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就很離譜
夏孤寒朝小女孩招招手。
小女孩猶豫了一會兒, 慢吞吞地從巷口移出來,還是有點害怕,躊躇不前。
黑貓跑到她身邊, 輕輕蹭着小女孩的腳, “喵嗚~”
像是在安慰, 又像是在鼓勵。
夏孤寒并不催促,打了一個哈欠靠在顧晉年的身上,耐心地等待小女孩過來。
大概有幾十秒的時間,小女孩抿了抿嘴唇,慢慢地向前邁了一小步,紅色的裙擺輕輕晃了晃。
黑貓拿毛茸茸的腦袋拱了拱她。
小女孩垂眸看了一眼黑貓。
“喵嗚~”黑貓又叫了一聲。
小女孩這才鼓起勇氣, 走到夏孤寒的面前, 膽怯地喊了一聲“哥哥。”
“嗯。”夏孤寒應了一聲, 并沒有表現出太大的熱情, “跟我進來吧。”
他的不熱絡反而讓小女孩自在多了, 跟在夏孤寒的身後走進香火店。
一進入香火店,一股陰涼便撲面而來,沒了太陽的照射, 讓小女孩感到很舒服,又放松了不少。
“坐吧。”夏孤寒從櫃臺後面翻出一條小凳子,放在小女孩的面前,自己本打算回櫃臺裏的躺椅上坐着, 又想到一坐下小女孩就看不到自己, 便把老鬼專用的塑料凳搬到櫃臺前,在距離小女孩一定距離的位置坐下。
小女孩看了他一眼,才坐到小凳子上,仰着頭看夏孤寒, 漆黑水亮的眼睛裏有膽怯,也有好奇。
黑貓懶洋洋地趴在小女孩的腳邊,像一尊守護神一樣守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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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大二躲在不遠處朝黑貓龇牙咧嘴,看樣子還想和黑貓打上一場。夏孤寒一個眼神過去,兩個紙紮小人老實了,一動不動當個真紙紮小人。
“說吧,你找我做什麽?”夏孤寒不知道怎麽和小孩兒相處,但也盡量柔和的問道,因為不習慣,語氣顯得有些僵硬。
小女孩低下頭,雙手無措地搓着紅色的連衣裙,聲音小小的,“我想離開,我不想留在這裏。”
黑貓似乎察覺到她的情緒,挨近她蹭蹭她。
女孩的聲音很小,但夏孤寒還是聽見了,并且知道女孩所謂的“這裏”是人世間,她不想活着。
但身為鬼胎,她無法決定自己的生死。
夏孤寒皺起眉頭,正想進一步引導小女孩說出更多的時候,門外有喧鬧聲傳了進來。
有一道腳步聲夏孤寒格外熟悉,直接讓夏孤寒冷了臉,眉眼間隐隐閃過無可奈何的神色。
小女孩卻突然從小凳子上竄了起來,像是應激反應一般,整個人躲進擺放香燭元寶的桌子底下,把自己蜷成一團,漆黑的瞳孔放大,眼神開始渙散,整個人都在發抖。
有讓她害怕的東西或者人進來了。
夏孤寒目光一凝,扔了一張符箓到小女孩的腳下,“拿着它,只要你不願意,便沒人知道你在這裏。”
小女孩遲疑了一會兒,顫抖地伸出手指捏住了腳下的那張金黃色的符箓。沒有令人害怕的灼燒感,周圍的一切也沒有變化,但莫名的,小女孩感到有什麽東西在自己的周圍形成,她好像安全了。
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夏孤寒已經躲進櫃臺裏,裝出一副已經陷入熟睡的模樣。
一旁的顧晉年詫異地挑了挑眉,夏孤寒是真的“躲”進去的。
難道來的那些人裏,也有夏孤寒害怕的人不成?
那倒有趣了。
顧晉年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反倒有些期待了。
外面的聲音漸漸近了,還沒看到人影,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先傳了進來,“小徒弟,為師來了,速速出來迎接。”
很快,一個穿着花襯衫挂鏈牛仔褲、戴着超大墨鏡的老頭出現在顧晉年的視野中。
與老頭兒一起來的,有一個娃娃臉少女以及昨天的那對夫妻。
“夏孤寒?”
“孤寒小徒弟?”
沒得到夏孤寒的回應,夏培河接連喊了幾聲,大有不把夏孤寒叫醒不離開的決心。
不過先回應夏培河的不是夏孤寒,而是躲在角落裏的兩個紙紮小人。
紙紮小人從角落裏蹦跶出來,沖向夏培河,“爺爺!爺爺!”
陰恻恻的聲音裏多了一點迫切,兩個紙紮小人終于迎來了真正的靠山。
夏培河一邊一個抱住紙紮小人,看到禿了一塊的大一,心疼道:“爺爺的小寶貝喲,你的頭怎麽了?”
大一都快哭了,但也知道這會兒不能暴露小女孩的存在,只能癟着嘴投入爺爺的懷抱。
爺孫終于重逢,自然一派溫馨熱鬧。
可裴澤和蘇悅薇看到兩個紙紮小人竟然開口說話,吓得臉都白了,下意識抓住娃娃臉少女的手,尋求保護。
娃娃臉少女安慰他們,“別擔心,他們很乖很可愛。”看着紙紮小人的眼神充滿了喜愛,恨不得伸手去揉一把。
乖?
可愛?
裴澤看了一眼紙紮小人蠟黃的臉,覺得自己的審美和他們這些高人格格不入。
掙開裴澤和蘇悅薇,娃娃臉少女走到櫃臺邊上,沖躺在躺椅上裝睡到的夏孤寒喊道:“師兄!我和師父來見你啦!”
夏孤寒繼續裝睡。
夏培河安撫完兩個寶貝孫孫,也走了過來,娃娃臉少女退開一步,主動為他讓位置。
“小徒弟,醒了沒?”
夏孤寒:zzz~
夏培河眯了眯眼,看來是要上大招了。
他看向娃娃臉少女,“小米,去車上把為師的裝備拿來。”
少女桀然一笑,幸災樂禍道:“好嘞,我這就去。”
話落蹦蹦跳跳地跑出去了,很快很積極。
自始至終都在看熱鬧的顧晉年明顯感覺到夏孤寒的背脊僵了一下。
完了,他對夏孤寒師父的裝備越來越好奇了。
沒幾分鐘,被稱為小米的少女回來了,手裏拿着一個——
唢吶。
夏培河接過唢吶,直接給夏孤寒吹了一首《今天是個好日子》。
香火店本來逼仄,唢吶一吹,回音更大,耳膜都開始跟着音樂震動。
睡死過去的人,都會被吹起來,更何況是夏孤寒。
誰說永遠叫不醒裝睡的人?
那是因為沒用唢吶啊。
夏孤寒只覺得耳膜一股一股的,連着額頭上的青筋也跟着抽動了起來,最後實在忍不下去,從躺椅上坐起來,
他睡眼惺忪地看向夏培河,慢吞吞地叫人,“師父。”
動了動腳,很“不小心”地踢到顧晉年,帶着洩憤的力道,誰讓他剛剛一直看熱鬧來着。
踢了就踢了吧,顧晉年并不在意,難得看到夏孤寒吃癟,怎麽說也不能錯過。
見夏孤寒醒來,夏培河依依不舍地把唢吶交給小米,樂呵呵地走過來把夏孤寒抱了個滿懷,“小徒弟,為師可想起你了。”
夏孤寒八風不動,只扯着嘴角呵呵笑了一聲。
小米在一旁脆生生地喊道:“師兄。”
夏孤寒看向她,也看到她手中的唢吶。
小米甚是警覺,立刻把唢吶往身後一藏,躲過了一道疾射而來的勁風。
夏孤寒有些失望的收回目光,把扒在自己身上的老頭兒推開,“師父,你怎麽來霧州了?”
一點都不為自己裝睡被叫醒的事感到尴尬。
“你還不知道嗎?”夏培河找了個地方坐下,“我來霧州接手霧州的天師協會,現在是天師協會的副會長。”
“哦。”
夏孤寒想起來了,夏孤江離開之前确實和他說過會有人接替方以年成為天師協會副會長,卻沒想到這個缺會落到他師父身上。
別看夏孤寒這會兒反應平平,但一想到之後每天都要面對夏培河,他頭都要大起來了。
夏培河資質平平,修煉了一輩子,才将将成為二級天師。但他學識淵博,素有天師界移動的圖書館之稱,有關于天師的問題問他,他大多能回答,一直以來都是夏家子弟的老師。
夏孤寒也是他的學生,卻是最懶的學生。
多年來,為了讓夏孤寒能主動學習,夏培河與夏孤寒鬥智鬥勇,早就研發出一套對付夏孤寒的辦法。
夏孤寒以為離開了夏家,就不再受到夏培河的荼毒,那曾想家裏的老頭子直接把夏培河派到霧州來。
顧晉年從夏孤寒臉上看出了那麽一點生無可戀,終于良心發現,手指輕輕一彈。
拿着唢吶的小米只覺得手上一沉,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唢吶已經無火***,轉瞬之間連渣都不剩。
小米:!!!
小米:“師父,唢吶沒了!”
夏孤寒給了顧晉年一個贊賞的眼神。
夏培河的注意力被突然消失的唢吶吸引,走過去看着小米空蕩蕩的手,陷入沉思。
一會兒之後,師徒二人湊在一起嘀嘀咕咕讨論了起來。
夏孤寒這才把注意力放到裴澤夫妻倆身上。
夫妻倆進來很久了,見師徒敘舊也不敢上前打擾,又心焦又尴尬地等待着,這會兒見夏孤寒終于看過來,夫妻倆一起走了上來。
“夏老板,”裴澤率先開口,态度恭敬,已然沒了昨天的倨傲,“我對昨天的失言感到萬分抱歉,還請夏老板大人不計小人過。”
能成為一個上市公司的總裁,他是一個能屈能伸的人,也是一個沉得住氣的人,深深地藏起自己的情緒,對夏孤寒滿是恭敬,和昨天判若兩人。關鍵是他自己一點都不尴尬。
蘇悅薇比他更急迫一點,沒等夏孤寒回應,就着急忙慌地開口說道:“夏老板,你昨天和說我們如果遇到其他問題可以來找你,不知道現在還做不做數?”
夏孤寒點點頭,目光卻落在蘇悅薇和裴澤腳下。
那裏有一個渾身帶血的小嬰兒,這會兒正坐在地上,臍帶還沒剪掉,拖在地上。嬰兒肉嘟嘟的,四肢跟藕節似的,他一只手把玩着自己的腳,另一只放在嘴巴裏啃着,如果忽視他渾身是血的模樣,其實和普通的小嬰兒沒什麽區別。
但認真看的話,夏孤寒就發現了,嬰兒的眼中少了幾分靈動,看起來木愣愣的。還真像老鬼說的那樣,三魂七魄少了一魄。
“說說你們遇到的事吧。”夏孤寒收回目光,散漫地往後一靠。
裴澤便詳細地把半夜敲門的事複述了一遍,又道:“只要夏老板能幫我們把問題解決了,一切好商量。”
他很上道,連紅包都準備好了,直接用雙手遞了過來。
夏孤寒沒什麽顧忌的接過紅包,薄薄的一封。他直接當着裴澤的面打開紅包,裏面放着一張支票。
看了一眼上面的數額,夏孤寒很滿意地收了起來,直接從櫃臺裏拿出兩塊玉遞過去給裴澤和蘇悅薇,“戴着這個,他不敢再靠近你們。”
卻不會傷害到那個鬼胎。
裴澤并不滿意這個結果,擰了擰眉頭,“夏老板,您就不能把那個東西除掉嗎?錢不是問題,多少我都願意出。”
夏孤寒當面打開紅包的行為,讓裴澤認定夏孤寒是一個唯利是圖的人,只要錢給得夠多,夏孤寒什麽都願意做。
蘇悅薇在一旁沒有表示,但她的眸光微閃,有過一點猶豫,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又漸漸變得堅定。
夏孤寒突然看過來,問她:“你也想讓我除掉他嗎?”
蘇悅薇毫不猶豫地點頭,“麻煩夏老板了。”
夏孤寒又問:“即便除掉之後,你們将再也無法擁有自己的孩子,如此還願意嗎?”
夏孤寒的話讓裴澤夫妻倆陷入沉默之中。
裴澤一臉茫然,不知道為什麽那個東西和他以後有沒有孩子扯上關系。
蘇悅薇卻目光閃躲,避開了夏孤寒的視線,“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夏孤寒了然了。
看來蘇悅薇對于鬼胎的存在并不是完全不知情。
不然以她迫切想要懷孕的心理,聽到有東西會決定他們是否會有孩子,蘇悅薇一定會選擇打破砂鍋問到底。
但現在,蘇悅薇選擇了躲避。
真相不辯就明。
夏孤寒揮揮手,“既然不是真的想解決問題,就走吧。”
至于那張支票和兩塊玉算是錢貨兩訖了,夏孤寒不可能退回去。
“夏老板!”裴澤不打算離開,上前一步,“可以告訴我到底怎麽回事?為什麽除掉那髒東西,我就會沒有自己的孩子?難道薇薇這麽久都沒懷上,是因為那東西嗎?要怎麽做才能讓那東西在不傷害我們的情況下,讓薇薇懷孕?”
裴澤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顯然是着急了。
昨天那個在孩子問題上雲淡風輕的人,其實并不是真正的雲淡風輕,他內心裏還是非常渴望有一個自己的孩子的。
可蘇悅薇願意讓真相浮出水面嗎?
她拉過裴澤的手,急得聲音都哽咽了,“老公,你昨天說得對,他就是一個神棍!什麽髒東西沒了我們就沒有寶寶的話,肯定是他編出來的,為的就是吊住我們的胃口,然後再狠狠敲詐我們一筆。我們走,我們回家吧,我們都期待着寶寶的到來,寶寶肯定感受到了,也肯定會來找我們的。”
夏孤寒看了看她腳下不遠處的鬼胎,心道:可不是嗎?寶寶就在你腳下,早早就來找你了。只是你自己不想要罷了。
裴澤沒有打斷蘇悅薇的話,其實他也在評估蘇悅薇話裏的內容,狐疑地看向夏孤寒。
夏孤寒懶洋洋地打了一個哈欠,往躺椅上一躺,任由蘇悅薇往自己身上潑髒水,不為自己解釋一句。
裴澤被夏孤寒不在意的态度給弄迷糊了,深深地看了夏孤寒一眼,決定先緩緩。
他伸手攬住蘇悅薇的肩膀,把人摟進懷裏輕聲安慰着,見蘇悅薇情緒平穩了一些,才充滿歉意地說道:“夏老板,實在抱歉。薇薇太渴望有個自己的孩子了,您一說我們将永遠無法擁有自己的寶寶,薇薇難免情緒失控。我先帶她回家,待薇薇冷靜這來,下回再來找您。”
卻也沒說下回是什麽時候。
裴澤內心有自己的小算盤,如果夏孤寒真的想從他手裏賺到更多錢,見他回去勢必會沉不住氣,開口讓他留下來。
如果不是的話……
裴澤覺得自己有必要找個時間單獨過來了解一下情況。
夏孤寒并不在乎裴澤夫妻倆是否離開,直到裴澤和蘇悅薇走出香火店,夏孤寒都沒有叫住他們,甚至都沒有看他們一眼。
裴澤的腳步頓了頓。
這個夏老板是真的沉得住氣,還是……
蘇悅薇扯了扯裴澤的手,“老公,我們回去吧。”
或許是慌了,她并沒有完全掩飾自己內心的情緒,流露出一點迫不及待來。
裴澤看了他一眼,溫柔寵溺道:“好,我們先回家。”
可仔細一看,他的眼中卻沒有多少情緒,像是在思量着什麽。
***
裴澤夫妻倆一離開,香火店就安靜下來了。
夏培河和小米研究了許久,也沒研究出唢吶為什麽會自己燃燒分解,見客人走了,馬上去問夏孤寒。
夏孤寒懶得應付他們,便把顧晉年推了出去。
唢吶是顧晉年弄壞的,自然要由顧晉年出來做個解釋。
顧晉年哪裏不知道夏孤寒就是懶。
伸手揉了揉夏孤寒的腦袋,主動顯現出身形來。
他看看夏培河,“師父。”
又看看小米,“師妹。”
稱呼全部跟着夏孤寒走,非常自覺上道。
但夏培河和小米卻被突然出現的顧晉年吓到,下意識地應下顧晉年的稱呼,又機械地看向夏孤寒。
師徒倆疑惑的眼神仿若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明晃晃寫着兩個字——
這誰?
夏孤寒有點卡殼,不知道怎麽介紹顧晉年,幹脆都扔給顧晉年,自己去找小女孩。
顧晉年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紹,“師父,師妹,我是夏孤寒的愛人,我叫顧晉年。”
“愛……愛人?”
不是朋友,不是男朋友,而是用愛人,一般結過婚的才這麽介紹。
夏培河驚訝地下巴差點掉了。
不過夏培河是個接受能力很強的人,很快就接受顧晉年和夏孤寒的關系。他關心的反而是另一個問題,他直勾勾地打量顧晉年,毫不客氣地問道:“顧晉年是吧?你是人還是鬼?”
是人卻可以輕易隐藏身形,連天師都看不出來。是鬼卻沒有一點鬼氣,顯現出身形的時候,看着就是一個正常的人。
夏培河活了這麽久,還沒見過這樣的……
不,也不是沒見過。他有在書中看到過相似的記載。
猛地想起書中的內容,夏培河駭然地瞪大了雙眼。
顧晉年微微一笑,算是承認了。
夏培河花了好些時間才消化了這個消息,再看向自己懶散的徒弟時,目光複雜極了。
——徒弟啊徒弟,你可知道自己招惹了什麽不得了的存在?
小米扯了扯夏培河的衣服,小聲問:“師父,師……師嫂到底是什麽啊?”
夏培河搖搖頭,彈了小米一個腦瓜崩,“小孩子家家的,好奇心不要太大。”
小米癟癟嘴,嘟囔了一句,倒也聽話的沒再問了。
師父不說肯定師父的道理。
***
夏孤寒沒理會顧晉年和夏培河之間的機鋒,他走到擺放貨品的桌子旁蹲下,和小女孩說道:“他們走了,你可以出來了。”
小女孩怯怯地看過來,瞳孔依舊是渙散狀态的。
夏孤寒沒有催促她,只是堅定地看着她,并向她伸出一邊手。
“有我在,別怕。”
小女孩偏了偏頭,眼睛慢慢恢複了神采,看到夏孤寒遞過來的手,猶豫着把自己的手擡起來,輕輕地放上去。
“我帶你出來。”夏孤寒動作溫柔地把小女孩從桌子底下帶出來。
小女孩不适應太多人,出來後一手抱着黑貓,一手拉着夏孤寒的衣擺,躲在夏孤寒身後,只探出一顆毛茸茸的腦袋,水亮的眼睛好奇地打量香火店裏的其他人。
夏培河的注意力被吸引過來,知道小女孩認生,只看了一眼便将視線調轉到夏孤寒身上,手指在顧晉年和夏孤寒身上掃了一圈,“你們女兒?”
既然夏孤寒都能和顧晉年結婚,那他們之間有個女兒,也是無可厚非的事。
“哇哦,”小米驚叫一聲,“我當姑姑了?”
又好奇地問道:“師兄生的還是師嫂生的?”
夏孤寒:“……”
顧晉年:“……”
就很離譜。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夏孤寒: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夏培河:那是你沒有見識到唢吶的威力。
夏孤寒:……
是在下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