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小姑娘的心思有時候你真……
晚上大家難得都準時下班。
四個人一起從單位出來, 通過斑馬線,走進小巷。
湯圓和郭浩綴在後邊,小姑娘瞪人:“你四不四傻!”
郭浩:“你好好說話, 越來越兇。”
湯圓恨不得撬開這人腦袋:“人家談戀愛你當什麽電燈泡!”
“你講道理, 是阿焰說讓我們一起給傾清過生日的!”
“我說這個了嗎?我說的是你怎麽有臉住他家!”
郭浩撓撓頭:“我本來要走, 他們倆一個勁留我……我看床都給我準備好了……”
圓臉小姑娘朝天翻個大白眼, 氣鼓鼓不跟他說話了。郭浩扯扯小姑娘袖子,被她啪地拍開。
餘天佑帶着葉子早就到了, 在老太太那兒喝茶,老太太在跟葉子講他們倆家的關系, 葉子哇一聲:“那焰哥和我姐還是青梅竹馬啊!”
老太太點點頭:“是啊!”
餘傾清站在院子裏聽見了, 仰頭跟林焰說:“好像也不算。”
青梅竹馬不是這樣的, 哪有青梅竹馬從小到大都沒說過幾句話的。
林焰卻說:“算,就是這麽算的。”
他牽着她進去喊奶奶, 老太太開始翻冰箱:“魚你胡爺爺都給你們殺好啦, 你們這些小東西哪會殺哦!紮到手怎麽辦!喏,拿上去,随便你們怎麽玩怎麽鬧。”
說着從兜裏拿出一個大大的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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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爺爺笑眯眯:是啊是啊, 我們等等要出去哦。
餘傾清手裏被拍了個大紅包, 很厚,愣愣去看林焰, 林焰站在奶奶邊上笑:“給你就收着。”
她做口型:“太厚了!”
林焰還是那樣笑着:“收着。”
老太太滿意地看着餘家的丫頭攥着紅包跟她說謝謝。
“不謝不謝,你乖。”老太太招招手,“老胡,走吧!”
餘傾清問:“爺爺,你們晚上打牌嗎?”
“沒有,我們去喝面線糊啦。”
“在家吃吧。”餘傾清看着二老, 她原本的計劃就是這樣的,過生日,當然要一起過才熱鬧。
“啊這……”胡爺爺轉頭找老太太拿主意。
老太太沒聽清,餘傾清湊過去大聲說:“阿焰給我過生日,奶奶,在家一起吃嘛!”
“哎呀你們小孩一起……”
林焰過來把老太太擁在胳膊裏,下巴搭着她肩膀,吼:“一起吃啊,我燙蝦,很好吃,比面線糊好吃。”
餘傾清噠噠噠過來,抱住老太太另外一邊,吼:“我,我蒸魚,醬油水好不好?海鲳沒有刺。”
老太太笑得滿眼都是褶子:“好啦好啦,一起吃一起吃。”
自然是不能讓長輩動手的,老頭老太太商量一下,一起出門買點鹵味,剩下幾個小的叽叽喳喳——
不會做菜的叽叽喳喳糾結着自己能做個什麽菜。
會做菜的那個壽星公一臉淡定查看奶奶家的廚房,什麽調料都有,卷起袖子開始安排。
林焰就只讓她弄個魚,和郭浩占了另外一個火眼,他搶了大便宜,一袋活蝦死死抓在手裏不放,郭浩急死了,問湯圓:“姑娘,你會炒花蛤嗎?”
“姑奶奶會炒你!”湯圓氣咻咻地叉着腰,其實很心虛。
葉子是什麽都不做的,他們家派出的代表是餘天佑。
餘家老幺蹭到姐姐身邊:“阿記,我幫你剝蒜,也算我一份吼?”
餘傾清把他推開。
他又蹭林焰身邊:“姐夫,嘿嘿嘿。”
林焰好脾氣地嗯了聲,一揮手:“去玩吧。”
餘天佑任務就完成了,和老婆在客廳恩恩愛愛打游戲。
林焰于是刷開手機,看了一遍芥末海螺,覺得不太難。
餘傾清默默在他往碗裏擠芥末膏跟不要錢的時候笑着攔下,幫着估量了一下味道,也在郭浩清蒸花蛤的時候讓湯圓泡一把粉絲墊底,最後又燒了個海蛎湯。
老太太買回來剛出鍋的醋肉和鹵味,火腿腸用釺子插好,小孩子一人一根,跟小時候獎勵冰棍似的,她跟胡爺爺說:“老胡啊,你看看我家,是不是很久都沒那麽熱鬧了?”
胡爺爺感慨地點頭:“是啊,不過現在好了,以後阿焰的小孩會滿地跑了,我怕你都忙不過來。”
老太太倒是很開明:“我都随他們的,開心就好。”
胡爺爺:“是這個理。”
開席,桌子中間空出來,正好放生日蛋糕。
林焰定了個兩層的芒果奶油蛋糕,中間站着個卡通小熊,穿着警服。
餘傾清對着蠟燭許願,家人好友們為她唱生日歌,她收到了郭浩的微信紅包,還有湯圓塞過來的一個大袋子。
葉子是在最後的時候,把一個精美的小紙袋交給阿記的,很神秘地叮囑:“回去再看。”
大家一開始圍着老太太和胡爺爺鬧,他們吃的差不多牌搭子打電話催,說缺人,放下碗就走了,其實也是給年輕人騰地方。
于是六個人放得更開,林焰翻出奶奶壓箱底的好酒倒給餘天佑,說你姐姐今天是大日子,你就喝一點。
餘傾清端着自己的礦泉水站起來敬大家:“謝謝你們今天來陪我,我很開心。”
喝完辣得臉紅,呆呆去看林焰。
葉子在笑:“姐,那是我的杯子!”
餘傾清:“……”
林焰揉揉她腦袋,默默給張姐打招呼。
張姐回過來:“哈哈哈哈沒事,又不是故意的,我當不知道。”
就一杯,餘傾清就覺得自己暈了,這和天佑婚禮上的酒不太一樣,太上頭。除了她以外幾個人打游戲,她就安安靜靜靠在林焰身邊看電視,看着看着眼睛耷在一起。
“帶你上樓睡覺?”林焰側過臉,下巴點在她眉梢,低低問她。
小姑娘沒吭聲,蹭在他肩上揉了揉眼睛。
林焰就把手機關了,讓他們幾個先玩,他把人送上去。
游戲正是激烈的時候,誰都沒工夫管他。
他把人提起來,問她:“能不能走?”
餘傾清點點頭,走出門小聲跟他說實話:“頭暈。”
林焰笑着把她夾在胳膊裏,一用力就上了二樓。
餘傾清還記得往陽臺上看,空蕩蕩的,放心了。
她洗澡的時候林焰不放心,守在浴室門口,怕她摔了,聽着聽着,那嘩嘩的流水聲就帶了點暧昧的顏色,他望着天花板眨眨眼,幹脆走了,把卧室空調先開起來。
剛倒回來餘傾清就出來了,今天是他沒見過的睡裙,白色的,無袖荷葉邊,正面兩只小松鼠一左一右。
他一個伸手把人抱進了卧室。
餘傾清啊了聲,趕緊捂上嘴,怕樓下聽見。
林焰沒開頭頂大燈,只亮着一盞床頭燈,把人放進被子裏,自己去洗了個澡。
回來的時候,餘傾清睜着眼在玩床單上的動物園,手指劃過每一只小動物,他跟着進了被子裏,親親她,聞見她身上極淡的酒味。
“許了幾個願?”他的鼻子蹭蹭她的,感覺她鼻尖很涼,于是摸了摸她胳膊,摸了滿手細滑,就沒再撤開。
餘傾清比了個一,圈住了他的後頸,圈緊,把人帶着壓下來,仰起下巴,親了親林焰的眼睛。
這就是她三十歲的生日願望。
不能說,說就不靈了。
但被她親吻眼睛的男人怎麽會猜不到。
被子裏像一個獨立的世界,什麽都能說,什麽都能做。林焰在被她圈緊的時候明顯感覺到。忽然想起那次在女浴室門口等她,她說的那句:“前後都一樣。”
不一樣的,他确定。
絕對不一樣。
男人眉眼放松地笑了。
“笑什麽?”餘傾清小聲問,臉有點紅。
他不說,伸手拉開床頭櫃抽屜,抓住什麽,飛快地收回手,低喃:“我準備了一份生日禮物。”
“已經有了。”女孩軟乎乎地抱着他不撒手,真是有點上頭了,所以撒嬌撒的很自然。
他說給她過生日,不就是生日禮物嗎?
有一切她喜歡的人,她喜歡的小熊蛋糕。
她把警察小熊洗幹淨帶回來了。
“這個才是。”他拉她坐起來,睡裙的荷葉邊順着胳膊滾下來,她沒察覺,他擡手拉高。
灰色長條盒子遞到她眼前,男人斂了笑,很認真地告訴她:“很早就買了,覺得你戴會很漂亮。”
餘傾清打開了那個盒子,看到了那個lucky的小金牌,捂住了嘴。
金燦燦的,她太喜歡了。
很多東西,自己沒有也不會想要去買,就是單純覺得好看而已,可當有人送到你手邊,那麽認真地跟你說,覺得你戴會很漂亮,那麽這條項鏈就被賦予了一種神奇的能力,一種能讓姑娘眼眶發潮的能力。
一種再也不能喜歡更多的能力。
它就變成了這世上獨一無二的小金牌。
讓她相信,她這輩子的厄運已經沒有了,只剩下好運。
“什麽時候?”餘傾清顫着聲,抓住了林焰的小手指,非要問。
看見洗過澡幹淨得跟大男孩似的男人微微紅了臉,不太自在:“大比武回來後。”
餘傾清其實腦子轉的不太快,可他一提這個,她立馬猜到了:“你用獎金買的?!”
“恩。”林焰壓着鼻音,蹭了蹭她的手指。
下一秒,就感覺一團軟軟的身體撲進了他懷裏,他順勢把她抱到腿上,分開跨坐。
“我幫你戴起來,好不好?”他在耳邊低低問。
女孩點頭,頭發蹭着他脖頸。
他小心拿起項鏈,在她纖細的頸上比劃了一下,讓吊牌落在了秀氣的鎖骨正中的位置。然後手到繞後面。
餘傾清一激靈,金屬的涼意貼着她最致命脆弱的地方,她擡手摸了一下,她的肩窩旁,亂糟糟的小獅子似乎是沒經驗,一直扣不好,叫着勁,短發紮的她發癢,最終是扣好了,滿意地看着她。
他低下頭,在她鎖骨上親了親。
這是他從來沒有逾矩的地方。像是一個結界,他打破了。
“餘傾清。”他喚她的名字。
女孩深深看着他。
“林焰。”他又喚自己的名字。
餘傾清笑了。
他卻不笑,摸了摸她的耳朵,呢喃在耳邊:“林焰,火字旁,傾清,三點水。”
女孩有片刻的怔忪,或者說是不可置信。
她笑了,她的笑明明挂在嘴邊,卻哭了。
眼淚滴答掉下來,下一秒摟住了他,埋在他胸口,不肯擡頭。
“我很喜歡。”林焰安撫地拍拍她的後背,這時才笑開來。
“我再看看……”他板着女孩的臉,她卻不肯,賴在他懷裏,哭濕了他剛換的衣服。
“這麽氣?”他逗她,“我說過的啊,我都知道了。”
她的新名字裏,帶着她最喜歡的那個人。
火與水。
小姑娘的心思有時候你真想不到能細到什麽程度。
林焰啞着聲:“過來我親一下。”
他再板她腦袋她就順從了,他親着她的眼淚,真是太苦了。安靜的房間裏沉澱了那種苦味,生出甘甜。
他一下一下在她後背打圈安慰,像是用這段親吻的時間做了決定,大手從因為跨坐撩高的裙擺進去,貼在女孩背脊。他的手慢慢轉到前面,牢牢把握住她的肋骨。他的吻向下,拇指往上挪了一些,指腹愈加柔膩,見她不反對,一把包住。
餘傾清想躲,卻根本躲不開,心髒像是被他攥住了。
兩只小松鼠變形了,林焰重新将她壓在被子裏,揚手,小松鼠準準挂在床頭燈上,房間裏頓時更昏暗。
樓下,郭浩大概是贏了,叫得很嚣張,湯圓追着他打。
那枚小金牌滑到了頸後,林焰低頭,親吻鎖骨下的皮膚,他一點一點往下,壓着她,一點一點把自己藏進被子裏,只剩餘傾清死死抓着枕頭,無助地發出些許聲響。
“噓。”男人爬上來,親她,拿她的話堵她,“有人,外面聽得到。”
感覺懷中的女孩一僵,接下來,安靜得怎麽弄她都不敢發出一點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