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挑戰(二)(3)
第26章 挑戰(二) (3)
覺到蕭穆罪了的那一瞬間,那人的眸子,漆黑的有些可怕,他不禁想起了當初的時候——那人掐着他脖子時的神情,相似的可怕。
人無意識的時候總會依照本能來行動,要是再遇上一次,他到底是打呢還是打呢?李曦知道他和蕭穆的關系也就是表面上和諧,要是真出了這種事,林家的人想動他就更簡單了,還有那個李家的。
簡直是陰魂不散。
他一向信奉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而且要說送上門去給蕭穆掐……他又不是抖M。
做事不能半途而廢,李曦停頓了片刻,便給自己下了層層壁壘才向蕭穆坐着的地方走去。
那人現在已經将原本整整齊齊的衣服扯了個松散,閉着眼睛坐在那兒好像睡着了一樣無害。李曦就是覺得,這些都是他裝的,好像吸引獵物的假死蟲子,在獵物靠近的那一刻就會吐出致命的毒液。
但不得不說,蕭穆閉上了雙眼,他的心理壓力真大減輕了很多,就連靠近的腳步都減去了遲疑的時間。
正當他洋洋自得的随意拍着對方的照片,心裏面一邊诽謗着皇家基因優良的時候,整個人又被伸出的雙臂給帶了過去,眼看整個人就要倒進蕭穆的懷裏。
這時候是……嘴唇,李曦連忙捂住嘴巴。
結果對方只是将他整個牢牢的擁進懷裏,好像用了全身的力氣一般,讓他掙脫不開。
好吧他又想太多了,李曦一只手将相機往外夠,想着把東西放到安全的地方。
就在這時,蕭穆的眼睛睜了開來,裏面好像有着火焰在燃燒:“小曦,對不起,這些年我一直想起你。想着當初不該那麽草率,抱着寧可錯殺也不可放過的心理對你做出了那樣的事……等我回到宮中,對我一直很好的祖母也在兩年後去世……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個災星呢?父親母親本是因為相愛才結婚,到了後來卻演變成了日日吵架;祖父祖母對我很好,祖母後來卻因為過早衰老去世,就連你……”
“除了爺爺以外,只有你對我最真心。我不知道我應不應該放手,你來教教我怎麽做,好不好?”蕭穆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話,越往後面手臂卻是收得越緊。
李曦沉默了片刻,嘆了口氣,将手附在蕭穆的額頭上,默念着清心咒。
眼見着對方沉沉睡去,他這才使了點巧勁想站起來,卻發現那人的執念太深,根本脫不開來。
“你放心的睡吧,我會一直看着你的。”李曦的聲音曾被評為最清澈的聲音,他刻意加了安眠的成分,這才使得蕭穆慢慢松弛了身體。
‘唉,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真不知道該不該怪他了。’李曦對着那好像能包容一切的夜色暗嘆,‘也許當初真的不該下記得報恩。’
也許最開始蕭穆打着裝醉的主意,但是後來他是真的醉了,講出了不少私隐的事,李曦是真的不知道,他該怎麽辦了。
=================================================
作者有話要說:存稿箱君出場,大家請多愛護。
32校園排名賽(一)
修煉之人當心思拓達,不可斤斤計較于俗事。李曦在那之後并沒有躲着蕭穆,而是和平常一般的樣子,只除了态度良好,不再像當初那樣不合作。
倒是蕭穆好像意識到什麽,知道自己輕敵栽了大跟頭,躲了李曦幾天。
為此李曦想過的借機将“記得報恩”解去的時機,一直都沒有出現。
世事皆是如此,你在意的時候別人不在意,別人在意的時候你在意,李曦除了感覺心裏有些悶悶的,倒也沒什麽大事。他除了要專心養仙人掌幼株和棉花團,還在記錄着法訣的字裏行間尋找着尋求事情解決的方法。
等他真正了悟放下當年的事之後,修為竟是又精進了不少,由築基四階增長到了七階,空間裏的增長的面積之類自不必說,靈氣也是濃了不少。
荷花依舊是花苞樣的立在那兒,倒是白容進益了不少,還說那個大荷花的荷葉突然卷了不少邊,好像營養不足了似的。
李曦想着這東西有用,于是灑了不少靈力上去。
眼見着除了皮膚又細膩了些許,連身體也抽條了一些,李曦自是十分高興。
他倒是真的有些感謝蕭穆了。
為着自己做打算,李曦在暗地裏給那四位曾經遭受過李娜迫害的學生都解了毒,唯獨那位比李娜稍差些的學生解了一半。他現在是真的事随本心,較之以前顧慮的事少了很多。
那四位學長都是真正有真才實學的,卻因為李娜的嫉妒身體有了不同程度的損傷。李曦真真是做好事不留名,不說将他們都完全治好,只是将他們身體的隐患除去,讓他們能夠憑自己的身體素質得到完全健康的可能。
至于唯一的那一位只解了一半的學長,完全是因為李曦對其無甚好感。當初他還挺同情這人被李娜家世所制,有理難辨,誰知道這人心機深沉,是太子黨派過去的間諜,最後被弄成那樣也是他自己自作聰明弄巧成拙的緣故。
投機投機,這是他自己選擇的路,最後出了問題,哪裏能怪別人?偏偏他投機失敗以後被家族半尴不尬的丢在那兒,整日裏對李娜的怨氣極重。要不是看在他那麽能給李娜添堵的份兒上,他也不會把這個禍害身上的傷害減去一半。
他總覺得李娜不會那麽容易就倒下。
就算是他想太多了吧,給自己多留一重保障。
還有蕭穆,李曦也曾想過,他本就覺得蕭穆對他的态度極為奇怪,到了後來聽了蕭穆的那一番醉言,他才恍然大悟,那人怕是弄錯了。
把他自己的感情成分弄錯了。
越想越覺得是這麽一回事,越想越有些覺得對不住那人。李曦想了想,他也不是那麽不幹脆的人,既然他已經把前面的恩怨放下了,當然也做不出繼續讓別人記着他的好的這種事,總感覺到脅恩必報的地步了。
于是他在一天蕭穆極為困倦的時候,和蕭穆擦身而過解去了藥性。
從今以後,他們是真的沒什麽牽扯了。
李曦本就是心思頗為柔軟的人,盡管時間短暫,他還是為兩人有些提早凋謝的友情而傷心了一下。在他看來,蕭穆身份尊貴,所做所想必定和他不同,為上位者,必定顧全大局,他們之間是沒什麽可以說了。
人生觀和價值觀不一樣的人,是相處不到一起的。
再者,蕭穆對他朦胧的感情必定是因為那藥丸而産生,也定會因為那藥丸而結束。從此以後,李曦知道他是必定要對蕭穆起一些提防的心思了,他已經被綁在了皇太孫的船上,蕭穆要是想不起他還好,想得起的話他當然要顯示出一些利用價值。
利用價值啊,李曦有些感嘆,當初來的時候,他硬是沒有想到破開虛空回去原來的世界看一看,就是因為他知道那是要成仙成神才辦到的事,等他回去了,怕是原先熟悉的人和事都消損了,只會徒增悲傷。現在的話,他覺得,他可以以此為目标試試看。
以此為目标而努力,不把得失看得太重,心理壓力就不會太大。修仙本來就不能太急功近利,否則真會如仙劍四的悲劇一般變成魔修,那樣才是真的損失大了。
人一旦想通了一些事,整個人都會輕松很多。上官浩凡日日和李曦在一起,自是感覺到李曦的不同,他有些疑惑,卻也明白朋友之間不該事事坦白,倒是說了一件最近關注度較大的事情:“說起來校園排名賽要開始了,這可是大事,估計每個班都會派些人。”
“校園排名賽?我聽着怎麽像打擂臺一樣。”李曦對這一些出風頭的事一向是采取無所謂的态度。要是班上把他選出去了,他也沒什麽關系。頂多就是當着全校學生的面打來打去,并沒有什麽心理負擔。
“差不多吧,可以得到名譽和賞識嘛。”上官浩凡顯然也對這個沒什麽興趣,笑笑之後也不再想繼續說了:“去報名的,不是想出人頭地的,就是跋扈的子弟。要說全校參與性什麽的,還真沒有。那個比賽過程中啊,有些暴力。”
“暴力,除了結果過程不論嗎?學校不會這麽做吧?”李曦有些驚訝,校園裏的環境不是特別平和嗎?怎麽會……
“你可別忘記了,我們還是在全民戒備狀态,西方帝國可是還在虎視眈眈着呢。”上官搖了搖頭,不說話了,老師已經來了。
是啊,他都忘了這裏的學校競争性一向很強,李曦為自己的慢半拍感到無奈。
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若是不親身感受戰争的殘酷,真的很容易遺忘這還不是一個安定的年代。他已經接受了這裏的學校教育5年,5年間學校也做了不少局域戰鬥講座和憶苦思甜講座,可他就是會把那些都當做和前世一樣形式上的東西,壓根感覺不到那種濃郁的戰鬥氛圍。
李曦一邊聽着老師宣布校園排名賽的消息,一邊偷眼看了看上官,他恐怕也是察覺到了什麽了,這個裂縫得趁早補救。
“……好了,我已經說了這麽多了。校園排名賽事關我們班級的集體榮譽,請大家踴躍報名。”老師在上面林林總總的說了一大堆,意識到學生的積極性根本不高,于是拖長了音調說道:“要是實在沒人報名,我不介意點将。”
“你們可要想清楚了,我點和你們自動報名的性質很不一樣哪。”老師對着班上的學生一個個掃過去,眼神陰鸷,毫不掩飾的傳達着自己的不悅。
“又威脅了又威脅了,真的是二班一大特産。”老師話音一落,就有學生鬧騰着低聲調侃。
上官浩凡也毫不在意的說:“班級榮譽不假,要是只和一班的那些白癡打我們這裏肯定争先恐後的上。這可不一樣,是全校比賽,每次比的內容都是臨時抽紙條抽出來的。萬一和軍事學院的比近戰,我們不是絕對輸嗎?誰都知道,全年級一百一十二個班,我們的班別總是在倒數二十名左右。”
上官浩凡的聲音很小,只有李曦能聽得見,偏偏還沒走出去的老師好像聽到了一般,頓住了腳步向着他們的方向看了一眼,很不甘心的說道:“你們的專業素養呢?能力不行技術補,不要還沒開賽就給我丢人!”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任何取巧都是沒有用的。”在老師恰恰跨了門檻的時候,李曦語速緩慢的補充。
“同意!”因李曦的這句話聲音不小,附近的學生都聽到了并且舉手表示同意。要他們這些皮薄骨脆的孩子和那些皮糙肉厚的人比,簡直是傷不起啊!
每個學生身邊的仙人掌幼株也是不停搖擺着,好像在贊同一樣。
“意見駁回!”那個動員的老師剛想發火,下一節課的老師已經過來了。他是個十分溫和的男性,和學生玩得很開。這時看見自己的同事脾氣變得有些大了,不禁調侃了一聲,然後勸啊勸的把那個脾氣火爆的老師勸走了。
“你們啊,說話的時候注意點,小心反抗過頭了惹得國安發怒就不好了。”他輕輕的笑着,用柔和的好像清風一樣的聲音提醒着學生。
“真難想象這樣一位優秀的人才會嫁給那麽一個武夫。”有人低聲那麽咕囔了一句。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有人抱怨了,實際上,基本上每一屆知道這個事實的學生都開口提出過疑問。只是那位老師特別溫和,對待這個問題上卻總是毫不含糊,“你們實在是太年輕了”,他總是這麽回答。久而久之大家也只在私底下疑惑一番而不敢再在明面上亂說話了。
只要無關這一問題,老師還是那麽一個好說話的老師。
“舉手發誓,下次再也不惹祁老師生氣了!”馬上有學生促狹的舉起手,對天發誓。
新的一節課就在這樣鬧騰的氣氛中鋪展開來。
一天的課程結束以後,除了一些願意表現還在猶豫的學生以外,包括李曦在內的其他學生都忘記了這個事,以極大的熱情投入了教育新生仙人掌的事業中去。
接下來的幾天,同學們除了相互之間讨教一下經驗增長一下有無,還會串串門看看哪個的植物培養得最好。
雖然它們現在都瘋狂而有活力,雖然在某些同學眼中,每個仙人掌都長成一個樣。
就是這樣平靜的氛圍,突然被教學樓正中央的大型光屏所打破,一個和李曦較為談得來話的同學大聲說道:“嘿,李曦,你不是說沒興趣的麽?怎麽會……”
那上面顯示的正是校園排名賽班級參賽隊隊員名單,培育師預備班二班的後面的最後一個,正好是李曦的名字。
=========================================
作者有話要說:好了,存稿箱君最後一次出場,請踴躍滴發言~
33校園排名賽
怎麽會這樣?就算是同學不問,李曦也是答不出來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要如何和別人去說呢?他的确沒有去參加報名,那麽他的名字出現在上面的原因,大約是因為系統出現了什麽錯誤。
沒錯,系統出錯,這是李曦頭腦中冒出的第一個念頭。
也是十分正常的一個念頭。
雖然祁老師之前放狠話說如果報名人數湊不夠就直接點人上去,最終統計出來的數字也的确還差那麽一個人,但他十分肯定老師不會選他。
因為他們的那個老師選人的時候并非想着完成任務,而是抱着極大的期望,期望他所帶領的班級能得到一個好的名次。
要在強隊林立的比賽裏突出重圍,非常重要的一點,就是有好的隊員。
那些隊員的素質可以不是班上最好的,但一定不是最差的;可以個性不好,但一定不能特立獨行不服從領隊的命令;可以平平無奇但一定要有一項拿得出手的優點。
最最重要的人,就是那個領隊。
他要承擔起協調隊內每個成員關系的使命,他要擁有驚人的決策力,他要擁有能吸引隊員的個人魅力,還要在生死關頭扛住對死的恐懼直接做出犧牲或是做好一輩子後悔的心理準備命令一些隊員為了整體的利益而奔赴忘川……
李曦當然沒這麽偉大。
他根本就當不了領隊。
他當然不是自戀的以為自己是那樣的人才,這種給自己臉上貼金的念頭他決計不會有。可偏偏問題就在于……這次的隊伍……這次的隊伍沒有一個具有領導才能的人。
而李曦的名字,恰巧就是在往年九成會擔任隊長職務的位置上。
這種巧合讓他有些心生惶恐,對班級的榮譽感,他不比任何人少。
當初說是那樣說,真到了要他上場的地步,即使心裏面有些許不滿,李曦也願意用盡畢生所學來為班級争光。
就在他還沉浸在這種思緒裏的時候,上官浩凡突然用胳膊肘輕微的頂了他一下。原來有一些同學已經開始挂着笑對他說了恭喜之類的話。
“身為二班的學生,為班級的榮耀而奮鬥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李曦也扯起了嘴角,聲音清亮的回答道。他向上官小幅度的點了下頭表示感謝,卻發現上官露出了帶着些許驚愕的表情,轉而偷偷的向他伸了一個大拇指。
李曦淺淺的笑了一下,發現之前産生的隔膜似乎被修複了一些。
他開始繼續被打斷的思路。
在回答的時候,他就已經否定了最開始冒出來的想法。
和軍方現在還在使用的“非常完美”的終端系統“後羿”同出一脈,被稱為“女娲”的終極運算機器怎麽可能會出這樣的差錯?那簡直是在給國家抹黑!
退一步說,“女娲”并不是沒有出過差錯,只是每次都會被更加完美的糾錯系統給查驗糾正了過來,其中的誤差時間不會超過3秒。
李曦站在原地都已經30秒了,屏幕上的字還是沒有改變。
面對個別好事者的緊追不舍,李曦也只是帶着淡淡的笑容回了幾句磨寧兩可的話。
無論如何,事情既然已經定下來了,就沒有反悔的餘地,他斷然不會丢臉的說出“此事與我無幹”“我要去找老師說清楚”之類的話。李曦看了看周圍人的面色,這年頭人人都可以拿奧斯卡嗎?不,無論是幸災樂禍還是擔憂,某些人都表演得太過了。
這讓他剛剛升起的豪情壯志又難以喻言的泯滅了下去。
所以說有的時候,看到班裏是一盤散沙的情況,真的難免會有種漠然的感覺。
就這樣随便的一想,李曦突然猜到了一種可能——他自己并沒有報,若是老師也沒有動手點兵,那麽就是有人替他報了。
其實這種想法并非無跡可尋。
要是真有那麽一個人,說那個人是好心讓他出名或是純粹惡作劇,他是半點也不信。大家都到了結婚的年齡,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必然知道做的事會引發的後果。
況且祁老師雖說有些好面子,卻也算是一個正直的人,要是他真有打破砂鍋的打算,老師必定會告訴他那人是誰。
這種大型的或許關乎到生命的比賽,一向是只允許手寫簽名确認的;不僅如此,若是他人代替報名,一定要和參賽者一樣留下手寫簽名和指紋。
沒有人可以例外,除非皇室。
此人必定有恃無恐,是本身實力強大呢,還是被指使者許諾了什麽好處?李曦不由得想了更多,他嘆了口氣,哪個人讀書不是想着簡簡單單的過,只不過……李娜,林恒,或者因為上課時标準的示範所惹到的不知名的嫉妒者,他得罪過的人不少呢。
只是這話也只能自己想想,可不好說出口。
也許就是在這種庸人自擾的影響下,李曦接下來半天裏的狀态都不怎麽好。
“小曦,你大可不必把這種事放在心上。有時候太過在意了,并不是件好事。”上官浩凡沉默片刻,在臨分別的時候說道:“直接向老師詢問,得到答案也會被看做沒有能力。如果不是那麽着急的話,你可以把這件事交給我來辦。”
“你說得對,我确實是過于着急了。”也許是最近發生的事太多,所以難以維持平和的心态了吧,李曦揉了揉眉心,神态略有疲憊,白玉般的臉上也顯得有些蒼白。
“我本不該拒絕你的好意,只是這事我想自己努力一下。”他中間停頓了一些時間,才緩緩說出自己的決定:“靠山山倒,你覺得呢?”
李曦總覺得這件事的主使者就是林恒。
罪魁禍首若是林恒,自己也算能完全放下心來。畢竟林恒想要什麽他是知道的,而換了另一個不熟悉的卻只能多加提防。雖說不害怕過去的身份被上官給知道,李曦還是想依靠自己的力量查出事情的真實情況。
所以他才說出這樣的一番話。
上官倒是沒有什麽意外或者被冒犯的情緒,只是拍了拍李曦的肩膀,笑着說道:“這樣就對了,看慣了了你平時的模樣,這一天看你蔫蔫的連我都覺得自己缺乏生氣了。這樣吧,我們分頭查,明天的這個時候再交換各自所得的情報,如何?”
“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如此我也不用幹坐着等了。”李曦只是稍微愣了一愣,就很快的接口說道。
這也是好事,他想,憑兩個思路不盡相同的人得出的結論,應該離事實很近。
在和上官揮手告別之後,李曦還想了對那個肯定會有的慷慨幫他提名的同班同學的動作:那個人若不是被利誘而是被當了槍使,那他自然當做不知道,不會與人為難;但若那人是自願的,不管他得沒得到好處,都需要懲戒一番。
人,總該為自己做過的事付出一定的代價吧;不管他有沒有那個覺悟。
李曦承認他這個人十分的矛盾——看似十分有主見其實被人軟磨硬泡着做做工作就會出現改變想法的念頭;有些爛好人傾向的同時還會出現冷漠自私的特性;有時候在大事上犯糊塗自己卻死不承認……不過,他卻沒覺得自己這樣有什麽不對。
人本來就該這樣,沒有純善或者純惡,而是二者的綜合體。
至于他心思纖敏的問題,他自己也不否認。
凡是玩筆杆子的人,大多想得比常人多些,他們總是在心中編織着一個又一個故事,并仔細推敲着人物性格發展的不合理之處。這樣常年下來,人自然變得感性一些,和性別無關。
這次若是他想得多了,把腦子裏的這些彎彎繞繞的東西一扔也就罷了,李曦晚上歇息的時候,嘆了口氣:這人閑了,不像前世一樣不是上課寫作業填試卷就是被人拉着去遠足社團活動什麽的充充實實,還會開始細細琢磨以前發生的每一件事,難免多想一些。
而且在這樣的大環境之下,多防備一些總是沒錯的。
第二天借着“增進自我知識,向同學學習長處”的理由,李曦很是和班上的同學深入了解了一陣。在“公事公辦”的同時,還沒忘記說說閑話。
這說着說着,随着李曦有意的引導,真就說了不少他想知道的事。
等到和上官碰頭的時候,李曦已經有了八九的把握。
和上官一對照,當初只是羅列出來的可能還真就變成了事實:他的名字是班裏的一個男生寫的,根據推斷原因應該是這段時間不甘心在班裏被蓋過了風頭,本來只是咬牙暗恨心裏詛咒,卻在某位知心學長的引導下知道了這個好法子,于是成了如今的結果。
“如果不願意就推了吧,祁老師外表是兇狠了些,卻是明事理的人;頂多被臭罵一頓,你也不用……”上官浩凡看李曦沉默不語,以為他在想着比賽的事,于是張口開解。
“你這是說哪裏的話?我早已簽了确認書了。”因為往年出現過幾次報了名能參賽卻又臨陣反悔的事,學校為了謹慎起見還會讓學生簽一張承諾書,簽了就不能反悔,頗有些軍令狀的味道。
想起老師當時不可置信再三确認的情形,他笑笑:“臨陣退縮這種事,我是幹不來的。”
“這就對了。”上官浩凡點點頭,說了句加油就就離開了。
校園排名賽賽事工程比較大,事前準備也較多,要真正開始大約要五六天的時間。李曦在這幾天的時間裏又和棉花團在空間裏抽時間培養看默契,堅持用些許的靈力喂養;又忙着和臨時組成的搭檔們磨合,實在是忙得有些暈了頭。
等時間到了的時候,棉花團總算是大了一些,連火大時噴出的棉絮都更多範圍更廣了。照顧池塘的白容和池塘裏的荷花倒是沒什麽變化。
李曦頭上頂着個棉花團,手中抱了一盆仙人掌幼株,随着順序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在這天高氣爽的日子裏,我們迎來了一年一度的班級排名比賽……實力第一,感情第二,希望每個同學都發揮出自己應有的水平,取得滿意的成績……在這裏,我宣布,大賽、開幕!”據說是校長有事副校長頂缸的人在那用力嘶吼着,全然忘記了高科技産品能讓每一個人都清楚的聽到每一個字。
“我看這個鄭副校長是高興壞了,要不然怎麽會說得這麽長?”
“說得對!”
“沒錯!”
……
前面一堆人,後面一堆人,左右還是一堆人。李曦頗不耐煩的聽着前面人自以為小聲的議論,随着大部隊的步伐站起來進行最後的部分,鞠躬向前來關懷的領導進行感謝回禮。
總算完了,他想。
更換場地的時候棉花團上下翻騰個不停,李曦只能和同隊成員打好招呼,停下來給它找飲料喝。
“喝了東西就要乖乖的知道嗎?”擰開蓋子一邊喂進棉花團的嘴裏,李曦為了節省時間一邊走着,這下一不注意,就撞上了一個推擠着趕超着走過他的人後面的那個人;更不幸的是,手上沒有拿穩,果汁噴濺了一些出來、直到了那個人的衣服上。
“真對不起!我……”李曦一邊說着一邊頗為不好意思的擡起頭來,想要和對方平視:“……”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李曦在愣了一下以後,迅速的道了歉,轉身就想走。
==================================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有點心虛。半個月不寫手生了些,晚了一天更新,向大家請罪。
另,鄭重的謝謝秋月無痕,筱笙童鞋的地雷,某楹很高興啊^^
以後的章節重名會較多,一切都是為了防盜請大家諒解。
34校園排名賽
側過身來擋過面前欲走的人,林希還是一陣恍惚,他不知道該以怎樣的态度面對這個在他夢中恍然出現過幾次的人。
在他還是張致寧的時候,在母親過世之後,他就知道他也許再也無法過着母親期望他過的所謂平靜的生活。
而到了現在這個身份地位,也還應該從最初的時候說起。
從記事起,張致寧就察覺出他的母親和父親之間有一種奇怪的隔膜;還有他和他的父親,不知為何,即使那男人對他很好,他也總感覺無法完全的和對方交心。
随着他年歲的增大,這種異樣感就越深;為了弄清楚自己的疑慮,他甚至花了很長的時間去觀察其他同齡人或稍長者和親人之間的日常相處情況,和自己的一條條對比。只是付出未必會得到回報,數月堅持下來,也未能找到确切的原因。
若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鬼,只怕是早就放棄了。
但張致寧并不是一般人,他還是繼續下去了、并在被母親發現不妥發出詢問之後迅速的做出了掩蓋自己真實意圖的決定;裝了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做出一副小孩子好奇的樣子,才渡過了那場危機。
從那以後,他開始變得更謹慎,也無師自通的學會了自我控制表情達到掩蓋真實目的的手段。
直到過了兩年,在他7歲的時候,多次揪着細碎的東西卻一直無法摸清的真相,就這樣、在他一次提早放學回家的時候,攤了開來——原來他并非父親和母親的婚生子,而是不名譽的私生子……最重要的是,父親反複怒吼的那句話“原來你這樣惡毒”,讓張致寧不得其解。
母親從來都是一個聰明人,而聰明人一直都知道什麽是該做的什麽事不該做的;女子改嫁以後再生的有很多,畢竟孩子是夫妻之間聯系的紐帶。連普通人都知道的事,母親怎麽會不知道?!
是什麽原因促使母親沒有那麽做呢?張致寧對此十分疑惑。他覺得事情的關鍵點就在這裏。
他想開口詢問,但母親早一步看穿了他的企圖,阻止了他的行動。
張致寧開始繼續觀察,單一的觀察他的母親。
他的母親是一個聰慧的女人,但是她從來都不會用這份財富去換取其他的什麽東西。她本本分分的呆在家裏,除了偶爾去做一些很輕松卻又很賺錢的兼職以外,表現得和其他的家庭主婦沒什麽兩樣。
沒錯,這只是表象,母親不在意她居住的地方,不在意父親的條件,甚至不在意他們的生活水平,唯獨在意的,就是對他的教育。
在張致寧表達出知識無法得到滿足的意願以後,他的母親似乎眼睛都亮了,開始神采奕奕的、将那些在正規的學校學不到的知識,背着父親偷偷傳輸給他。
張致寧一開始是很懷疑的,這世上因為女性的稀少,早不知道把她們嬌慣成了什麽樣子,又因為女性天生就喜歡多想有神經質,原本平等的教育體制,也開始漸漸有了傾斜——女性從很小開始,就被洗腦成其他什麽都不重要,只要嫁個好男人,好好的存在于這個世上就是最大的榮光。
因為被灌輸着這樣的觀念長大,即使有女性選擇繼續深造,開始和男性得到一樣的待遇,她們反而心生埋怨,進一步的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追尋考核目标上面。
母親顯然不是這樣的花瓶。
這個世界講究的就是物競天擇優勝劣汰,女性雖說大多被嬌養得愚蠢無知,但是他的母親、在實際接觸以後卻不知道比父親那個家夥厲害了多少倍;在張致寧看來,他跟着強勢的一方學習,自是順應自然的規律。
相較于心目中愈發形象高大的母親而言,對于父親、張致寧則表現得淡然了許多:敬重和孺慕之情,在五歲以前或許有,但在7歲、也就是聽到了那幾句話之後,就消散得剩餘不多了,即使那人一直負擔着家庭砥柱的重任。
要實在的形容他和父親之間的聯系,也許朋友這個詞更準确一些。
即使是這樣的關系,也在他快8歲、母親去世的時候,徹底被打破了。
父親在此之前的半年裏早已開始酗酒、夜不歸宿、不往家裏交錢了,而母親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