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月亮挂上樹梢，靜靜看着……
郭浩當場宕機。
“你們……”他滴溜溜地看看林焰再看看餘傾清, 這兩人衣服都穿得挺正常的。
“先進來吧。”林焰讓了讓。
餘傾清先轉身，去給郭浩拿飲料。
兩個男人站在門邊嘀咕：
“你倆什麽時候住一塊了？你怎麽沒告訴我？”
“她一直住在這。”
頓時，郭浩看林焰的目光裏就充滿了一種叫做崇拜的東西。
餘傾清拿了兩罐冰可樂, 一人手裏塞一罐, 問郭浩：“你吃飯了嗎？要不要叫外賣？家裏怎麽回事？能修好嗎？”
林焰攥着冰涼的鋁罐, 幽幽看着她, 沒從她臉上找出哪怕一絲一毫的不自在。
他把可樂放在桌上，沒喝。
郭浩仰頭把可樂灌下, 擺擺手：“不用，我坐一下就走了, 之前是不知道……”
然後撓撓頭, 嘿嘿一笑。
他一笑, 餘傾清臉上就更是淡定得不行，扯了一下林焰衣角。
男人卯了姑娘一眼, 見她沒為難, 于是對郭浩說：“住着呗，還你人情了，以後別動不動就說你給我陪床的事。”
餘傾清就站起來去找幹淨的床單, 郭浩在客廳裏偷偷問林焰：“真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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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焰點了個頭。
于是郭浩就真住下了。
想着将就一晚, 明天另外找地方，實在不行跟邱明混, 反正他個離婚男也不談女朋友，就是家離單位遠了點。
林焰在客卧換床單的時候郭浩去洗澡了，餘傾清就沉默地站在林焰身後，看他彎下腰将床單掖在床墊下，整個床面沒有一點褶皺，被子疊成豆腐塊放在床尾。
然後, 他抱着自己的枕頭，牽住了她的手。
餘傾清感覺他掌心有點燙，低頭看了眼。
他一拉，她就跟着他的腳步走，一直走進主卧，關上門。
他把枕頭挨着她的枕頭放好，親了親她薔薇般的臉頰。
餘傾清人一軟，蒙頭栽在枕頭裏，剛才在郭浩面前一副見過世面的大人模樣，現在死死抱着枕頭拔不出來。
外面，郭浩洗好出來了，哼着小曲。
林焰笑着拂開女孩亂糟糟的長發，她一下跳起來捂他嘴巴。
他順勢把人抱到腿上：“害羞？”
餘傾清低低嗯了聲：“你別笑……外面聽得到……”
“害羞什麽，他都沒覺得有什麽不對我們就更沒有，這是你家，算起來，我也是個寄宿的。”說完又想笑，覺得剛才在外頭裝大人的女孩實在太可愛。
差點被她騙了。
“反正你晚上在房間說話小聲點……”
怕郭浩聽見了亂想。
“阿焰，我好了！”郭浩在外頭喊。
餘傾清好像被班主任抓到小辮子似的，一下從林焰腿上下來了。
林焰懶懶應了聲，拉住她：“我先洗，把他鎖卧室裏你再出來。”
最後餘傾清抱着睡衣出去的時候真沒和郭浩打照面，他的房間裏傳出游戲的聲音。
她帶了個衣架進去，出來的時候衣架上挂着洗幹淨的貼身小褲，女孩輕手輕腳旋開門，衣架背在身後，林焰在手機上看球賽，她進來的時候睨了眼，知道她背後藏東西。
餘傾清把兩個衣架挂在了椅背上。
這是她想了好幾遍，能找到最合适的地方。
晚上空調一吹，明天就能幹。
林焰咔擦把手機關了。
房間裏頓時太過安靜。
他在女孩小小巴掌大的內內上停了幾秒，小褲後面有個柯基屁股的圖案，肥嘟嘟的，像兩個雞腿拼在一起。
他把視線移開，默默又看過去。
覺得自己像個變态。
餘傾清梳個頭梳了有五分鐘才磨磨蹭蹭走到床邊。她一靠近，剛洗過澡，身上的甜果味從四面八方襲來，籠罩着床邊坐着的男人。
林焰伸手一拉，把人抱到腿上。
她僵了僵，慢慢放松下來。
林焰低頭看她身上的睡衣，是那套後背上有小熊的睡衣，短袖長褲，他的手在她背後摸了摸，手指在小熊上打圈，湊上去深深嗅了一下，幹脆沒擡頭，埋在她細嫩的肩窩裏。
女孩笑着推推他：“你今天怎麽不說要睡地板？”
林焰一愣，擡頭看她。
她揉了一把他的頭發，笑得更開一些。
他抵着她的唇角，帶着笑：“我保證什麽都不幹。”
然後親了上去。
兩人嘴裏都是好聞幹淨的味道，唇齒糾纏在一起，沒有了之前的生疏，她順從得如攀附他而生的藤蔓，小心搭在他肩上，感覺男人肩上的肌肉鼓了鼓。
小小的房間裏，盡管空調打的很低，但好像還是敵不過秋老虎的熱。
林焰輕輕摩挲女孩的背脊，知道她裏面穿了件運動背心。
“有人！”餘傾清小聲嘟囔，擡手推他腦袋。
他在她肩上用力蹭了蹭，緩緩呼出一口灼熱的氣，擡起頭時，眼尾是紅的。
她的臉也是紅撲撲的，抱着他的腦袋親了一口，軟乎乎地親在他泛紅的眼尾。
月亮挂上樹梢，靜靜看着房中相擁的男女。
第二天一早，餘傾清先起來了。
林焰躺在被子裏，眼神犯懶。
昨天半夜這丫頭應該是冷了，一個勁往他懷裏鑽……他壓根沒睡好……
忽然，一件藍制服蓋在了他臉上。
女孩彎腰，湊他耳邊小聲說：“我換衣服。”
他本來拉住了衣擺，松開，低低嗯了聲。
餘傾清在卧室裏換衣服，相比她花裏胡哨的小褲，上半身單色的背心則更像是屬于餘傾清的東西。女孩站在衣櫃前擡起手臂脫掉睡衣，皮膚染上一層屬于美好清晨的溫潤光澤，她穿上深藍色的長褲和黑色速幹衣，頭發紮起來，箍在發網裏。
林焰的雙眼只感覺到微弱的天光，一動不動，像是被封印了。
床邊一陷，他伸手抓，感覺到餘傾清在穿襪子。
再過一下子，她将外衣掀開，趁林焰沒反應過來，低頭親了親他，再把制服穿好。
林焰只感覺眼前一亮，看見女孩站在床邊，也依戀地看着他。
她穿警服有一種很飒爽的感覺，身姿很正。林焰想牽她手，沒牽着，這丫頭泥鳅似的，生怕在房間裏多待一秒人家腦子裏就會惡補什麽不得了的畫面。他掀開被子起來了，慢慢走到椅子邊，彎腰，伸手摸了一下，真就他巴掌大，感覺幹是幹了，但沒有太陽曬過的清爽。
餘傾清進來拎包，就看見自己的小褲在他手裏……
“這樣不行，我一會幫你曬起來。”他看起來挺平常的。
餘傾清沒說話，抱着包退出去。
最後三個人一起上班，郭浩先下樓，跟老太太打聲招呼，餘傾清站在門邊穿鞋，看見林焰把她的衣架挂在了陽臺上。
他朝她走來，雙臂摟過她的腰收緊，丈量寬松警服下的纖薄的骨架，而後保證：“中午我回來收，放心。”
郭浩琢磨着搬走的事，一到單位就進去找邱明，誰知邱明沒來，去縣裏辦事了。
林焰結束一通電話進來，叫了聲郭浩：“晚上喊上湯圓，一起吃飯。”
郭浩搖搖頭：“難，紅糖湯圓最近約不出來。”
“傾清生日。”林焰說。
就看郭浩的腦袋嗖一下支棱起來，一臉我看行的表情。
林焰笑着：“晚上還有她弟弟一家。”
郭浩蒼蠅搓手：“那我給買個蛋糕呗！三層夠不夠？我知道一家特好吃的！那哥們藍帶回來，上次我媽生日就訂了一個！”
林焰拍拍他：“我來安排……你安心住着，床都給你鋪了，別去折騰邱隊。”
郭浩哦了聲，坐在那，驀地啧了聲：“林焰你這人，能不能收着點？老子快被你搞哭了！”
林焰：“哭吧。”
郭浩睇着他，說：“哎，我覺得你這樣特像餘傾清。”
冷眉冷眼的，什麽時候都拎得清。
林焰在給女朋友發消息，聽了頭都沒擡：“那是好事。”
郭浩一臉被噎到的表情，走了。
餘傾清正在跟湯圓說郭浩家泡水的事，湯圓聽了沒怎麽在意地嗯了聲。
餘傾清也不說別的，交代好了就撤，她手機震了震，林焰問：【天佑和朋友海釣收獲不錯，晚上送魚過來，我們一起吃個飯吧，三十是大生日，我給你過。】
餘傾清把這句話又看了一遍。
她從小到大沒正兒八經過過生日，有一回碰到幾個同事都是同個月生辰，辦公室有經費，就囫囵一起過了一次。
她家天佑不敢對她提生日這兩個字，從小就不敢，他每年生日家裏大操大辦，可他一點都不開心，還看她臉色。
為什麽去海釣？餘傾清心裏清楚，是知道她從來不過生日，所以卯足了勁想送她點心意。
雖然溫陵靠海，菜市場到處是新鮮的海貨，但仍舊有區別，不一樣。
溫陵不論什麽年紀的男人都喜歡出海，幾個人包一條船，一年的費用平攤也不少，但架不住喜歡這麽玩。自己弟弟餘傾清是懂得的，但凡需要技術含量的東西都搞不定，他能費牛鼻子勁拎回幾條魚，從小到大真就沒白疼他。
要是以前，真的不會想，可手機裏躺着這麽一條消息，她的心就動了。
【好。】
想了想，多了一句：【謝謝。】
林焰回的很快：【喊上湯圓。】
餘傾清笑了，回頭去找圓臉小姑娘，說晚上一起吃飯，我生日。
湯圓手機裏和世家小哥哥聊着呢，問了聲：“豬蹄子也去啊？”
“恩。”
“……”
“去吧，我難得過生日，就叫了你們兩個好朋友。”
圓臉小姑娘鼓着臉，半晌嗯了聲，同意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張姐叫了生魚片壽司給餘傾清和湯圓，不用說，小不點這次考試又吊車尾。
餘傾清端着外賣盒站在窗邊，看着一個個子高高的身影穿過馬路，進了小巷。她突然想起早晨挂出去曬太陽的柯基……
她抓起手機，發了個【柯基親親】的表情包過去。
林焰劃開來一看，猛地回頭，餘傾清看不見他他可是能看見，頂樓窗戶邊站着個姑娘。
【看到你了，專心吃飯。】他點擊發送。
但餘傾清仍舊站在那，大概十五分鐘後，看見林焰走出巷子，通過斑馬線，走進單位。
郭浩給林焰從食堂帶了個盒飯，莫名其妙：“大中午的忙什麽呢？”
林sir瞅了瞅這人，沒說話，低頭吃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