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荒野上的公寓死者的日記
架在窗戶口的望遠鏡, 在月色下反射出微弱的光亮,就像是隐匿在黑暗中不懷好意的眼睛,死死盯着範蘋蘋家的窗口。
沒有人知道, 此時那鏡頭後面會不會真的有一只眼睛在看着他們。
左青拉上了窗簾, 說:“一個猥瑣的偷窺狂。”
裴修道:“我們再去找他一次。”
二人過去敲門後,很快裏面就傳來了青年的聲音:“誰啊?”
話音弱弱的, 仿佛已經讓他們看到了一個縮頭縮腦的膽小鬼。
面對這樣的人, 裴修便沒有開口, 示意左青說話。
左青清了清嗓子, 用一種甜膩了的聲音說:“小哥哥你好啊, 我們是新搬進來的住戶, 想來跟你打個招呼,不知道有沒有打擾到你呀?”
裏面沉默了一陣, 接着門便被打開了。
客廳裏沒有開燈,一道瘦削細長的人影站在半開的門後, 房門遮住了大部分走廊上的燈光,使他的身體都躲在陰影裏, 只有半張凹陷的臉暴露在光線下。
慘白得有些詭異的皮膚, 讓他臉上的明暗反差十分突兀明顯。
屋子裏有一股難聞的異味, 像是東西變了質,又有點像潮濕的爛泥。
“你好。”裴修露出善意滿滿的笑,打了個招呼。
對方便也扯了一下嘴角,拉動得臉上的光影也跟着變化,看起來有些瘆人。
裴修又說:“我們搬到了503,以後就是鄰居了。”
“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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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點了點頭,對這個房號并沒有太大反應。
裴修便用之前問過樓下男人的問題問了他:“可那屋裏還有很多前任住戶範蘋蘋的東西,我們想把東西還給她, 你們是鄰居,不知道有沒有她的聯系方式呢?”
“沒有,”他說:“那個女人已經死了,不用還她。”
裴修剛想接着問怎麽死的,但他卻又接着說了一句:“不過,你們如果用不上,可以把東西給我。”
雖然光線很差,但這一刻左青可以肯定自己在他眼睛裏看到了一閃而過的光亮。
想到對方窗口的望遠鏡,她覺得一陣惡心。
“這個,等我們收拾好了看看吧。”裴修面不改色,接着問:“那她是怎麽死的,你知道嗎?”
“知道。”對方用手做了個往下跳的姿勢:“跳樓自殺。”
兩個人的說法一致,看來關于範蘋蘋的死因應該是沒錯了。
左青說:“可我看房間裏收拾得那麽好看,她不像是會自殺的人啊,為什麽會忽然跳樓呢?”
他的嘴角微不可察的牽動了一下,才說:“她幹了見不得人的事,沒臉活下去了呗。”
裴修問:“既然是見不得人的事,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整棟公寓樓有誰不知道呢?”他呵了聲,語氣聽起來有一些輕蔑,還有……憎恨?
左青有點不耐煩了:“所以到底是什麽事,你能不能一口氣說完?”
男人瞥她:“人都死了,還說這些幹什麽?再說,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們?”
“你不是一直在偷窺她嗎?”
裴修笑了聲,不疾不徐地說:“這算不算見不得人的事呢?公寓樓裏的其他人又知不知道這件事呢?”
男人臉色一變,下意識回頭往窗口看了一眼,反應過來後猛地回頭否認:“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什麽時候偷窺她了?”
裴修沒有回答,也沒有明确的說要用這個把柄怎麽樣,只是淡淡地問:“範蘋蘋的死因到底是什麽?”
對方沉默了,偏開頭将整張臉都隐在了黑暗中,過了片刻,忽然出聲:“她勾引男人!那就是個騷.貨,成天都在勾引男人!整棟公寓樓都知道,她就是個下賤的浪貨!她見不得人了,只能去死,去跳樓自殺!”
左青皺了下眉,對這些難聽的字眼無比厭惡。
“我只知道這些,要休息了,再見!”
話落,對方“嘭”一聲關了門。
裴修示意左青往回走,沉聲道:“從範蘋蘋的照片、衣櫃和電腦內容來看,她不是那樣的人。”
照片上的她打扮中規中矩,衣櫃裏的衣物也都是普普通通的常見款式,電腦裏更是只有大量各種設計圖。
他們登上了她記住密碼的社交賬戶,那裏面的聯絡人也只有少數幾個好友,和一大堆的甲方客戶。
與好友的聊天內容是抱怨工作辛苦,需要經常加班而且甲方要求總是很奇葩,或者讨論哪裏有好吃的食物好玩的地方之類的正常聊天內容。
與甲方更簡單,只有和工作相關的對話內容而已。
這樣的人,怎麽看都與那人口中的形象大相徑庭。
“再試試他們家吧?”二人停在走廊裏,裴修指了指對面的房門。
那是一對夫妻的家,之前鐘念和高慶沒能敲開門,還挨了頓罵。
左青道:“那你去敲門,我可不想挨罵。”
裴修笑了聲,上前不輕不重地敲了三聲。
等了一下見沒人回應,他便轉身道:“可能還在睡,一會兒再來。”
話落,門內卻傳來一道女人的聲音:“是誰啊?”
裴修揚了下眉,回過頭繼續用那個借口。
片刻,房門被人打開,一個頭發有些淩亂的女人出現在門口。
客廳裏很明亮,布置得也很溫馨。
女人大約二十五六的樣子,還穿着睡衣,大概是剛剛起床。
她打量了一下門口的兩人,問:“先前就是你們一直來敲門的?”
語氣不怎麽好,但情有可原。
裴修笑着解釋:“不是我們,但是我們的朋友。實在對不起,他們不知道你們剛才在休息,打擾到你們了,非常抱歉。”
“算了。”女人擺擺手:“有什麽事兒嗎?”
裴修皺起眉頭,輕輕嘆了口氣,神情有些擔憂地說:“我們搬到了對面503……剛剛得知前任租客範蘋蘋死在了這裏,想到那是死過人的房子,我們心裏多少覺得有點不舒服,就想來向你們打聽一些情況。”
“哦,那個啊。”女人抓了抓頭發:“她是跳樓死的,從客廳窗口跳下去的,不是死在屋子裏,你們不用害怕。”
裴修故作驚訝:“跳樓?為什麽?”
女人聳聳肩,漫不經心道:“樓裏的人都說她是個到處勾引男人的女人,還有人往她家門口貼過寫着‘蕩.婦’的大字報,可能她實在受不了了吧。”
左青問:“你們就住在對面,你覺得她是那種人嗎?”
女人奇怪地看向她,接着笑了起來:“你錯了,雖然我們是住在對面,但現在這個世道嘛,鄰居之間就算已經住了好幾年也不一定能知道對門住的是誰,我們跟她也就是偶爾進出門兒的時候碰上打個招呼,誰知道她是什麽樣的人?”
“這樣啊……”裴修點點頭,一時不知該再問什麽好。
女人卻主動說:“如果你們對她的事情感興趣,不如去找那邊住的那個男的問問看。”
她停頓了下,壓低聲音說:“那個男人是個變态,總是把範蘋蘋放在門口的垃圾偷走!我看見過好幾次!”
偷垃圾?
這時候,屋內卧室方向傳來一個男人的喊聲:“老婆,你在和誰說話呢?”
女人笑了下:“沒事我就先進去了。”
裴修點頭:“好,多謝。”
門關上後,左青才說:“再過去一趟?”
“嗯,”裴修想了一下:“先問他能不能讓我們進去坐坐,如果不行……”
左青揮了揮拳頭。
他失笑:“走。”
“等等。”左青轉身走向範蘋蘋家,推門對裏面的人說道:“樓下不是還有一戶沒去過嗎?”
這種坐在那裏等消息的人,實在太令人讨厭了。
高慶和鐘念聞言立刻站了起來,表示由他們去。
左青便和裴修再次走到了青年家門口。
敲門之後,那人有些不耐煩地開了門:“你們又有什麽事啊?”
裴修禮貌地笑:“請問我們能進去再說嗎?”
他皺皺眉,将門合到只剩一點的程度:“不能,到底什麽事?”
話落,左青就一腳踹開了擋在他前方的門。
“嘭”的一聲,門板狠狠砸在牆壁上,同時也從他的身上擦過去,将他撞得忍不住痛呼了一聲。
他猛然後退兩步,正要說話,一擡眼卻見左青已經闖了進來,二話不說就按下了門口的電燈開關。
客廳裏頓時大亮,架設在窗口的望遠鏡也終于徹底暴露出來。
她嗤笑一聲:“不要臉的變态偷窺狂。”
滿地的垃圾堆積如山,在開燈的瞬間數只黑黢黢的大蟑螂從各個角落受驚地爬出來,又躲到了別的垃圾堆裏去。
左青掃了眼地面,目光随即落在一件東西上——淡粉色的文胸。
她用腳尖點了點它,偏頭問:“這東西是你的?”
男人一哽,目光閃爍了兩下,接着挺起胸膛來大喊道:“你們兩個怎麽回事?!怎麽能随便往別人家裏闖!你們立刻給我滾出去,否則我……我就……”
左青笑了:“不行你就報警吧。”
他說不出話來,顯然也知道報警是不可能的事情。
過了幾秒,有些無力道:“總之,總之……你們趕緊滾出去!”
可兩人卻充耳不聞,已經開始用目光在大片垃圾中搜尋起來。
很快,裴修注意到了一個被扔在沙發腳邊的淺藍色筆記本。
他小心繞過滿地的垃圾和蟑螂,撿起筆記本翻開第一頁,就看到了“範蘋蘋”三個字。
頁面上還有一些可愛的貼紙,下一頁就是标注着日期的日記。
——這是範蘋蘋的日記本。
同一時間,左青注意到這邊房間的窗簾不論顏色還是上面的花紋都與範蘋蘋的一模一樣。
而地上的垃圾裏,有損壞了的裝飾品,和破舊的玩偶,甚至……茶幾上面還扔着兩條明顯被人穿過的女士舊內褲。
其他的女式短裙上衣更是有好幾件,都皺巴巴地扔在各個地方,一看就是些舊東西。
再加上滿地亂七八糟的其他垃圾,不難讓人看出,正如那個對門的女人所說的一樣——這個男人,不僅在偷窺範蘋蘋,還一直在收集對方扔在垃圾裏的私人物品。
但日記本應該不是被扔的,這麽私密的東西,即使整本寫滿了也只會藏起來收藏一輩子,不可能會有人扔掉。
唯一的可能是偷來的。
這個人真是比蟑螂還讓人惡心。
“你為什麽要收集她的東西?”裴修拿着日記本走過來,盯着他問:“這日記本是什麽時候偷的?”
這個瘦弱又膽小的男人完全不敢跟他們發狠,即使二人闖進了他的屋子,他也只是在一邊看着,都沒敢動手。
但他也沒有回應裴修的問題,就縮着腦袋站在門後,目光閃躲,不肯正眼去看他們。
裴修笑了聲:“不說沒關系,我們回去看一下日記內容就知道了。”
他聞言慌了,急急忙忙擡頭說:“你、你們不許看!這是她的東西,你們不能看!”
“你也知道這是她的東西?”裴修說:“那為什麽在你這裏?”
“我……我就是幫她保管而已,我沒看!”
左青踢了踢地上的文胸:“你覺得我們會信嗎?”
一個偷窺并且翻別人垃圾,留下人家私人物品的臭蟲,會拿到日記本卻不看嗎?
裴修走到門口:“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回到範蘋蘋家時,下樓去的兩個人還沒回來。
石爾和杜嚴正在商量着食物的問題。
看到他們回來,石爾第一個問道:“怎麽樣?”
裴修晃了晃日記本:“找到了這個,應該可以知道很多關鍵信息。”
很快鐘念和高慶也回來了。
高慶說:“我們見到了那個中年男人,猥瑣得不行。”
那人長得就已經很猥瑣了,說起話來更是那樣。
他說:“你們說那個女人啊?聽人說誰給她錢她就跟誰睡,老子還想試試的,可惜還沒來得及,她居然就跳樓自殺了!你們是不知道啊,她那兩條腿真是白生生的跟藕似的,啧啧……”
日記本是左青一個人先看的,為了讓在場的男人避開裏面一些屬于女性的隐私。
前面的內容也很平常,有吐槽老板的,後悔學了這個專業的,抱怨整天累得要死,忙得沒時間吃飯胃痛的等等。
其中有一篇寫下了她搬來公寓的日期,而在這一個日期之後一個月的時間,她的日記裏第一次出現了那個偷窺的男人。
她寫着:“今天我發現斜對面窗口的那個男人好像在偷窺我,我看到了他窗口的望遠鏡,鏡頭正對着我這邊!天吶,還好我在家裏一直好好穿着家居服,沒有随便光着身子走來走去……這太讓人惡心了,我該不該去找他挑明這件事?還是把窗簾拉起來,以後都不要打開它?”
又過了半個月,她寫:“我發現我放在門口的垃圾老是莫名其妙就不見了,找負責清潔的大媽問過,她說她不負責這個,垃圾得住戶自己扔……那我的垃圾跑哪兒去了?是誰好心幫我一起扔了嗎?”
兩天後,日記裏提到了樓上的男人:“今天在電梯碰到了樓上住的男人,長得有些吓人,不過人好像還不錯,主動問我住得習不習慣,還說他是修家電的,以後有什麽事可以找他。有時候真不能以貌取人啊,看長相我還以為他是個壞人呢,都不敢跟他說話。”
第二天:“今天我做了點點心,給對面的夫妻和樓上的李哥都送了一份,他們誇我做得很好吃,哈哈,我很開心,沒想到第一次嘗試就能做成這樣呢!”
再往後:“這棟公寓是不是風水有問題,怎麽這麽多變态!四樓的那個中年大叔總是用奇怪的眼神盯着我,今天一起進電梯的時候他還一直往我身後蹭,真惡心!真惡心!真惡心!”
“二樓養狗的大叔好有愛心啊,總是拿一些吃的去樓下喂流浪貓狗,他家的大金毛也超可愛的!以後等我有錢了,也一定要養只聰明的狗狗陪着我!”
“一樓的老奶奶好像很不喜歡我,每次碰到她,她都用鄙夷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我做了什麽壞事一樣。今天我碰到她,還聽見她低聲罵了一句‘騷.貨’,我很想認為她罵的不是我,可那周圍除了她就只有我一個人,那還能是在罵誰呢?但我明明什麽也沒做啊?我打算下次看到她的時候跟她聊聊。”
兩天後:“今天碰到了老奶奶,我主動跟她打了招呼,她不想理會我,還冷哼了一聲。我問她為什麽這麽讨厭我,她說我一個女孩子家家的老是穿得這麽暴露,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肯定是個做小姐的!我氣死了!我不就是喜歡穿裙子嗎?又不是超短裙,連吊帶裙都不是,她憑什麽這麽污蔑我!我真想罵她一頓,可我又怕她有心髒病,到時候氣出毛病了還得賴着我。啊啊啊啊!這真是非常生氣非常難過的一天!”
“今天公司來了位新員工……是個特別好看的小哥哥。嘿嘿嘿,經理還讓我帶他熟悉工作,現在我們已經加上好友啦。接觸了一天發現他真是個溫柔細心又可愛的男孩子,我們也有好多共同話題,真想馬上跟他聊聊天……說不定我就快要脫單啦~心情大好!”
“今天我終于知道了,原來我放在門口的垃圾全都被那個死變态拿走了!我故意放了一袋垃圾在門口,躲在門後面用貓眼看,等了一會兒就看到他偷偷摸摸過來拿到了他家去!我在走廊裏等了很久他都沒把東西拿出來,肯定是留在他家了!真惡心……我之前丢掉的內衣內褲不會都被他拿走了吧?光是想一想就好想吐啊!唯一安慰的是,跟小哥哥進展順利,每天聊天都很愉快,他今天還給我帶了我最喜歡的奶茶~”
“今天樓上的李哥不知道在家裏幹什麽,一直剁東西,砰砰砰的特別吵。不過沒過多久,他就端了一盆骨頭湯下來送給我,說先前在剁骨頭,肯定吵到我了,一直向我道歉。收到了道歉心情就好多了,骨頭湯也很美味,但裏面似乎加了奇怪的東西,有點怪味,李哥說是和藥材一起炖的,是大補的東西。我想,以後要是和小哥哥在一起了,我就找李哥學做湯,天天給他做!嘿嘿嘿嘿……”
“又到了每年最忙碌的時候……天天加班,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啊。回家的路上很黑,我一個人還挺害怕的。小哥哥問過我住在哪,說可以送我回家,但他家和這邊方向是相反的,我不想麻煩他,就沒告訴他。不過他願意送我回家,是不是表示很關心我呀?什麽時候才會向我表白呢?我是不是該主動點……”
到這裏似乎一切正常,但下一篇日記,卻與上一篇相隔了十天之久。
而且內容也……
“這幾天發生了一些很難受的事。我,在下班回來的路上……應該說,是在走到公寓樓下的時候,被人拖到旁邊的草叢裏性.侵了。那個人是樓上姓李的畜牲,對,一個平時看起來很好的人。我早該想到的,那麽晚了,都快淩晨一點了,他怎麽會剛好在樓下抽煙?
他還跟我打招呼,問我怎麽這麽晚才回來……我說我最近加班,他就湊過來遞煙給我,我拒絕了他想上樓,他忽然一把拽住我就往外拖,還按住了我的嘴巴。我什麽也喊不出來,一直在掙紮,雙腳在地上用力地踩,踩得特別大聲,可一樓的老奶奶好像沒聽到,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被他拖到了外面黑乎乎的草叢裏,因為光線不好,我掙紮開了會兒,一邊往回跑一邊大喊救命……可他很快又制住了我,他力氣太大了,我根本就反抗不了。
那個時候,我明明聽見二樓的金毛一直在大叫……那位大叔也在喝止它,可他怎麽會沒聽見我喊救命呢?他真的沒聽見嗎?還是根本就不想管?!
那個畜牲以為我不敢報警,威脅我說一旦報了警所有人都會知道我被人強.奸了,以後肯定沒人會要我這種人。
但我還是報了警,取證很容易,那個畜牲也很快被抓起來了,只是判決下來還要一些時間。我用生病的理由向老板請假,他同意了,但指責我在工作最忙的時候請長假,是對工作不負責任……我不想争辯,我沒有心情去管這種小事。
小哥哥問我怎麽了,我拉黑了他的電話,但他又接了別人的手機聯系我,告訴我不論發生了什麽都會陪着我……他還表明了心意,說希望我可以做他女朋友。
我猶豫了很久,最後跟他約了見面,把一切都告訴了他。他沒有猶豫多久,很快抱住了我,告訴我沒關系,那不是我的錯,他愛我,會陪我一起度過。
他對我的鼓勵和愛情,也是支撐我寫下這一切的理由。我應該正視這件事,它不是我的錯,我沒有做錯任何事,不需要覺得丢人,也不必逃避。”
這一張紙上,有着許多幹涸的淚痕,或者應該說,根本沒有多少幹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