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陪伴
魏訃言給我打電話了,這幾天我還是沒找到機會跟他說禮物還有分開的事。
電話那頭他好像有點不清醒,呢喃地叫着一個我不熟悉的名字,他一直在哭着說怎麽辦。
他從來沒在我面前流露出這麽脆弱的樣子,我的心在他一聲又一聲的叫着“李寧澤”的時候沉入海底。
我此時沒法去關心他在公司是否遇到了什麽挫折,也沒法平心靜氣地去安慰他。
從他在遇到如此讓他撕心裂肺的難題沒第一時間告訴我的這一刻,我便知道我在他心中真的只是養貓合夥人罷了。
是啊,大學都沒讀的我怎麽能幫的到他呢?在他眼中,我不過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廢物吧。
我幫不了他,在他爺爺奶奶去世之後,我除了能幫他分攤房租的費用之外什麽都做不了。在他每次工作完疲憊地回來之後,我除了熱好菜給他,什麽話都問不出口。問了又能怎樣呢?我又懂什麽呢?
那天他加班到很晚才回來,身上一股酒味,我抱着他換了衣服簡單地幫他擦拭之後,他第一次在成年之後抱了我。
但沒過多久,他便松手了。
我問他是不是工作出了什麽問題?是不是同事對他不好?是不是老板為難他了?是不是工作做的不開心?
他雙唇緊抿,就是不出聲。
我真的很擔心他這個樣子,但也深知他的脾氣,他不想說的事一個标點符號都不會蹦出來。
于是我也就不問了,只是想着讓他開心一點,我佯裝輕松的語氣對他說“我們老板娘說我工作認真,下個月可能會把我提做經理,這樣我們就能給白栀子換個智能貓砂盆了。”
誰知話語剛落他還在隐忍悲傷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随後冷嗤一聲“你的工作挺舒适的嘛,一個每天只需陪陪笑的服務員假惺惺地問那麽多幹嘛,我說了你就會懂嗎?”
這句話像把刀子,讓我深深喘不過氣來。我知道我配不上他,我一直都知道的。但當我知道對方也看不起我,我又開始難過起來,到最後難過變成了憤怒。
我冷漠看着他說完略微後悔的臉,将手中的毛巾狠狠地摔在他身上,沾了水的毛巾接觸到皮肉時發出了巨大的聲音,我想他的腹部馬上就會紅一片,他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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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我每天只需陪笑,原來他就是這麽看我的。
後來我沒當上經理,或許他是對的,我這個職業不得不讓人多想。
老板娘說為了酒吧的長期發展,當了經理就要負責酒吧的運營,需要接洽客戶,留住一些長期飯票。
我從她的眼神中明白了接洽客戶需要做什麽,當初這個酒吧只是看了我一眼也不問學歷也不問能力,直接開了高薪讓我當服務員,并且我說只上白班也欣然同意的時候,我就應該知道事情沒那麽簡單。
我決定跟她說我不幹了。
老板娘說我不按規則辦事,在我離職前後明裏暗裏想為難我,或許她覺得自己養的一頭肥羊現在連毛都沒剃幾根就想走太不劃算了。
那天晚上我被逼着灌酒。老板娘說我要走可以,但有個先生指名要我跟他見一面,我覺得她沒安好心,就拒絕了。
然後我被幾個同事按住灌暈了送到那個廂房。
我說老天是眷顧我的,那是我爸,他專門來C市找我,就看到我這慘無絕倫的樣子。
我被他接到了他在C市中心買的一套房子,房子新買不久,寫的我的名字。
我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感謝那個老板娘,讓我爸十幾年來沒來的及給我的父愛在那一晚上爆發了。他決定接我回去,我說“您不怕我破壞您家庭的和睦了?”
他說不會。
我不信。誰不知道季老爺子是妻管嚴,華家集團的小姐又是有名的潑辣戶,能看上他這個二婚的窮小子就已經是瞎了眼了,怎麽可能再瞎一只接受他和前妻的孩子。
更何況我這個多餘的孩子還不是兩三歲,如今已經二十三了,再養也養不熟了。
但他信誓旦旦地跟我說,如果華女士不答應,他就為了我離婚。
我一時有些淚目,如果再早幾年他這麽跟我說,我現在就直接哭着撲進他懷裏叫爸爸了。
總之那個晚上我沒有回家,跟我爸唠了一宿嗑,我不恨他,因為生活待我不錯,這些年我有白栀子和魏訃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