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人鬼情未了
周家大少名叫周警語, 長得有些男生女相,是時下最流行的小鮮肉類型,氣質斯文, 嘴角挂着一抹溫和的笑, 很平易近人。
他看到夏孤寒的時候, 态度不卑不亢,“夏老板,你好,我是周警語。”
“直接走吧。”夏孤寒沒有寒暄,直接說道。
周警語求之不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夏老板, 請。”
夏孤寒也不和他客氣, 率先走在前面。
昨天周志強已經和他說過周家的大致情況。
周家是醫藥世家, 祖上是做禦醫的, 醫術一代傳一代,很是精湛。建國後,又抓住機遇, 做起醫療器械生意,在響靈市聲名顯赫。
周家現在的當家人周鶴延曾是知名的大國手,給不少領導人看過病。周警語就是周鶴延的孫子,不過不學醫, 從小和對數字特別敏感, 長大後從了商。周家現在的商業大部分都是周警語在管理。
在外人眼裏,周家是個大家族,卻沒有其他大家族的紛争,每個家族成員之間和諧相處, 共同經營周家,使周家欣欣向榮。
當然,這只是外人眼裏的周家,真正的周家是什麽情況,恐怕只有周家人知道。
思忖間,夏孤寒已經走到攬月巷的巷口。
一輛白色的保姆車停在巷口不遠處,周警語朝保姆車的方向做了個手勢,“夏老板,這邊走。”
周家請夏孤寒的誠意很足,來之前就向周志強打聽過夏孤寒的秉性,來接夏孤寒的時候,派來的也是一輛以舒适為主的保姆車。
夏孤寒上車看了一眼,對座椅寬敞的保姆車很滿意。找了個位置坐下,扣上安全帶,就閉上眼睛,頭一歪就想睡覺。
早上醒得有點早,他并不是很清醒。
周警語因為夏孤寒旁若無人的動作愣了一下,夏老板還真像周志強說得那樣,随性懶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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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來打算在車上把家裏的事和夏孤寒說一遍,不過見夏孤寒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識相地閉上嘴,坐在副駕駛座上拿出手機處理工作上的郵件。
保姆車開得很平穩,夏孤寒睡了個很舒服的回籠覺,再醒來的時候,車子已經駛上了高速。
外面正在下雨,不是很大,淅淅瀝瀝的。
夏孤寒打了個哈欠,有些無所事事。
顧晉年就坐在不遠處,微微垂着頭,安靜地看小說。
不得不承認,不折騰人的顧晉年很好看,從夏孤寒的角度看過去,可以看到顧晉年線條完美的側臉線條,睫毛很長很密,鼻梁很挺,嘴唇……
很冰很軟,吻起來很舒服。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的夏孤寒搖了搖頭,暗暗唾棄自己被顧晉年帶壞了,竟也滿腦子的廢料。
夏孤寒還未回神,顧晉年已經發現了他的注視,也察覺到夏孤寒的視線落在何處。
他的唇角微微勾起,仗着別人看不見他,欺身過來,在夏孤寒的唇上輕輕印上一吻。
一觸即分。
夏孤寒回神,發出一聲輕嗤,嘴角卻抑制不住上揚。
果然很軟。
坐在副駕駛座的周警語已經發現夏孤寒醒來,他轉頭望了過來,便看到夏孤寒揚唇微笑的樣子。
夏孤寒模樣生得極好,笑着的時候,眼睛跟着微微彎起,此刻他的眼中更盈着微光,像是藏着熠熠星光,一點都沒有早先見到的惺忪模樣。就像是蒙在他身上的面紗突然被掀開,露出最真實的樣子。
像一束光,注定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周警語愣住了,然而沒多久,他就感覺眼前好像有白光閃過,讓他不由得閉上眼,也回過神來。
“抱歉。”周警語意識到自己失态了,趕緊收回視線,他不知道剛剛那抹刺目的白光是不是錯覺,卻知道像剛剛那樣盯着一個人看,是一種非常失禮的行為。
夏孤寒伸了個懶腰,沒計較剛剛的事,而是問道:“還要多久?”
周警語莫名松了一口氣,擡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左右。”
半個小時……
那還有時間。
夏孤寒:“和我說說看,你們為什麽要找我?”
睡醒了,自然要開始了解情況,畢竟是拿錢辦事。
周警語早就打好了腹稿,見夏孤寒問起,就馬上回答道:“我們是想請夏老板去看看我姐姐。”
周警語的姐姐名叫周警情,今年三十五歲,七年前旅游回來突然生了一場病,到現在一直沒好。如果僅僅是這樣,作為醫學世家的周家根本就沒必要找夏孤寒,他們自己就能治好。
可奇怪就奇怪在周警情的病是沒有根由的,多麽精密的儀器都檢查不出來她的病狀。周警情的心理也很健康,心理醫生并沒有檢查出問題。
生理上和心理上都沒問題,可是周警情的身體卻一年不如一年,三十五歲的年齡,身體卻已經進入暮年,一天比一天衰老,現在已經白發蒼蒼,看着像是一個耄耋老者。
“因為家學淵源,我家并不是排斥玄學的人家,”周警語眉頭擰了起來,凝重地說道:“家父也通過一些關系找來天師為姐姐看過,但那些大師都無法找到姐姐病情的根源,期間有緩解過,但沒過多久,又衰老下去。”
“哦,”夏孤寒心中隐隐有了猜測,“那些人怎麽說?”
“有人在偷姐姐的生命力。”周警語的情緒在這一刻達到巅峰,每一個字仿佛都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一樣,“有人像陰溝裏的老鼠一樣,偷偷盜走我姐姐的生命力。”
所以一個三十五歲正值壯年的女人一年比一年迅速地衰老下去,明明還有大好年華,卻行将就木。
察覺到自己再一次失态了,周警語說了一聲“抱歉”,停了下來緩了緩憤怒的情緒。
夏孤寒也不催他,轉頭看向車窗外。
雨還沒有停,似乎更大了一點,把整個世界籠罩在一層雨幕中,霧蒙蒙的,看不真切。
周警語再次開口,又恢複了冷靜,“只是那小偷手段太高明,這些年我們找了很多天師,都找不出那小偷是如何偷走我姐姐的壽命,更找不到人在哪裏。”
夏孤寒收回視線,沒說話。
周警語也沒再開口,也沒說讓夏孤寒一定要救救姐姐的話。這些年失望太多,所以也不敢有太深的希望。
***
保姆車駛下高速,上了環城高速,朝響靈市有名的富人區開去。
大約二十分鐘後,車子到達目的地。
周警語已經通知了家裏人,于是早早有人在周家門口候着。保姆車一停下,馬上就有人迎了上來,打開車門,将夏孤寒迎了下去。
“夏老板,裏邊請。”
周警語也從車上下來,在前面帶路,帶着夏孤寒走進別墅裏。
別墅裏已經有人在等着了。
坐在中間的是一個老人,長得慈眉善目,白發蒼蒼。眼睛雖然有些渾濁,看着人的時候,卻一點都不含糊,帶着一抹精光,好像能把人看透。他手裏拄着一根龍頭拐杖,微笑着歡迎夏孤寒的到來,但細看之下,還是能看到他眉眼之間的擔憂。
周警語在一旁為夏孤寒介紹,“夏老板,這是我爺爺。”
夏孤寒朝着老人也就是周家的當家人周鶴延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周警語又向夏孤寒介紹一對中年夫妻,是周警語的父母,兩人看起來也很和善,只是周父眼底對夏孤寒的審視卻沒有完全掩藏起來。
在他看來,夏孤寒太年輕了,比以往來家裏的天師都年輕的多。這樣的年紀,真的可以解決警情的問題嗎?
“夏老板,請稍等一會兒,午飯馬上就好。”周母出來招待夏孤寒,她笑容得體,只是眉眼間的疲憊還是出賣了她對女兒的擔憂。
夏孤寒坐到沙發上,感覺有人在看自己,他望了過去,對上周鶴延略顯疑惑的視線。
“周老先生,怎麽了?”夏孤寒問。
周鶴延搖搖頭,“沒事,只是覺得大師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裏見過。”
夏孤寒只是笑了笑。
沒過多久,就有保姆過來叫他們吃飯。
周鶴延起身,“大師,請。”
夏孤寒客氣了一下,“老先生,請。”
***
吃完午飯,夏孤寒沒打算休息,直接讓周警語帶他去見周警情。
周警情因為極速衰老,身體機能并不是很好,所以不住在家裏,而是住在周家名下的一間私人療養院裏養病。
周家父母和他們一起過去。
半個多小時後,到達療養院。
雨還沒停,夏孤寒舉着傘下車。一下車,一股清新的空氣便撲面而來,整個人都為之一肅。
夏孤寒觀察了一眼療養院周圍的環境,了然了。
療養院建在風水極好的山間,正好是這座山的靈氣彙聚之處,長期住在這裏,對身體确實很有好處。
周家的這家私人療養院在響靈市十分有名,每一個入住的病人都有獨棟的帶院子的小別墅,不管是采光還是風景都極佳。
周警語帶着夏孤寒來到療養院西南面的一棟小別墅,院子的小門一打開,花兒鮮豔的顏色便往人的眼睛裏擠。
小院的主人是個很有生活情趣的人,把小院子收拾得幹淨整潔,種上了許多鮮花。這些花兒被打理得很好,挨挨擠擠地矗立在院子裏,讓小院充滿了勃勃生機。
走過小院的青石板路,走進別墅。
別墅裝修得很溫馨,大塊大塊溫暖的顏色讓人覺得暖洋洋的。與之相反的是,別墅裏實是太安靜,聽不到一點聲響,走路發出的響聲好似都能被擴大無數倍。
周警語在一旁解釋,“我姐姐喜靜,比起熱熱鬧鬧,她更喜歡一個人呆……”
話還沒說完,一道尖銳而急促的響聲驟然在別墅裏炸響。
周警語和周父周母的臉色立馬沉了下去,步履匆匆地沖向不遠處的卧室。
這是求救鈴。
周警情一定是出了什麽事,才會按響鈴聲!
求救鈴是周警情的看護按響的,她例行去給周警情檢查身體,發現周警情陷入昏迷,便馬上按下求救鈴。
沒想到求救鈴剛剛按下去,周警語和周父周母就進來了,不到兩分鐘,療養院的醫護人員也到了,蜂擁進了周警情的卧室。
白色的病床上躺着一個老人。
她的頭發已經發白,整個人瘦得只剩下皮包骨頭,額骨和顴骨高高凸起,皮膚松散,臉上溝壑縱橫。遍布的老人斑讓這張臉看上去蠟黃蠟黃的,微微張開唇是慘白的顏色,牙齒松動,仿佛下一刻就能從嘴裏掉出來。
此刻,她緊挨着雙眼,全無意識。
誰也無法想象,躺在床上的這個老人,僅僅只有三十五歲。
***
夏孤寒沒進去,他就站在卧室的門口,看醫護人員檢查周警情的病情。
但他看到的又和其他人看到的不一樣。
有一縷絲線樣的光從周警情身體裏牽出,像是被什麽東西牽引着一般,飄向了遠方。
夏孤寒眯了眯眼,認出來了,那是周警情的生命線。
正如之前給周警情看過情況的天師所說的,确實有人在暗處偷竊周警情的生命。
貪婪不知節制。
周警情日漸衰老便是因為生命流逝。
再過不久,待她的生命消耗殆盡,她就會永遠地離開這個世界。
“滴滴滴!!!”
檢測生命的儀器發出尖銳的響聲,提示着周警情的生命即将走到盡頭。
周母軟了腿,靠着周父攙扶才勉強站着,她用手緊緊捂着自己的嘴,不讓自己的絕望顯露出來。
周父也紅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床上的人,仿佛只有這樣看着,床上的人就能醒來一般。
周警語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人,他幾步沖到夏孤寒的面前,也顧不上會不會失态,緊緊握住夏孤寒的手,聲嘶力竭道:“夏老板,求求你救救我姐姐!”
周父周母緊跟着反應過來,用希冀的目光看着夏孤寒,仿佛夏孤寒是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
虛空中,那條生命線還在向遠處延伸,連接周警情的那一頭卻逐漸變淡。
夏孤寒就在這時出手了。
空氣中突然彌漫起一陣青煙,帶着若有似無的甜香味。煙霧像是有意識一般,朝生命線盤繞而去。
生命線被煙霧包裹住,漸漸散開,和煙霧融為一體。
夏孤寒攤開手掌,煙霧重新回到他的手上,翻滾濃縮,須臾成為一粒雪白的藥丸,細看之下,還有淡淡的煙霧盤旋在藥丸上。
“喂你姐姐吃下。”夏孤寒把藥丸交給周警語。
周警語如珍似寶地接過,小心翼翼地走到病床邊,把藥丸放在周警情的嘴邊。剛剛觸碰到周警情的嘴唇,藥丸便化成絲絲縷縷的煙霧鑽進周警情微張的嘴裏。
一會兒之後,檢測生命的儀器停止警報,周警情的心跳漸漸恢複正常。
活過來了!
在場的人親眼見證了這一奇跡,看向夏孤寒的眼神變得無比火熱。唯有周家一家三口滿是感激地看向夏孤寒,周母直接給夏孤寒跪下。
夏孤寒側身避開,沒有受周母的大禮,只道:“周小姐的氣息還很微弱,你們多關注一些。”
周警情的生命力被偷得差不多,夏孤寒做的只是找回些許封印在周警情的體內,吊着她最後一口氣,想要讓周警情痊愈,找出偷她生命力的人才是關鍵。
周警語聽出夏孤寒語氣裏的凝重,看向床上的人的眼神充滿了悲傷。
夏孤寒朝病床走去,圍着病床的醫護人員趕緊給夏孤寒讓道。
夏孤寒在床邊站定,細細地觀察床上的老人。
皺紋和過度的瘦弱已經毀了周警情原來的相貌,她微弱的呼吸着,胸膛微微起伏。
夏孤寒凝視了許久,并沒有在周警情身上看到屬于別人的标記。
難怪其他天師無法找出偷周警情生命力的人是誰,因為那人根本就沒有在周警情身上留下任何破綻。這就導致了周警情的生命力不像是被人偷走,而像是自然流逝。
一只手突然在夏孤寒的背後拍了拍。
夏孤寒轉身,是顧晉年。
他用眼神詢問顧晉年怎麽回事?
顧晉年用手指了指窗戶的方向,夏孤寒順着顧晉年的手指看過去,微詫。
那裏站着一個男人。
更準确地說,應該說是一只鬼。
他凝望着床上的周警情,眼中的情感洶湧澎湃,深情有之,擔心亦有之。
似乎察覺到夏孤寒的目光,那只鬼看了過來,對夏孤寒點點頭,又往後退了一步,深深鞠了一個躬,似乎在感謝夏孤寒救了周警情。
夏孤寒不着痕跡地點頭,又轉回來,不再看他。
夏孤寒沒有在那只鬼身上看到陰煞之氣,只有濃重的愛意和執念。
這些愛意和執念因誰而産生,不辨自明。
“發現了吧?”顧晉年突然湊過來,在夏孤寒的耳邊說道:“小女孩長得有點像他。”
夏孤寒已經習慣顧晉年的靠近,這會兒沒有躲開,聽到顧晉年的話,輕輕地“嗯”了一聲。
小女孩的眼睛和周警語一模一樣,很可能是遺傳自周警語的姐姐周警情,鼻子和嘴巴像極了剛剛那個男鬼。
小女孩是鬼胎,是鬼和人結合的産物。
這麽看來,小女孩很有可能是周警情和男鬼的孩子。
那群相山那個女人又是誰?為什麽和小女孩記憶中的母親長得一模一樣?小女孩又為什麽會跟着那個女人一起生活?
迷霧散了,卻又聚攏新的迷霧。
夏孤寒轉身看向周警語,“有你姐姐的照片嗎?”
這棟別墅布置得很溫馨,卻找不到一面鏡子一張照片。
繞是再樂觀的人,都受不了三十五歲就徹底老去,所以為了不讓周警情太過傷心,別墅裏不放鏡子不擺周警情的照片。
周警語手機裏就有姐姐的照片,聽到夏孤寒的問題後,拿出手機調出照片給夏孤寒看,“這是我姐姐二十七歲生日的照片,自從她得了怪病之後,我們就再也沒給她拍過照。”
照片裏是一個年輕的女人,她有一雙水亮的大眼睛,看着鏡頭的時候亮晶晶的。頭頂着一頂壽星帽子,笑着撲進一個男人的懷裏。
看到周警情的照片,夏孤寒心道:果不其然。
周警情長得和小女孩記憶中母親一模一樣。
夏孤寒的猜測得到證實,周警情才是小女孩的母親。
而照片上,周警情摟着的男人夏孤寒并不陌生,正是剛剛站在窗戶邊上的男鬼。
或許是照片勾起周警語的回憶,他的表情變得柔和,語氣崇拜,“我姐姐是個醫學天才,她真的很厲害,無論學什麽,只要一學就會。如果沒出事的話,周家以後是要交到她手裏。”
只是沒想到一年之後,一切都變了。
想到這裏,周警語對偷了姐姐生命的人就更加恨之入骨,恨不得喝其血啖其肉,讓她經歷一遍姐姐經歷的事。
夏孤寒手指指向周警情抱着的男人,問道:“這個是?”
“我姐夫。”周警語眼中閃過一絲悲痛,“他在婚禮的前一天車禍去世了。”
夏孤寒大概猜到了周警情和男鬼之間的故事了。
本是一對相愛的情侶,眼看着就要步入婚姻的殿堂,突然間天人永隔。
人鬼情未了。
中間不知道出了什麽事,讓周警情能夠看到男鬼,并且再續前緣,進而懷上鬼胎。
到這裏應該都還是幸福的,也不知道是誰橫插了一腳,一切都改變了。
***
周警情還在昏迷中,夏孤寒退出房間,給夏培河發了消息。
夏孤寒:師父,幫我查查看住在群相山26號的人是誰。
夏培河沒有回複。
夏孤寒走到院子裏,那個男鬼就站在不遠處,看到夏孤寒出來,點了點頭。
男鬼身上的氣息很溫和,不是厲鬼,沒有害人之心。
之前離得遠夏孤寒沒有發現,現在對方就在自己面前不遠處,夏孤寒從男鬼身上感覺到一種頗為熟悉的氣息。
和許思雅有點相似。
來自于靈醫!
也就是說,男鬼曾經找過靈醫,靈醫修補了他的魂體。
夏孤寒将猜測放在心裏,并沒有問出來。
男鬼也沒過來問夏孤寒周警情的情況,他對周警情的情況比誰都清楚,再焦急卻也無可奈何。
手機震動了一下,有消息傳來。
夏孤寒解開鎖屏,是夏培河回複他了。
夏培河的效率很高,直接把群相山26號房主的資料發了過來。
姓名:舒雨如
性別:女
年齡:35
畢業于京市醫科大學。
資料上有舒雨如的照片,她長得普普通通,并不是顧晉年在群相山別墅裏看到的那個模樣。
可顧晉年一看到照片,立馬就确定了,“是她。”
夏孤寒腦中有什麽一閃而過。
他擡頭看了眼天空,雨快要停了,周圍景象漸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