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篝火燃起,烤肉架上挂滿魚肉蔬菜,沒多久就香氣四溢。
大河開了酒,給每個人都倒上,大家一邊吃新鮮的烤肉一邊喝酒聊天。
山風吹過,香氣向四面散開,對面的草叢動得越來越大了,原來從剛才他們開始烤肉,老虎就跟過來了。
它看到了宗珝倒醬料烤美味,肉香撲面而來,還伴随着滋滋滋的燒烤聲,別提那感覺有多勾人了。
它被弄得抓耳撓腮,要不是現在又變成了小貓,它早沖出去一飽口福了。
今天真不順,想變什麽都沒辦法随心而欲的變,明明在山莊時變身很輕松啊。
老虎很郁悶,伸出小巧的貓爪在地上扒啊扒,忽然腦中靈光一閃。
哎喲喂,不會是因為它從山莊出走了,所以法術就不靈了吧!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老虎就更郁悶了,爪子在地上啪啪啪拍了好幾下,草叢也随着嘩啦嘩啦的響起來。
還好遠處天空雷聲翻滾,大家都沒注意到它的存在。
除了宗珝。
他看看草叢,那種被盯着的感覺更強烈了,他放下酒杯,想過去看看,小冬叫住了他。
「老實說,你們家醬料的味道還真挺獨特的,是祖傳秘方嗎?」
宗珝只好停下了腳步,說:「是啊,聽我爸說這是我們家祖上創業時自己發明的,一代傳一代傳下來的。」
「你好像是領養的吧?嚴格地說,那也不算是你的祖上。」
汪洋說得刻薄,孫曉月忍不住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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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珝明白他的想法,汪洋是個喜歡出風頭的人,可惜以前在學校,每次的風頭都讓他和豐陽搶走了。
現在難得有機會,他肯定想把以前的怨氣都發出來。
宗珝覺得會這樣想的人挺可憐的,總是記着過去那些不開心的事,而且那些事除了他自己外,大概沒人記得。
也不知道他這樣做是在報複別人還報複自己。
他不想為這種小事争吵,拿起魚串繼續烤。
說:「是啊,我是孤兒,要不是我養父養母,我還在孤兒院生活呢,哪有可能上大學,所以我不能讓家裏的手藝失傳,讓他們不開心。」
咦,難得一個人類這麽有情有義,我喜歡。
老虎聽到了,砸吧砸吧嘴,決定原諒他往自己眼裏撒胡椒粉這碼事。
孫曉月說:「其實行行出狀元,又不是一定得進大公司才算出人頭地,宗珝你有這門好手藝,只要用心做,開連鎖店什麽的不成問題,等生意做大了,興許公司還能上市呢。」
「上市?」
其他都哄笑起來,美美說:「曉月你把上市想得太簡單了,要是什麽公司都能上市,那人人都能當大股東了。」
宗珝也笑了,說:「我沒想過。」
「為什麽啊?」
「我懶。」
這回答簡單又任性,幾個老同學一齊往前晃了一下。
孫曉月搖搖頭,惋惜地說:「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啊。」
「有名有利就沒時間,我可不想和你們一樣每天朝九晚五,周末還要上班,反正我一個人,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來,烤好了,吃吧。」
宗珝把魚烤好了,分給大家,老虎在對面看到,大大地咽了口唾沫。
墳蛋!
這麽好看的一雙手,卻給這幫讨厭的人烤肉,遇到它就給它撒胡椒粉,不開森!
老虎生氣了,揪了把草,把草葉咬在口中用力地嚼。
心想要是能立馬化成猛獸就好了,吓走他們,那所有的肉就都是它的了,可……
低頭看看自己的模樣,它只好繼續嚼青草。
嚼了兩下,發現草好苦,呸的一聲把草都吐掉了。
就在老虎饑腸辘辘外加心情不好的時候,對面那幫人玩得正開心。
大家邊喝酒邊聊以前大學時的經歷,偶爾還插些葷段子。
最後聊到豐陽,大河說:「他以前最喜歡吃宗記鹵肉了,可惜這次沒得吃。」
汪洋酸溜溜地說:「人家在陪國外大客戶呢,什麽肉吃不到,哪還會記得小賣鋪的肉。」
孫曉月說:「那可不一定,他聽說我參加,羨慕得不得了呢。」
「我另外準備了他的份,你回去的時候帶給他好了。」
「幹嗎那麽麻煩啊,他要是真想吃的話,自然會去你家買的,看,我拍了好多照片,回頭讓他飽飽眼福,眼饞死他。」
那個人會不會眼饞不知道,它只确定自己現在很眼饞啊。
看得到吃不到,十大酷刑也不過如此了!
老虎看着孫曉月把剛烤好的魚放進嘴裏,它憤怒了,舉起爪子一下一下拍打地面——我吃不到,你們也別想吃,打個雷劈死你們!
遠處傳來雷聲,先是很小聲,接着雷聲滾滾由遠及近地逼來。
一夥人正聊到酣暢處,聽到雷聲,他們看向天空,剛好閃電劃過。
美美擔心地說:「不會真下雨吧?」
「不會的不會的,天氣預報說沒雨。」
「天氣預報也說昨天沒雨,還不是下個不停?」
說話間雷聲更響了,簡直就像是在他們頭頂當中劈的一樣。
美美吓得躲去了大河身後,宗珝看看天,說:「看來不僅要下雨,還會下很大。」
仿佛為了印證他說的話似的,雷聲過後,頃刻間暴雨就落了下來,大家連收拾的餘暇都沒有,都跑進了帳篷。
還好帳篷的位置較高,下面又鋪了防潮塑料袋,倒不怕浸雨。
大河不滿地對宗珝說:「你看你這個烏鴉嘴,說下雨就下雨。」
「至少我這個烏鴉嘴沒選錯搭帳篷的地方,反正吃得也差不多了,睡覺睡覺。」
大河本來還打算飯後帶女朋友去玩野戰,自我安慰道:「雷陣雨應該不會下很久吧。」
「看這架勢,下到後半夜都有可能的。」
宗珝又說中了,直到他們進入夢鄉雨都沒停,雷一個接一個地砸下來,像是就落在帳篷外面,震耳欲聾。
宗珝只好把頭也鑽進睡袋,又戴上耳機,來個耳不聽心不煩。
第二天大家起來,原本燒烤的地方都變成小水窪了。
鐵架歪倒在地上,搭在架子上的魚蝦肉類統統不見了,酒瓶碎了,易拉罐被踩癟了。
唯一沒被破壞的只有放青菜香菇的竹籃。
「怎麽感覺有人把我們的晚餐都吃了啊。」汪洋在小水窪附近轉了一圈,說。
「大概是山裏出沒的野獸吧,你們看,菜沒動,一定是肉食動物。」
一聽肉食動物四個字,宗珝想起昨天遇到的怪物,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他過去檢查冷藏包,冷藏包被撕開了,邊緣處碎成一塊一塊的,看碎裂的形狀像是被什麽銳利的牙齒咬出來的。
他打開那個已經算不上的蓋子的蓋子,果不其然,裏面放的兩天分量的肉全都沒了,包括他打算留給豐陽的那部分。
一些海鮮品也被咬得殘缺不全,但總算還又剩餘,不知道是不是該感謝怪物的嘴下留情。
看來那怪物不喜歡吃海鮮,它最愛的是肉,所以更該感謝它昨天沒吃自己——
在這麽驚悚的狀況下,宗珝居然還有心情自嘲,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其他人的膽子可沒像宗珝這麽大,美美吓得快哭出來了,大河和小冬堅持說是猛獸,汪洋則不斷感嘆他們運氣好。
幾個人争論了一會兒後,同時指着宗珝說:「又被你這個烏鴉嘴說中了,這山上真的有老虎。」
「也不一定是老虎,兔子什麽的也吃肉的。」
其實宗珝更想說那家夥比老虎可可怕多了,畢竟怪物會變身啊,但他怕說了實話大家更崩潰,便安撫道。
誰知這樣說反而火上澆油,美美指着那些都彎了的鐵架子說:「連鐵棍都能咬成這樣,你家兔子有這麽好的牙齒啊。」
「所以現在我們該說感謝它昨晚不吃之恩嗎?」
「不管怎麽說,這裏很危險,我們還是提早下山吧。」
孫曉月的提議得到大家的一致贊成,下了一晚上的雨,帳篷裏面多少進水了,食物也被吃光了。
再想到山裏有野獸出沒,他們都沒玩的心思了,返回帳篷匆匆忙忙整理了各自的東西,準備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