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4)
他留下了金毅聰的聯系方式和住址,拿着沈桃的那包東西便離開了夜總會。
☆、第 23 章
林科離開夜總會的時候已經快八點了,他看了一眼放在副駕駛座位上的沈桃的那袋東西,也沒多想就直接又把車開回了史派西的辦公室,先放在他那裏,等他上班了就能第一時間做檢驗了。
這就是單身的好處,反正下班了沒去處,還不如多幹點工作。
林科之前也不是沒交過女朋友,但是連小手都沒來得及牽上,就被他工作狂的做派給吓得打了退堂鼓。
但是他這個年紀了,家裏也免不了三催四請的讓他去相親,他哪有那份嫌功夫,再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反正最後也都無疾而終,他實在是懶得再受那份罪,多花些時間早點破案,他還能多拿一點獎金。
車開進技術科的大院,林科擡頭發現史派西的辦公室裏的燈竟然是亮的,他和門口的保安打了聲招呼,就走了進去。
林科蹑手蹑腳的走上樓梯,悄悄的趴在史派西辦公室的門框旁,側着身子往裏偷瞄了幾眼,心想:這個怪人這麽晚了還窩在辦公室裏,在做些什麽?
沒多久,林科就被他眼前看到的情形震驚到了,他看到史派西一只手裏正拿着一個注射器,正往自己的另一只胳膊裏面注射着什麽東西。
這時,史派西好像發現了門口有人,立馬拔出針管放進桌子下面的抽屜裏,朝着門外問道:“誰在外面?”
林科見藏不住了,便推開了門走了進去,舉起自己手裏的袋子在半空中晃了晃,然後放到史派西的桌子上,說道:
“給你送要檢測的證物,看能不能采集到一些DNA信息,和分屍案的做對比。”
史派西一臉嫌棄的看了看他,說道:“這麽晚了你還這麽敬業。”
林科歪了歪嘴說:“你也一樣嘛,你往自己的胳膊裏面注射的什麽東西?”
史派西愣了愣,用冰冷的目光看向林科,反問道:“跟你有什麽關系嗎?”
“如果是非法的東西就和我有關了。”林科直視着史派西,絲毫不畏懼他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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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可以放心了,絕對和你沒關系,毒品那種東西我不會碰。”史派西把卷起的袖管放了下來。
林科聳了聳肩,點點頭說:“那樣最好。”
何嘉嘉馱着已經醉得跟一攤爛泥一樣的羅素,晃晃悠悠的走到了他的公寓門口。
羅素哪裏是陪她去吃飯的,幾口菜還沒下肚,他就把酒一杯又一杯的往自己的口裏灌。
何嘉嘉知道他苦悶,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去幫助安慰他,在羅素身上發生的所有事都超出了何嘉嘉的常識和能力範圍,她只能陪在他身邊。
也許醉一場也好,最起碼他能睡個好覺。
她看着比自己高出半個頭的羅素歪着頭枕在自己的肩膀上,酒精的作用讓他整張臉都變得通紅,額頭上還滲出了不少汗珠。
何嘉嘉伸出手撩起他額頭上的劉海,給他擦了擦汗,然後從自己的包裏拿出了羅素留給她的備用鑰匙。
她剛準備把鑰匙插進鎖眼,沒想到門就自己打開了,一個頭上包着浴巾,頭發濕噠噠的披在半裸的肩膀上的妙齡少女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兩人四目相對,何嘉嘉的眼睛停留在少女的肩膀上,纖薄白皙的皮膚緊實的包裹着輪廓分明、清晰可見的鎖骨上,她的身上還散發出清新的沐浴露香味,何嘉嘉從未見過這個女人。
她的大腦瞬間短路,想不出任何理由能解釋為什麽在深更半夜,會有這樣一個女人出現在自己男朋友的家裏。
“他怎麽了?你是什麽人?幹嘛送他回來?”沒想到少女先開了口,一連串問題就像一發發炮彈一樣,重重轟在何嘉嘉的心口上,讓她一時喘不過氣來。
在外人面前本就內向的何嘉嘉,被一個侵占了自己男朋友的公寓,而且還只裹着一條浴巾的妙齡少女這樣質問,她的胸口竟莫名的蹿起了一股無名火,一時間讓她忘記了搭在自己身上那個遭遇離奇處境艱難的可憐男朋友。
看着眼前的景象,她只覺得有一頂無形的而又可笑的綠色大帽子扣在了自己的頭上,緊接着她聯想到了電視裏的綠毛龜,就是那個背着重重的龜殼,一天下來都走不了幾裏路的綠毛大烏龜,她仿佛看到了自己變成了那只大烏龜,可憐巴巴的在地上爬行着,還馱着自己的出軌男朋友。
“他喝醉了,給你!”何嘉嘉惱羞成怒的一把把羅素扔在了門口。
妙齡少女還沒來得及接,羅素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突然而來的巨大疼痛似乎讓羅素清醒了不少,他雙眼迷蒙的看了看眼前的狀況,直到意識到妙齡少女的存在,他才整個清醒了過來。
“你……你你怎麽在我家?”羅素一臉吃驚的對妙齡少女。
“你的家難道我不能來嘛,我先扶你起來。”說着少女就上前攙扶起了羅素。
羅素揉着自己的太陽穴,一臉痛苦的慢慢站了起來,“你哪來的鑰匙?”
“我叫了開鎖的呀,有什麽問題是錢解決不了的呀?”少女跟個機靈鬼似的狡黠的對着羅素做了個鬼臉。
何嘉嘉看着兩人如此親昵的你一言我一語,自己卻好像空氣一樣被忘在一旁,頓時覺得心裏涼了半截。
“你們聊,我走了。”何嘉嘉頭也沒回就轉身離開了。
羅素心想何嘉嘉一定是誤會了,急忙起身去追,沒想到整個人歪歪倒倒的,連大門都還沒邁出去,就又癱軟在了地上,自己身體已經被酒精麻痹了,完全不聽使喚,起也起不來。
少女連忙走到他身旁,心疼的看着他說:“哥,你幹什麽啊,路都走不穩了還追,是你女朋友啊?”
“哎,都怪你,早不來晚不來非要現在來,早不叫哥晚不叫現在才叫,你要我怎麽跟她解釋!”羅素懊惱的說。
少女撇了撇嘴小聲嘟囔道:“我哪裏知道嘛,大不了我幫你打電話跟她解釋……”
羅素無奈的搖了搖頭,掏出手機撥了何嘉嘉的號碼,已經走到車站的何嘉嘉看着閃動着的手機屏幕,想都沒想就拒接了羅素的電話,于是羅素就接二連三的給她打,她氣不過索性關了機。
羅素聽到手機裏提示對方已關機,對蹲在自己面前一臉無辜的少女說道:“這下好了,人都找不到了。”
“那你明天再去找她。”少女說,“你幹嘛喝這麽多酒?原來也不見你這麽愛喝酒,趕緊先去沖個澡。”
“你別管我,羅錦,你告訴我,你怎麽跑來找我了?不用上課了嗎?爸爸知道嗎?”羅素一臉嚴肅的問。
羅錦不敢看羅素的臉,低着頭支支吾吾的說:“我休學了……”
“為什麽休學?爸爸知道嗎?”
“你別老是爸爸爸爸的,他根本就沒盡到做父親的責任。”
羅錦的氣話讓羅素的神情忽然變得柔和了起來,他摸了摸羅晉濕漉漉的頭發,溫柔的說:
“好吧,你就先在我這裏待幾天好好休息休息,趕緊去把頭發吹幹,免得感冒了。”
羅錦立馬笑了起來,點了點頭,蹦蹦跳跳的走向了衛生間。
羅素看着羅錦嬌小的背影,心裏五味雜陳,比起自己的這個妹妹,自己要顯得幸運的多。
從小就一直在寄宿學校的她一直不在父母身邊,得到的關愛本來就少,好不容易考上了離家近的大學,可以留到父母身邊享受家的溫暖,沒想到家裏卻發生那樣的變故。
自那之後,他們的爸爸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對家裏的事情不管不顧,一心埋頭工作,羅素也正是因為無法忍受在那裏的家庭氛圍裏生活,這才背井離鄉的來到這個城市工作的。
想到這裏,他心裏也生出了幾分內疚,他任性離開了解脫了,卻留下了可憐的妹妹獨自一人面對那個空蕩蕩的家,這樣的他對着羅錦怎麽責難的起來?
“哥,我弄完了,你快洗澡吧,餓不餓?要不要我給你煮點面條?”羅錦的聲音從衛生間傳了出來。
羅素換掉了一身酒臭味的髒衣服,答道:“長進了啊,你什麽時候學會下廚了?”
聽了羅素的問話,衛生間沉寂了一會,羅錦停下了手上正在搓洗的衣物,苦澀的說道:
“如果不學着自己下廚,我恐怕會餓死吧。”
是啊,他走了以後家裏就只剩下羅錦一個人了,原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大小姐,也被逼着下了廚,學會了怎麽樣不讓自己挨餓。
羅素走到衛生間門口,看着羅錦熟練老道的搓洗着自己的內衣,讓他覺得仿佛好像看到的自己的媽媽。
小時候,她也是那樣幫他洗衣服的,邊洗還會邊埋怨,說他太不講究,老能把只是穿了一天的衣服弄得又臭又髒。
“幹嘛不用洗衣機?”羅素問。
羅錦看着鏡子裏斜靠在門邊的哥哥,說:“笨蛋,內衣褲不能用洗衣機啦,洗不幹淨而且還會把衣服洗變形,你不會一直都是用的洗衣機吧。”
羅素咽了咽口水,想起自己腰上松垮垮的內褲,不想在這小丫頭片子面前丢了臉面,連忙轉移了話題:
“好了好了,洗完了去給哥下碗面,嘗嘗你的手藝。”
羅錦嘿嘿的笑着說:“放心,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不過話說回來,洗衣服的事你怎麽懂那麽多的?”羅素問。
“媽媽教的。”羅錦的表情黯淡了下來。
羅素走到羅錦身旁,溫柔的摸了摸她的腦袋說:
“媽媽一定會以你為傲的。”
羅錦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又看了一眼和簡直跟爸爸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哥哥,想了想,笑着說:
“嗯!”
☆、第 24 章
在機場候機室的岑雨文剛出差回來,公司将她派到了外地的一個拍賣會上,此刻,她正在路邊等着計程車,手裏拿着手機,翻看着手機裏蘇祺的照片。
雖然蘇祺已經不在了,但是她一直舍不得删掉和他有關的點點滴滴,他們曾經那麽相愛那麽快樂,她看着相片裏一身聖誕老人打扮的蘇祺,想起了去年的聖誕節蘇祺給她的驚喜,臉上蕩漾起甜蜜的笑。
對于蘇祺的死,她的态度和他的家人不一樣,如果蘇祺在死前沒有和她打那通電話,她可能也會和其他人一樣會覺得這只是一場單純的車禍,但是電話裏的蘇祺說他被人跟蹤了,還在出車禍之前告訴她了一個車牌號。
她去查過那個車牌號,并且找到了車的主人,可惜的是她白跑了一趟撲了空。
她不相信蘇祺的死那麽簡單,但是她卻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始查。
緊接着她就收到了一個陌生人的短信,聲稱自己是蘇祺的□□的被捐贈人,她不知道那個人為什麽會找她,但是她卻很想去見一見這位陌生人。
蘇祺已經死了,但是他身體的一部分卻活在了另一個人的身體裏,她太想念蘇祺了,哪怕只是去看看那個因為他而重獲光明的人。
岑雨文一下飛機就給羅素打了電話,兩人約好了見面的時間和地點。
羅素一大早就帶着羅錦在何嘉嘉的學校門口等她了,沒想到會接到岑雨文的電話,羅錦看着接完電話之後心緒不寧的羅素,問道:
“有事嗎哥?”
羅素笑着搖了搖頭說:“工作上的事。”
“哦,我看你臉色不太好,要不然你先去忙?我一個人在這裏先等嫂子,等她出來我幫你解釋 。”
羅素輕輕捏起羅錦的臉,笑着說:“算了吧大小姐,何嘉嘉要是看到我沒來,才不會解氣。”
羅錦拿開羅素的手,一本正經地說:“哥,不要老把我當小孩子。”
羅素看着一臉認真的羅錦,想起自己對她的印象還停留在五年前,那時她還是個有着胖嘟嘟小圓臉,比現在矮小半個頭的高中生。
想想自己也是狠心,這麽多年一次都沒回去過,僅僅是依靠電腦手機和羅錦偶爾聯系一下,了解近況,而對他的父親卻只字未提,如今,當年的花季少女已經出落的婷婷玉立了。
“好了好了,哥哥知道啦!”羅素說道。
何嘉嘉遠遠的就看到兩人在學校門口親密無間的聊得火熱,瞬間就覺得自己之前簡直就是個睜眼瞎,竟然和那樣一個狼心狗肺吃裏扒外的男人掏心掏肺相處了這麽久。
現在倒好,人家絲毫不避諱的跑到她的地頭上示威來了,這要是讓學校的老師同學知道了,她還怎麽擡頭做人?
想到這裏何嘉嘉立馬掉了頭往回走,惹不起還是躲得起的。
沒想到還是逃不過,羅素一眼就看到了她,遠遠的在她身後喊了起來:
“何嘉嘉何嘉嘉,你別走,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何嘉嘉裝作什麽都沒聽到一樣,頭也不回的繼續走,上課的學生三三兩兩的從她身邊走過,她一臉難堪的用手遮起了自己的臉。
“嫂子嫂子,你停下來聽我們說嘛!”羅錦跟在羅素後喊道。
“嫂子?”何嘉嘉放慢了腳步,回頭看了看氣喘籲籲追到了自己面前的羅素,側着臉問:“你什麽時候多了個妹妹?”
羅錦也追了過來,紅着臉問:“哥,你沒跟嫂子提過我?”
羅素滿頭大汗的看着兩個一臉疑問的女人,說:“你有沒問過我啊,這可是我同父同母的親生妹妹,昨天晚上的事就是個誤會,你別生氣了。”
“是啊,嫂子,昨天都怪我嘴笨沒把話說明白。”說着羅錦賣乖似的拉起了何嘉嘉的手,一臉笑嘻嘻的。
明白了事情真相的何嘉嘉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立馬撥開心裏的愁雲慘霧,回應着羅錦的手笑着說:“那我該盡地主之誼請你好好吃一頓了!”
羅錦笑着點點頭說:“好啊好啊,嫂子人真好!”
說着兩個女人就肩并肩甩開了羅素,羅錦還一臉調皮的回頭對羅素笑着吐了吐舌頭。
“你不去學校上課了啊何嘉嘉!”羅素在後面一邊追一邊喊。
“我會跟學校請假的不勞你操心!”
羅素就這樣被兩個最親的女人遺棄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不禁在心裏暗暗感嘆道:“女人心海底針!”
飯桌上何嘉嘉給羅錦點了很多W市的特色菜,羅錦也是一點都不認生,吃相上也不講究,一筷子接一筷子的往自己的嘴裏塞食物,對何嘉嘉點的菜是個個都贊不絕口,和她也相談甚歡。
女人嘛,只要聊起天來總有說不完的話題,服裝化妝品美食明星,總能在某些方面找到彼此的共通點,達成戰線聯盟。
只是沒想到兩人越說越偏,話題轉到了羅素身上,羅錦開始披露羅素在家裏時的一些“英雄事跡”,何嘉嘉津津有味的聽着,時不時的還把自己珍藏的羅素的糗事給爆料出來。
羅素只能悶不吭聲的在一旁給自己夾菜吃,羅錦看着哥哥一副委屈的模樣說:“哥,你別光顧着吃,給我說說你和嫂子戀愛的事嘛。”
何嘉嘉看着羅素傻頭傻腦的在那裏努力回憶的樣子,覺得好氣又好笑,說道:
“他的腦袋裏面整天裝着的都是工作工作,那些陳年舊事只怕早就忘得一幹二淨了吧。”
羅錦饒有興致的看着何嘉嘉,撐起了自己的下巴,提起眼角說道:“那我努力想想看。”
何嘉嘉笑了笑,過了一會兒,問羅素:“怎麽樣,想起來了嗎?”
“好像是你遇到了搶劫的?羅素試探性的說。
何嘉嘉夾了一個肉丸子到羅素碗裏,看着他,說:“算你還有點記性。”
羅素把丸子放到嘴裏對何嘉嘉調皮的眨了眨眼睛,羅錦從沒有見過哥哥這麽活潑淘氣的樣子,迫不及待的說:“嫂子快講快講!”
“我記得那天太陽很大,我一個人在路上逛街,正好碰到小偷搶我的包,我穿着高跟鞋怎麽追也追不上,跟路過的行人喊也沒人幫忙。”
何嘉嘉的神情仿佛又回到了剛認識羅素的那一天,“然後我就看到一個人從一堆人群裏沖了出來,手上好像還拿着一個錄音筆,像個獵豹一樣一個躍身撲倒了那個小偷的身上,三下兩下就把他按在地上動也動不了。”
“那個人就是我哥對不對!”羅錦興奮的說。
何嘉嘉笑着點點頭。
這時羅素在一旁得意的說:“怎麽樣,羅錦,哥哥牛不牛?”
羅錦一臉崇拜自豪的盯着羅素一個勁的點頭,羅素想了想,接着說道:“我想起來了,我的錄音筆當時還摔壞了。”
何嘉嘉想起當時羅素發現自己的錄音筆壞了,一臉心痛的樣子不禁捂着嘴偷笑了起來:“要不是你的錄音筆壞了,我們恐怕也就只有那一面之緣了吧?”
原來當時的羅素正在采訪一個剛剛開完問政發布會的政府官員,遠遠的就聽何嘉嘉在哪裏喊抓小偷,想都沒想二話就沖了出去。
“我發現你哥的錄音筆壞了,就想留下了他的電話以後買一個還給他,誰知道當時的他還不願意呢。”何嘉嘉玩味的說。
“這倒挺像我哥的風格,傻裏傻氣,這麽漂亮的美女找你問電話你都不給。”羅錦看着羅素,“接下來呢?”
“還不是我死乞白賴的纏着你哥,他才給我的手機號,現在想來我也傻,既然自己要花錢人家不願意領情,我還幹嘛上趕着往人家身上貼啊!”何嘉嘉瞟了一眼一旁聽得比羅錦還投入的羅素問,“你說是不是啊羅素?”
羅素聽出了何嘉嘉話裏的酸味,立馬賠上笑用手蹭了蹭自己的鼻頭說:“我那時不是沒開竅嘛!”
“切,我看你現在也沒好到哪裏去。”何嘉嘉歪了歪嘴巴,“那之後不也都是我主動啊,真不知道我是中了什麽邪看上了你這根木頭!”
這時羅素悄悄的對羅錦得瑟說:“聽見沒,她追的我……”
羅錦瞪了羅素一眼,深有同感的握起何嘉嘉的手說:“嫂子,我完全理解你的心情,既然上了我哥這艘‘賊船’,以後你就要多擔待了!”
何嘉嘉看了看羅錦鬼靈精怪的樣子,笑着問羅素:“你說你們真的是一個媽生的嗎?你妹妹的嘴比甜多了!”過了一會兒,她忽然想起什麽,又問:“ 對了,伯父伯母身體好嗎?”
聽到何嘉嘉提起自己的母親,羅素臉上的笑容立時凝固了,手裏的筷子也停止了機械了夾菜運動,被放在了桌上。
羅素待在母親身邊的時間要比羅錦長得多,所以羅素對自己母親的感情也比羅錦深得多。“
羅錦看出了羅素的心思,幫他回道:“我們的媽媽幾年前就過世了。”
何嘉嘉錯愕的看着羅素,自責道:“不好意思,我說錯話了,之前也沒聽他提過……”
羅素喝了口水,一臉平靜的說:“沒事,反正都已經過去了,別提這些不開心的,快吃飯,吃完飯我們去逛街看電影。”
羅錦開心的拍了拍手,問何嘉嘉:“看樣子,嫂子你是原諒我哥啦?其實本來也是個誤會嘛……”
何嘉嘉看了看一臉誠懇的看着自己的羅素,笑了笑說:“我像那麽小氣的人嗎?羅錦啊你以後不要嫂子嫂子的叫,怪難為情的,和羅素一樣叫我嘉嘉吧。”
“好的,嘉嘉姐!”
“嘴真甜,快吃快吃!”何嘉嘉把菜夾到羅錦碗裏開心的說。
林科一大早到辦公室路格就告訴他,史派西已經讓人把DNA的檢測報告送過來了,在他的辦公桌上。
這麽早報告就送來了,看來昨天晚上真的史派西連夜趕了工。林科連忙拿起桌上的報告看了看,報告的結果果然和林科猜的一樣。
路格問:“是不是她?”
林科點了點頭,路格同情的嘆了口氣,說:“那可以開展調查了。”
“嗯,”林科說:“兇手手段這麽兇殘,看起來像是洩憤,也許是跟受害人有過節,我們先查查她身邊的人。”
“但是上次那位馮小姐說了,沈桃在本市沒什麽朋友,要查的話只有她的同事,和工作時接觸的顧客,不過那範圍太大了吧?”
林科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想了想說:“那就從最親的人開始查起,查她的男朋友金毅聰。”
“你怎麽知道她男朋友的名字?”路格問,“你自己一個人去查了?”
林科點點頭。
“你這家夥,怎麽不叫上我。”路格埋怨道。
“我也是昨天無聊,才臨時起意去沈桃工作的夜總會逛了逛,沒想到正好碰到她的男朋友。”林科笑着說。
“單身真好啊,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我現在回家之後基本上就出不了門了,家裏的小祖宗一刻都離不得人。”路格嘴巴上雖然那樣說,但是每當提起自己的孩子,路格的臉上就會洋溢出怎麽樣都掩不住的幸福。
“好了好了,知道你的過得‘水生火熱’了。”林科很給面子的調侃道。
路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想着林科說的先從沈桃的男朋友金毅聰調查起,不禁覺得會不會白費功夫:“這兇手手段這麽殘忍,你說沈桃的男朋友可能會做這些嗎?”
林科知道路格的話裏是什麽意思,他皺着眉搖了搖頭,說:
“這類案件不是為財就是為情,沈桃這個女孩,本來也沒什麽錢,就算是為了錢手段也不必這麽兇殘,那只可能是情或者仇。她在這邊也沒什麽朋友,我覺得很有必要先查她的男朋友,你不要覺得不可能,你看看咱們之前辦的那些案子,有多少兇手就是身邊最親的人,情字頭上,人性真的禁不起考驗啊。”
“哎,也确實是這樣,不過聽你的話,你好像知道些什麽內情啊?”
“昨天見了金毅聰之後,總之覺得他怪怪的,反正也是直覺吧。”林科說。
“行,那就聽你的,我們先去查查他。”路格雖然在刑警大隊的時間比林科長,但是自從林科到隊裏來之後,破案率就高了許多。他能吃苦,而且思維敏捷觀察細致,就連直覺都很準。
路格自知自己資質平庸,并不介意自己的這個後輩爬得比自己高,領的功比自己多,只要能破案,誰出的風頭都無所謂,再說能者多勞,有家有口的他也倒落得輕松,保得一身平安。這個社會需要他,他的家人更需要,對于現在的他而言,那個滿腔熱血,無所畏懼的階段已經過去了。
“對了,槍殺案那邊進展怎麽樣?”路格問。
“同事正在排查死者的人際關系網,還有之前出現在監控的神秘女人也正在搜索,暫時交給他們吧,這個分屍案比較嚴重,媒體都開始大幅報道了。”林科一想起領導拿着報紙在他面前拍桌子瞪眼下達破案期限的樣子,就一個頭兩個大。
路格根據林科提供的信息,查到了金毅聰的個人資料,他是W市財經大學土木工程專業的在讀研究生,目前住在研究生宿舍,工作地點是位于市中心的一個建築公司。
于是他和林科分頭行動,一個去了研究生宿舍,一個去了金毅聰所在的建築公司。
☆、第 25 章
路格先去了金毅聰所居住的研究生宿舍,宿舍的門是開着的,他靠在宿舍已經生鏽了的防盜門旁,往宿舍裏看看,宿舍裏有四張床,是上下鋪,只有一個人在裏面。
路格敲了敲門,對裏面的人說道:“請問金毅聰在嗎?”
房間內那個穿着褲衩背心的男人回過了頭,他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厚框的近視眼鏡,一臉的學生氣,他用手捏着鏡框邊緣把眼鏡往上推了推,問道:“他不在,我是他的室友,你是?”
“你好,我是警察。”路格笑着走了進去,遞上了自己的警官證。
“警察?”金毅聰的室友仔細看了看路格的證件,“找他有什麽事?”
室友确認完證件,便将證件遞還到了路格的手上。
路格接過證件,大致看了一眼這間宿舍,用很官方的口氣說:“你別想多了,我們只是來搜集搜集資料。”
“搜集什麽資料?”見路格語焉不詳,室友心裏犯起了嘀咕,渾身不自在的看着他。
“你知道金毅聰有個女朋友嗎?”路格已經取出了筆和記事本,他似乎不并打算回答室友的提問,
“知道啊,我們宿舍的都知道,叫沈桃,她經常來給我們做衛生,幫毅聰洗衣服被褥什麽的,人還不錯。”
“那他們兩個人的關系怎麽樣?”
“那還用說?有個這麽好的女朋友,又會做家務又肯賺錢給男朋友花,咱們都羨慕死他了。”室友一臉歆羨,不過說着說着好像想到了什麽,停頓了一會兒,說道:“不過吧……”
路格聽到室友欲言又止,忙問:“不過什麽?”
室友尴尬的掰起自己的一根手指頭,湊到路格跟前,像是陳述又像是疑問的小聲說道:“聽說他女朋友是在夜總會上班……”
“嗯,這個我們已經了解到了,事實上我們這次來就是和她有關。”路格想了想,補充道:“她失蹤了。”
路格沒有把沈桃已經被證實死亡的信息透露給室友,他怕萬一真如林科所料想的那樣,兇手是金毅聰,這樣做就打草驚蛇了。
。“
“失蹤了?”室友重複着路格的話,想了想之後點了點頭,說:“怪不得最近都沒見她來,平常都是一個星期來一次。”
“那你最後一次見她是什麽時候?”路格問。
“有一個多星期了,具體哪天記不得了。”
“對了,你剛才好像話沒說完?”路格問。
“這個嘛,其實他們平時都挺好的,就是毅聰不太喜歡她女朋友的工作,有的時候會在電話裏吵。”
“最近一次吵架的內容你知道嗎?”
“聽到一些,就是毅聰要他女朋友換工作,但是她女朋友覺得現在的工作工資高,白天還能空出來照顧他,她不想換。”
“沒別的了?”
“好像沒了,你想啊,哪個男人願意自己的女人在那種地方工作,就算是跳舞,說出去了別人也會往那方面想啊。”室友說完便紅着臉不好意思的對路格笑了笑。
都是男人,路格心領神會的也低頭笑了笑,“他們倆還有沒有別的事情讓你印象特別深刻?”
室友又努力的回憶了一下,說:“對了,我聽說前幾個月他們買房了,毅聰說等裝修好了他就要搬過去了。”
“哪裏買的房?”
“那就不清楚了。”室友看了一眼路格,小心翼翼的問:“沈桃失蹤了,為什麽你不是直接去找金毅聰問資料而是問我這些?”
路格停下了筆,擡起頭瞟了室友一眼,看起來站在他對面的這小子的嗅覺很敏銳,應該是猜出了幾分端倪。
“我并不是單單問你,也會去問金毅聰,一開始我就說過了,這只是個循例調查,沒有別的目的,希望你不要誤會。”路格一臉嚴肅,用這樣的語氣和措辭,對室友來說,一是解釋,二是警告,希望他能管住自己的腦袋和嘴巴。
室友是個聰明人,識趣的點了點頭。
“好了,這些我都記下了,以後如果還有什麽問題,我再來找你。”路格一遍用筆頭敲着記事本的紙面,一邊重新看了一遍自己的記錄,确定無誤之後,便離開了宿舍。
而另一邊,林科去到了金毅聰的公司,門口接待處的人告訴他金毅聰正在總經理辦公室裏彙報工作,林科便自己來到了金毅聰的辦公桌前。
辦公桌上放着一張工作證,上面标明了金毅聰現在只是個實習生,除了辦公用的筆記本電腦,其他的地方都整齊的擺放着各種工程圖和文件,看得出金毅聰是個愛整潔講秩序的人。
其中一個用紅色标簽特別标注了的圖紙引起了林科的注意,他抽出圖紙看了看,是一個正在規劃中的小型公園。
這個小型公園原來是一片死湖,旁邊緊挨着一個新建成的小區。
金毅聰特別細致的在每個地點做了标注,哪裏是亭子,哪裏鋪草坪,哪裏栽種樹木,哪裏擺放健身設備都做了記號和規劃。
“林警官,你怎麽來了?”做完彙報的金毅聰悄無聲息的突然站在了林科身後,吓了他一大跳。
林科回過頭看着抱着文件的金毅聰,笑了笑說:“循例來做調查。”
仿佛是意料之中,金毅聰似乎并不感到驚訝,他走進自己的辦公桌,林科向外挪了挪,金毅聰拉開自己的辦公椅,把林科拿出來的圖紙又放回了原位說:
“有什麽想問的就問吧。”
“10號晚上10點到12點你在哪裏,在幹什麽,你還記得嗎?”林科問。
“那天晚上我和沈桃有約會,約會完了之後我就去健身房健身了。”金毅聰回答道。
“你怎麽記得那麽清楚?”林科臉上仍挂着笑。
“我每個星期只做一次健身,所以我記得很清楚。”金毅聰從容的回答,“健身房有監控的,你們可以去查。”
金毅聰如此冷靜的态度讓林科覺得十分不合理,女朋友失蹤了,警察上門調查,一般人都會緊張不安才對,他表現的太鎮靜了。
“你和沈桃約會去了哪裏?你說的健身房位置在哪裏?”林科問。
“我們簡簡單單吃了個晚飯,就在沈桃夜總會附近的小四川餐廳,然後沈桃就回夜總會上班了,健身房在南田路,揚天健身俱樂部。”金毅聰說。
“好的,我知道了。”
“如果有沈桃的消息,希望你們盡快聯系我。”金毅聰說。
林科緊緊盯着金毅聰的臉端詳了一陣,似乎想一眼看穿他似的,過了一會兒,答道:“我們會的。”
回到局裏的路格和林科整理了一下搜集的信息,路格看着手裏的記事本,對林科說:
“也許你說的對,那個金毅聰有問題,他的室友說,他和沈桃有過争吵。”
“關于什麽的?”林科問。
“關于沈桃的工作。”
林科聽了之後沒有再問,他明白沈桃的工作的确容易讓人産生誤會和不好的印象,
“別的有沒有了解到什麽?”
“聽說他們倆前段時間買了套房。”路格說,“不過不知道是哪個小區的。”
“那好查。”林科打開電腦,在房管信息中心分別輸入了沈桃和金毅聰的名字,發現在幾個月前,他們以金毅聰的名義,買了一套和苑小區的兩居室的房子。
林科在網頁上輸入了小區的名字,看了看小區的具體位置和周邊的設施,驚奇的發現,和苑小區就是金毅聰辦公桌上的那個正在規劃中的公園緊鄰的小區。
“怎麽了?”路格看到林科臉上吃驚的表情問。
林科搖了搖頭,這一切都太巧合了,雖然林科不知道這兩個地方有什麽聯系,但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你查查10號晚上帝豪夜總會附近的小四川餐廳附近的監控,看看沈桃和金毅聰是不是去過,我要去一趟南田路。”林科說。
“你去那裏做什麽?”路格問。
“查查金毅聰有沒有說謊。”林科說着就拿起手機錢包離開了辦公室,雖然他的直覺告訴他,從金毅聰那麽自信和冷靜的表現來看,他所提供的不在場證據一定沒問題。
羅素經過兩天的休息,便回到辦公室上班了,楊池一見到羅素,便關心的問:“沒事啦?”
“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兩天沒在辦公室,羅素的桌子上已經堆積了一堆文件了。
“那就好。”楊池一指了指羅素桌子上的文件,說:“你看看這兩天我們采訪回來的一些資料吧,特別是那個分屍案的。”
“分屍案?”羅素連忙從文件堆裏翻找起來。
“對啊,現場很慘,屍體都被野狗撕成渣了。”楊池一回憶起現場拍回來的照片,心裏就一陣陣的犯惡心。
羅素看着那些照片,的确觸目驚心,如果不是楊池一說,他甚至很難看出這是一個人的肢體,“警方有透露死者身份嗎?”
“還沒有,這麽大的案件,警方口風很嚴啊。”楊池一說。
羅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