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章節
,嘗遍世間酸甜苦辣。
君知蕭伸手拉開那金色的厚重的門,剛要邁開腳步,卻猝不及防地差點撞上了出現在門口同樣挺拔優秀的男人。
兩個頂尖卓越的男人,就這樣在門口,狹路相逢。
一段時間不見,紀柏然顯然是清減了許多,一身正式的高級定制手工黑色西裝,完美地勾勒出了男人最為完美的身材,他站在走廊昏暗的大燈光裏,少了一份的往日裏的淩厲,卻多了一份沉靜和慵懶,宛似疲倦。
紀柏然看着站在眼前的君知蕭,臉上有些抱歉的淺笑,輕輕地開口:“剛剛出席了一個宴會,來得晚了,不好意思,來,我們喝酒。”
說罷,他伸手娴熟地拍了一下君知蕭的肩膀,環着他又重新做了下來,君知蕭有些征忪,從來沒有見過紀柏然可以這麽淡然地笑說說抱歉,他從前,是無論如何,都要高高在上的,哪能會這麽認真的道歉?
不只是君知蕭覺得詭異,就連程風和孫遠他們,都是一臉的驚奇地看着紀柏然,生怕那個從來都是淩厲飛揚的男人,被什麽給附身了,變得如此的婉轉。1
紀柏然看見他們這樣看着他,也不介意,拿起桌面上明顯沒有人動過的酒杯,兀自給自己倒了酒,仰頭一飲而盡,神色還是一如既往的安穩。
他看着空了的酒杯,眼睛微眯地開口:“想要問什麽就問吧,沒那麽多的忌諱。”深厚且磁性十足的嗓音,帶着幾分的酒色,暈染開來,動人不已。
程風很聰明地表示不感興趣地倒在沙發上喝着酒,其實是老奸巨猾,知道肯定有人會先忍不住問出來,而問出來後後果是什麽,也就和他無關了。
孫遠看了一眼君知蕭,再看看董祺端,前者還是一如既往地低眉不說話,神色冷酷,董祺端卻有些憋不住了,似乎蠢蠢欲試。
孫元聰明地沉默了,等着董祺端首先忍不住。
果然,董祺端看見沒人開口,有些急了,挪了一下位置,支支吾吾地問:“阿然,你....你真去見了顧小姐的家人了?”
這個問題一出,程風和孫遠他們都是豎起了耳朵,他們早就已經有了風聲了,據說紀柏然最近都急着料理禮品,準備向顧家提親了,今晚想必是去見了顧暖心的父母了。
他們本來還不相信,但是現在看來,也不得不信了,每一次他們這一群發笑聚會,紀柏然無論什麽事情都會先放下來趕過來的。
而今天,卻遲到了幾個小時,這實在說不過去,應該是去見了顧家人,難道眼前的這個男人真的收心了,真的被顧暖心馴服了,準備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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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情發生在紀柏然的身上,他們怎麽看怎麽覺得玄乎,這個曾經在四年前喝得爛醉的男人,發誓說要非雲深不要的男人,真的也要和別的女人結婚了,這世間的事情,果然是變化萬千。
紀柏然聽見董祺端的話,莫名地擡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君知蕭,眸色中閃過一絲的波動,卻很快的,消失不見。他有些懶散地背靠在沙發上,燈光在他的睫毛上灑下了光,剪下一段的剪影,眼睛下游黑影,表露出了男人的疲倦。
紀柏然點燃了雪茄,抽吸了好幾次,也沉默了許久,然後緩慢地給出了答案:“嗯,去見過了,看好了時間,近期就結婚。”
語氣有些的平鋪直敘,聽不出多少的起伏,只是那拿着雪茄的手,卻分明在微微地顫動,他們在驚訝和震撼之餘,看見他努力平複心情,都覺得難過不已。
這是紀柏然的選擇,程風他們想了想,這雖然有些殘酷,但是或許也是最好的選擇,雲深永遠是他心裏的一根刺,要想拔除,就得讓她永遠不可能,而顧暖心溫和美好,也許才是最适合紀柏然的那個人。
這是最悲痛,卻也是最為完美的結局,無論是對紀柏然,對顧暖心,或者是對雲深,都是最好的歸宿,他們都知道,所以,不會出言相勸。
“那打算什麽時候結婚?”孫遠拿起酒瓶,為紀柏然斟滿了酒,他們都知道,他現在需要的,是酒精。
這麽多年的執着和追求,說放下了,心裏一定是還不能釋懷的,哪裏是能說放就放的道理,雲深永遠是紀柏然的意料之外。
紀柏然接過孫遠遞過來的酒杯,輕輕地點頭表示謝意,然後就端着酒杯眯着眼睛瞧着,也不喝,就是那樣看着,思緒已經飄得有些遠了。
“就這段時間了,他們定。”紀柏然不想多說,這婚是紀家人喜聞樂見的,自然是他們來操辦,而他,就準時出現在禮堂就可以了。
他們又沉默了,誰都不知道是應該開口祝賀他,還是安慰他,他們懂他,紀柏然需要的不是祝賀,也不是安慰。
“那雲深怎麽辦?”
紀柏然猛然擡頭,看見董祺端一臉迷茫地看着他,顯然還不知道自己問錯了話,只是傻乎乎地以為,君知蕭和紀闌珊的婚禮勢在必行,而紀柏然如果和顧暖心在一起了,那麽,雲深該怎麽辦?
氣氛有些尴尬,程風因為董祺端的少根筋而毫無形象地翻了一個白眼,孫遠則是無奈地瞪了一下他。
誰都知道,紀柏然既然願意放手,肯定是雲深做了什麽,逼迫他不得不撤出,不然,按照這個男人的性格,怎麽可能那麽輕易地放棄?
而董祺端顯然是不明白這其中的曲曲折折的腸子,單純地以為,紀柏然放開了雲深,是他自己的選擇。
“呵呵。”男人低着頭,嘲諷地輕笑,聽到這個名字,似乎覺得很是嘲諷:“她自然是有她想要的。”
這話有些陰森,所有人都覺得有些陰冷,竟然齊齊地看向了君知蕭。
雲深要的,除了君知蕭,還有誰?
君知蕭本來沉默地坐在那裏,這會聽到紀柏然頗為冷漠的話,也是不由得心裏一緊,雲深和紀柏然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他不知道,但是雲深這段時間并沒有出現在他的世界,恐怕,紀柏然想的,也是錯的吧。
心裏不由地感到一陣發冷,雲深和紀柏然再也沒有了可能,卻也不願意見他,重新在一起這麽久,她都沒有開口向他要過一個承諾。
那麽,她想要的是什麽?心底一陣陣的煩悶,心尖上有些微微的刺痛,他頓了頓,拿起桌面上的酒杯,苦澀的液體滑下喉嚨,他才覺得稍微好過一點。
“不用這樣看我,我已經有一個多月沒見到她了,她走了。”說到她走了的那三個字,男人的聲音突然就低了下來,似乎有一根刺突然卡到了喉嚨,他再也說不下去。
紀柏然的眸光毫不遮掩那深寒深寒的光,腦海裏如同放電影般地回放過雲深那天在庭前說過的那些話,她說的,離開了他,不是為了為了君知蕭嗎?
“不可能,她明明說....”紀柏然仿佛要脫口而出,卻突然想到了什麽一般,瞬間便停了下來,唇邊勾起一抹極其陰冷的笑意,仿佛一下子就懂得了什麽。
雲深莫不是借着君知蕭來擺脫他的糾纏而已,原來他紀柏然,不過是她一個最難堪的包袱,雲深最是不能容忍。
“她說什麽了?”君知蕭連忙接下紀柏然的話,似乎明白雲深和紀柏然說的話裏,肯定是有他的,這讓他,無非是抓到了希望。
紀柏然放眼過來,深深地看着君知蕭,他的臉色逐漸地放柔,輕輕地搖了搖頭,到最後,他才終于明白。
他的雲深,再也不屬于他們的生活圈,她游離在他和君知蕭之間,雖然并非她所願,但是,最終,她還是成功地脫離了他們兩個,去往了他們所不知道的地方。
她有她的快樂。
紀柏然苦笑了一下,想想這些年,雲深離開了他四年,這四年啊,好漫長,漫長到他幾乎忘記了她當時的撕心裂肺。
這四年,她定然是有過別的男人的,只有他最傻,以為雲深就是任性,原來從頭到尾,她都有自己的退路。
“我問過她秘書,想是去了納爾維克了,說是去找老板蘇生。”君知蕭看見紀柏然沉默,兀自開口,納爾維克啊,那麽遙遠,那麽冰冷的國度,也難得她現在滿身的病痛和冰冷。
“這些年,她還真能跑,怪不得我找了這麽久,也沒能找到,原來是有人幫了她,還真是不錯。”紀柏然彎起嘴角微笑,有些介懷,但是卻沒有怨恨。
當年雲深懷着他的孩子逃離了他的身邊,他發瘋地找她,有誰知道,那種滿天地找一個人而不得的心情,空空落落的,如同失去了整個世界。
他緩了好久,才能緩過那個勁。
“是啊,她還是這樣,總是有人願意為她無怨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