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cHAPTER 27
塗小圖本不想回複,然而此時翻滾的情緒讓她控制不住回了一條:“想我?你是在想那個乖巧聽話的寵物吧!”
過了半晌,衛朗回複了一條:“對不起。小乖,不要跟我生氣了好不好?”
“嗯,不生氣。我就應該乖乖待在你身邊,什麽都不問,什麽都不知道,安心的等你高興的時候寵幸我,不高興的時候随便發洩。”塗小圖越打字越激動,手微微顫抖,眼淚模糊了視線。胡亂的摁下發送後,她撲倒在床上,把頭埋在枕頭裏,終于嗚咽出聲。
“小乖,不許胡思亂想!我對你是真心的,我喜歡你,害怕你會離開我。我不會放你走的。”
塗小圖拿過來,飛快地回:“喜歡?你對我的喜歡是不是和喜歡一個小貓小狗差不多。”
“你怎麽能這麽想!我喜歡你,我愛你。我在用自己的方式愛你,我以為你會感受到,會明白。再多的花言巧語,如果沒有實際的關懷體貼,有用麽?我對你怎樣,你真的不知道?”
塗小圖捂着嘴壓抑着嚎啕大哭的沖動。她想起曾經抑郁哭泣的夜晚,衛朗把她擁在懷裏細心地撫慰,她哭得累了直接在他懷中沉沉入睡,第二天他的手臂被自己壓的酸麻。她想起衛朗帶她吃蟹,她剝殼很慢,衛朗就自己剝好喂她,蟹黃,腿上的嫩肉,一一細心的喂到她口中。她想起兩個人在寬闊的海面上騎着摩托艇飛馳,她明明吓得要死,可是摟着他的腰卻覺得無比安心。她想起在Key West錯過日落的遺憾,衛朗許諾以後帶她再來。
衛朗對她如何,她真的不知道。或許不是全心全意,但是,至少有一絲真心。
“終于送走了那幫難纏的家夥。頭痛欲裂,很想見你。小乖,你能來讓我看看你麽?就看一眼好不好?”
塗小圖猶豫了很久。她不想去,見到衛朗,也許她就會控制不住再次想要留在他身邊,那條路太艱難了。可是當她想要拒絕的時候,眼前就會浮現出醉酒的衛朗。雖然她從未見過衛朗喝醉,但是在她腦海中,醉酒會讓他的臉色有些蒼白。她看見他頭發淩亂,襯衣領口微微敞開,頹喪的癱在椅子上,長腿無力的伸展。這幅場景讓她揪心不已。
女人的情感戰勝了理智,塗小圖問了衛朗現在的位置,洗了洗臉,出門打車。
——
塗小圖站在五星級酒店金碧輝煌的大廳裏有一瞬間不知所措。衛朗只告訴了她在哪間酒店,可是她忘記問具體的房間號碼。塗小圖環顧四周想找一個工作人員,這時一個穿着考究的服務生及時解圍:“請問是塗小姐嗎?”
塗小圖一怔,答:“是。”
服務生恭敬的笑着點頭:“衛先生在二樓等您,請跟我來。”
塗小圖跟着服務生沿着寬闊的大理石樓梯走上二樓,沿着走廊走到盡頭一扇暗紅色天鵝絨面的大門前。服務生伸手示意“衛先生就在裏面”,接着轉身離開。塗小圖伸手握住巨大的雕花青銅手柄,徐徐推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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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小圖再次愣住了。
門內是一個巨大的舞廳,水晶燈灑下柔和的燈光,暧昧的氣氛拿捏得非常到位。悠揚的鋼琴曲從靠門一側的盡頭傳來,一個白衣長發的女生在現場演奏。許多男男女女,個個西裝革履,衣香鬓影,要麽手執酒杯站在一側低歡笑交談,要麽在舞池中翩翩起舞。男士們精致奢華的袖扣和腕表,以及女士們脖間手臂上昂貴的珠寶,熠熠生輝。
這場景,跟塗小圖想象的完全不同。她茫然的站在門口,靠近門口的幾個人已經注意到她的出現,微微皺了眉正在竊竊私語。塗小圖忍住奪門而出的沖動,強自鎮定,搜尋着衛朗的身影。
“是你?”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端着一杯香槟出現在塗小圖面前。他低着頭看着她,微微的皺着眉。
塗小圖對着這張有些熟悉的臉龐思考了一會兒才認出來這是陸洋。他沒戴那副誇張的文藝青年黑框,換了一副無框眼鏡,多了幾分成熟世故。
看到熟人塗小圖稍微安定了些,盡力忽略周圍怪異的氣氛,她低聲對陸洋說:“衛朗……給我發消息說他喝多了不太舒服,想見我。”
陸洋一挑眉,詫異和了然在眼中一閃而過。他右手握拳在嘴邊輕輕咳了咳,身子往塗小圖面前挪試圖遮住她的視線:“那個,他……”
來不及了,塗小圖已經看到了舞池中的衛朗。和他懷中的女人。
朦胧溫柔的燈光下,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裝,更加高大挺拔。他側身對着塗小圖,塗小圖只能看到他挺直的鼻梁和薄薄的嘴唇。他的懷中摟着一個穿着酒紅色晚禮服的女人。女人的頭親昵地倚在他的頸窩,婀娜妖嬈的身姿和豐滿的胸脯幾乎和他的身體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
他的長臂環着她的纖腰,她的玉臂纏着他的脖頸。兩個人的身體,随着流水般的音樂,輕輕搖曳,那樣默契,仿若天生一對。
陸洋順着塗小圖的目光望過去,無力的擡手扶住自己的額頭。
——
今天的衛朗有些心不在焉。
實際上,自從那晚車震未遂之後,衛朗便一直無法集中精力。不論是在開會還是在談判,他總是不由自主的想起塗小圖。他想念她乖巧的依偎在自己身邊,像一只可愛的貓咪。他想念她明亮的大眼睛,清透純淨,不含一絲雜質,柔柔的照亮他的心。他想念她在自己身邊叽叽喳喳的一刻說個不停,見他不回應就撒嬌耍小脾氣,而他只要一個深吻就把她乖乖制服。當然,他也想念跟她在一起度過的許多個瘋狂的夜晚,她柔軟嬌小的身軀和緊致溫熱的□令他熱血沸騰。
她是多麽依戀他,他知道。他從她的眼中心中讀出全心全意的依賴,她喜歡扯着自己的衣角,挽着自己的手臂,像一個懵懂的小孩子,又像一個嬌羞的小女人。他以為她會一直依戀他,陪在他身邊,只要他低頭就能看到他。這種感覺,像揣了一顆溫暖的太陽在胸口,讓他無比的安心。
可是這個一直聽話的小丫頭,竟然不理他了。
她不是沒耍過脾氣,只要把她壓在身下狠狠蹂躏一番,讓她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只能嬌憨的倚在自己懷裏。這一次他想故技重施,卻不知為何敗退在她傷心的淚水之下。
他當然知道她想要什麽。湯殷的事情,他只能給出那樣的解釋。其實他知道這解釋多麽蒼白無力,因為現實中,他根本無法斷絕同湯殷的聯系。他和她,他的家庭和她的家庭,盤根錯節的關系網讓他無法徹底斬斷。上個星期媽媽打電話過來催辦他和湯殷的婚禮。雖然在電話中大吵了一架,可是他知道,這件事不是他說放棄就能夠終止的。
在這種時候,還要求他單純可愛的小乖陪在自己的身邊,是不是太過自私和殘忍了呢?
衛朗以為自己一貫是一個理智的人,對于不可能的事情,他不會多一絲的幻想和強求。這就是為什麽雖然和湯殷分手三年,有無數的女孩子圍繞在他身邊,他卻沒有再談一場戀愛。
然而這一次,似乎很難控制住自己。
感受到眼前人的魂不守舍,湯殷眼中劃過陰冷的笑意。她将自己的身軀向他更緊的貼了貼,柔軟的胸脯壓在他堅實的胸膛上,下身也緊貼上來,挑逗的摩挲着。
她探頭在他耳邊低語:“還在想你那個小白兔一樣的小女朋友?”
衛朗皺眉,用力推開她。
湯殷不折不撓的繼續貼上來,故作哀傷的說:“你跟她沒有可能。她出身書香門第,心氣那樣高,怎麽可能同意當你的情婦?”
衛朗臉色微變,身子發僵。
湯殷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目光裏有纏綿的情意和陰冷的惡毒:“我們才是一類人。你這輩子都不可能甩開我。”
——
塗小圖的胸中氣血有些翻騰,她死死地盯着翩翩起舞的衛朗和湯殷,時而置身冰天雪地,時而又被扔在烈火中炙烤。心仿佛被一把鋒利的尖刀淩遲,巨大的痛苦讓她幾乎忘記了呼吸。
最終,她冷笑了兩聲:“看來我真是自作多情。原來如此,他叫我來就是看這個的。”
陸洋試圖挽回:“呃,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衛朗他也是……迫不得已。”
塗小圖自嘲的說:“不用安慰我了。看也看了,我走了。”
陸洋神色不明的目送塗小圖轉身離開。
身後突然□來一個聲音:“小乖?”
是衛朗。他在舞池中看到陸洋面對着門口似乎在跟一個人說話,不由得多看了幾眼,恰好看到被陸洋的身子遮擋住的塗小圖,心中大亂,連忙推開湯殷趕過來。
聽到衛朗的聲音,塗小圖本想拔腿離開,奈何雙腿不争氣的一軟,停在了原地。塗小圖強迫自己深呼吸鎮定下來,轉過身,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這是塗小圖第一次看的西裝的衛朗,黑色修身西服襯得他更加高大挺拔,他的頭發似乎長了些,多出幾分不羁的味道。此刻他一手探出來,似乎想撫上塗小圖的頭頂,被她冷漠無情的目光所刺傷,又讪讪的放了下去。
衛朗整理好情緒,對于塗小圖出現在這裏,他十分詫異,然而心裏隐隐有了預感。
還沒來得及開口,只見塗小圖的身子一震,目光越過他的身側看向身後的人。
衛朗不由轉身。
湯殷婀娜妖嬈地站在兩人身後,右手端着一杯紅酒,左手百無聊賴得玩弄着一部黑色的手機,臉上帶着漫不經心的勝利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