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漏洞之蠱毒師
等到下一個飯點的時候,白沐一行人到了漳州——永城。
漳州是叛軍的地盤,只是不知道那個七郎君到底在哪個城池裏。一行人在城外換了裝扮,在萬能的暗衛的巧手下,沒多久他們都換了一副模樣、服飾。乍看上去,就像兩個公子哥兒帶着護衛出城郊游一般。
城門的關卡很嚴,特殊時期每個勢力都在防範敵人的細作。也不知道暗衛和守城門的叛軍說了什麽,那人不僅沒有阻攔他們,甚至派了手下将他們領着進了城,直奔城內最好的建築物而去。
白沐感嘆暗衛們的忽悠能力,不過目的達到就好,過程不重要。他只希望能快些見到七郎君,他親愛的......對手。
然而,七郎君不在歷城,這裏守城的只是叛軍的一員小将。皇甫瑾都表現得很是傲慢,他拉着白沐坐在椅子上,對人家不理不睬的。只有一個頗為伶俐的暗衛充當管家的角色,與小将周旋交流。
即使這樣,那小将的态度也是很溫和的。
蓋因各個勢力都在争奪有識之士,儲備人才,故對于游學的學子與來投奔的壯士極為歡迎。暗衛假稱他們為某個大世家知名的兩位公子,游學至此。叛軍小将也不是沒有懷疑過的,但見皇甫瑾都與白沐的長相、氣勢,顯然不是普通人,犯不着以身犯險,他就信了五分,故分外的熱情周到。
叛軍其實是最羨慕、喜歡讀書人的一夥勢力,蓋因為他們出身微末,目不識丁的人占了大部分。他們很自卑。所以,這夥大老粗只要見了懂點學問的人,就恨不得打暈抗回家去=。=
叛軍小将不敢怠慢他們,連忙命人好生招待皇甫瑾都一行人,又派人将消息傳到了軍師那裏,請軍師做決定。
暗衛們也沒有閑着,沒多久就打聽到了七郎君的消息。只是他所在的地方,十有八九就是他們将要去的地方,索性大家也不再折騰了,就等着人家送他們過去。
果然,一天後叛軍小将就奉命邀請他們前往軍師所在的鹽城,亦是七郎君所在的城池。想來七郎君的能力太過令人忌憚,軍師要把他放在手邊,親自看着他才放心。
鹽城以鹽為名,自是産鹽的好地方。只是這鹽是井鹽,雖提取方便,卻天生帶着一股子苦味,比不得海鹽來得美味。但內陸缺鹽,縱然這鹽味道不佳,也為鹽城帶來了豐厚的稅收。軍師選擇此城,也是出于這個原因。
叛軍占領下來的漳州不是什麽富庶的地方,這西方其實也沒有什麽真正的好地方,要不然怎麽這裏的人先過不下去了,要叛亂謀反呢?而這樣一塊貧瘠的土地,顯然滿足不了軍師的野心,他想要一塊更好的土地,甚至建立一個屬于他的小國家。
這樣一來,人才的缺口就很大了。西方的官員被殺得差不得了,即使還有剩下,他也是不敢用的。故此,軍師對各個途經漳州的學子很是客氣,費勁了心機要留他們下來,為他做事。
軍師靠着在現代鍛煉出的三寸不爛之舌,很是成功地說服了好些個士子,把人家說得一愣一愣的,恨不得立馬撸袖子和軍師一起建立一個沒有饑餓與疾病的極樂世界。軍師憑着一張畫出來的大餅,誘拐到了不少人才。
然而,那些人都比不上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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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師在見到皇甫瑾都與白沐的時候,就知道他們的不凡。一番交談下來,軍師更是對這個面帶冷然傲慢的大家公子欽佩有加。此人的心機城府、才學談吐都令人驚豔,顯然是久居上位的掌權者。因此,軍師雖對他産生了惺惺相惜之感,卻是沒了招募他的心思。這樣的人,不是能甘願俯首聽命的,更不是他能控制的,若是強留他下來,恐怕他叛軍內部會生亂,得不償失。
而那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雖然長得也好,但為什麽看着他,軍師總感覺頭疼?因為白沐等人換了容貌,軍師認不出就是這兩人害他失去了異世最大的依仗,每日勞心勞力的想,辛苦得不得了。
皇甫瑾都不把軍師看在眼裏,只大略應付應付他,得了邀請,答應留下來,住上三日罷了。
他想三天的時間已經足夠了,他索性消極怠工,敷衍的态度不能再明顯。軍師雖臉上不好看,卻也不好意思再留人,只得命人帶他們回去休息。
沒想到,這一休息就休息出事情來了。
七郎君好好一個活人,竟在鹽城将軍府裏消失了。軍師派了大量的人馬,遍尋不到。只是七郎君本就是來歷不明之人,又有取代軍師之心,沒了他,軍師倒也不可惜,先時一番大搜查,更多的是做給別人看的。
反而三日後,皇甫瑾都一行人的離去讓他頗為可惜,對着他們的背影嘆息了許久。
那七郎君是怎麽消失的?這說出來,還真叫人難以置信。
他的的确确是消失了,非是被暗衛們殺人埋屍,更不是被他們打包帶回泉州,而是一個大活人,在他們眼前,生生的消失了,連塊布料都沒有留下來。
說起來,還是白沐緣故。
七郎君就住在将軍府裏,并且在偏僻的北苑。可見軍師對他的不喜,連個像樣的院子都不肯給他。這也方便了白沐。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他迷暈了北苑的一應人等,只留下七郎君不動。
七郎君與白沐類似,也會在身邊留下防護的蠱蟲。在他的院子被人闖進的時候,他就被防護的蠱蟲驚醒了,但令他意外的是,那些蠱蟲很快全部與他失去了聯系,竟是死透了。
七郎君自從穿越以來,還從沒有遇到這樣的事,雖然之前也遇上些挫折,更是被軍師拿捏着,不得不屈于人下。然而,在他的專業上,他最為驕傲的蠱毒身上,他還沒有吃過這樣虧。
七郎君眼裏一厲,閃過怨毒的神色,他猜想屋外恐怕沒活人了,他只能自力更生了。這時候,七郎君只盼望着軍師能記得他往日的功勞,聽得有異樣,不至于置他的危險于不顧,看着他白白死掉。
七郎君召喚出了大量的蠱蟲,一圈一圈密密麻麻地圍着他。他不知來人到底有多少,也不敢貿貿然地出去,只得呆在原地,等着敵人上門。
沒多久,他的房門被從外面打開了。
當先進來的人一個十六七歲的漂亮少年,他的身邊飛舞着一只閃着明亮金光的蝴蝶,那蝶翼上的金光将他的容貌照得清清楚楚。
圓滾滾的眼睛,精致的相貌,溫軟的笑意,少年就像勿入神殿的美少年一般美好可人。但顯然深夜到此拜訪,他絕不像看上去的美好善良。
“你是誰?要做什麽?”七郎君厲聲質問道。
少年只站在門邊,并不進來。他對七郎君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他身後的兩隊黑衣人臉帶威脅地看着他,顯然是不接受拒絕的。若在平時,這麽幾十人七郎君根本不放在眼裏,就是在千軍萬馬裏,他也能來去自如。
但這些人裏面有一個懂蠱毒的敵人,竟然能輕易地弄死他的蠱蟲。是的,那是一個蠱毒師,七郎君很肯定。
他用作防護的影蠱幾乎能與黑夜融為一片,輕易發現不了,就是真的發現了它們,也只當做夜晚喜陰的小蟲子罷了。誰會刻意地去殺死這樣“無足輕重”的小蟲子呢?更何況是一只不留,做得這樣幹淨?
只有他的同行。
七郎君不甘不願地走出了房門,來到院子裏。這時候,他才發現院子裏還站着一個長得極出色,氣質冷然的高大男人,顯然是這一夥人的首領。
登時,七郎君就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到了他的身上,反而把之前警惕着的少年忽視了。
“你想幹什麽?大家都是同行,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若是你一定要和我拼個魚死網破,我就是死也會拖你下水的。”七郎君上來就是一通的威脅,他想要先聲奪人,占人一頭氣勢。
誰知,那男人也不說話,理也沒理他。
七郎君久等不到回答,又是氣惱,又是憤恨,登時就用幾只非繁蠱做了試探。然而,那無往不利的蠱蟲剛一接觸到他的皮膚,就被不知道哪裏蹦出來的三足金蟾給吃掉了,連點渣渣都沒有剩下來,委實是厲害。
七郎君立馬就認定了這家夥,他肯定就是那個蠱毒師。七郎君立馬把他當做靶子,所有的攻擊蠱都朝着他去了,他是唯一能與他抗衡的人,若是他死了,其他人就是人再多,功夫再好,也是不足為懼的。
三足金蟾要在龍氣擁有者面前刷好感度,自是賣了十二分的力氣,一時間只看見金光四下劃過,它大發神武,只一只蠱蟲,就護住了皇甫瑾都的全身,叫攻擊蠱們束手無策。
攻擊蠱大部分是低級蠱蟲,占着蟲多勢衆的優勢,也能與三足金蟾抗衡,雙方都奈何不了對方。
沒等七郎君松一口氣,變故突生。
只見之前的少年在這時發難,瞬間就打破了僵局。他一手蠱毒之術使得是出神入化,端得是厲害無比,生生将七郎君身邊的蠱蟲保護圈撕出來一個口子。然後,少年施施然地走進來,一步一步接近七郎君。
七郎君駭然。此時他才發現真正的蠱毒師是誰。然而,已經晚了。身邊的蠱蟲阻止不了他,厲害的攻擊蠱被三足金蟾牽制着,回援不得。七郎君就這麽眼睜睜地看着他接近,然後就被身側突如其來的一根木棒打倒在地。
七郎君簡直震驚了,這太特麽無恥了。
哪裏有這樣的,聲東擊西,再擊北的。你都這麽厲害了,正大光明一點不行嗎?七郎君龇牙咧嘴地心說。
白·弱雞·沐正好上去接收別人的成果,一指頭按住了七郎君的眉心。
之後的事就像前幾次一樣,白沐得到了一顆滾圓的綠色珠子,上面刻着數不盡的“卍”字,看得人眼暈。不過,他也沒心情管這顆珠子了。
“散開,馬上後退。”白沐焦急地喊道。
所有人都趕緊後退,接下來令人震驚的一幕就發生了。
失了重寶,哀嚎着昏死過去的七郎君跳了起來,他大聲叫着,哀嚎着,全身爬滿了各種蠱蟲毒物。先前他派出去對敵的蠱蟲也飛了回來,卻一改之前的言聽計從,正瘋狂地啃咬他的身體。并且不斷的有蠱蟲從他的身體裏爬出來,從他的七竅、皮膚、血肉裏爬出來,在他身上開出一個個血洞。
沒多大功夫,一個活生生的人就被吃幹淨了,連點衣服碎片都沒有留下來。
“怎麽會這樣?”一個暗衛喃喃地說道,也問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白沐卻笑得開心,一臉的滿足與羨慕:“這是蠱毒師最好的歸宿。”
“自然就是這樣公平,生時我們借用了她的力量,死後就用軀體作為償還。”
“我也會這樣終結我的一生。”
作者有話要說: 好困啊!睡覺去了,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