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章節
為什麽感情,紀柏然當時口氣異常惡劣地說出了這麽一句話:“雲深,你既然這麽低賤,賣給別人,不如賣給我,我出的價碼,肯定比他們高得多。”這是一句多少傷人的話啊,從他的口裏說出來,卻又那麽的自然,因為在雲深的心中,他紀柏然,就應該是這樣的人,而且,她也始終認為,他紀柏然,就是這麽狠心而且冷酷。
當時雲深啞然地冷笑,然後慢慢地扶着地板,跌跌撞撞地站起來,許是頭暈了,站得不太穩,她幹脆就倚在牆壁上,臉上的潮紅褪去之後,臉色就逐漸地變得蒼白無比,加上嘴角陰沉的笑意,她的臉色呈現出一種特別詭異的色彩,卻讓紀柏然看出了冷意。
她伸出蔥白的手指,顫顫巍巍地指着紀柏然,唇齒間慢慢地跳出一連串的字符:“我願意賤賣給別人,但是,紀家人,永遠都不要碰我。”她陰冷地微笑,眯着眼睛看紀柏然,卻又不像是在看他,只覺得她的眼睛穿過他,看向了他不知名的地方。
那個地方裏,滿滿的,都是她的恨。
她的恨意那麽深,他紀柏然又何德何能異想天開地想要用自己的溫暖去暖化她,讓她的生活回到正軌?不能,紀柏然仿佛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然後變得沉默而且冷酷。
只有用最強硬的姿态,才能讓她屈服,只有用最殘酷的方式折斷她的翅膀,讓她再也無法來去自如,才能安心地呆在他的身邊,縱然兩個人互相折磨,那又有何妨。
所以那一天,紀柏然半年來,第一次憤怒地撕裂了雲深的衣服,然後慢慢地褪盡她所有的浮華,冷酷地占有她,把她帶入了地獄,讓彼此的恨意,在黑暗中滋長,成長成了勢不可擋的一種力量,埋在彼此的心中,不屈不撓。
雲深恨極了紀柏然,而紀柏然,卻再也不願意對雲深多加的寬容,他真的履行了承諾,用了不凡的價格,買了雲深,為了這些錢,紀柏然再一次向紀家低了頭。
在那後來的後來,紀柏然逐漸地有了自己的能力,擁有了雖然不算強大,卻也足夠生活的物質,雲深的頹廢好像也得到了間歇,那段時間,安靜得不得了,沉默承歡,再也不哭不鬧,生活仿佛回到了正軌,偶爾酗酒,經常抽煙,但是卻已經生活規律正常。
紀柏然雖然忐忑不已,但是卻還是由衷地慶幸,以為雲深終于是妥協了,終于是安靜下來了,不再為了君知蕭,為了別的什麽,而醉生夢死。
但是紀柏然還是錯了,雲深給他的回報是再一次地消失掉了,在懷上了他們的孩子的時候,毅然地消失在了他的世界裏,然後一去四年,音信全無。
雲深走的那天,他回到家裏的時候,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模樣,她甚至沒有帶走一件衣服,一件首飾,只是帶走了護照身份證,以及少數的現金。
他走進房間的時候,雲深往常喜歡呆的落地窗前,矮幾上的茶還散發着熱氣,她常常看的詩集也敞開放在桌面上,抱枕被随手放在了一邊,仿佛坐在這裏喝茶看書的那個女人,只不過是起身去做了別的一些事情,短暫的時間之後就會回來的。
可是,紀柏然找遍了整個房間,都沒能找到雲深,然後詫異地發現,她的出走如此匆忙,房間裏只是少了她随身攜帶的小包。
然後的然後,紀柏然動用了所有能動用的勢力和金錢,找遍了整個威尼斯,可是,燈紅酒綠之中,他跑過一條條的街,卻再也沒能把雲深找出來,只剩下悵然。
周媽來提醒紀柏然該出門了的時候,他才把目光從落地窗前收了回來,原來已經在那裏站了這麽久了,雙腳都在微微地發疼,麻木了,移動不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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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再怎麽不願意承認,他把紀公館設計得再怎麽像雲家別墅,如何的美麗和肖似,雲深愛的,始終不會是他的紀公館,更不會是他紀柏然。
要是有人問他,堅持了這麽多年,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輕易地放手?那麽他的答案一定會很簡單,因為她不愛他,而他愛她,是她的困擾,所以放手成全,是給她的最後的溫柔。
紀柏然看着窗外,覺得眼睛有些發澀,開口問周媽的時候,聲音都變得沙啞無比:“天亮了嗎?”他這樣問,恍然是一種輕聲的呢喃。
周媽的臉色變了變,外面已經天光,而且紀柏然就站在窗前,顯然是知道天已經亮了,畢竟不是愚蠢的人,周媽略微地沉思了一下,便知道了紀柏然華麗的惆悵。
他問天亮了沒?是在問,天亮了,他真的要去面對娶顧暖心的這一件事情了,而他,應該是不想面對的,這樣的呢喃,也是是在自問吧。
“是的,天亮了,你也應該出發了,別誤了時辰。”周媽謹慎地回答,生怕說錯什麽話,刺痛了紀柏然的心,畢竟今天是敏感的一天,她在想,也許過了今天,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畢竟男人,都有一份的責任,紀柏然雖然愛雲深至深,但是,如果真的下定決心娶顧暖心,自然不會輕易地辜負,這是了解紀柏然的人都會知道的事情。
可是,上天似乎不作美,他們所期盼的紀柏然往後所會出現的生活沒有出現,反而把他,帶進了一股更大的漩渦之中。
紀柏然的婚禮整體上去趨于傳統的,紀老爺子不看好西方的結婚模式,教堂自然是沒有準備去的,就在自家的酒店裏舉行了婚禮。
紀家和顧家兩家名門,在錦城都是名聲顯赫的世家,兩家結為姻親,羨煞了多少人?賓客自然是如潮水了,都在等着觀賞這一對同樣優秀的新人的婚禮。
君知蕭來到酒店的時候,已經是賓客滿座,名門盛世婚禮,新郎挺拔俊朗,新娘溫柔美麗,自然是天作之合,祝福聲聲不絕。
遠遠地就看見了程風正游走在一堆衣着光鮮的女人之中,一身花樣的衣服穿得頗為浪蕩,容顏很是絕美,在一群女人之中巧舌如簧,這伴郎當得,倒是極其的盡責。
孫遠向君知蕭招手,他走過去坐在了孫遠的身邊,和董棋端正在喝酒,看見君知蕭來了,擡起頭看了他一眼,臉色有些詭異,想要說什麽,卻最終還是說不出來,這和他往常大大咧咧和豪爽的性格,頗是有些出入。
君知蕭拿起桌面上的酒喝了一口,臉色也沒有多大變化,風輕雲淡地開口問董棋端:“是不是棋瑞回來了?”一語中的,董棋瑞被董家送出去,美名曰是出去度蜜月,其實是讓他出去避開雲深,只有不遇見,念想就會逐漸地淡下來。
只可惜,現在董棋瑞的念想非但沒有淡下來,而是更加的變本加厲,離婚得到節奏愈演愈烈,許是不甘心君知蕭和紀柏然當時從來的阻撓和手段,男人嘛,總是要一些的面子的。
董棋端臉色有些複雜地點點頭,對着不遠處的地方驽了驽嘴,君知蕭順着他的方向望過去,就看見董棋瑞一聲正式的西裝,舉着酒杯和一群商界高層在說着什麽,氣氛很融洽。
現在的董棋瑞和一年前的他比起來,的确變化頗大,那個時候,董棋瑞是有些的吊兒郎當的,沒多大的志向和抱負,借着董家的光芒平穩地過日子,現在的董棋瑞,身上明顯的,有了歲月的鋒芒,不容小觑。
似乎是感覺到有人在看他,董棋瑞偏過頭來看着這邊,看見了也正看着他的君知蕭,臉色也沒有什麽變化,倒是舉着酒杯,若無其事地對着君知蕭點頭示意,衣服的穩重淡然。
君知俠也點了點頭,然後轉過頭來看了一眼董棋端,又慢慢地低垂下眉目,口氣裏不鹹不淡:“他回來去見過雲深了?”
這話雖然問得有些随意,但是孫遠和董棋端仔細聽,總是能聽出一些的冷意的,裏面的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了,雲深就算不在他的身邊,別人也是動不得的,特別是董棋瑞。
董棋端搖了搖頭,沉思了一下才開口:“應該是還沒有見過,聽說去找過,卻被雲深的助理拒絕了,想必是雲深不願意見他。”
君知蕭迅速地擡起頭看着董棋端,聲音冷靜:“你怎麽知道得這麽細致?”男人的丹鳳眼自然地微微上挑,有一股的不言而喻的威嚴,總是自然而然地讓人感到有壓力。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媽不樂意他離婚,現在叫人天天盯着他,他做了什麽,我們自然是清楚的。”董棋端無奈地搔了一下頭,很是煩擾地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君知蕭不再開口了,也不知道在琢磨着什麽,略微地偏着頭,看不清楚臉上的神色,卻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