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章節
感覺到他微微地繃緊的側臉線條,薄唇都彎起了淺薄的弧度。
就在所有的人都以為君知蕭不會再說話的時候,男人卻調整了一下坐姿,交疊着雙腿,手指在膝蓋上輕輕地敲打着,慢悠悠地開口:“也難為他了,這麽久了,還這麽癡情。”
話尾音帶着絲絲的笑意,聽不出是真誠的,還是故意為之的嘲諷,男人的臉色有些的變色,意味不明地淺笑,看得董棋端的汗毛都豎立起來了。
通常這個男人要是這樣笑的時候,那就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弄死你,一種是勝券在握。而顯然,董棋端不敢确定,君知蕭此刻在想些什麽。
“你這話什麽意思?”董棋端有些傻眼地看着君知蕭,直截了當地問了出來,他那傻弟弟,也是一時鬼迷心竅,沒多少心眼,和君知蕭這只老狐貍,是怎麽也玩不過的。
君知蕭放在膝蓋上的手指敲打的節奏逐漸地快了起來,淺笑着搖搖頭:“我只是笑他傻得可愛,雲深是什麽樣的女人他知道嗎?就算他離婚了,一無所有了,雲深也是絕對不會再接受他了,這是一定的。”
他難得一次性地說了這麽多話,看見董棋端愣愣地看着他,似乎是不明白他的話,君知蕭也不想多做解釋,正好生意場上有認識的朋友過來打招呼,君知蕭也就和別人談開了,似乎談得很歡,幾個人相邀着去了婚禮現場專門為貴賓設的房間,一起喝酒去了。
留下董棋端傻眼地坐在那裏,和孫遠大眼瞪小眼,孫遠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了,才嘆了一口氣開口解釋:“雲深的性子倔,再加上你弟和知蕭的關系,從前是為了氣知蕭,雲深才和你弟在一起,現在不用氣都可以得到了,對你弟,沒有愛。”
董棋端仿佛現在才懂,遲鈍地點點頭,看向董棋瑞的那邊,心裏怎麽想怎麽不是滋味,雲深真的值得這麽多的男人為她要生要死?而她卻無動于衷麽?
他沒能想明白這件事情,但是卻也知道,董棋瑞的事情怪不得雲深,廣泛地來說,雲深也是受害者,掌控不了自己的人生,被君知蕭和紀柏然,随意掌控。
那天的雨下得很大,來參加婚禮的人,偶爾有那麽幾個人,身上帶進來一些雨水,似乎是性子豪爽之人,經過董棋端和孫遠的身邊的時候,大大咧咧地說着什麽,他們無意去聽,卻還是全部聽進了耳朵。
“真是倒黴,剛才開車經過愉景灣的時候,那裏的樓盤坍塌了,堵了路,讓我們不得不下車查看,濕了衣服。”其中一個男人邊拍着衣袖,邊罵罵咧咧。
“是啊,十幾層的樓盤就這樣坍塌了,真可惜。”旁邊的女人應和了一聲,口氣裏都是遺憾,女人畢竟關注的,更多是錢。
那男人甩了一下衣袖,口氣裏滿是不在乎:“這點損失對長風集團來說根本不算什麽,他們有的是錢。”
“可是我聽說,他們的一個女監工被壓在了下面,雨下這麽大,又十幾層樓,恐怕是活不了了。”女人嘆息了一聲,似乎有些可惜。
“說起這個女監工,我倒是在生意場上見過,叫什麽來着?”男人想了想,恍然大悟:“對,叫雲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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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逐漸地走遠了,還在繼續讨論着什麽,聽不太清楚了,再看董棋端和孫遠,已經呆若木雞,剛才聽見的事情,是一個幻覺麽?
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相信,婚禮現場的氣氛太過于和諧和美好,人們都在笑着,都在竭力地祝福着新人,愉景灣樓盤倒塌的消息還沒能傳來,雲深此刻,還不知道怎麽樣了?
董棋端煩躁地偏了一下頭,然後一下子就愣住了,身體怎麽都動不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孫遠的背後,就像見到了鬼一般,驚駭程度絕對不下看見幽靈。
孫遠覺得背後涼飕飕的,意識到了不好,轉過身的時候,就看見了深厚筆直西裝的男人,胸口上紅豔的禮花上,赫然寫着“新郎”兩個字。
旁邊站着嬌豔的新娘,一身紅色的旗袍,身姿高挑,美麗得耀眼無比。
所有的男人,莫不是要一個這樣的妻子,美麗大方,家世顯赫,得到了她,人生還有什麽不如意的?
站在那裏的紀柏然,臉色蒼白,唇色都發紫了,滿堂的賓客的賀喜聲不絕于耳,而他的耳邊,卻無數次地回旋着剛才的那人說過的話。
愉景灣的樓盤坍塌了,被壓在下面的,是雲深,十幾層的高樓坍塌下去,壓在下面的那人會怎麽樣?紀柏然不敢想,只覺得胸口都要炸開了來。
孫遠眼看形式不妙,吶吶地說:“阿然,還不能确定情況,你別急,先去照顧賓客,我們去看看。”孫遠生怕紀柏然一個沖動就丢下新娘和賓客離開。
顧暖心的臉色也很是難看,端着酒杯的手都在微微地顫抖,另一只手挽着紀柏然的手彎,身體緊緊地貼着他,害怕他一下子便會反悔,從她的面前消失掉。
她害怕這樣的事情的發生,害怕紀柏然聽到雲深的消息之後會離開,就如同以前的很多個夜晚一樣,他總是抱着她,叫着雲深的名字。
以前沒聽清楚,後來,見到雲深,她總算是明白了。
孫遠看見紀柏然呆滞地站在那裏沒有動,以為他是同意了他的話,連忙拉了一下董棋端,準備去愉景灣,可是,似乎是他的想法太簡單了,紀柏然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容易妥協。
就在孫遠和董棋端剛要邁開腳步的時候,紀柏然也邁開了腳步,甩開了顧暖心的手,拖着腳步走了幾步,就在衆人的目光裏,男人腳步踉跄地半跪在地上。
酒店裏燈火輝煌耀眼,落在他的身上,他跪在那裏,如同一座不到的雕塑,大廳裏幾百號的人頓時鴉雀無聲,都看着眼前的這一幕,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燈光下,孫遠和董棋端站在紀柏然的身邊,臉色變得煞白,看見紀柏然半跪在那裏,伸手捂住了胸口,他們都看見了,男人的唇色蒼白,眼眶紅盡,死死地捂着胸堂不放手。
仿佛那裏痛極了,怎麽也站不直腰,彎着腰半跪在那裏,神色痛苦。
孫遠和董棋端,齊齊地偏過頭去抹眼淚,不曾想過,紀柏然竟然真的把雲深刻進了生命,愛得深沉不見底,她活着還好,一旦出事,便是要了他的命。
他們現在才明白,這世界上,真的有那麽一種人,愛到忘了自己,這世界上如果沒有了雲深,定然是一樣沒有了紀柏然,雲深死了,紀柏然也活不成。
孫遠和董棋端還沒有做出動作,顧暖心就已經撲過去,同樣半跪在紀柏然的面前,女人害怕地伸手去擁抱他,死死地把他抱在懷裏,生怕眼前的男人,是一個幻覺。
“然,你不能這樣,爸媽他們都在看着,你快起來。”顧暖心去扶紀柏然,試圖想要把他扶起來,男人卻沒有動過分毫,依然一動不動。
現場賓客裏有人開始議論,有很多人都知道雲深和紀柏然當年的事情,現在雲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紀柏然如此的反應,正好說明了,雲深和紀柏然真的是在一起過。
紀家人看到動靜,也靠了過來,在看見這一幕的時候,臉色都很快地變色,在了解了事情之後,楊昕開始掉了眼淚,而紀老爺子,臉色鐵青,紀家其他人,都不知所措。
就在大家都膽戰心驚地看着這一幕的時候,跪在地上的人終于有了反應,男人略微地擡起了頭,輕輕地推開了顧暖心,臉色煞白地扯動了唇。
聲音細微地吐出一句話,聲音顫抖,帶着一些的盲音:“對不起...”然後他就在衆人的目光中跌跌撞撞地起身,身體有些搖晃,卻腳步堅定。
顧暖心拉住了想要離開的紀柏然,眼淚掉了下來,做着最後的掙紮:“我不要對不起,今天可是我們的婚禮啊,你不能走。”女人嘶聲哀求。
紀柏然看着顧暖心,眼前的女人和雲深有幾分的相似,看着她,總是可以看見雲深的模樣,他動了動唇:“以前不管發生什麽事情,我都在她身邊...我想..她現在在等我。”
然後是一句對不起,男人拉開顧暖心的手,向着門口奔跑而去,腳步匆忙堅定,沒有半點的遲疑和停留,背影高大得,仿佛踱了一層的光。
孫遠和董棋端也跟了上去,随後是董棋瑞,越來越多的人跟着去了,留下幾百人,目瞪口呆,卻又感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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