”紀老瞪着君知蕭,眼睛幾乎能充血,那樣子多少有些的震懾力,這個在軍部裏面曾經叱咤風雲的老人,身上還是保留着那種強烈的控制欲,自然是不願意讓君知蕭脫離他的掌控,這是一種性格的養成。
當時的燈光有些黯淡,君知蕭聽見紀老的話,臉色也不甚變化,只是站在那燈光的陰影裏,站在他對面的紀柏然,明顯地看見,他白皙的臉龐,嘴角邊泛起了冷漠而且諷刺的笑意,毫不掩飾地,表示出了他的叛逆。
“我什麽意思都沒有,我只是想要保護我想要保護的人,誰也不能再動搖半分。”他眉目冷清地閃過不明的憂傷,靜默了一會,他又兀自地開口:“當年是我太過于執迷不悟,您和我一樣,都欠了她這麽多,也該是償還的時候了。”
男人的話語有些的隐晦不定,面容有些的悲傷,紀柏然愕然,這麽多年,他們兩個一直在暗中較量,似乎想要比試一下,誰愛雲深更多一點,那個時候的他們還不知道,這注定是一場沒有輸贏的較量,從來就沒有贏家。
現在的君知蕭終于低下了高貴的頭顱,準備好了和紀家決裂,他想要保護的人,說都無法阻止,言語中的堅定2,讓紀柏然都有了一絲的恻隐之心,站在那裏,心裏一陣陣地難過,原來這些年,一場情愛之事,卻是三個人的苦痛。
君知蕭說完這些話,就徑直地離開了,在門口的時候,看見站在外面淚流滿面的紀闌珊,這個女子,定然是聽到了他的話,聰慧如她,怎麽會不知道君知蕭話裏的意思,當年紀家和君知蕭欠雲深的東西,他現在要開始慢慢地還給她,那麽,是不是意味着,她和君知蕭的緣分,已經走到了盡頭?
一想到這裏,就算是這麽多年已經在君知蕭的身邊歷練成了刀槍不入的女人,她還是掉了眼淚,紀闌珊有時候會問,這世間,如果有什麽能讓她淚流滿面的話,就只有一個君知蕭了,得到他的時候,是欣喜,失去他的時候,是痛苦。
而不管得到還是失去,她都要為他掉許多許多的眼淚,仿佛只有這樣,才能慰藉這顆不肯安穩的心,這麽多年來,她紀闌珊也餓不曾好過,總是終日活在一種失去的恐懼之中,生怕有一天君知蕭會不顧一切地去找雲深,生怕有那麽一個她不經意的時刻,雲深就會突然回來站在他們的面前,那麽,她所有的美夢,都将會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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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害怕又那麽一天,那麽要強的紀闌珊,不喜歡夢碎的聲音,所以她一直緊緊地跟在君知蕭的身邊,為了他變得淩厲,變得堅強,變得強大,只是希望有那麽一天,和他并肩站在一起,她想要證明,能配上君知蕭的,也就只有她紀闌珊。
紀柏然站在書房裏略微地偏過頭去看門口的紀闌珊和君知蕭,那男人看見紀闌珊,腳步也不做停頓,毫不猶豫地掠過她的身邊,朝着門口走去。
他聽見自己的妹妹紀闌珊啞着聲音問了一句:“雲深真的就這麽好嗎?我和你一起七年,都不及她半分麽?”聲音已經哽咽。
君知蕭的腳步略微地停頓了一下,背影挺直,看不清臉上的神色,似乎沉吟了一會,才慢慢地開口,話語裏,是有些的愧疚的:“她沒什麽好,就是獨一無二罷了。”
在紀闌的眼淚流下來之前,君知蕭又幽幽地吐出了一句話:“不要和她比,你比她好,真的,你什麽都好,要幸福。”男人的聲音有些的情緒不明。
紀柏然沉默地想着君知蕭的話,是啊,紀闌珊什麽都好,一切都好,比雲深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但是,你什麽都好,只可惜,我不愛你,所以,米一切的好,都與我無關。
愛情就是這麽一樣自私的東西,總是讓人愛着歡喜,愛着痛苦,君知蕭走後,紀闌珊就在紀柏然的懷裏,嚎啕痛哭,他什麽安慰的話都說不出來,也許這一次之後,紀闌珊也就該學會放手了,畢竟七年的守候都無法得到,那麽,就算她用再多個的七年,都無法獲得。
有人從身邊跑了過去,身體撞到了他,紀柏然被這樣的撞擊拉回了思緒,偏過身來看了一眼撞到他的那人,然後就看見了雲起一臉無辜地站在他的身邊,還在喘着氣,顯然是趕了很長的路還沒有喘過氣來。
“紀大哥,你也在這裏啊,姐姐呢?媽很擔心。”雲起看見是紀柏然,語調緊張地問他,目光還在醫院的四處逡巡,似乎想要找到雲深。
紀柏然有些的愕然,看着眼前的少年,也不開口,偏過頭去看了他挽着的那人。
他的手裏還扶着一臉蒼白的段雅,女人已經上了一定的年紀,再加上這些年的颠簸病痛,臉上的皺紋已經清晰可見,只是紀柏然有些詫異,上次去看段雅的時候,她的精神狀況還很好,為什麽這麽一點的時間裏,她的頭發上,已經有了明明白白的白發。
看見紀柏然的時候,段雅的情緒一下子就變得有些激動了,睜開雲起的手,一下子就握着柏然的手,手不斷地顫抖着,顯然在極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緒,唇齒顫抖着,久久都說不出話來,竟是眼睛已經紅透了來。
紀柏然頗是感觸,伸手扶着段雅慢慢地往雲深的病房走,什麽都不用多說,他就已經知道了她的來意,這些年來,段雅口口聲聲說不願意見到雲深,原來那也是在雲深安好的時候,在雲深生死未蔔之外,她比誰都來得難過。
畢竟血總是濃過于水,雲深的身體裏,留着一般她的血液,就算段雅多麽不願意去回首和雲祝的這段難堪的婚姻都好,她都不得不承認,雲深,始終是她生命裏,不可替代的人。
“阿姨,雲深已經轉入了重症病房,您別急,她...還好。”紀柏然說雲深還好的這句話的時候,有些略微的遲疑,連他都不敢确定,現在的雲深,能不能算得上是好的了?如果不死是好,那麽,雲深就還好吧。
段雅聽見紀柏然這樣說,臉色煞白得更加厲害了一些,腳步踉跄了一下,紀柏然生怕她站不住,扶着她在長廊的木椅上,距離雲深的病房,不過是幾步之遙,但是誰都沒有勇氣走上去,生怕看見那個女子受苦,會傷了心。
段雅呆坐在那裏有了一會之後,神色才逐漸地緩過來,想是看了新聞知道了雲深出事從匆匆地趕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