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13)
家也算是世交了。”
這簡直就是羅素這些日子以來聽到的最勁爆的消息,他看着照片裏的景色,努力在記憶裏搜索了起來。
那個年紀的自己應該記事了,對了,這個公園,他漸漸回想了起來。
羅素拿起照片對比起眼前的史派西,然後用提高了語調的聲音說:“天啊,你是西西?”
史派西一聽到“西西”兩個字立馬上前捂住了羅素的嘴巴,一臉尴尬的說:“你小聲點!很難為情!”
羅素拿開史派西的手,整個人笑得前撲後仰,邊用手擦着眼角笑出的眼淚邊說:
“你還記不記得你小時候,為了給我和羅錦證明食物的消化是需要過程的,把一只活的癞□□生吞了,結果它在你肚子裏面呱呱直叫的事情嗎?”
“小時候的事情別提了……”史派西面對自己小時候做的蠢事,強裝起了淡定。
“我記得後來你還去洗胃催吐了吧?”
“好像是吧……”史派西難為情的用自己的手扶着額頭低聲說道。
“好吧好吧,不提過去的事了。”羅素見好就收,收起了笑容,“沒想到,現在的你變化這麽大。”
“人都是會變的。”史派西說,“不過你還是老樣子,為人處事一板一眼。”
“是嗎?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知道了史派西的來歷,羅素對他就沒之前那麽抵觸了,說起話也随意了些。
“就當我是誇你吧。”史派西笑着說。
羅素也笑了笑:“我想,我們可以找個地方聊一聊了。”
“你不是還在工作時間嗎?”史派西笑着揶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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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的,我們這行的工作時間很自由。”
說完兩人相視一笑,羅素起身收拾東西,史派西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收起桌子上面的那張名片,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裏。
兩人來到距離羅素報社一站路的一家甜品店,還是在上班時間,店裏人煙稀少。
“為什麽來甜品店?”史派西聞着滿屋子奶油和巧克力的香味,皺起了眉,把手指放在鼻子下面輕掩着。
他非常不喜歡甜食膩人的氣味,對于嗅覺太過靈敏的他來說,這些味道簡直就刺激的要命。
“頭有些暈,想吃點甜食?你不喜歡的話咱們就換個地方。”
“算了吧,別折騰來折騰去,就在這裏吧,我還能忍。”史派西擺擺手說。
羅素像小狗一樣聳動起自己的鼻子,用力聞了聞四周的味道,說:“挺香的啊,為什麽要忍?”
“我的嗅覺和你們的不太一樣,這裏的味道會在我這裏放大幾千倍,太膩了。”史派西搖了搖頭,指着自己的鼻子說。
“幾千倍?”羅素露出一副吃驚的表情。
“你不是頭暈嗎?可能是低血糖,先點吃的吧。”史派西看了一眼已經站在他們桌旁的服務員說。
羅素猜想應該是他不想他們的談話被別人聽見吧。
他看了看菜單,點了一份楊枝甘露和兩個泡芙,史派西只是點了一杯黑咖啡。
“你是怎麽發現那張照片上的人就是我和羅錦的?”羅素趁着上餐的間隙問道。
“起初聽到你的名字只是有些耳熟,不太确定。但是後來遇到羅錦,聽她說了你們家的事,我就确信無疑了。”
“那丫頭還真是什麽都對你說。”
“不過倒是你,一點都沒想起我來。”
“你的變化太大了,真的,你現在這樣,我真的聯想不到你就是小時候的那個西西。”羅素雙眼直勾勾的盯着史派西的臉。
“你指的是我的樣貌?”
羅素搖搖頭,想起第一次和史派西在兇案現場相遇的情形,再看看現在坐在自己對面,看起來和普通人沒什麽區別的他,簡直不敢相信他們是同一個人。
“我指的是性格。”羅素笑了笑,接着說:“小時候的你內向的要命,絕對不可能主動找陌生人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吧。”
史派西聽出來了,羅素說的是他們那次在兇殺案現場第一次見面的事。他撓了撓自己的太陽穴:“就當那是我的職業病吧。”
這時服務員把他們點的東西送了上來,問清食物的歸屬之後,服務員把咖啡放在史派西的面前,将楊枝甘露和泡芙放在了羅素面前。
☆、第 51 章
羅素毫不顧忌的拿起泡芙就咬上一大口,然後又用勺子舀了一勺楊池甘露遞進嘴裏,一臉滿足的深深吐了一口氣:“啊,總算是活過來了。”
“你經常這樣?”史派西端起咖啡,小啜了一口,看着羅素問道。
“你指的是頭暈?”羅素邊吃邊問。
史派西點點頭。
“原來比較少,最近這段時間稍微頻繁一些。”大半碗楊枝甘露下肚的羅素放下了勺子,用桌上的紙巾擦了擦嘴角上的糖水。
“确實會有這麽個過程。”史派西說着把體檢報告放在了羅素的面前,“這個報告很多內容學醫的才能看懂,但是這裏。”史派西指了指血型那一欄。
“不詳?”羅素念着血型欄後面的兩個字,“我記得我是B型血,我有查過血型,這裏怎麽寫的是不詳?”
“不詳指的是你的血型不屬于A.B.O.AB型中的任何一種。”
“那怎麽可能?就算我之前查的血型是錯的,也不可能是不詳啊,人不是都有自己的血型嗎?”
“就目前的市面上通用的定義和概念來說,确實不可能。”史派西看着一臉迷惑的羅素,醞釀了一下,尋思着該怎麽給羅素說接下來的事情。
羅素見他從自己随身的包裏又拿出另外一份文件,也遞給了自己。
“這不是你的體檢報告嗎?”羅素看着姓名欄說。
“是的,你看看這。”史派西同樣指在了血型欄。
羅素看了看發現,那一欄寫着的是同樣的兩個字,不詳。
“這是什麽情況?”
“不只是血型,體檢報告裏面你身體的其他體征,包括血紅細胞的數量,腦細胞的活躍程度,包括視神經的參數全都遠遠超過的普通人。”史派西看着羅素一副雲裏霧裏的表情,補充道:“一般人碰到這樣的情況,可能會暴斃,你比較幸運。”
“幸運?”
“是的,你碰到了我,而我正好有可以及時緩解你這些症狀的藥。”
羅素在心裏整理了一下史派西陳述的這些信息,總得來說有兩點,第一自己的身體體征遠遠高于正常普通人,第二史派西有對症的特效藥,但是這只是因果的果。
“那為什麽我的身體會這樣?而你既然有對症的藥,那是不是我的情況已經有先例了?是什麽病?”羅素的思路很清晰,這都多虧桌前吃剩的這一堆甜食。
“不愧是幹記者這一行的,每個問題都很有針對性。”史派西不禁誇贊起羅素,“但是事情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簡單,我給你的藥,市面上也根本就沒有賣的。”
“你還是沒有回答完我的問題。”羅素用銳利的目光盯着史派西,“如果像你說的,市面上沒有你給我的那種藥,那你的是哪裏來的?”
“因為我也需要這種藥。”史派西把桌上的兩份體檢報告并列在一起,分別在上面輕輕敲了敲,說:“我們的症狀,除了視覺神經這一項,在別的項目上,反應的情況基本上都差不多,換句話來說,如果這是一種病的話,我們得的是同一種病。”
羅素仔細對照了一下兩份報告的內容,确如史派西說的那樣,數據基本上都是相當的,只不過史派西的嗅覺細胞比自己多得多。
“這個藥就是針對我們這種病症開發的,不過還不能在市面上流通。”
“為什麽不能流通?”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
“那我們為什麽會得這種病?”羅素不打算追根刨底的問上一個問題,他更關心的是自己為什麽無緣無故就病了。
“因為另一種藥物。”史派西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說:“開發者給致使你身體發生這些變化的藥取名為RND,我的是為了治療癫痫而服用了這種藥物,結果産生了這些副作用。至于你是為什麽有那些體征就不得而之了,但是我敢肯定你和我的原因一樣,絕對也是服用了那種藥物,因為這種身體變化,不會是因為別的原因,特別是血型發生變化這一項,只有服用過這種藥物血型才會查不出血型。”
史派西故意沒有提屈俠風的事,因為他還沒有确鑿的證據,也弄不清楚他的動機到底是什麽。而且現在跟羅素說起他的話,事情就會變得更複雜了。
他覺得現階段不應該把羅素牽扯進來,他找羅素攤牌的原因,只是希望他能夠心甘情願的接受自己的幫助。
“那你給我吃的藥是??”
“緩解RND藥物所産生的副作用。”
“也是市面上還未流通的?”
“嗯。”
“那你之前在辦公室恐吓我的那些症狀就是副作用?”
“恐吓倒是算不上,我只是陳述事實,而且你最近頭暈低血糖,也是副作用其中之一。”說了這麽多史派西的口有些渴了,也顧不上計較桌上的黑咖啡已經涼了,他拿起杯子就大口喝了一口。
“但是我們的體檢報告還是有些不一樣,所以不是每個人吃了RND都會有一模一樣的症狀嗎?”
“你提問說話的語氣,讓我突然覺得好像正在被你采訪。”史派西突然笑着說道。
“和你一樣,職業病吧。”羅素也笑了笑,想了想,又說:“你應該知道,我的身體出現的變化應該不只是報告上說明的那樣。”
“這就是我找你的目的之一了,當然,為了表示誠意,我會先告訴你,我身體的變化。”
“什麽變化?”
“我的嗅覺。”史派西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不光可以聞到一般人聞得到的味道,還有一些別的,例如你身體裏的死人味。”
沒想到兜來轉去,又談到了羅素身體裏的“死人味”這個問題上來了。
史派西發現羅素的臉色變了,整張臉都緊繃了起來。
“其實,我也不太确定你說的那個死人味到底是什麽。”羅素露出一副苦惱的表情,“如果你的嗅覺真的像你說的那麽神奇,我也想知道你口裏的死人味到底是什麽。”
“那這樣,你把移植手術之後,你的身體和周遭發生的所有怪事都一五一十的告訴我,我想應該能從其中找出些端倪。”
“移植手術之後?你怎麽那麽肯定是移植手術之後?”
沒想到羅素會在這個問題點上有疑問,而史派西做出這種判斷,卻是因為他的手術報告上的簽字人屈俠風,他正好參與過RND的研發。
而且在羅素的辦公桌上發現了屈俠風的名片,這一點也很奇怪。
雖然是史派西不确定羅素和屈俠風有沒有過直接的接觸,但是很明顯的是,羅素對RND的事情一無所知,那麽史派西在查明事情真相之前,也沒必要告訴他太多。
“RND對人體所産生的影響是階段性的,以你目前身體的所表現出來的狀态,推算一下,剛剛好和你移植手術的時間差不多,這一點我比你了解。”
史派西說的話基本上沒有漏洞,他的優勢在于對于RND這種藥物的了解,這樣的陳述,完全可以說服羅素。
“好吧,也許就像你說的那樣。”羅素不得不認可史派西的說法,“不過你先告訴我,羅錦和何嘉嘉都告訴了你些什麽?”
“她們說來說去就只是說了一點,就是你聲稱可以看見鬼。”史派西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桌上的報告,“本來我還是對她們的說法存疑的,但是我看了你的體檢報告上對你視神經的檢測結果,加上你身上RND藥物所産生的變化,我确信了她們的話。”
“沒錯,我現在身上最大的問題,确實就是我能看見鬼。”羅素說道。
“最大的問題?你的意思是說還有別的問題?”
羅素為難的看着史派西,思考着蘇祺的事要不要告訴他。
史派西看出了他還在為一些別的問題糾結,于是說道:“能見鬼這種事都告訴我了,你還在擔心什麽?”
沒錯,史派西的話就像一記響錘,一下就把羅素的顧慮給砸碎了,事情既然已經說到這一步了,沒必要再隐瞞些什麽了。
“你知道我□□捐贈人的事嗎”
“聽說是一個車禍中喪生的人捐獻的?”
“對,但是這不是重點。”羅素把自己坐的椅子往前挪了挪,把臉貼向前,神秘兮兮的說道:“那個人叫蘇祺,我和他在我的大腦裏對過話,而且我還能看見他生前看到過的一些畫面,雖然都是一些重複相同的。”
聽完羅素的話,史派西皺起眉頭,把手放在桌上,食指以相同的頻率輕輕的敲擊起桌子,這是他思考時經常會有的一個小動作。
羅素注視着史派西上下移動的手指,等待着他的思考結果。
幾分鐘之後,史派西松開眉頭,開口說道:“那你身體裏的死人味就可以解釋了,我聞到的應該是你體內□□捐贈人的味道。”
“我體內?”
“不然呢?你既然都是見過真是的鬼魂的人,難道你身體裏有一個那玩意,讓你很難接受?”
“那倒不是。只是很難想象,這種看不清摸不着的東西是以怎樣的方式在我的身體裏存在。”羅素早就思考過史派西說得結論,只是有許多地方想不通,例如,他是怎麽進到自己身體裏的。
可惜的是,從他和蘇祺唯一的那次對話之中可以了解,就連他本人也不知道原因。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找到合乎情理的答案的,這一點你應該最有體會。”
羅素不得不贊同史派西的這個觀點,這些日子看到的那些鬼魂,他們的存在,別說羅素,以現在的科學文明為基礎,恐怕也找不到合理的解釋吧。
或許,許多東西不是因為他們不存在才看不到,只是因為看不到,才會覺得他們不存在。
“那麽按照你的說法和體檢報告的顯示,我眼睛能看見鬼就是因為RND改變了我的基因細胞和視神經?”羅素接着問道。
“應該是這樣,就像我的鼻子能聞到你身體裏蘇祺的味道一樣。”
“如果是這樣,那簡直太可怕,RND這種藥物的開發簡直就是反人類。”
“沒錯,所以這個藥已經被禁止了。”
“被什麽人禁止的?”羅素似乎真的把兩人的談話當做成了一次采訪,從史派西口裏知道的這些是他從來都不曾接觸過的,徹底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完全忘記了他當事人的身份。
“知道的太多,對你沒什麽好處。”史派西冷冷的說道。
不知不覺兩個人已經聊了一個多小時了,史派西面前的咖啡杯已經空了,店裏的空位也都快坐滿了。
甜品店的店面本就不大,十幾二十個平方的樣子,桌子與桌子之間也就只是有半米左右的距離,談話的聲音稍微大一點,鄰桌就能聽見。
史派西看了一眼坐在他們旁邊,兩個用嘴巴含着甜品勺子的小女生,打扮的時尚前衛,一直聒噪的聊着八卦,時不時還會趁他們不注意時偷偷瞟他們幾眼,這讓史派西渾身不自在。
“人越來越多了,我們改天換個時間再談吧。”史派西提議道。
羅素也看了一眼那兩個小女生,看到她們偷看史派西的眼神,就可以猜得到她們在想什麽。
“人家肯定是看你帥,看上你了。”羅素壞笑着對史派西使了個眼神,眼珠子朝小女生的方向轉了一下。
史派西不屑的側過腦袋,枕着手說道:“我看她們看你的次數比我多。”
“沒想到,你還會害羞。”羅素看着史派西調侃道,“既然如此,那你今天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些?”羅素把體檢報告拿在半空中晃了晃。
“當然不光是這些,主要是希望你能配合我控制住你的身體。”
“控制住是什麽意思?”羅素把手放了下來。
“這個藥在不同人身上表現出來的症狀都不太一樣,如果不控制住,後續你的身體恐怕還會有別的變化。”
“你的意思是說,除了我們,還有別人也服用過這種藥?”
“這是當然的,姑且不說這種藥是否面世,任何藥的研發過程都會在不同人身上試藥。”
“不是用兔子老鼠之類的動物試藥嗎?”羅素想起了電視裏看到的那些用小白鼠和兔子做藥物實驗的畫面。
雖然那是為了人類和醫學的進步必不可少的一個過程,但是回想起來,還是會為那些小動物感到難過。而現在從史派西口中得知竟然還拿活人試藥,不禁讓羅素覺得十分不人道。
“這種事,你們這些健康而又家境富裕的人當然不知道。”史派西微微歪起嘴角冷笑了一聲,“試藥的有兩種人,一種是病入膏肓的絕症患者,走投無路只有在研發中的藥上搏一搏,也許能找條活路。另外一種就是缺錢缺得緊,于是出賣自己的身體。試藥是會給試藥人營養費和補償費的,當然同時也會簽一些人避免日後産生糾紛的協議,說白了就是類似生死狀一樣的文件。”
“這些我還真是沒聽說過。”
“這些事情你知不知道不重要,總之我給你的吃的藥,你一定要按時服用。”史派西一臉嚴肅的說。
“不按時服用會怎麽樣?”
“那就要看你的身體裏的細胞和基因被RND藥物改造之後,在被過度提高的新陳代謝的負擔下,身體所能承受的最大極限在哪裏了。”史派西見羅素一副不是很理解的樣子,換了種說法,“說直白點就是,或早或晚你肯定會死。”
“那我一輩子都要靠這個藥維持生命了?”
“目前來說,确實是這樣。”說着史派西停頓了一下,嘆了口氣說:“當然,我也和你一樣。”
“好吧,我會堅持吃藥的。”羅素在知道了所有的這些事情之後,表面上雖然很平靜,但是心裏卻五味雜陳,波濤翻湧。
這個世界上還有比自己還倒黴和無辜的人嗎?無緣無故就惹上這麽一個無解的病。到底是什麽人會針對自己把RND這種藥給自己服下?誰又會有這種機會?
不過,以他的記者身份,得罪的人也确實不少。每天都會接觸采訪不同的人,有太多人有這樣的機會了。
在拒絕回答羅素一些與兩人病情無關的問題之後,史派西結束了這次談話。
離開之前,史派西把那兩份體檢報告都帶了回去,理由是避免讓別人知道他們倆的病情,東西放在他那裏比較保險。
對于這一點,羅素沒什麽異議,他的家來來往往的人确實比較多,而史派西似乎是獨居,而且與他人很少親近。
“對了,那張照片能給我嗎?我想給羅錦看看。”站在甜品店的門口,羅素對史派西說道。
“不行。”史派西一口拒絕了他的請求。
“為什麽?如果她看到那張照片,一定會很激動的,這樣你們的關系也能更親近,不好嗎?”
“我還是想保留點神秘感。”史派西得意的說道,“要不是為了說服你,我也不會把照片給你看的。”
“他是會在乎那點神秘感的人嗎?”羅素在心中默默思考着。
史派西在說完他想要的神秘感之後,一直左顧右盼不敢正視羅素的眼睛。
羅素仔細想了想,大概猜到了他的想法,笑着拍了拍他的背,說:“你是不想讓羅錦知道,你就是小時候做了那麽多糗事的西西吧?畢竟現在你在她的心目中,可是強大又可靠的男神啊。”
“你的話太多了!”被戳中心事的史派西惱羞成怒的說道。
羅素見他尴尬狼狽的樣子,總算是出了一口自己當初被他玩弄的氣,笑得合不攏嘴,“那好吧,我先走了,我們下次約時間。”
“嗯。”史派西把手插在口袋裏點點頭。
羅素走後,他就拿出了那張名片,名片的上面只有地址,沒有聯系電話,雖然他有些想不通,但是只要有這個地址也就足夠了,他決定去會一會這個屈俠風。
☆、第 52 章
回到家之後,羅素就一直坐在沙發上發呆,偶爾會對着空氣傻笑。
羅錦被他神神叨叨的樣子吓到了,端出一盤水果放在他面前的茶幾上,擔憂的問道:“哥,你怎麽了?”
羅素“啊”了一聲,這才發現羅錦已經回家了。因為想自己的病和史派西的事想得太出神,家裏的動靜都沒留意到。
羅素只要一想起史派西小時候做的那些事,就樂得不行,不光是那些事本身就很好笑,而是當他把那些事和現在史派西的形象聯系在一起,這巨大的反差會顯得史派西本人更加滑稽,也難怪他不願意告訴羅錦他的身份了。
不過回憶起童年裏這些事所帶來的愉悅也只是一瞬間的,一想到自己的病,他就怎麽也笑不出來了。
“我批準你和史派西交往了。”羅素拿起果盤裏的切好的一瓣橙子,放進嘴裏,“今天的橙子好甜。”
“真的嗎?怎麽突然你就同意啦!”羅錦掩不住一臉喜悅,連說話的音調都高了好幾度。
“因為我發現,他的人還不錯,沒我想得那麽糟糕。”
“你們見過面了?”
羅素點點頭,又拿起一瓣橙子。
“你們偷偷摸摸的見面都不告訴我,說,私下裏都聊了些什麽?”羅錦假模假樣的舉起手中的水果刀指着羅素,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
“橙子這麽甜,你不吃嗎?”羅素直接無視了羅錦的提問和威脅,“喂,刀不是你這麽用的,多危險。”
說完他就上前把羅錦手裏的水果刀拿了下來,放在了桌上。
“哥,你說嘛!”羅錦見硬的不行就來軟的,像小貓撒嬌一樣,緊貼着羅素坐在他身邊,用手環着他的胳膊,把腦袋在他的胳膊上輕輕的蹭了起來。
她之所以那麽緊張羅素和史派西單獨見面的談話內容,主要是因為擔心羅素大嘴巴,把自己不太光彩的一些糗事透露給了史派西,畢竟他們交往還沒多久,彼此都希望在對方的心目中的形象能夠完美一些。
“哦,你不吃那我都吃了哦。”說完羅素就把剩下的半盤橙子全都端到了自己面前,一口接一口的吃了起來,一副軟硬不吃油鹽不進的架勢。
羅錦見撒嬌也沒用,就一把奪過羅素手中的盤子,回到廚房,洩氣似的将盤子随手扔到水池裏,盤子磕到水槽發出了咚的一聲,好在沒破。
“今天晚上我不做飯了,你自己看着辦吧。”
羅素聽到從廚房傳來的聲音,坐在沙發上捂着嘴偷樂了一會兒,就屁颠屁颠的走到了廚房門口。
他倚着廚房的門框,歪着身子,笑着看向正在生悶氣的羅錦,說道:“這樣就生氣啦?”
羅錦連頭都沒回的說:“愛說不說,不說拉倒。”
“戀愛中的女人最小心眼。”羅素取笑道,“放心啦,哥哥我沒說你的壞話,聊的都是我的事。”
“你的什麽事?”羅錦轉過身看着羅素。
“我身體的問題啊,你不是知道麽?”
“他怎麽說?”
還未等羅素開口,就從客廳傳來了手機鈴聲,是羅素的手機響了。
他立馬沖到客廳,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手機看了看,竟然是岑雨文的來電。
“這麽晚她打電話來做什麽?”羅素心想。
他看着閃動着的屏幕,猶豫着該不該接電話。
“誰的電話,怎麽不接?”羅錦走出廚房問道。
“一個朋友的,我回房間聽。”羅素拿着手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關上了房門,并且把門反鎖上了。
羅錦看着古裏古怪的羅素,心裏直犯嘀咕,誰的電話這麽神秘還怕她偷聽?
“喂?”鈴聲響了幾十秒,羅素在最後關頭接通了電話。
“是羅素嗎?”電話那頭傳來岑雨文的聲音。
“嗯,這麽晚有什麽事嗎?”
“不好意思,這麽晚打擾你,雖然有些唐突,但是你可不可以來我家一趟?我有些事情想告訴你。”
羅素看了看鬧鐘,鬧鐘上顯示已經八點多了。
“非要現在嗎?會不會有些太晚了不方便?”羅素不是太樂意這麽晚去一個不太熟悉的女人家裏。
“沒事的,因為事情有些緊急,所以希望你能過來一趟。”
雖然岑雨文執意堅持,但是羅素還是很猶豫,拿着電話半天沒吭聲。
“是關于蘇祺的。”
羅素聽到蘇祺兩個字就跟着了魔似的,想都沒想便一口答應了下來,岑雨文便立刻把自己的地址發給了他。
他看着岑雨文發給他的地址卻又開始後悔了,蘇祺的事雖然對他的吸引力很大,但是自己這樣深夜去別的女人家裏會不會太随便了?
可是現在都已經答應她了,開弓沒有回頭箭啊。
“這麽晚了你去哪裏?”羅錦看着在拿着外套,在玄關換着鞋的羅素問。
“一個朋友家裏有點事,讓我去幫忙。”羅素抓起鞋櫃上的鑰匙,拉開了大門,“你困了就先睡,不用等我回來了,門別反鎖,我自己開門進來。”
“哦,好,注意安全啊哥。”
羅素背着身子,點了點頭。
在确認羅素能來之後,岑雨文就把今天準備的東西從冰箱裏拿了出來。
兩大袋冰塊,是她在海鮮市場跑了好久才買到的,足足有二十幾斤重。
岑雨文費力的把它們一袋一袋的搬到了廁所的浴缸旁,然後把冰塊都倒了進去。
搬運完後,她大口的喘着氣,把手放進浴缸的冰塊裏攪了攪,讓冰塊均勻的鋪在浴缸的底部。
冰塊的數量不是很多,只能在浴缸底部鋪上一層,但是這樣應該已經足夠了。
現在夜晚的溫度很低,再加上這冰塊,應該會有效果。岑雨文看了看自己冰紅的手指,把它們放在嘴下,哈了幾口氣然後搓了搓。
緊接着她從自己的包裏拿出了托朋友買的一瓶安眠藥,從裏面拿出了兩粒,又從櫃子裏的工具箱裏拿出了錘子,把那兩粒安眠藥錘成粉末狀,然後撒進事先倒好的一杯白開水裏。粉末順着透明的白開水緩緩的向杯底滑落,有些溶解在了水裏,有些則沉在了杯底。
岑雨文拿起一只不鏽鋼長勺,放在水杯裏攪動一會兒,沉在杯底的粉末也漸漸被溶解,直到杯底什麽也看不見,岑雨文才停下了攪動的動作,把勺子放在一旁。
這時從門外傳來了敲門聲,岑雨文急忙把桌子上的勺子和安眠藥收好,跑到貓眼前看了看,是羅素在門外 。
她深深的倒吸了一口氣,輕輕的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在确認自己放松冷靜下來之後,打開了門。
“不好意思,這麽晚讓你跑一趟。”岑雨文不好意思的笑着說。
羅素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只是笑了笑,用餘光看了一眼屋內。
岑雨文看着略顯尴尬的羅素,拉開門,說:“別站在這裏了,進來吧。”
羅素掃了一眼岑雨文家裏格局,典型的單身公寓。
客廳很大,被一分為二,一半擺設了茶幾沙發電視和小家具,另外一半放着餐桌和一些收納功能的櫃子。
岑雨文把羅素請到沙發上,拿起了桌子上的那杯白開水,雙手遞到了他的面前。
因為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即使已經給自己做了心理建設,她還是十分緊張,就連托着杯子的手都微微的顫抖了起來,她只好不動聲色的用另外一只手緊緊的按着發抖的那只手。
“你先喝點水吧。”
羅素接過水,細心的他發現水杯裏的水似乎上下搖晃着,他順着水杯看向岑雨文的手,雖然不易察覺,但是他還是發現了她的手好像有些發抖。
“你沒事吧?”羅素問道,“你的手好像在抖。”
岑雨文立馬收回手,背在身後,緊張的說:“最近天轉涼,有些冷,我回房拿件衣服。”
羅素笑了笑,岑雨文不提的話自己都還不覺得。時間過得太快了,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年末。
按理說小區的暖氣早就已經通了,但是她家的暖氣似乎還沒開,和室外的溫度差不多,的确有些冷。
想着,他便喝了一口杯裏的水,味道有些發苦。
羅素奇怪的看了一眼水面,又拿起水杯,對着半空中搖了搖,似乎沒什麽問題,
難道是自己舌頭出問題了?
為了證實自己的疑慮,他又拿起了水杯大喝了一口,歪着腦袋細細在嘴裏嗒了嗒水的味道,确實是苦的。
這時岑雨文從房間換好衣服出來了,看着羅素手中的水已經被喝去了一半,這才松了一口氣,“看起來你好像很渴,要不要再給你倒一杯?”
“不用了不用了。”羅素急忙揮了揮手,“這水的味道好像有點苦,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岑雨文生怕被羅素發現水的問題,想着他既然已經喝了那麽多,應該會有效,便拿過水杯,假裝放在鼻下聞了聞,“有嗎?幹脆我把它倒了再給你換一杯吧。”
“不用麻煩了,我不渴。”羅素笑着說,“時間不早了,我看我們先談正事吧。”
“那好吧,真是招呼不周。”岑雨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把水杯放在餐桌上,心裏想着在羅素昏倒前,該怎麽應付他。
“你電話裏說有關于蘇祺的事要告訴我?”羅素用期待的眼神目不轉睛的盯着岑雨文。
“這個嘛……”岑雨文故意拖長話音,想着該說些什麽,“對了對了,我想起蘇祺之前跟我說他在我這裏放了一個很重要的文件,我想給你看看。”
“文件?在哪?”羅素望着岑雨文問。
“你別急,我找找。”說完岑雨文就在客廳假裝翻找了起來,時不時的還會偷偷看羅素一眼。
羅素奇怪的看着岑雨文的動作,雖然每個抽屜櫃子她都查看了一遍,但是動作卻十分慢,根本就不像是急着找東西,更像是在為了拖延時間。
他看了看手機,十多分鐘過去,他有些坐不住了,便起身來到岑雨文旁邊。
岑雨文漫不經心的轉過頭,忽然看到羅素竟然就在自己的身後,整個人都吓了一跳,差點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
“吓到了你了嗎?我是想過來幫你找,蘇祺沒有提過文件放在哪裏嗎?”羅素問。
“不用了不用了,我的家我比較清楚。”岑雨文急忙把他推回到沙發上,羅素只好乖乖回到沙發上坐了下來,無奈的搖了搖頭,又問了一遍:“他沒提過放在哪?”
“我記得不是很清楚。”岑雨文紅着臉支支吾吾的說。
羅素從進到岑雨文的家就開始留心觀察她了,她整個人給他的感覺都不太對勁,和他們第一次見面時簡直判若兩人。
現在在羅素眼前的岑雨文簡直就像個迷途的羔羊,不管是說的話還是做的事都讓人覺得摸不着頭腦。
“要不然你等等,可能在我房間,我進去找找。”也不管羅素是否願意,岑雨文就拿起自己的手機沖回了房間。
“怎麽這麽久藥效還沒發揮出來?”站在門內的岑雨文緊張的握着手機,她已經快招架不住了。
岑雨文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距離羅素喝掉那杯水才過去了二十分鐘。
但是神經一直高度緊張的她卻覺得仿佛已經過了好幾個小時,自己果然不太适合做壞事,現在只能躲在房間裏拖一拖時間了,給她藥的朋友說過,安眠藥完全發揮藥效最快也要半個小時。
☆、第 53 章
岑雨文回房之後,羅素就離開了沙發,獨自在客廳裏焦急的來回踱起了步。
不知道是不是剛才那杯水的原因,他突然覺得尿意上湧,于是站在岑雨文房門口,敲了敲門,問道:“找到了嗎?請問廁所在哪?我想方便一下。”
“還沒,房間門口左手邊就是廁所。”岑雨文太過緊張,未經思考就把廁所的位置脫口而出。
話剛說出口,她就想起了浴缸裏的那些冰塊,立馬意識到情況不妙,二話不說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