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章節
更是因為他,最是觸動她的心。
“嗯,我來看你了,感覺怎麽樣?”雲深伸手去摸他的臉,想起自己的手比較冰,又縮了回來,幫他拉扯好了被子,對着他溫柔地笑。
在這裏的孩子,或許活得并不比別人差,但是,就是缺少了愛。在最為稚嫩的年紀裏,被抛棄,被不聞不問,這樣的孤寂,需要愛去填平。
對他們,雲深從來就不吝啬溫柔。
“我沒事,lisan阿姨,你能帶我出去玩雪嗎?院長說我不能出去,但是我好像出去。”暖生本來有些灰暗的雙眼裏,突然就迸射出了光芒,希冀懇切地看着她。
雲深突然就覺得心痛無比,四歲的男孩子,在一個冬天裏,總是被告知不能出去,同屋裏的其他三個孩子,卻總是歡樂無限地四處跑,他肯定是豔羨無比的。
“暖生乖,冬天暖生不能出去玩,等春天的時候,lisan阿姨再來帶你出去放風筝,好嗎?”她心酸得很,卻只能勸他,無能為力。
她有過那樣絕望而且無助的失去之後,已經懂得了這孩子彌足珍貴的生命,固然是不會冒險帶着他在冬天出去的,就算他會難過,但是,總是會好的。
暖生聽見雲深這樣說,眸子又灰暗下去了幾分,但是聽見雲深說來年春天的時候會帶着他出去放風筝,死灰的眸子又開始有了細微的火光。
“好,我聽lisan阿姨的,春天的時候,你一定要來帶我出去放風筝啊。”暖生好像怕雲深會騙他,雙眼灼灼地看着雲深,等待她的再次肯定。
雲深有些失笑,卻又覺得有些心酸,在沒有父母,沒有親人的環境下長大,他沒有安全感是必然的,但是卻還是讓他覺得難過。
她俯身親吻他的臉頰,笑意清淺:“春天的時候,lisan阿姨一定會來帶暖生去放風筝的,暖生一定要乖乖地等着我。”
暖生這才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繼續睡覺,嘴角邊還挂着淺淺的笑意。
蘇菲帶着她出了房間,外面的寒風還在吹,雲深緊了緊身上的風衣,有些恍惚。
“那事情都過去這麽多年了,你還是沒能放下嗎?”蘇菲莫名地問了她一句,雲深恍惚不已。
浮生若夢韶光涼。(二)
Advertisement
更新時間:2013-9-4 14:33:21 本章字數:6444
“那事情都過去這麽多年了,你還是沒能放下嗎?”蘇菲莫名地問了她一句,雲深恍惚不已。愛夾答列
放眼望去,那庭院裏的雪覆蓋了青灰色的教堂,那尖頂微有露出,折射着白雪的光亮,莫名地讓雲深感到窒息。
她搖了搖頭:“怎麽突然這麽問?”她的話說完,卻莫名覺得難過,那種讓人的心都要掏空的感覺真不好受。
蘇菲似乎看見了她眼裏的閃躲,頂頂地看着雲深許久,也不開口,直把雲深看得有些不知所措才罷休。
“你知道我為什麽會問的。”蘇菲伸過手來牽雲深的手,輕輕地拍了幾下,友善地接着說:“你找到那個男人了嗎?有沒有和他說孩子的事情?榍”
蘇菲記得,當時雲深在天堂地獄一線掙紮的時候,還是死都不願意說出來孩子的父親究竟是誰,在後來的後來,蘇菲也逐漸地意識到了,眼前的這個女子,有着不願意揭開的傷疤,關于她自己,關于那個男人。
雲深的臉色倏然變得有些蒼白,抿唇看着蘇菲,然後慢慢地伸手去擁抱她,在那納爾維克那段難看的往事裏,也只有蘇菲和蘇生陪着她,她才不至于落得生死不明。
“我找到他了,但是我沒有告訴他。”雲深的眼前閃過紀柏然暴怒而且失望的臉孔,他無數次出現在她的睡夢裏,聲聲責問她:“我們的孩子呢?督”
她只有一次次的倒退,有什麽哽在胸口,讓她什麽都說不出來,那感覺難受極了,但是,她卻沒有辦法,只能看着步步逼近的憤怒的男人,保持着沉默。
蘇菲輕拍她的肩膀,知道她的難過,這個女子已經有許多年不曾這樣脆弱滴擁抱她了,三年多以前的雲深,已經兌變成了堅強而且勇敢的人,決然地有自己獨立的愛恨。
“為什麽不願意告訴他?這不是你的錯。”蘇菲覺得雲深一定是哭了,她也只有在她和蘇生的面前,才會偶爾變得如同愛哭的孩子。
雲深伸手擦拭了一下眼角的眼淚,為什麽不告訴他?雲深想了想,一定是因為對紀柏然的痛恨,讓她說不出解釋的軟話,總是更願意豎起自己周身的刺,來尖銳地刺痛別人,也刺痛自己,保護自己那卑微的自尊和驕傲。
“我不愛他,說了又能怎麽樣?不過是多此一舉。”雲深從蘇菲的身上起來,眼睛裏已經沒有了淚水,安靜而且冷淡,說了一個最為簡單答案,既然她不愛他,那麽,紀柏然諒不諒解她,又哪裏又那麽重要。
“那麽他呢?他愛你嗎?”
蘇菲不相信,如果沒有愛,哪裏來的孩子?總是要有一方是有愛的,既然雲深說她不愛,那麽,那個男人,一定是愛的。
雲深被蘇菲這樣緊緊的問話問得有些不知所措,紀柏然愛她嗎?雲深在腦海裏逡巡過很多畫面,那些畫面裏,都是她的錯,細數那些過往,雲深從來就沒有正視過,紀柏然的心情,至少這麽多年,她就只是抱着最深沉的恨,恣意地傷害。
紀柏然又何嘗不是,總是那麽惡毒地把她踩在腳下,狠狠地揉碎她的自尊和驕傲,狠辣地告訴她,她雲深的自尊,一文不值。
她搖了搖頭,唇邊有涼薄的弧度:“不,他不愛我。”然後似乎是要說明她和紀柏然的不可能,她又接着說:“我有我最愛的人,所以。”
雲深沒有說下去,她知道蘇菲會懂的,這些年,雲深心心相念的無非就是君知蕭,蘇菲聽蘇生說過君知蕭,但是也深知,君知蕭,不是孩子的父親。
“那麽你還難過嗎?”蘇菲想了想,還是問了出來,雲深來這裏,雖然在笑,總是讓她覺得有些不真實,如果真的開心,那為什麽,眉宇間,還是散不開的愁緒。
那寒風有些大,揚起那雪花,飛進走廊,偶爾會落在她的身上,雲深伸手拂掉身上的雪花,笑了笑,搖頭又點頭。
“蘇菲,我只知道,我愛他。”她說不出她是不是還難過,但是她知道,她愛君知蕭,所以,一定要和他在一起,才能慰藉這七年的颠沛流離。
她極度渴望回到那個男人的身邊,不論是因為過去,還是因為她還愛着他,他們之間,有家仇舊恨,雲深卻不可自拔,所以,總是有所難過的。愛夾答列
雲深似乎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轉過臉去看着蘇菲,有些急切地問:“蘇菲,我要你幫我找的人還沒有下落嗎?”
在三年前,她曾委托蘇菲在錦城打聽她母親的下落,蘇菲作為育生院的院長,在錦城也算是頗受人尊重,如果她母親在錦城,也許可以打聽到一點的消息。
蘇菲看見雲深眼底灼灼燃燒的希望火光,有些不忍心地搖搖頭:“這些年我幫你打聽了錦城所有的療養院以及精神病院,都沒有找到她,你再想,或許她不在這些地方。”
說不清楚,雲深覺得母親和她很近,但是,卻又抓不住這樣的感覺,這些年,她認為精神不好的母親應該是被送到了療養院或者是精神病院,但是,這兩個地方都沒有的話,她也不知道該怎麽樣去找了。
雲深離開育生院後徑直去了公墓,因着那裏去的人比較少,青灰色的公路上都覆蓋着厚厚的雪,車根本開不上去。
她沿着山路一步步地走上去,每走一步,腳都要陷入雪地裏,那涼涼的雪從她的雪地靴鑽進去,沁心地涼。
有些日子沒來看過她的父親了,雲深恍惚地覺得,這山路都變得越發寂寥,山山水水這麽多年,她已經分不清楚,到底怎麽樣,才能夠慰藉所有人。
報仇嗎?報複君知蕭當年的絕情和寡意?報複紀家的公報私仇?還是報複紀柏然在她最為無助的時候,狠狠地把她踩在了腳底下?
她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她愛君知蕭,對紀柏然的付出,也感動過,但是,這兩個男人,她都恨。
已經望見父親的墓碑了,大理石雕成的碑石,上面是父親經年不變的笑臉,依舊保持着不老的模樣,永不知疲倦地對着她微笑。
“爸,我來看您了,我很想您,這段時間我找了很多地方,都沒找到媽,您一定是怪我了,我上次說帶她來看您,可是,我沒有做到,對不起。”她說的時候有些哽咽,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