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鬥獸場
說到刀,?阿淮下意識想到了石無荒。
但石無荒不是什麽魔道,他是通體雪白的幹幹淨淨的大荒刀。
而且石無荒一直都在大荒山,她以前在無尤宗的時候就知道,?雖然很多時候的場合都是陳赤武代他出面,但石無荒的痕跡也一直都在,?有人會上山去拜訪他,?他也會偶爾出現在某些場合。
肯定不在冰谷修煉。
但阿淮還是想去看看。
光頭說:“賭獸場就在靶場旁邊,?我們可以先去賭獸場,再去靶場。走快點不然等會兒可能就見不到了。”
阿淮:“成。”
離天宗,?宗門下有十二分壇,?貪狼在其中算是個大分壇,?所以才有去白骨秘境的名額。除了貪狼長老,另一個有名額的就是旁邊這個光頭。
他是個魔修,貪狼長老的大弟子,?是花骨赤的師兄,?名為符超。
貪狼長老手下有十來個弟子,?幾乎都一視同仁,?師兄弟之間排第幾是拳頭決定的。
符超和花骨赤的拳頭比較大,?所以排名第一第二,?所以有白骨秘境的名額。
兩人攜手到了鬥獸場。
阿淮還是第一次接觸這種鬥獸場。
她之前讀取花骨赤的記憶時,?在她的回憶中看見過,這種鬥獸場有兩種,人和獸鬥,觀衆押注。獸和獸鬥,?也是觀衆押注。
鬥獸場很大,能容納上千人。
“魔刀使在小場,咱們直接去小場就行。”符超帶着阿淮拐了進其中一個鬥獸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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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天宗的建址背靠冰谷,?在一片開闊的平地之上。本部在最靠近冰谷的位置,也是白骨秘境的位置。再往後是總壇和另外的十一壇。
鬥獸場在十二壇的正中間。
人非常多。
和符超進入鬥獸場後,阿淮才算是真的漲了見識。
雖然場景看上去和讀取記憶的場景一樣,但身在其中還是更能直接領會到鬥獸場的廣闊和大氣磅礴。
鬥獸場分為好幾個片區,就像網吧也會分普通區和VIP包廂區。
進去鬥獸場直接看到的就是普通區。
小場,是獸和獸打鬥的場。普通區也分好幾個戰區,于是很多人在場外為自己押注的靈獸吶喊助威。
就像鬥雞。
“金毛獨角獸,你他媽別慫啊,上!弄它!”
“卷毛猴,打它腦袋!”
一群人在賽場外,吼得撕心裂肺,滿臉通紅,恨不得自己代替那靈獸上場。
有十個戰區,二十只靈獸,兩兩相鬥。
每個賽場外都站滿了人。
符超看也沒看,直接帶着阿淮越過外場,進入了內場。
進入內場需要門票,一百個上品靈石,換了十個押注籌幣。
還沒有賺錢就要給錢,阿淮有些心疼,但還是跟着符超付錢進場。
因為要一百個上品靈石的緣故,內場沒多少人,幾乎是在離天宗有些地位的弟子,才會到內場來。
就一百個上品靈石就能攔住那麽多人,這也讓阿淮明白,她欠石無荒的三萬多靈石,真的是很大一筆錢。
內場的裝修比起外場的也好不了多少,但人少,更清淨,觀賽位置也更少。有五排座位,可以坐。座位上零星隔着幾個小竹屋,竹屋只有三面牆,面向賽場的那面牆是空的。
內場只有兩個賽場。
一個賽場是錦毛風虎和吞火獅,另一個賽場是冰雀和鳳尾狐雕。
“你看,龍字號的那個包廂,裏面就是魔刀使和左護法。那種包廂要一千個上品靈石才能開,我們就坐外面算了。也就是一個棚子的事兒,沒多大差別。”
阿淮朝着符超示意的方向看了過去,那是一個小竹屋,屋子上面挂着個牌子,寫着“龍”字。竹屋并沒有封閉,畢竟只有三面牆,所以能把裏面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那裏面的人有好幾個人,只不過只兩個人坐着,其他人都站在其中一個人身後。
中間放着一個桌子,桌上有茶水。其中有一個人身後帶了好幾個普通弟子,另一個身後沒人,像是獨身一人來的。
他們都穿着離天宗的同款制服——黑衣滾紅邊的大袍子。
符超叨叨了幾句,領着阿淮到了離那個包廂最近的普通位置,包廂的正下方,轉身擡頭就能看見那個小包廂。
阿淮朝着那個包廂看了兩眼:“魔刀使的面具還挺好看。”
戴面具的就是那個獨身一人的,阿淮覺得應該就是魔刀使了,因為戴着半張面具,看不清臉。他正盯着賽場,端着一杯茶在喝。
另一個人身後站着好多弟子,正舒舒服服地靠在椅子上,有一個弟子還在給他按肩膀,另一個弟子端着一個果盤,服侍着他吃東西。
符超卻扭頭看她:“你丫嘴瓢了吧,那是左護法。”
阿淮心下微驚,卻裝作不在意地道:“嘴瓢,我剛剛明明就是說的左護法吧?我嘴瓢了?”
“瓢了,你自己沒發現。”
阿淮有往上看了一眼,所以,那個有人給他捏肩端果盤的,才是魔刀使?
那魔刀使後靠在躺椅上,看着極為享受。看不清他的臉,只能看見流暢的下颌線。
可魔刀使不是才從冰谷出關嗎?怎麽那麽多弟子服侍?
看來這魔刀使和石無荒是真沒什麽關系。
阿淮想了想,感嘆一聲:“真他媽會享受。”
“嘿。”符超也笑了一聲:“可不是?你看破軍分壇那幾個,跟狗腿子似的,非要去服侍人,還他媽捏肩,我呸。狗腿!”
阿淮眯了眯眼睛,去服侍的人不是魔刀使自帶的,而是破軍分壇的自己找上去的。
符超撇了撇嘴:“也不過如此,我還當這魔刀使有多厲害呢。還不是他媽的只會享受。”
“哎。”符超忽然打起精神來了,拉了拉阿淮的袖子:“押注的過來了,花花,你押哪只?”
阿淮也看見鬥獸場內的小侍童端着一個盤子去找進入內場的人要籌幣了,現在小侍童已經到了豪華包廂,沒一會兒就要到普通坐席來。
他們坐的位置是錦毛風虎和吞火獅的賽場外,因為押注也是押其中之一。
端着押注托盤的小童在“龍”字號的包廂停留了好一會兒,那個包廂的人好像在說着什麽。
阿淮豎起耳朵,也沒聽見上面的豪華包廂在說什麽,想來因為是豪華包廂,所以加了隔音禁制。
沒一會兒,小童端着托盤下來了,到了阿淮面前。
“小師姐,您可以下注了。”
那托盤分為左右,就像個鴛鴦鍋的盤子,泾渭分明。左邊寫着錦毛風虎的名字,右邊寫着吞火獅。
符超把手上的籌碼幣放了一個到右邊,寫着吞火獅的盤子上。
“那風來和火鬥,不是把火越吹越大麽。我覺得吞火獅這把贏定。”
阿淮并不了解鬥獸,但她覺得符超說的有幾分道理,也跟着投了右邊。
忽然上面有人的聲音喊了出來:“喲,這不是貪狼分壇的花花嘛,花花,你跟的哪一只?”
阿淮擡頭,發現聲音是從那個小包廂裏面傳出來的。
那人是在魔刀使旁邊端水果的,此刻人正低頭看她,臉上笑眯眯的。
阿淮在搜來的記憶中想起了這個人。
破軍分壇中的一個弟子,和花骨赤打過架,争過東西,關系并不好。
阿淮學着原主說話的調子,半擡着眼,嚣張着輕聲道:“關你屁事?”
那人也不惱,依舊笑嘻嘻的:“左護法和魔刀使,一個覺着吞火獅贏,一個覺得錦毛風虎贏,又叫我們都跟着猜,沒成想平票了。我聽說你平日裏混跡這鬥獸場,勝率很高。你說說吧,誰會贏?”
左護法也看着阿淮。
魔刀使還在享受着捏肩揉背,仰着頭,看不清臉。
那左護法看着她,是要她說了。
阿淮斟酌了一下,花骨赤這個人平時沒什麽腦子,說話都帶了些誇張。
她擺出肯定的表情,道:“我押了吞火獅,這吞火獅看起來膘肥體壯,肯定贏。那錦毛風虎看起來弱不禁風,也不知道是怎麽養出來的,還不如送去後廚做成一碗肉,更能發揮它的價值。“
她話剛說完,就看見那端果盤的人忽然斂住了臉上明顯的笑意,變成了不明顯的幸災樂禍的皮笑肉不笑。
而那個享受捏肩的魔刀使,忽然坐直了,看向了阿淮。
那張臉是一張看起來很陌生的臉,此刻顯得有些冷厲。
阿淮旁邊的光頭忽然遠了她一個位置坐,帶着點避之唯恐不及。
光頭輕聲念叨:“姑奶奶,你平時憨就算了,你說你在魔刀使面前說這話……你打得過他還是咋的?”
阿淮反應過來——那被她說成不如後廚一碗肉的錦毛風虎,是魔刀使的。
而現在,魔刀使露出來的表情就是,想殺人。
魔修對打架鬥毆的态度比較随意,所以在離天宗,鬥争後死人簡直是家常便飯。
還不會有人追究。
看着魔刀使站起來了,眼神不善。
阿淮忙道:“急什麽,勝負未定呢。你是不是怕輸了,丢人啊?沒事兒,勝負乃兵家常事,人生就是輸輸贏贏。”
阿淮見那魔刀使的神色并未好轉,有些頭疼花骨赤的性格屬性,還是張口又道:“而且,我并不是針對你!我對您老的屬性猶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您就是太陽!”
如此浮誇的誇人說辭,還有什麽來着?
“您是光,您是電,您是唯一的神話!”
“……”
魔刀使坐下了,神情沒那麽狠厲,他朝着阿淮做了個手勢:“繼續。”
阿淮:“……”
她這輩子都沒說話那麽誇張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