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她捏着拳頭,看着這個男……
被子拱起, 再也看不到林焰了,只看見他趴在很下面的位置,一雙長腿懸空搭在床墊外面。床墊顫了顫, 女孩如岸上的小魚, 彈起來又落下, 重重摔在枕頭裏。她的腿在被子裏被人推高, 那人的呼吸太熱,幾乎灼燒她腿側的皮膚。
他的頭發像一把刷子, 刷過她最纖薄的地方,往更深的地方去。
之前喝的酒讓女孩暈乎乎的使不上一點勁, 所以她踢不開, 腳趾搭在他肩上, 卻不知道自己是方便了被子裏的大獅子。
“林焰……”實在忍不住了,說不清是羞恥還是難耐, 女孩發軟地喊他的名字, 近乎哀求。她已經分不清自己說話的聲音大不大,很害怕被樓下的人聽見,因為她能聽見湯圓氣急敗壞地在罵郭浩豬蹄子。
被子裏很香, 濃郁的甜果味混着荷爾蒙, 讓男人想要給她更多。
她急了,又哭起來。
他卻沒停, 一直到她繃着核心狠狠抽了抽,安靜得脆弱得如被疾風打落的紫藤花。
林焰的腳一蹬,從被子裏竄出來,低低笑着,想親她。她意識到什麽,扭開臉。
他則不勉強, 往下一些,親她心口,餘傾清這才感覺到他的臉很燙,燒紅的鐵一般。
她扭回身,捧着他的臉,昏暗中,看見他的臉紅紅的,眼神被水洗過一般,她看愣了,目光落到他濕潤的嘴唇上,迅速且無聲地放開他,鑽進了被子裏,不肯出來。
推推他,讓他下去……
她腦子好沉,根本沒辦法思考。
林焰扒拉着被子:“悶不悶?我走了把被子掀開,一會睡窒息了。”
他走的時候,把空調壓得更低一些。
門阖上。
女孩掀開被子深深吸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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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裏全是她的味道。
郭浩看了眼門口進來的人:“這麽慢?”
“她洗澡,我等了一下,怕她摔倒。”
湯圓在買裝備:“也太久了吧。”
林焰八風不動:“她那把頭發不得洗這麽久?”
湯圓默了默,找不到攻擊點。
林焰仰頭喝掉一大杯水,又再倒了一杯。
餘天佑瞅了瞅,幽幽道:“姐夫,你辛苦了。”
林焰卯他一眼,他趕緊低下頭,不敢再說話。
這一晚,誰都看得出來林焰心情很好,順風順水一直贏。最後是葉子說困了大家才散。
餘傾清朦胧間感覺林焰很晚才回來,抱着她親了一下才睡。
後來她又被吵醒一次,是郭浩送湯圓回來,她睜眼看了看窗外,覺得天都快亮了。
第二天郭浩沒班,一大早去房子那裏監工了。餘傾清倒是難得睡遲了,忙忙碌碌收拾好,被人堵在了浴室門口。
林焰一身藍制服跟座山似的橫在那裏,逮着了一早晨躲着他的小姑娘。什麽也不說,就看着她笑。餘傾清臉頰發燙地伸手推了推他,低着頭嚅嗫:“要遲到了……”
他拿走了她洗好的內衣褲,十分熟練地挂在陽臺上,然後站在門口,朝她伸出手。
餘傾清把手放進去,他握住,兩人手拉着手去上班。
老太太笑眯眯看着,覺得日子又有了盼頭。
晚上郭浩回來帶了夜宵,餘傾清跟他交代了一下:“我喊湯圓一起來玩,她沒來。”
郭浩幽幽看着她:“小傾清,我覺得你學壞了。”
說話跟把刀子似的紮他的心。
餘傾清淡淡笑起來,拿了罐冰可樂塞給林焰。林焰在手裏冰了一下,又放回桌上。她疑惑地看他,他笑着把邱明跟他說的話貼耳學給她聽。
就見原本燒烤吃的好好的,警花站起來說困了,先睡了。
郭浩等人進去了,踢林焰一腳,林焰把那罐冰可樂給郭浩:“你多喝點。”
郭浩拉開易拉罐咕咚咕咚幾口下肚,哼唧了聲:“我算是回過味來了,你小子,心眼真多。”
林焰挑挑眉,電視裏在播職業球賽,他和郭浩喜歡同一個球隊。他看了眼彈出籃筐的球,心不在焉:“何以見得?”
郭浩哼了哼:“湯圓說我傻,我看她才沒弄明白。”
他指指客卧的床:“你那個房間以前沒床的吧?怎麽提前就知道我要來備上了?我看你巴不得我住在這別走,我一走你就得乖乖睡客房!”
他又指指主卧:“你這人,太壞了!”
林焰聽着聽着就笑了,拳頭抵在唇邊咳了咳。
“瞧着還挺美……”郭浩說,“你以後結婚必須給我媒人錢,聽見沒。”
“滾蛋。”林焰還他一腳,說着站起來,“這球看的沒勁,我也睡了。”
郭浩一臉我信你個鬼的表情,揮揮手:“趕緊走,辣眼睛。”
說着把電視聲音調的更大一些。
林焰伸手拍拍這人肩膀:“你要實在無聊就去找湯圓,她不來你就不能過去?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住哪。”
郭浩沒吱聲,林焰要關門的時候喊住他:“你明天複查吧?”
“恩。”
“争點氣,沒事了哥們還等着你打球。”
林焰安靜站在那裏,莞爾。
他無法和郭浩約定什麽,這不是他說的算的。
門關上,一轉身,對上被子裏一雙微挑清冷的眼。姑娘在他上來後就窩他懷裏了。抱着他小聲說:“明天我陪你去,我跟瞿隊請了個假。”
林焰把她像個娃娃似的颠了颠,看見她脖子上的小金牌閃閃發光。餘傾清今天身上是條更短的睡裙,林焰仔細看了看,沒有小動物。他倒是不習慣,覺得缺點什麽,最後把姑娘翻來覆去,終于是在腰後找到了一小塊圖案——
一只抱着胡蘿蔔的兔子。
他笑着摸了摸,手順勢就抓住了她的腳踝,低語:“我昨天發現你腿上好幾處疤,疼不疼?”
餘傾清一顫,本來想躲,見他沒繼續就繼續賴在他懷裏:“現在不疼了,小時候疼的要死,餘老三用藤條抽的。”
“所以你不愛穿裙子。”林焰說完想想不對,“你怕難看所以總穿長褲,上次舉牌你還穿絲襪。”
餘傾清無意識地玩着他的頭發,嗯了聲。
“我覺得不是大事。”他低頭親親她鎖骨,“餘傾清同學怎麽都好看。”
女孩笑着晃他腦袋,把他揉成一只大獅子。男人修長的手指在她肩上一勾,不是太懂:“為什麽睡覺要穿這個?”
餘傾清局促地捂住,外頭聲音那麽大,她說話就得費勁才能聽見,女孩的氣息噴在耳邊,林焰聽她說:“昨天……我喝醉了。”
喝醉了,忘了穿。
“不難受?脫了睡。”
又不是沒見過。
她不肯,一翻從他腿上下來了,以為他拿她沒辦法,誰知下一秒被林焰整個打橫抱起,他托着她臀,手一撥,餘傾清又被壓在了他腿上,還想自己能敵兩招,沒想到根本打不過,林焰這回不讓她,一招制服,把她的內裏扒下來,再給她把睡裙整理好。
他腿上的姑娘蓬着亂發羞紅了臉,感覺男人的手掌毫無阻隔地貼在了她後背上。
林焰的眉眼間看不出,可手掌卻好燙,餘傾清忍不住往前蹿了蹿,歪打正着,前面和他貼在一起。
她又往後退,被他壓着背脊挺起,迎接他蜻蜓點水般的親吻。
她眷戀地攥着他後頸的衣領,放棄抵抗,往前坐了一些,想與他貼的更緊。
然後……
察覺到了林焰的不對勁。
她想往後,發現自己被箍着肋骨動彈不得,對上他的眼睛,那裏面一團濃墨般,下一秒,感覺林焰箍着她騰空,放她在床上。
他往後揚了揚脖子,皮膚拉的很緊,突出的喉結上下滾了滾,手搭在眉眼上,看不出情緒。
女孩的手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角,聲音埋在被子裏:“明天要做檢查……要早點睡……”
林焰抓住了那只小手,把玩着,漫不經心:“說的好像明天不檢查你就有膽子做大事一樣……”
女孩咧嘴笑了。
他把人抓回來,不管不顧蹭了蹭,沉着嗓子:“不許鬧我,睡覺。”
這一晚,說不害怕是假的。
餘傾清安安靜靜趴在林焰懷裏裝睡,其實根本睡不着。她總是有點害怕的。
林焰牽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良久,客廳的電視都不知道關了幾個小時,他輕輕地說:“我覺得應該沒事了。”
第二天臺風過境,溫陵掃到臺風尾,雖沒有狂風大雨,但不停的小雨總是叫出行變得有些不順。
林焰出門前灌了一壺溫水帶着,看看表,從來利落的女孩卻拖延了五分鐘,他站在卧室門外喊女孩的名字:“餘傾清同學……”
門被旋開。
林焰後半句話要說什麽一下忘記了。
餘傾清穿着一條水綠色的連衣裙站在門邊,滿臉的不好意思:“湯圓送我的生日禮物……我想穿給你看看。”
如果你以後都看不到了,一定要記住我今天的樣子啊。
林焰根本挪不開眼。
餘傾清的皮膚是冷白色的,很好駕馭了水綠色這樣濃重豔麗的色彩,她穿在身上很張揚,異常的漂亮,裙至小腿中央,如湖水般蕩開,散落細碎的花朵。
腳踝之上有一顆煙疤,很淡了,但林焰握住親吻過,所以知道,當時的煙頭按得有多深。
水綠色的餘傾清,長發的餘傾清,穿上裙子露出傷疤的餘傾清,這就是她,這就是令人驕傲的她。
林焰明白她的用意,有些哽咽,牢牢抓住她的手,一直看,一直看,看的女孩臉頰染上薔薇的色澤。
“我們走吧。”她朝他咧嘴笑,輕松得像是準備去看一場電影。
他們叫了一輛車,雨天的車水馬龍裏,沒有放開彼此的手。
眼科的醫生一直在等林焰,這是隊裏的好苗苗,兩次都是因為什麽原因受傷的醫生很清楚,也想竭盡全力幫助他。
林焰做檢查的時候餘傾清在外頭等他,她攥着雨傘,腦子裏混亂的思緒想了一整晚,現在已經什麽都不想了,可以說直接放空,有什麽呢,就算真瞎了又怎麽樣?林焰在她心裏永遠是英雄。
然後,那扇白色的門開了。
餘傾清不受控制地覺得,晚上要蒸一條林焰愛吃的魚,他辛苦了。
她捏着拳頭,看着這個男人一步步朝她走來,然後揚起一抹再驕傲不過的笑容。
什麽都還沒說,但她的心已經穩穩落地。
“我沒事。”林焰彎腰輕輕抱住這個臉都白了的女孩。
餘傾清踮着腳,用力地将他抱住,百感交集地蹭着他的臉,什麽都說不出來,只能揉了揉他的頭發,像是在安撫受委屈的幼獸。
“醫生說我好的不得了。”他笑着親親她發涼的耳垂,大手揉揉後心。
“林焰……”餘傾清發顫地叫他的名字,眼眶熬紅了,“太好了,這真是太好了!”
她用力把眼淚逼回去,不許哭:“我們快點回家,好不好?”
林焰點點頭,牽着她下樓。
即使外面沒有太陽,即使雨打濕了她的裙子,餘傾清還是覺得自己活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