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節
深....”
他那弧度美好的唇中,柔軟地跳出她的名字,他如同一個溺水的人,而她就是他的救贖,只有不斷地這樣叫着她,才能讓他不敢忘了痛。
她面無表情地看着身上的男人,在黑暗裏嫣然地微笑,綻放在女子蒼白的臉上,如同黑暗裏,妖異的花,驚心動魄,那是怨恨在黑暗裏,不受陽光祝福而結成的花。
“雲深。”
他抱着她,深深地呻吟,用力地和她的身體契合纏綿,抵死纏綿,不死不休。
夜已深沉,他終于舍得停了下來,卻怎麽也舍不得離開她的身體,依舊和她纏繞在一起,驚心動魄地舒心。
她身上的汗水已經慢慢地冷卻,這個女子身上的涼氣總是很濃烈,寒氣入侵她的身體,正慢慢地腐蝕着她的身體,連同她的心,都冰冷。
她面色疲倦地沉睡過去了,蒼白的臉平靜,那眉宇間,卻高高地蹙起。
是那夢裏的慘烈,讓她不得安寝吧?他伸手輕輕地撫摸她的眉間,撫平她的眼角眉稍,直到看起來,已經很安詳了才罷手。
“雲深,你這是自作自受。”紀柏然在黑暗中有些怨恨地呢喃,聲音輕微,明明有些怨恨和責備,可那口氣更多的是無奈和心疼。
他把她的手捧在手心裏,借着那已經微微亮的天際,看她的手背,那慘白的手背上,血管暴起,猙獰地爬在上面。
她的手指細長而且尖削,如果有點血色,定然是很美好的,只可惜,這些年,她在那嚴寒之中,已經被冰雪,侵蝕掉了活力和血色。
不由來的,他就想起了那一年的情景,在某一個陰天雨簾濃烈的雨後,雲深就那樣消失在了他的世界裏,他也不過是離開了幾個小時,這個女人就逃離了他的身邊。
當時他還沒有今天這般的勢力,但是卻傾其所有去找她,當時他叛逆而且張揚,霸道地把她留在身邊,強硬地,壓抑了她所有的反抗。
當年她沒別的選擇,就算是恨着他,也只能留在他的身邊,被他收于帳中。
她是狠了心要離開他,他用了一個月的時間,翻遍了整個威尼斯,但是,這個女人,竟然了無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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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些年,她竟然已經輾轉去了納爾維克,挪威那個冰冷的國都北部的納爾維克,北極圈內冰雪飄揚,這個女子,打小就畏冷,他想着,這些年,她究竟是怎麽樣,才能熬過那些日子的。
記憶飄回多年前。
紀柏然比她年長了三歲,雲深年少的時候,紀柏然就已經是那些個孩子圈裏面的小霸王了。
他印象中他的小寵物雲深,在還沒有入冬的時候,就已經穿着厚厚的棉襖了,雖然生在豪門之中,但是那冰冷的豪門束縛和扼殺了她的天真。
她總是穿着漂亮的衣服,公主般高高在上地仰着頭,美麗得有恃無恐,在沒有遇見君知蕭之前,她總是不願意和他們這一群野孩子在一起的。
那個時候,紀柏然經常領着程風和孫遠他們滿世界地為非作歹,到處惹禍生事,而她整日的泡在書房裏,通讀各類書籍,那時候,小小的女孩子,已經被詩書浸泡得儒雅,他每一次看見她的時候,總是能感覺到她身上的那一股子的書卷氣。
那個時候,她還和他住在同一個大院裏,後來各家都搬遷,才分開。
那個時候,他是小霸王,每每領着他的那一群兔崽子為非作歹地惹禍之後,被長輩罰站在院子裏。
那個時候,院子裏住了五戶人家,董家,孫家,程家,紀家,雲家,紀家最為顯赫,長輩們都是幾代世交,交情很不錯,只是後來。
就是因為有了太多的後來,才那麽不幸。
可是,年少的時候,長輩們總是更加喜歡雲深多一點,小小的孩子,總是有一種腹有詩書氣自華的書卷氣。
每一次他們幾個被罰站在院子裏,紀家老爺子總是領着小雲深到他們的面前顯擺,痛心疾首地呵斥他們的不懂事,稱贊雲深的懂事。
那時候他的小雲深已經學會了用冰冷的眼神看他了,所有的人都巴巴地來巴結他,而她,總是不屑地看着他。
也許就是因為這樣的落差感,紀柏然開始屢屢地接觸雲深,他們讀同一所學校,總是喜歡捉弄她。
和孫遠他們打賭去掀她的裙子,偷偷跑去低年級去,在她的課桌裏放小蟲子,把她的作業本藏起來,讓她不能按時交作業。
但是,很顯然的,老師是喜歡那樣品學優良的孩子的,每一次都能輕易地放過她。
而雲深,也從來不會把紀柏然所做的那些壞事告訴給大人們,從來不為了博取同情哭鼻子。
甚至每一次,他把那些毛毛蟲放在她的桌子裏面的時候,旁邊的同學都會被吓哭了,而她,卻一臉的鎮定,讓紀柏然很是氣餒。
當時小小的紀柏然,心中對這樣的雲深總是有着芥蒂的,只是不管他怎麽做,雲深就是沒有把他放在眼裏。
後來有一次,他領着程風他們和對院的孩子打了一架,被長輩綁着腳,倒挂在樹上,那日豔陽高照,小小的雲深乘着長輩們午休,跑到那棵合歡樹下,仰着頭看着排着的四個小毛孩,幸災樂禍地笑得花枝亂顫。
可是,就在紀柏然恨得咬牙切齒的時候,她卻把他們一個個放了,拍拍手,丢下他一群小毛孩目瞪口呆,如同公主般,仰着頭驕傲地走了。
不知道雲深和長輩們說了什麽,他竟然就逃過了一難。
當時他心中雖然有些別扭,但還是不想欠雲深的,那天晚上他偷偷地爬上她的窗臺,就看見小小的女孩子,正抱着枕頭輕聲抽泣。
那個時候,她的父母是極少在家的,她這麽意氣高揚的孩子,卻很怕黑。
紀柏然很是好奇地蹲在窗臺上看着漂亮的女孩子哭得抽泣,彼時小霸王的孩子,突然就感到了心軟。
他坐在她的窗臺上問她:“hey,你哭什麽?”
雲深被他驚到,連忙擦幹了眼淚,赤着腳跑到窗臺邊,就要關上窗戶。
紀柏然卻抵着窗不肯撒手,雲深扭不過他,只好放手,瞪了一眼他,抱着手問他:“你在這裏幹什麽?”
她很是不滿,眉尖輕蹙,對他的厭惡那麽明顯,但是紀柏然卻突然發現,這個女孩子也是那麽生動和可愛的,鐵了心地要黏着她。
“等一下要打雷了,刮臺風呢,我看見你一個人在家,怕你害怕,過來看看你。”他仰着頭,理直氣壯地登堂入室,在她整齊的房間裏踱着步,心裏竊喜不已。
雲深跑過去擋在他的面前,不讓他再走動,倔強地說:“我不害怕,你快走,我睡覺了。”
紀柏然哪裏肯依,屁癫屁癫地做到了沙發上,窩在裏面就看起了書,實際上,卻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當時是怎麽樣的呢?紀柏然現在想起來的時候,還是會黑暗中傻笑不已。
那天風呼嘯不已,電閃雷鳴之間,她顫抖着小小的身子鑽進他的懷裏,捂着自己的耳朵,害怕極了。
他竊喜不已,哄着她睡覺,他就趴在床邊守了她一夜,當時他還小,卻把少女雲深,裝進了最隐秘的心底。
雲深和他的關系,從那晚開始,緩和了許多,只是他們還沒有來得及建立革命般的友誼的時候,雲家搬去了新家,紀家也搬了。
雖然他們的距離不遠,只隔了幾百米的距離,可是,他們之間,還是疏遠了。
因為後來,雲深遇見了君知蕭。
君知蕭以一種最美好的姿勢闖進了雲深的生活,從此在她的青春年月裏,紮根發芽,随着她的歲月随意搖擺。
懷裏的雲深動了一下,不安分地往他的懷裏鑽了鑽,把紀柏然從記憶裏拉了回來,莫名的,她的嘴角竟然有一絲祥和的微笑,紀柏然就想,昏睡之中毫無意識之中,她是不是,又夢見了和君知蕭的那些美好。
頓時有些煩躁。
天際已經露出魚肚白,紀柏然輕輕地抽身離開雲深的身體,他一夜不敢合眼。
整理好衣裳要出去的時候,他站在船邊仔細地端詳着她,那露在外面的白皙肌膚上,布滿了青紅的吻痕,因為掙紮,還有些掐痕。
那一刻,他悔恨得要死,昨晚太過于激烈,他都不知道,自己竟然做了這麽荒唐的事情。
他俯下身去親吻她的唇,很快地就抽身離開,生怕一直下去,他今天就會走不掉。
當年是他對不起她,親手把她送到了深淵裏,但是,他不後悔,只要能斬斷她和君知蕭之間的糾葛,再重新選擇一次,他還是要那樣做。
把她親手送往大洋彼岸,從此讓她颠簸流離,斷了和君知蕭的念想。
紀柏然在晨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