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cHAPTER 33
看到塗小圖慘白的臉色和緊蹙的眉頭,湯殷像是得到了莫大的快感,輕笑出聲:“真相永遠都是殘酷的。我早就提醒過你,可是你還是不相信。”
塗小圖緊緊抿着嘴唇,想起和衛朗在旋轉餐廳共度的夜晚。當時的衛朗注視她有多麽的專注和真誠,現在的塗小圖的心就有多麽的糾結和痛楚。她不敢相信衛朗會是這樣的人,這個事情無異于晴天霹靂,一下子否定了戳穿了衛朗所有的謊言。
塗小圖不肯接受:“我怎麽知道這件事是真的還是假的。”
湯殷一揚手,從隔壁茶座走過來一個戰戰兢兢的婦人。塗小圖看着她緊緊箍着的發髻,認出是當日在機場有過一面之緣的宋媽。
湯殷揚眉:“宋媽,告訴她情人節的時候是不是有一束玫瑰花送到我家。”
宋媽忙不疊點頭:“是啊,情人節那天,有好大一束玫瑰,直接送到了老宅。當時老将軍、湯副市長都在,都看到了,歡喜的不得了。”
塗小圖搖頭:“我不相信,也許是你和宋媽聯合起來騙我。我們叫衛朗來對質。”
塗小圖拿出手機撥打衛朗的電話,等待接聽的時候湯殷故作無奈的笑着:“他不可能接你電話的。”
果真,電話沒有人接。塗小圖不肯放棄再打。
湯殷好整以暇的看着塗小圖,好像看一條在砧板上垂死掙紮的魚:“他現在在老宅,跟他的媽媽和爺爺,還有我的母親一起商量我們的婚事。你的電話打過去,他只會覺得你不懂事,怎麽可能當着家人的面接呢?”
陸洋确實說衛朗去了爺爺家。然而塗小圖怎麽也不願意相信衛朗是去商量他和湯殷的婚事的。在經歷了昨天那樣一個纏綿的夜晚後,在她好不容易對衛朗重拾信任後,他怎麽可以這樣,怎麽可以這樣再次輕易的粉碎她最美好的願望呢。
在十幾個未接之後,塗小圖終于放棄了。但是她依然不願意相信,她安慰自己,衛朗不過是很忙罷了,也許過一個小時,或者下午,晚上,第二天,他就會給自己回電話,解釋說他不過在開一個很重要的會議而已。這樣的期望是多麽蒼白無力,塗小圖無法控制住自己略微顫抖的雙手和嘴唇。
湯殷看到即将崩潰的塗小圖,探過身子,手肘撐在桌子上看着她:“怎麽,還不死心?”
塗小圖拿起包站起身就要走:“我要回去了。”
湯殷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來都來了,故事不聽完就走,是不是太懦弱了?好吧,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說的話,但是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一個能讓你徹底看清事實的地方。”
塗小圖戒備的問:“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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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殷看出她的警惕,嫣然一笑:“不用那麽緊張,我不會賣了你。就去我家,我自己的公寓,那是我跟他共同生活的地方。”
塗小圖當然不想去,或許是逃避,或許是她覺得湯殷不安好心。她試圖甩開湯殷的手腕,奈何湯殷的力氣比她大很多,一直牢牢地握着,嘴上還不忘諷刺和激将:“怎麽,膽小了,害怕了,不敢面對現實了?你剛才的嚣張呢,驕傲呢,堅強呢?原來不過是外強中幹的紙老虎。哦對了,我聽說你之所以回國也是因為讀書讀不下去了,果真是百無是處的人,怪不得要緊抱着衛朗這棵搖錢樹不放。”
塗小圖被她的羞辱徹底激怒:“去就去!我有什麽可害怕的。”
湯殷勾唇一笑,松開了手:“這才是好孩子。宋媽,走吧。”
湯殷的車停在樓下,一輛黑色的賓利。司機一直等在車內,看到湯殷和塗小圖一前一後的出來,連忙殷勤的下來打開車門。塗小圖鑽進後排,剛剛被激起的怒火漸漸平息下來。她給陸洋發了一條短信“湯殷要帶我去她的公寓”,陸洋迅速的回複“好,我也過去”,塗小圖這才略微安下心來。
她不知道湯殷會做出什麽,但是她害怕她會當場崩潰。
車子平穩的行駛在擁擠的道路上,堵車的情況稍稍緩解,他們很快就抵達了湯殷的高檔公寓。塗小圖看着周圍熟悉的環境,原來湯殷和衛朗的公寓同在一個高檔住宅小區內,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湯殷住在另一幢樓,乘着電梯直達20層後,湯殷在一扇門前停下,拿出鑰匙,對塗小圖露出驕傲的笑容:“做好準備了嗎?”
塗小圖一昂頭,一副視死如歸的姿态。
“咔噠”一聲門響,湯殷推開大門,做出一個“請”的姿勢。塗小圖邁步進去,湯殷的公寓和衛朗的格局一模一樣,只是裝修風格千差萬別。衛朗的公寓以黑白二色為主,簡約的現代主義風格,透着單身男士的簡潔氣息。而湯殷的,則以溫馨田園風為主,處處布置都體現了兩人的小心思。
進門處的吧臺上擺着湯殷和衛朗的合照,看不出什麽時候拍的,但是兩人親密摟在一起,臉上都是極為燦爛的笑容。鞋架上擺着同款式一大一小兩雙拖鞋,除了湯殷的幾雙高跟鞋外,還有幾雙男式皮鞋,看款式,是衛朗常穿的。
往裏走是客廳,茶幾上擺着一套茶具。沙發背面的牆上有一面架子,上面擺滿了湯殷和衛朗的合照,有在學校時的大頭貼,有穿着學士服的畢業照,有同學聚會好多人的合影,有兩人出去玩時的親密合照。這些都不是重點,塗小圖安慰自己,完全可以是以前兩人在一起時留下的照片。
然而照片旁邊的許多東西塗小圖不能忽視了。那裏有一疊明信片,塗小圖一一拿起來翻看,都是衛朗寫給湯殷的。有從芝加哥寄出的,有從紐約寄出的,還有從LA,黃石,大峽谷,波多黎各,甚至還有邁阿密寄出的。內容無一不是思念和鼓勵的話語,時間從三年前一直到剛剛過去的六月。
湯殷走上前,抱着手臂站在塗小圖身邊,無限懷戀的說:“這些都是他寫給我的。他不在我身邊,卻總是會惦記着我,走到一個地方,就會寄那裏的明信片。因為他承諾過不論他走到哪裏都會帶上我,承諾無法兌現,就要找一個辦法來彌補。”
塗小圖認得衛朗的字跡。她也記得衛朗承諾過要帶她去他走過的每一個地方。這些雪花般的明信片像一柄柄銳利的尖刀,狠狠地紮在她的心上。塗小圖慌亂的把它們丢回架子上,仿佛那些薄薄的紙片有炙烤的熱度和千斤的重量。她痛苦的佝偻起身子。
衛朗啊,原來真的是這樣的。
湯殷看到痛苦蜷縮的塗小圖,眼中閃過一絲狠戾。她推開旁邊浴室的門:“要不要看看我們一起的洗漱用品?這裏有他的毛巾,牙刷杯,全套洗漱用品。你知道他對這些很挑剔,所以一看就能知道是他用的。”
“還有這裏,”湯殷把塗小圖拽到主卧,打開衣帽間的門,“這裏都是他的衣物。他的大衣,他的襯衣,他的西褲,他的睡衣,哦,甚至還有他的內褲。”
每提到一樣,湯殷就從衣帽間裏拿出一樣丢到塗小圖眼前。這些衣服堆在她的面前,仿佛還帶着衛朗的溫熱的體溫和清爽的味道。塗小圖一步步後退,最後直直地摔坐在床上。
湯殷看着瀕臨崩潰、眼神渙散的塗小圖,惡狠狠地笑着,拉開床頭櫃甩出一盒用了一半的岡本白金至尊超薄超大號安全套:“就是在這張床上,我們兩個盡情的歡愛。之前他每次回來看我,小別勝新婚,翻雲覆雨,抵死纏綿。哦對了,他回來的這兩個月也時常過來,我們住的這樣近,很多時候他幹脆就住在我家呢。”
塗小圖像觸電一般從床上彈起來,拼命控制着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想。然而她的腦海中總是控制不住會浮現出湯殷和衛朗赤~裸的身軀交疊着,大汗淋漓,兩個人的喘息交織在一起,在這個房間裏不停地回蕩。
塗小圖一步步往後倒退,顫抖地說:“夠了,夠了。”
湯殷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她輕撫着大床,陽臺上的藤椅,滿臉幸福和享受:“他要的很猛,在床上,藤椅上,浴室裏,沙發上,地毯上……總之每一個地方,都有我們兩個留下的痕跡。噢那許多個瘋狂的白天和夜晚,許多時候宋媽都得臉紅的趕緊回避呢。”
塗小圖扶着門把手才勉強支撐着自己站立。湯殷又回到衣帽間,抱了一沓花裏胡哨的衣服出來,一件件抖開展示在塗小圖面前,竟然都是……情趣內衣。
“這一件小和服是他最喜歡的,看似保守,卻露出酥胸和翹臀。每次穿上他都欲罷不能。”
“這一件學生裝他也喜歡,搭配上白色長筒絲襪,陪伴我們度過了許多個歡快的夜晚。”
“哦還有這一件,”湯殷舉起一套純黑勉強只能遮住三點但是帶着貓兒和尾巴的伊芙,“這件貓耳娘是他最近的心頭好,唉,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跟你形容他看到我穿這件衣服的熱情了。”
湯殷放下這些衣服,看着塗小圖,故意做出難為情的樣子:“哎呀,這樣洩露我們兩個人之間的私密之事似乎不太好,可是沒辦法,為了讓你相信我跟他之間的關系,不得不這樣了。而且你做他的情人也有一段時間了,他有什麽胃口和喜好你是知道的對不對。”
塗小圖和衛朗之間的情愛大多數時間是由他主導的簡單粗暴,并沒有這麽多情趣輔助。然而塗小圖已經不想去深思這些事情了,她一刻也不想再留在這個房間,這裏處處充斥着衛朗和湯殷大聲的□和調笑,彌漫着淫靡的氣味,她只想快點逃開。
塗小圖轉身逃開,卻被湯殷再次叫住了。
湯殷拿着一個小巧的紅盒子,款步走到塗小圖面前,徐徐打開。
裏面躺着一只精致的鑽戒,在透過紗簾照入室內的陽光下熠熠生輝。
湯殷一個字一個字緩緩的說。她的聲音輕而柔,像随風舞動的細沙,細細密密的纏繞在塗小圖每一寸皮膚上,帶來揮之不去的刺骨冰冷。
“這是衛朗給我的求婚鑽戒,昨天晚上我們訂婚了。那場酒會,就是我們的訂婚宴。”
作者有話要說: 好抽的J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