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尴尬
邊易的到來緩解了沈梨的煩躁，在聽他喊了聲“學姐”之後甚至覺得能再待半個小時。
不過時間一晃就到了晚上十點半，運動場上搭好的舞臺都已經拆了個七零八碎，這邊的校友交流也終于到了尾聲。
周巍問沈梨怎麽回家。
“我打車吧。”江夏提前走，她也沒得車坐，摸出手機在高德上打車。
但時間有點晚了，這邊又因為校慶來了這麽多人，體育場門口的整條路都堵得水洩不通，手機上的小圓圈不停地轉，始終沒人接單。
突然有人說：“沈梨要不跟我們走吧？”
沈梨茫然擡頭，喬瑩瑩就站在班長旁邊，她的男朋友不知道什麽時候也出現在這，右手牽着喬瑩瑩，左手勾着車鑰匙，沖着她勾起一邊嘴角邪邪的笑了下。
沈梨：“……”
有沒有搞錯啊這位大哥？你以為你這樣笑起來很好看嗎！！
實話說，不是這樣笑起來不好看，是沒點頂尖顏值的人這樣笑起來真的low爆了，這位大哥其實長得也還行，就是這身高也就比喬瑩瑩冒點頭，站在淨身高166外穿七八厘米高跟鞋的沈梨面前，着實不大夠看。
沈梨挪開眼，又瞟了下身邊的邊易，默默感嘆了下世界的參差，“不用了，我打車就行。”
可惜上天不作美，高德不給力。就算沈梨擴大了搜索範圍，也還是沒人接單。
喬瑩瑩瞥見沈梨的手機界面，掩面笑了聲，“行啦沈梨，你看現在很不好打車的。我男朋友開了車，我們送你啊。”
沈梨絕望地看着手機上還在不停轉圈的軟件，心說今天真是見了鬼了，平時打車不是挺快的嗎。
她不在乎喬瑩瑩怎麽樣是一回事兒，可接受她趾高氣昂的幫助就是另一回事了，這要是讓江夏知道了，她能把自己氣吐血再把她扒層皮。
沈梨頑強拒絕：“還是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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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喬瑩瑩也挺頑強的，她看了看班長，很替沈梨着想：“我聽說你現在住在西門那邊，那邊…治安挺差的，這麽晚了，你一個女孩子回去也不安全啊。”
她說得艱難，但是懂的都懂，西門那邊治安差是一方面，真正出名的就是窮，住在哪裏的基本上都是出來務工的農民，連溫飽都成問題的下層人民，但凡有點錢都不會想要住在那裏。
看沈梨的穿着好像也不便宜，誰能想到當初年級上的風雲學霸幾年過後竟然落到這副田地？
人群中心思各異，連班長都多看了沈梨幾眼。
有人很給喬瑩瑩面子地發出些許唏噓，聲音不大，剛好讓這邊幾個人聽到。
沈梨：“…”
邊易：“…”
兩人的視線對上，作為都住在西門，甚至是同一個小區同一棟樓的上下樓鄰居，倆人同時從對方眼睛裏看出來些許無語。
邊易的眼型偏狹長，眼珠又黑又亮，裏面映着昏黃的燈光，盯着看的時候會讓人覺得自己有點被蠱惑的意味。
他大概是覺得這群人挺有意思的，手插進兜裏埋頭笑了聲。
沈梨突然把視線移開，手指無意識蜷了蜷，這種感覺有點上頭，她的心興奮又熱烈地跳動着，完全聽不進去旁人的話。
沒有人發現邊易跟沈梨的小動作，他們還在談論西門那邊的事情，比如那邊環境多麽差，房價有多低巴拉巴拉一堆。
這時，周巍突然出聲：“小易，你怎麽走？”
周巍教了大半輩子書，校友回來敘舊什麽樣的場景沒見過。他不怎麽認識喬瑩瑩，但多少能看出來沈梨有點不情願，他知道邊易也住那邊，于是打算替沈梨碰碰運氣。
邊易看了眼手機，“我提前在網上約了車，應該很快就到了。”
周巍悄悄對邊易使眼色：“那…”
大概是老頭擠眉弄眼的樣子實在好笑，邊易沒忍住又低頭笑了聲，從善如流：“我送學姐回家。”
喜從天降！
沈梨眼睛亮亮地看着少年帥氣的臉，腦子裏簡直就是在噼裏啪啦炸煙花，他剛才說的話彷佛慢動作一般，一字一句，帥爆了。
“走了，”邊易把手機插回褲兜，朝沈梨說：“車子進不來，我們得走到外面去。”
一點沒給沈梨拒絕的機會，當然，沈梨也根本不會拒絕。
兩人給周巍告別，一前一後離開體育館大門。
剩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竟沒人說話。
喬瑩瑩甩開男朋友的手，發着莫名其妙的脾氣，匆匆跟同學說了句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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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兩人上了車之後一左一右坐在後排，邊易安安靜靜地刷着手機，不過應該是礙于有沈梨在，沒有像上次一樣敞着腿，只是随意靠在椅背上，懶散得很。
在體育館熱絡的氛圍淡了不少。
沈梨問：“宋嘉澤說你給卷卷找了個阿姨？”
邊易一只手搭在降下去的車窗上“啊”了一聲，說：“它太鬧騰了，等我晚上回來遛它時間長了憋壞了。”
“哪兒找的阿姨啊？靠譜麽？她會不會欺負卷卷？我聽說有些家政對寵物挺不好的。”沈梨有點懷疑，不愛狗的人一般沒這個耐心好好照顧它們。
一連串的問題砸下來，讓人一時不知道先回答哪個。
邊易神色古怪地看着沈梨，不可置信地問：“你不會真的想把卷卷要過去當狗兒子吧？”
沈梨：“？”
邊易：“別想了，不可能的。”
沈梨：“……”
一時無語，她手裏的的手機突然噔噔噔響個不停，是江夏，一股腦發來一串語音。
沈梨沒帶耳機，只好一條一條把語音轉成文字。
江夏：媽的，我不在的時候你跟弟弟發生了什麽？！
沈梨一頭霧水：什麽？
江夏知道她準沒看群消息，大方地發過去兩張照片：給你看個好東西。
沈梨直接傻眼，她和邊易離開的時候不知道被誰拍下來一張背影，技術還挺好，朦胧的燈光下氛圍感十足。
江夏：那什麽喬瑩瑩和她男朋友跟你倆比起來簡直弱爆了好嗎！拿豪車當背景有什麽用，一個二個矮冬瓜一樣，有什麽好驕傲的！
沈梨胳膊靠在車門上，手撐着腦袋，看着看着就被江夏逗笑了，她已經可以想象她說這話時是什麽樣的語氣，又是什麽樣的表情，伸手準備把下一條語音轉化成文字。
誰知道這時司機突然踩了一腳剎車，沈梨整個人慣性往前撲，手機直接脫離掌控。
一路外放着，滾了好幾圈，滾到了邊易的腳邊。
江夏豪放又興奮的嗓音充斥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裏，确保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你跟弟弟太配了，真的太配了！快點追，你倆這對cp我磕定了！我好恨我怎麽不在現場，喬瑩瑩肯定臉都綠了哈哈哈哈哈哈爽死我了。”
“要不要姐妹給你支支招？真的，聽我的準沒錯，你就放下你淺薄的道德心，大膽向前沖！”
……
語音停了，沈梨人也沒了，她面上維持着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實際上僵硬地維持着現在的姿勢，腦子裏飛快地閃過各種離奇的解釋。
“對不住啊姑娘，這前面突然沖出來一輛車，你沒事吧？”司機大叔歉意地說。
沈梨扯着嘴角笑了下：“沒事…”我沒事，我很好。
邊易不知什麽時候沒玩手機了，彎腰把沈梨的手機撿起來，遞給她，依舊懶散的目光在沈梨臉上停留幾秒，他們再次地把視線碰在一起，想從眼睛裏看出點什麽，但又什麽都品不出來。
他的目光很有穿透性，這張臉，也很有穿透性。
沈梨在這一瞬間忽然覺得要是換作是一個年紀小一點的姑娘，說不定現在就已經面紅耳赤，潰不成軍。
幸好不是。
“謝謝。”她把手機接過來，什麽也沒解釋，在這詭異的氛圍中端正了一下坐姿。
“嗯。”邊易應了聲，聲音從喉嚨間發出來，透着股清潤。
沈梨動作一頓，歪過頭去面向車窗，舔了舔嘴唇。
臨近十一點，外面仍然亮如白晝，霓虹燈順着一條道布置，在夜幕下看着有種說不出的頹靡。街上人已經不多了，三三兩兩的，大都是出來玩的年輕人。
出租車路過商場時，一直沒什麽動靜的邊易出聲叫停，對沈梨解釋了幾句，“我去這邊給卷卷買狗糧，先不回去了，自己先回去？”
沈梨點頭，他有時候真的很不像一個還在讀高中的小孩。
司機找了個位置停下來，邊易下車，扶着車門說了句“回去注意安全。”
沈梨看着邊易穿過前面的廣場往商場裏去，身形高挑，比廣場上的大多數人都高出好大一截。
半晌，她收回視線嘀咕了兩句：“還真是去買狗糧的？”
車子重新啓動，微涼的晚風順着半開的車窗吹進來，沈梨這才放松坐在車裏，想起來拿出手機跟江夏算賬，她惡狠狠地發消息。
沈梨：你真的完蛋了，你給我等着！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江夏：？？？
作者有話要說：
改個bug QAQ，校慶的地點換在外面體育館
狗頭（夏夏沒有歧視矮個子的意思，本人也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