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食物和烤肉工具都是宗珝提供的,他把勉強還能用的工具放去車上,又收拾了行李。
那些人等得不耐煩了,一個勁兒的在車裏催,看那架勢要不是車是他的,他們早就開車走了。
只有孫曉月陪着宗珝,最後又把車頂上的塑料布遮好。
看看他的臉色,說:「你精神不太好,還是我來開車吧。」
宗珝睡了一晚上,感覺更不舒服了,腳下發飄。
這種狀态要是硬撐着開車,大家都危險,他就沒堅持,把車鑰匙給了孫曉月,說:「麻煩你了。」
孫曉月開車沒跑多久就被嫌棄了,大家一直說她一個女的技術不行,車速也不行,說來說去就是怕野獸追上來。
汪洋也不顧得玩電腦了,不時地探頭往後看,确定後面沒危險。
孫曉月沒跟他們計較,把車裏的音樂開得很大聲。
又跑了一會兒,車頂傳來噗通一聲響,把幾個人吓得同時叫起來,又開始讨論是不是野獸追來了,要不要出去檢查,但到最後也沒讨論出讓誰去看。
宗珝坐在副駕駛座上閉目養神,孫曉月問他怕不怕,他說:「不怕,野獸沒這麽輕的,大概是小野貓,昨天它跟了我們一路。」
「就是抓傷你的那只?這些野貓身上病菌很多的,回去後一定要去看醫生啊。」
「我會的。」
你們才野貓!你們一家都野貓!
迷你老虎趴在車頂,氣憤地用爪子啪啪啪的砸車頂。
還好山路颠簸,音樂聲又大,沒人發現它的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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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它吃得特別爽,自從進了山莊,這是它記得的唯一吃得還算飽的一次。
大概是因為它恢複了原形吃的,昨晚雷雨大,那幫人都沒發現它,悲劇的是它把肉都掃蕩完後就變回貓形了。
別問它為什麽,它自己也不知道。
今早在大家讨論是不是野獸來了的時候,它正在離越野車只有幾步遠的草叢裏打盹。
當聽到他們說害怕要下山時,它的耳朵豎了起來。
人類不是有句話叫食髓知味嘛,它現在就是這樣的感覺,活了這麽久,各種肉林林總總的吃了不少,但沒一種比得過昨晚的美味。
當時它就想——卧槽,天底下居然還有這麽好吃的肉,呸呸呸,以前那些生肉是怎麽咽下去的,老子白活了!
所以,就在大家擔心被野獸吃掉的時候,老虎早對他們失去了興趣。
它現在的目标都放在了宗珝身上,當然,不是吃掉他,而是想辦法讓他做肉幹肉脯給自己吃。
這應該很簡單的,畢竟它是與天地同生的神獸,用個小法術糊弄下人類還是挺簡單的。
就這樣,老虎上了宗珝的車,決定今後吃定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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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一路開回了市裏,路上宗珝想和孫曉月替換開車,她說自己沒事,讓宗珝好好休息。
其他三個男人一個忙着上網和客戶聊天,一個和女朋友調情,另一個玩手游,誰都不幫忙。
宗珝看在眼裏,等到了下車的地方,大家陸續把行李取下準備離開,他輕咳兩聲。
說:「到站了,來來來,各位算下錢,參加費五千五,看在老同學的份上打個八折,就五千好了。」
他們上上下下拿東西,把睡在行李架上的老虎弄醒了,聽了他們的對話,它忍不住撓撓爪子。
「五千五打八折才不是五千,我讀書少,你可別騙我!」
那些人難得的和一只老虎一個想法,小冬叫道:「什麽?要錢的?還五千五,你殺熟呢!」
「老同學這樣說多見外啊,其實我也不想開這個口,無奈家裏是小本生意,成本太貴了。
如果每個人都免費,那我得喝西北風了,各位要麽是公司高管要麽是大老板,好意思看着老同學喝西北風嗎?
我給你們算算哈,這鹵肉腌肉肉幹肉脯的成本費加工費佐料費,外加我個人的人工費,還有開車來回的油費,還有……」
他唠唠叨叨說了半天,美美率先聽不下去了,掏錢遞給他。
剩下的三個男人也只好給了,大河說:「得得得,都給你,不過你家的肉還真好吃,能送貨上門嗎?」
「不送,要買請自己上門。」
「為什麽?哪有你這樣做生意的,賺錢的都不做?虧你以前還是金融系高材生呢,做了幾年肉,把學的東西都還給老師了。」
「我懶。」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把大家噎得沒話說了,汪洋沖同伴揮揮手走人。
他們走遠了,老虎隐約聽到汪洋說:「這要窮到什麽程度,才好意思跟老同學賺這種黑心錢啊。」
車重新開動起來,車裏只剩下兩個人,孫曉月把音樂聲調小了。
老虎睡飽了,趴在車頂琢磨一男一女共處一室,接下來會不會幹柴烈火燒一把。
可惜之後的路上兩人都不說話,越野車在沉默中開到了目的地。
車停下,老虎擡頭看去。
這是一條比較古舊的商業街,放眼看去,街道左右三三兩兩的挂着招牌,飯館啊小超市啊幹洗店啊裁縫鋪啊甚至連當鋪都有。
看這些店鋪的外觀都挺有年數的,顏色褪掉,倒不會讓人覺得陳舊,反而凸顯了年代感,別有番味道。
老虎一下子就喜歡上這裏了!
因為這裏給它的感覺像是回到了它進山莊之前的時光,它不喜歡電視裏常出現的高樓大廈,太現代化了,沒趣。
如果可以,它希望在這樣的地方養老……咳咳,想太遠了,它不會老的。
身為與天地同在的神獸,它既不會老也不會死,最多是被人用法術困住,在山莊待了很多年而已。
都怪那個可惡的家夥!
老虎怒從心起,伸爪子要拍車頂,忽然轉念一想——
咦,那個讨厭的家夥是誰啊?他做了什麽讓它讨厭的事嗎?怎麽想不起來了呢。
就在老虎努力回憶往事的時候,孫曉月和宗珝下了車。
孫曉月掏了參加費給宗珝,宗珝不收,孫曉月故意板起臉,說:「瞧不起我是怎麽的,別人都收了,卻不收我的。」
「你開車嘛,這麽辛苦的,我請你。」
「不用了,我本來就喜歡開車,平時沒機會開,權當練手了,拿着。」
孫曉月硬是把錢塞給了宗珝,老虎趴在車頂看他們的互動,以它這些年陪婆婆看狗血劇的經驗,女人會這樣做就是要交尾的暗示。
通常這時候男人就會順水推舟,想到這裏,它有點苦惱——難道為了吃肉,它還要看全場肉嗎?
還好宗珝沒照着它的預測走,接了孫曉月的錢,說:「那好,我下次請你吃飯。」
孫曉月拿了自己的東西,又要爬車頂把燒烤工具取下來。
宗珝攔住了她,說這種活自己來做,讓她去前面的車站搭車,再過幾分鐘班車就來了。
老虎在車頂聽得都呆掉了,忽然覺得這家夥一直單身不是偶然的。
這都到家門口了,就連它這個動物都知道這時候該請人家女孩子進去喝杯茶什麽的,就算上床純聊天也好啊。
孫曉月倒是沒在意,臨走時又交代說:「那你記得看醫生啊,對了,這是豐陽的名片,你有時間的話打電話給他。
我覺得機會難得,試試挺不錯的,豐陽那人雖然有野心,但不至于給你小鞋穿,不像汪洋那幫人。」
「我知道。」
孫曉月走了,宗珝看看手中的名片,心想如果他不是知道豐陽是什麽人,當初又怎麽會喜歡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