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譚元朗活動得太頻繁,MILLION一個電話打過來,要他安分一點。随後,MILLION又吩咐香港分部做一些案子,轉移香港警方的注意力。
譚元朗氣得一腳踹在沙發上,差點沒把沙發踢翻過去,卻傳來輕輕的一聲“叮——”,似乎有什麽東西滾了出來。
譚元朗縱然怒在心頭,聽到這樣的聲音,也不由得起疑。他移開了沙發,在一片厚厚的灰塵裏,拾起了一枚子彈頭。帕拉貝魯姆9mm□□彈,子彈上還殘留着血肉,自然已經開始腐爛,難怪這屋子有蒼蠅。
譚元朗凝視了這子彈許久,終于明白過來,從懷中掏出姜南情留下的那塊手帕,将子彈擺在其上。
姜南情給他留下的,不是這塊染血的手帕,而是這枚子彈才對!
譚元朗一巴掌甩在自己臉上。他真是太笨了,姜南情怎麽可能會給他留下無用的線索?有了子彈,就可以查出持槍人是誰。看這些殘留着的血跡,可見當時姜南情是直接從傷口裏将這子彈挖出來的,這得有多疼?
他們都是受過傷的人,處理傷口時候的疼痛,自然比常人更清楚些。一想到這個,譚元朗一張臉皺成一團,心疼得幾乎要裂開。上天真是太不公平,為什麽這些痛苦都讓南情來承受?等找回姜南情,一定要比以往更小心地照顧他,這是他心頭的寶,決不容許任何人的傷害。
帕拉貝魯姆9mm□□彈,又名9mm北約□□彈,是目前世界各國使用最多的軍、警用彈,配備的是格洛克17式□□,奧地利造。格洛克17式□□現在被40多個國家的軍隊和警察裝備使用,十分普遍。
似乎有些難辦?
譚元朗皺了皺眉頭,給阿鐘打了個電話。
阿鐘正在睡覺,迷迷糊糊間接起譚元朗的電話,不由抱怨:“老大,拜托你看看時間,現在是美國時間淩晨……”
“阿鐘,我需要你的幫忙。”譚元朗的開門見山,倒把阿鐘愣住了,他從床上跳起來,問道:“你要什麽,說。”
“格洛克17式9mm,奧地利造,你的數據庫有多少人在用?”
阿鐘打開電腦,想連到總部的數據庫,卻被禁止了。“我不在總部,不清楚。不過,這種槍是軍警配備的,很普遍啊。”
“你只要告訴我,香港分部,有誰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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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分部啊,那我知道,就何泰那小子呗,當了幾年特警因為不聽指令擅自射殺嫌疑人被降職,後來不知怎的被組織招募,又被送到香港做‘清潔工’……你問這個幹嗎?你找到殺死南情的兇手了?”阿鐘還想問下去,譚元朗已經挂了電話。
果然,是香港分部。
這麽多攝像頭擺在這裏,姜南情不可能不知道,可是這裏是組織給他選好的,也就是說,這些是香港分部布置的。既然是跟組織有關,姜南情自然不會太過在意。
姜南情的警戒心高,若是一般人找上門來,他不會輕易開門,更不會中槍,除了香港分部的人來和他接洽。
姜南情冒死将這枚子彈留在這裏,自然是因為知道沖他開槍的人是誰,更清楚順着子彈這條線就可以找到那個人。
這個人,剛剛阿鐘已經告訴他了。
何泰,香港分部的“清潔工”,所以這裏才看起來像沒人來過一樣,要不是他們大膽留下沙發,只怕也不會露餡。
譚元朗的嘴角揚起一絲冷笑,他白瞎了那麽多天,如今終于明白姜南情給他留下的寶貴線索,他怎能不用?
譚元朗即刻動身去了香港分部。
香港分部設置在一個有些偏僻的小巷裏,就是那個拐角的洗衣店,門口坐着一個老頭,有人來就收個錢,沒人來,不是睡覺,就是看報紙。
老頭看到譚元朗一身肅殺之氣地走進來,不由多看了他兩眼。
“最裏面那排,從右邊數過來第二個洗衣機,修好了嗎?”
“壞了好久咯。”老頭摘下老花眼鏡,上下打量着譚元朗,眸中精光,比街頭的那些阿飛還要亮些。
“不如讓我試試。”譚元朗嘴角一斜,走到最裏面,找到那臺洗衣機,投了一個組織發布的金屬幣進去,身後,只聽嘩啦啦一聲,老頭拉上了鐵門。
洗衣機的底部突然縮進機身,露出一個僅容一人出入的入口來,譚元朗探頭一看,一條長長的滑道出現在眼前。譚元朗回頭看了一眼老頭,老頭仍舊在看着報紙,好像什麽也沒有發生。譚元朗想了想還是鑽了進去,順着滑道一直到底,倒是有個辦事員模樣的人在等着他了。
“譚先生。”這是個面容姣好的女子,打扮得很精致,從發型到妝容,再到身上的套裝,和某個人如出一轍。
譚元朗不由得沖她笑了笑,那女子先是一愣,繼而有些尴尬,頭微微地低了下來,不敢看他的眼睛。“你好,我是分部辦事員燕少師。”她的聲音很甜美,配得上她的妝容。
“燕小姐。”譚元朗沖她點點頭,繞過她便向裏走去。
“譚先生,按組織規定,我要和你同行。”燕少師緊跟了上去。
“燕小姐。”譚元朗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燕少師一時來不及剎住腳步,差點撞在譚元朗身上。“做人這麽循規蹈矩,不累嗎?”燕少師臉上頓時難看起來,譚元朗卻又是一笑,兀自大步走了。
譚元朗直接去了技術部,裏面有一個戴眼鏡的少年正兩眼盯着電腦,一手敲着鍵盤,一手拿着漢堡在啃。即便這樣,他敲鍵盤的速度也比譚元朗兩只手敲鍵盤還要快上許多,要是阿鐘在這裏,或許會比較有興趣吧。
譚元朗找了一臺電腦打開,進入數據庫,找到何泰的名字,點開,資料顯示全是一片的空白。
“你這樣沒用的,‘清潔工’的資料是保密的,除了上頭,誰也不給看。”少年分明沒有看過來,卻又似乎什麽都知道。
譚元朗先是一愣,掏出手機要打給阿鐘。手機卻顯示沒有信號。
“這裏為了防止資料洩漏,不準帶任何大容量存儲工具,包括手機也沒信號。”少年聳了聳肩。譚元朗低下頭想了想,走到少年身邊,一手撐在桌上,在少年擡起不明所以的神情時,露出一個善意的笑容,問道:“你最大的願望是什麽?”
“聽說總部的技術部的老大叫阿鐘?”少年推了推眼鏡,露出一個看起來老奸巨猾的笑容。
十分鐘後,少年幫譚元朗黑進了數據庫,譚元朗抄給少年一個郵箱地址,自然,郵箱的主人是阿鐘。少年看着這串號碼幾乎兩眼放光。
譚元朗卻沒心思管他了,速度浏覽過何泰的資料,就将一切痕跡都清除了。
少年在一旁惋惜道:“唉,我辛辛苦苦解的哎……”
譚元朗沖他笑了笑,轉身離開了技術部。燕少師等在技術部門口。譚元朗一推門見到她,先是奇怪了一下,繼而笑了笑,問道:“香港分部是不是規定,辦事員不準進技術部?”
燕少師面無表情地瞪着譚元朗。譚元朗把玩着自己的手機,說道:“我勸你不要學朗夫人,她是個神經病,你也想做一個神經病?”燕少師的神情怔了怔了一下,睜大了眼睛,脫口而出:“你怎麽可以這麽說她?”譚元朗側頭想了想,又轉頭對她笑道:“你們都不敢,自然只有我敢這麽說她。她是你們的頂頭上司,只管告我狀好了。”譚元朗攤了攤手,一副十分無辜的樣子,說罷,大步流星地走了。
何泰住在一條不知名的小巷子裏的一座老房子裏。
這裏人流混雜,三教九流都有,何泰反而顯得不起眼。他住的老房子從外面看起來又舊又破,更是沒有賊去打他的主意。
大隐隐于市,況且何泰的相貌也普通得很,一副老實人模樣,身上的衣服來來回回就那麽幾件,誰也想不到他曾經當過警察,更想不到他如今是一個地下組織的“清潔工”。
清潔工,顧名思義,自然是負責清潔地方的工人。而何泰這樣的“清潔工”,則是負責清理現場和死屍,以及處決“垃圾”——叛徒。
譚元朗到了何泰樓下的時候,正是華燈初上的時候,飯點已過,小巷開始熱鬧起來,流動攤子漸漸擺了出來,來來往往的人也漸漸多了。譚元朗拉低了鴨舌帽的帽檐,悄悄進了樓道。
一拉開何泰家門前的鐵門,譚元朗就覺手上的受力有些不對,仔細看去,一條細線連入屋內。很好,屋內人已經知道譚元朗的到來了。
譚元朗也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地敲門說道:“何泰,是我,譚元朗。”
樓下的叫賣聲,說話聲嘈雜混亂,誰會在意譚元朗的聲音呢?此時樓道上也沒有人,要麽在屋子裏看電視,要麽,在樓下游蕩。
譚元朗卻依稀聽見子彈上膛的聲音。
譚元朗一邊敲門,一邊說道:“你大可以現在開槍打死我,可你要怎麽向朗夫人交代?自己想想清楚。”屋內仍舊沒有聲響。
譚元朗推了推門,門沒鎖。他便大膽地推開門走了進去。
入目是幹淨得過頭的客廳,卻是一個人也沒有。譚元朗才走了兩步,就聽到腦後一聲“別動”,後腦勺上頂住了冰涼的槍口。
譚元朗笑道:“何泰,我們也算老相識,你何必這麽見外呢?”
何泰卻不理會譚元朗的刻意寒暄,一手在譚元朗身上摸索,确認他身上幹淨沒有武器,這才問道:“你來幹嘛?”
譚元朗斜起嘴角,漫不經心地說道:“想麻煩你,幫我找南情。”何泰仍舊面無表情,吐出兩個字:“沒空。”
譚元朗漸漸咧開嘴角,爽快地說道:“好。”
何泰卻是被弄糊塗了,一愣之下,譚元朗已經轉過身,槍口指在了他的腦門上。
“我要走了,再見。”譚元朗說罷,便朝門口走去,絲毫不理會何泰手中的槍。
何泰警惕地目送他到了門口,不想他又轉過身來,說道:“哦,對了,我這裏有一樣東西,我猜可能是你的。”說着,右手向上一扔,一樣閃着金屬光澤的小物件飛上空中,何泰擡頭就是一槍,忽然料到這是陷阱,再回過神,譚元朗已經近在眼前。
何泰只覺手腕上一痛,鮮血如注,□□便脫手掉了下去,他左手去接,卻不及譚元朗手快,已握在手裏,指向何泰。何泰右手來搶,想要來一招空手奪槍,可譚元朗卻不給他機會,隔開他的右手,沖他的小腿就是一槍。
何泰腿上一痛,跪倒在地,索性再來一招掃蕩腿。他曾習過武,身手本就不差,此時被譚元朗占盡先機,卻仍不認輸。譚元朗自然不會這麽輕易就着了道,輕身一躍躲過,何泰卻有了喘息之機,左手探到餐桌底下,再收回來,手上便又是一把槍,沖着譚元朗就是一槍。
譚元朗可沒那麽容易中槍,往前一撲躲過,手上一樣東西飛出,正中何泰的左手手背。槍支再次脫手,被譚元朗一腳踢開。何泰顧不上雙手受傷,拿下左手手上的飛刀,就向譚元朗身上戳來。譚元朗躲閃不及,着了他的道,卻也不急,從靴子裏取出一把短刀,格住何泰的刀子,另一手化刀重重劈在何泰的手肘之間。
縱然何泰硬漢一個,也忍不住喊出聲來。
譚元朗卻沒心情理會他的狼嚎,直接一拳将他打暈了,再把他提起來,扔在椅子上,拔過電話線将他捆了個嚴實。譚元朗這才低頭檢查了下自己,還算完整,有幾處刀傷,倒沒什麽要緊。
譚元朗将何泰的手本別綁在椅子的扶手上,又當頭澆了何泰一桶水,将他弄醒,這才問道:“你把姜南情弄到哪裏去了?”
何泰冷哼一聲,不理他。
譚元朗笑了笑,說道:“聽說何泰你原來外號‘神槍’?”
何泰別過頭,看也不看他。
“咚——”譚元朗找了一把錘子,重重地砸在何泰的右手五指上。
“啊——”何泰脫口大叫,又被譚元朗找了一塊抹布堵住,喊也喊不出,滿頭冷汗豆大一般地滾下來。
“‘神槍’成了左撇子了。”譚元朗仍舊微笑着,仿佛他說的不過是一個笑話。“我再問一遍,你把姜南情弄到哪裏去了?”
何泰恨恨地瞪着譚元朗,只怕心裏已經在醞釀着今日之後的複仇計劃了吧。
譚元朗沒心情和他周旋,索性掏出小刀,将何泰的左手大拇指連根削了下來。“現在,‘神槍’這個稱號,徹底成為歷史了。”
何泰遭此虐待,已是連喊的力氣都沒有了,身上的汗已經濕透了衣服。
“這麽快就撐不住了嗎?我還沒用別的呢。”譚元朗皺着眉頭,喃喃自語道:“聽說你跑的也很快,組織裏的短跑記錄是你創造的,是不是?”譚元朗打量了他中槍的右腿,笑道:“反正你已經是瘸子了,不如我把你的左腳也廢了吧?”
何泰眼中眼裏逐漸浮現出一絲恐懼,這個在他面前微笑着的男人,簡直如地獄的惡鬼一般。
“怎麽,怕了?你不是向來不知道‘恐懼’為何物的嗎?”譚元朗俯身捏住何泰的肩膀,讓他的眼睛看着自己的,一字一句地問道:“你把姜南情弄到哪裏去了?”
何泰翻了一個白眼,不再看他。譚元朗直起身,将槍口對準了何泰的膝蓋,冷冷地說道:“你打了他哪裏?這裏嗎?”子彈穿透了何泰的膝蓋,留下一個血肉模糊的洞。“還是這裏?”譚元朗指向何泰的右肩胛骨,又是一槍,血流如注。左肩胛骨也不能幸免。
短短幾秒鐘,何泰從被汗濕透,變成了被血水濕透,出的氣多,進的氣少。譚元朗拿走了何泰口裏的抹布,何泰喘着粗氣,突然笑了起來。譚元朗皺着眉頭看着他,他斷斷續續地說道:“下,下,下地獄去吧!”說罷他放聲大笑起來。
最後一聲槍響,子彈在何泰的眉心留下一個灼燒後的小洞,何泰的神情還停留在大笑時,此時卻顯得無比猙獰。譚元朗收了槍,在何泰的家裏一陣翻找,可這個人簡直像是有極度潔癖,竟然一絲一毫的線索都沒有給他留下。
譚元朗不信他的家裏沒有一點和他的任務有關的線索,又是好一通翻找,終于在他的一本剪報集裏,算是找到了一點線索。
這個人還是個收集癖,他的剪報集裏貼滿了他做的案子的報道,當然這些案子都已是無頭公案。只除了一張。
這張并不是什麽罪案報道,而是關于綠水精神病院的。這是綠水精神病院現任院長谷利人和長生藥業的幾位董事在醫院門口的合影,為什麽會有何泰?雖然他只是在大門邊上留下了一個側影,但是,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
譚元朗趕緊打電話給阿鐘。
阿鐘接起電話就抱怨:“喂,譚元朗,你幹了什麽好事?你把我的電子郵箱賣給了誰?你說!你知不知道那個小子有多煩!到現在為止都快給我發了上百條郵件了,害得我只能把那個郵箱報銷,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少東西是連着那個郵箱的,現在又要重新換過……”
譚元朗真的沒心思聽他抱怨,趕緊打斷他的話:“你幫我查下綠水精神病院和長生藥業,現在!”
“什麽?”阿鐘嘴巴大得像是要掉下來,手指卻自動搜索了綠水精神病院和長生藥業,“喂,你這樣老是對我呼來喝去的,我是你兄弟,不是你小弟啊!還有,你剛剛和何泰在一起?”
“他死了,我殺的。”譚元朗淡然地回答。
阿鐘驚得要跳起來,譚元朗這是要背叛組織嗎?
“你查到沒?”譚元朗催道。
“查到了,這個醫院和這個藥業看起來毫無關系,可是……”阿鐘此時有點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他們的董事會裏,分別都有一個人,是朗夫人的左膀右臂。”
果然如此!
譚元朗漸漸明了,心卻不住地往下沉。
“元朗,你沒事吧?”阿鐘小心翼翼地問道,“畢竟她是……難道南情的死跟她有關系?”
“多謝你,阿鐘。”譚元朗說罷,便挂了電話。
“喂,喂,譚元朗?”阿鐘連問了幾聲,可電話那頭只傳來“嘟——嘟——”的忙音。
阿鐘嘆了口氣,看着眼前電腦上閃爍着紅點,顯示着譚元朗正在離開何泰家。
“把這段記錄删掉。”MILLION的聲音突然從阿鐘的頭上方傳來,把阿鐘吓了一跳。阿鐘擡頭見是MILLION本人,慌忙應道:“是是是。”
“不許對任何人說,明白嗎?”MILLION低眸看了阿鐘一眼,這眼神看得阿鐘心裏一涼,趕緊應下。
MILLION點了點頭算是贊許,便離開了技術部。
此時正是美國時間早上5點,技術部空無一人,只有阿鐘在。
MILLION回到辦公室,打開電腦,系統顯示他有一封郵件未讀。MILLION打開一看,是譚元朗虐殺何泰的視頻。每個“清潔工”的屋子裏都裝有隐秘的攝像頭,只有“清潔工”本人才能開啓或關閉,錄制所發生的事件,最後,如果“清潔工”在指定時間內沒有成功關閉,視頻會立刻發送給總部負責人,也就是MILLION。
MILLION看完了譚元朗殺死何泰的全過程,沉吟了一會,移動鼠标,落在了“删除”的圖标上,輕輕一點。
譚元朗迅速找到了進入綠水精神病院的方法——化裝成清潔公司的司機。可惜他仍舊不湊巧,與姜南情擦肩而過。
接下去怎麽辦?譚元朗一邊開着車,一邊思索着,姜南情此刻會怎麽辦?
按照往常姜南情肯定會第一時間聯系譚元朗。譚元朗望了望自己的手機,手機正安靜地躺在他身側。
突然手機震動起來。
譚元朗渾身一震。身邊的前輩看了看他的手機,問道:“你手機震了,你不接啊?”
譚元朗沒有說話,看了一眼手機屏幕,心中數到第六下,手機的震動便停止了。譚元朗長舒了一口氣,說道:“開車不接電話。”
“這麽奇怪……”前輩嘀咕着,可譚元朗已顧不得他了。此刻他嘴角正不自然地抽搐着,若是前輩在一旁看到,估計會以為他犯了羊癫瘋吧。
他只是在努力不讓自己或哭或笑出來罷了。
方才電話震動了六下,顯示的是公共電話的號碼,這是姜南情和他約定好的信號:要順着公共電話,去找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