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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2)

”他問，“我還沒有出師，還有一些實驗操作和複雜外科手術的學習沒有完成，此外我還需要在病房裏長住三年，不過我已經對自己發誓一定要完成以上的所有。”

“不是醫者的誓言，你這個呆子。”吉爾-加拉德說。埃爾隆德對這樣的言語冒犯感到有些生氣，他是兩位非常強大的君主的下屬，他不應該被這樣的嘲弄和輕視。“是費艾諾的誓言。”

“不，”埃爾隆德說，“不，那個誓言不行。”

“為什麽？”

“邁茲洛斯說只有費艾諾的直系血親才可以。”

“他們沒有把你幫在那個萬惡的……”吉爾-加拉德突然沒那麽氣憤了，還産生了一點興趣。“很好，領主小子，既然別無選擇，那麽我們就并肩作戰吧——前提是我的偵察兵帶回跟你一樣的情報。但是你要聽我的指揮，服從我的命令，一旦敵人被擊退，我會派人護送你們離開我的領地。”

“遵命。”埃爾隆德說。吉爾-加拉德伸出手，埃爾隆德也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表示聯盟，感覺自己像一個成年精靈一樣。

之後他們在一處狹窄的山谷裏奇襲了奧克，從生滿灌木的山坡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下來，消滅了全部的邪惡生物。埃爾隆德從一個奧克的劍下救下吉爾-加拉德一次，然後至高王為他們舉辦了慶功宴，埃爾隆德在宴會上演唱了瑪格洛爾為澳闊泷迪的親族殘殺而寫的挽歌。

“流亡者啊，快馬離開金色的提力安，

腰間帶着鋒利的寶劍，心裏燃着複仇的烈焰——

魔茍斯啊，你必将在我手中滅亡，

追擊到地老天荒，何懼把戰火燒到東方——

追蹤者，獵手，戰士，蔑視維拉的英雄，

直面命運悲劇預言，死亡也不能将我撼動！

鹽鏽爬滿白船，它不該久泊天鵝港，

讓山上吹來東風，助我憑借傲然起航。

但同族相殺已恩斷義絕，

千帆過後，只餘仇恨，流血，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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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時會想起在中洲的日子，夢回在貝烈瑞安德的荒原上策馬馳騁，在阿蒙埃瑞布的山石下悠然散步，在阿維尼恩親吻他的凱勒布莉安。那片土地已經不複存在，什麽都沒有留下，在大海以東，只有凱勒布莉安、齊爾丹和瑟蘭督伊還帶着那些回憶活着。總有一天貝烈瑞安德會從所有的故事裏消失，承載着它的記憶也全部化歸塵土，那時的世界會是怎樣呢？阿爾玟的子孫後代們會相信舊世界的古老傳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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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親吻着凱勒布莉安，他們的嘴唇甜甜地貼在一起，他們的肢體緊緊地互相糾纏，他們的衣衫遠遠地丢在旁邊。他不知道自己是夢是醒，只是感覺到貪婪的欲望，想要不停的索求，然後給予，然後吞噬，如同巨大的地蛇，吞噬世界，最終吞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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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此景：一個人劃着小筏子，迷失在汪洋大海的中心。他看到遠處，在巨浪翻湧的白色鹽沫之間，僅存最後一片生機；在無邊無垠的海水和天空之間，只有一點陸地漂浮無依；他慌亂的心跳像是整個世界的焦點。再想象：他被海流推向一個小島，開始是平和緩慢的，越來越快直至失去控制，然後突然潮水變了方向，他不再向着那個希望的小島前進，而是被吸進令人暈眩的巨大旋渦，沉入了暗無天日的烏歐牟的深淵。

薩爾甘特之子告訴埃爾隆德，埃雅仁迪爾來看過瑪格洛爾，并問他認為怎樣的懲罰才能匹配他犯的罪。以上便是埃爾隆德聽到答案後的全部感覺。

瑪格洛爾說他希望被送上絞刑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