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章節
是一如既往的輕松和漫不經心。
君知蕭閑然自得地站起來往外走,并不理會紀柏然的諷刺,整棟別墅的燈光在他的身後應聲關閉,陷入了一片的黑暗之中。
“你再不出來,門就關了,指紋識別的,我不會給你開的。”君知蕭的心情不錯,兩個人有些鬧,他倚在門口邊看着黑暗裏,聲音帶笑。
“君知蕭,你這純屬是在報複,枉費我背叛了我媽幫你。”紀柏然在黑暗中有些孩子氣地喊着,然後是開懷的笑容,什麽情愛恩怨,不到争奪的時候,他們都很正常。
“哦,你問問你自己,是在幫我嗎?你有什麽企圖,你比我清楚。”君知蕭毫不給情面地把紀柏然的話給堵回去了,紀柏然是幫了他。
可是,這個男人有更長遠的企圖,睿智而且果斷的男人,總是想讓雲深在君知蕭這裏跌倒得再深刻一點,然後他才會慢慢地折斷雲深的翅膀,掐斷她所有的桃花,把她收回身邊。這個男人,是一個賭徒,他賭的是,雲深和君知蕭之間,覆水難收。
“我的企圖?要說是我的企圖的話,也不完全對,畢竟,我也給了你們機會了。”男人在黑暗中,唇邊綻放出一朵黑暗的花,殘忍而且決絕。
雲深是他的野心,但是,他也給了她和君知蕭機會,只是這兩個男女太過于驕傲,那麽,他為了實現自己的野心,就必須用非常手段。
哪怕是不擇手段。
雲深站在候機廳裏,緊了緊身上的風衣,納爾維克果然很冷,只有這樣飛度的時候,她才清楚地體會到那刺骨的寒冷,錦城還沒有下雪,只是寒風呼嘯,冷風灌進候機廳,人們紛紛縮着脖子,卻都眼神焦慮而且快樂地張望着那些下飛機的人。
因為他們有他們要等的人。
對面的人群裏有青蔥的美少年使勁地揮着手,她的身邊有一少女拉着粉色的行李箱飛奔過去,丢開箱子,和少年緊緊擁抱。
這樣的情景多麽讓人感慨啊,雲深看着那眼光灼灼的少年,忽然就想笑,她也曾有過一個這樣的少年,記憶裏很多時候,她從飛機上下來的時候,穿着針織衫的少年總是站在人群裏對着她擺手,臉上優雅的笑意,蔓延到眼角眉稍。
她會拉着行李箱快步地向他奔跑過去,把手裏的行李丢在一邊,任性而且膽大地跳到他的身上,挂在他的身上,像個孩子一般,臉在他的身上不斷地亂蹭。
少年總是無奈而且寵溺地護着懷裏的她,一邊罵她不矜持,一邊卻又緊緊地抱着他,心不對口的少年啊,讓雲深現在想起來的時候,很是心酸,
她偏過頭,伸出手指輕輕地擦拭過眼角,看着指尖上晶瑩的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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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着流出了眼淚。
原來時光已經不舊,她恍然間回頭,那輕舟載着她的那些往事,已過萬重山。
浮生長恨歡娛少。(一)
更新時間:2013-8-20 20:44:30 本章字數:4362
那時光的輕舟,載着她的往事,已過萬重山。1
明白時光不再的時候,她已經不再惶恐,只是低着頭慢慢地穿過人群,走一個人的路,那眼底的淚,都已經被寒風給冰凍成了霜氣,蒸騰掉。
納爾維克太冷,讓她的手腳,現在還留着那裏的冰冷,她回去的時候,才被告知,蘇生有事出國了,她終于是不得見到他。
雲深已經不知道她為什麽要這麽着急地找蘇生了,仿佛只要受到傷害,仿佛只要絕望得不得了的時候,她都會去找蘇生,這是一個習慣,不經意間,驅使着她這樣做。
原來有些人成為了一種慣性之後,想要戒掉的時候,才發現已經深入骨肉,雲深突然就覺得,自己仿佛,從來就沒有清醒過槎。
這些年,雲深仿佛做了一場長夢,一夢醒來,已經過去了七年,愛情已經遺失在年少的城堡之中。
她正低着頭苦笑,不知道是誰猛然地撞了上來,把她推着向旁邊倒退了好幾步,撞上了人群。
雲深條件反射地對着被她撞到的人道歉,人們看過來的眼神,有原諒有抱怨,各色各樣榮。
不知道是誰這麽魯莽,撞上了她,讓她活生生地受了幾個白眼,雲深擡起頭的時候,正看見一張異常妖孽的臉。
十七八歲的少年,已經長成了絕色的模樣,白皙得幾乎能掐出水來的皮膚,容顏清秀,比女子還要漂亮上幾分,雙眼明亮而且純澈,眼波漣漪,知道做錯了事情,這樣睜着眼睛看着雲深的時候,無辜而且無害,愣是把雲深的那一點小小的不滿地看了下去。
“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您能原諒我嗎?”少年眨巴着眼睛,聲音柔軟,純良無害地看着她,誠懇而且妖孽。
雲深覺得自己的眼角肯定是抽搐了幾下,只覺得這少年異常的活寶,語氣聽起來倒是有幾分的撒嬌意味,她突然就沉默了,這少年精致的容顏,讓她想起了君知蕭,少年的時候,他也曾是如此傾國。
看見雲深沉默,少年以為雲深還在責怪他的魯莽,雙眼裏仿佛凝了一汪水,亮晶晶地閃着光看着雲深。
“要是您生氣了,我請你吃飯,當作賠罪怎麽樣?”那少年似乎有些受驚,眼神惴惴不安的,煞是我見尤憐。
雲深可以看出這少年的良好素養,雖然長得比女孩子還要嬌豔,卻禮貌有加,說話的時候,眼神看着她,誠懇而且真摯,以為雲深在生氣,賠罪的口氣又認真無比。
雲深摘下墨鏡,看着眼前的少年,口氣清淡:“不要緊張,我沒有生氣。”她幾乎有些失笑,這少年竟然要請她吃飯當賠罪,眼瞧着她都要比他大一輪,倒說得雲深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淺笑地擡頭想要離開,卻瞧見那少年眼睛睜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臉看,神色間,有明顯的吃驚,好看的水眸裏,凝滿了啞然。1
雲深不明所以,卻也不想多問,點點頭從他的身邊走過,向着門口走去,外面似乎下了一點的雨,寒風有些猛烈,吹過她的發際。
她的腳步有些匆忙,卻在恍惚間,仿佛身後有誰在叫着她的名字,雲深倉皇地回頭,人來人往之中,卻沒能找到那張,向她張盼的臉。
是錯覺嗎?雖然已經隔着七年的時光,雖然在很多時候,母親出現在她的夢裏的時候,總是背對着她,但是她記得她的聲音,每每入了她的夢,總是不停地叫着她的名字。
深兒,深兒,一聲聲的,都叫在了她的心肺上。
雲深苦笑了一下,或許是這些日子精神有些恍惚,出現了錯覺,她怎麽可能在這裏呢?
就算在這裏,她在這裏站了這麽久,她怎麽會不過來找她?雲深轉過臉去迎着風涼笑,唇際的笑容,卻落寞如煙花。
雲深不知道,如果那一天她能夠多點堅持地回頭去人群裏尋找,也許,那人就會出現在她的視野中,往後的日子,她也就不需要那麽兜兜轉轉多年。
那一天晚上,雲深半夜被凍醒,卧室裏有幽亮的光暈,雲深擡起頭,才看見沒有拉上窗簾的落地窗外,已經飄起了雪花。
那雪花反射着光,把她的卧室照得微微亮。
她是驚喜的,嚴寒的納爾維克還沒有迎來它的第一場雪,今年的錦城,竟然已經開始下雪了。
那飛揚的雪花在她的窗前打着旋兒,跳着那自由的舞蹈,義無反顧地撲向大地,覆蓋那黃土青石。
從落地窗看出去,可以看見那散發着明黃光暈的鴉青色路燈,已經覆蓋上了一層白花花的雪,進入深夜寂寥的公路上,只有雪花在路燈的光暈下折射出孤寂的光,那銀裝素裹的樹,那水色的夜,美極了。
被這寂寂飄落的雪惹亂了心思,再也沒有了入睡的***,她赤着腳下床,擁了毛毯坐到了梳妝臺前,看着鏡子裏面色蒼白素淨的女子,有些出神。
如果可以,她很想回去納爾維克,永遠也不再回來,納爾維克的雪下得纏綿,總能把人的血液封凍,在那樣的冰天雪地之中,似乎連人的七情六欲,都被深埋。
只是,當她的手指輕輕地撫過眼角的時候,那細細的魚尾紋便無處躲藏,她曾經也是可以清水洗面同樣光彩奪人的,但是現在,卻必須往臉上覆蓋層層的脂粉,才能掩蓋這些年的滄桑。
她的一生中,還有多少個七年可以讓她頹廢,逃避還有揮霍?如果她再躲,那麽,也許這一生,都沒有機會再回到君知蕭的身邊了。
這些年,她心心念念的,無非是恩愛仇恨,她在想,如果當初雲家和君家沒有那麽多的糾葛和恩怨,她和君知蕭,是不是會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