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VIP]
沈思玺躺在病床上, 眼皮沉重的阖着,通過一天的催眠治療,曾經丢失的記憶一點點的追回來。
公主號輪船甲板上。
喝得微醺的沈思玺吹着海風, 忽然聽到旁邊傳來女人的嘔吐聲。
不一會,身體被人撞了下,看着跌跌撞撞走過的身影,一張熟悉的面孔從眼前擦過,他微微一怔。
遠去的這張臉與記憶裏的那張臉準确重合後, 沈思玺回過神來, 轉身,那道跌跌撞撞的身影已經拐進走廊裏, 從他的眼前消失。
他擡腿往女孩的方向走去,趕過去時, 看見遠遠有三個男人扛着她走進角落裏的一間房。
“砰!”沈思玺一腳踹開門。
那三男人剛把雲歌放下,衣服都來不及扒, 聽到身後的門被踹開, 吓了他們好大一跳。
可他們畢竟也是做慣了壞事的混混, 第一反應就是準備與不請自來的人幹一架。
最好是能讓他的嘴巴閉上,或者戳瞎他的眼, 才能保證他們正在做的事不被暴露。
可當他們看到闖進來的人是誰,是什麽身份後。
無不微微一愣:“沈……沈總……”
這個人他們惹不起, 反而是他身後的勢力能分分鐘弄死他們三。
沈思玺面無表情,眼底布滿陰郁的光,冷冷吐出一個字:“滾。”
雖然只是簡單的一個字,裏頭所蘊藏的力量讓那三男人無法抗拒。
他們掃了眼床上被下藥後逐漸顯現出藥效, 雙眼迷離滿臉通紅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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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沈總, 我們什麽也沒做, 你放我們一馬。”
那三人一邊求饒,一邊跌跌撞撞的逃出了房間。
“砰”得一聲,只見身後的門被關上。
倒是很識趣。
“熱……”床上的女人難受的滾了滾,她嘴唇有些幹,像是極度缺水。
沈思玺見狀,大步流星過去。
雲歌的身體像個火爐一般燙人,視線已十分模糊,映着一張輪廓模糊的俊臉卻覺得有幾分熟悉。
像是這些年夢裏出現的那個人。
她以為這是夢,伸手去夠着他,夠着他的臉,随即一把扯住。
下一秒,重力之下使柔軟的大床深陷下去。
沈思玺也喝了點酒,醉意尚未散去,這會兒又被女人炙熱的纏上來。
以至于喝醉的他最後一點理性也在慢慢消失。
在藥物和酒精的碰撞下,兩人一夜纏綿。
沈思玺是先醒的那一個,醒來時,船已靠岸。
他看着躺在身旁的女人,昨夜的纏綿歷歷在目。
他懊悔,罵自己是畜生。
這個女孩消失在他的世界裏十年,這十年他長居國外,知道她成了風光無限的大明星,追求者無數,緋聞無數。
由于心裏作祟,雖然很輕易就能得到她的消息,可他就是不敢去了解。
十年後再遇,如今又有這樣的牽扯,不得不讓他去正視這份緣分。
事已至此,他的反應就是負責。
等她醒了,告訴她,她想要他怎樣負責都行。
還沒等到她醒來,他接了通電話。
是陳伊慈打來的,說奶奶突然暈倒被送進急診室,正在搶救。
聽到這個噩耗後,他起身穿衣服,要走前看了眼床上不省人事的女人。
心想,等忙完奶奶那邊,再跟藍深要她的聯系方式,跟她聊這次的事。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下了船後,一場車禍,讓他把船上那一夜的纏綿,還有他心念的這個女人給暫時的忘記。
李爽把雲歌和孩子從別墅接回雲巅之城38樓時,除了心疼之外,她心裏說不出其他感受。
因為一直着急她忍不住絮叨:“怎麽會這樣,你還在坐月子就被趕出來了,沈總到底幹嘛去了,一直聯系不上!”
雲歌緊緊抱着不足一月的小寶寶坐在床上,仿佛這一塊刻,不是她在給孩子安全感,而是孩子給她安全感。
她沉聲說:“就算他在我也會這麽做,是我對不起沈家。”
李爽嘆了口氣:“那你打算怎麽辦,真的跟沈總離婚嗎?”
雲歌點了點頭,失落感萦繞在她的臉上:“他已經護着我夠久了,我不能再讓他在家人面前為難,奶奶的身體一直不好。”
“那你呢?”李爽怒其不争:“你現在就好了?”
雲歌不說話,唇色略顯慘白。
李爽知道她難受,嘆了口氣:“好了,你現在什麽都別想了,先好好坐月子,別落下病了。”
唉,說歸說,這個樣子怎麽可能還好好坐月子。
在第一次遇見雲歌時,李爽被這個女人的自信所吸引,她在事業上一帆風順風光無限。
可誰曾想,在感情方面,她歷經坎坷。
雲歌接到沈思玺的電話,已經是一夜之後了。
她也一夜未睡,獨自坐在床邊,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
她想了一夜,想沈思玺再次聯系上她時,無論他說什麽,她也要堅定自己內心的想法,不能再連累他了。
所以,當電話接通的那一刻。
她先聲奪人:“我們離婚吧。”
對方的呼吸變得沉而慢,良久,只聽他嘆了口氣:“小歌,等見了面再說。”
不一會,他又說:“我在門外。”
雲歌怔了怔,想必他已經和家人聯系過了,或者從其他方面了解到,她搬來這之前在別墅和老太太起的争執。
李爽昨夜淩晨才離開,說是第二天再過來,這會還沒來。
出去開門前,雲歌看了眼床上的寶寶,睡得正香。
這麽大點的寶寶,只要吃飽了,不拉不尿就不會哭鬧。
雲歌在生孩子之前覺得小孩很讓人頭疼,然而當這小東西從自己身上卸下來之後,一種道不清的感覺将兩人緊緊的綁在一塊,即使身體分離,血液裏流淌着的母子的關系是十分濃烈的。
她彎腰親了親寶寶,适才走出去開門。
沈思玺站在門口,才一天不見,他整個人看着憔悴許多,下巴泛起了一層淺青色的胡渣。
進來後,疲憊的圈住她,将她包裹進自己懷裏。
男人的下颌抵在她的肩頭,聽他粗重的吐了口氣。
感覺是真的很疲憊。
任由他抱了一會兒,雖然不舍,不一會她還是推開了他,她垂下眼眸,不敢去看他的眼睛,說:“思玺,我們離婚吧。”
這句話他在電話裏已經聽了一遍,此刻當面被告知,沈思玺心情十分沉重。
他嘆了口氣:“先讓我去看看孩子,好嗎?”
這個時候他竟然說要去看孩子,明明不是他的孩子,換做別的男人,估計看都懶得看。
雲歌不知道他在想什麽,聽了自己離婚的要求後有事什麽想法?
只當是離婚之前滿足他的小小要求。
她無聲的領着他進了屋。
“看完孩子,我們聊離婚的事。”
她站在床邊,說。
沈思玺俯身,雙掌撐在床單上,小心打量着正熟睡的孩子的睡顏。
之前看的時候,從沒想過這個孩子會是自己的,這會再看,覺得孩子眉宇間确實有幾分神似自己。
從他剛出生第一次抱着他時,一直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萦繞在沈思玺的心頭,當時還不知道是自己的孩子,卻總有種奇妙的感覺糾纏着。
如今才終于搞清楚,原來他就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他看向她,眼裏溢滿慈祥:“你看孩子長得跟我像不像?”
“你現在說這些做什麽,他長得再像你,也不是你的親生兒子。”
“他是。”沈思玺頓了下,看着她的眼睛,認真的重複:“他是我的親生兒子。”
雲歌只覺得他是不想離婚才這樣胡說八道,她偏過頭去:“不要胡說。”
沈思玺起身,在她跟前站定,擡手抓住她纖細的胳膊,他看着她的眼睛,認真說:“我都想起來了,那夜在船上,我遇見你跟那三個男人了,你沒被他們□□,那天和你發生關系的人是我。”
雲歌壓根不信,只覺得他是為了安慰自己,為了讓自己忘記那一夜,以及她很在意的孩子的真實身世。
她不喜歡這樣的憐憫,怒視他:“沈思玺,你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麽嗎?”
“我說的都是真的,孩子是我的。”
他神情認真嚴肅,隐隐還帶着一絲內疚和痛苦。
雲歌愣住了,她現在不确定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仔細一想,如果那天晚上真是楊雨雯設計,她手裏又怎會沒有證據,又為何不直接放出來置她于死地?
如果沈思玺說的是真的,那天他出現了。
雲歌不敢相信會有這種可能性。
她臉上滿是錯愕,怔怔的看着他:“如果是你的話,那你為什麽現在才跟我說這些?”
他壓了壓眼睑:“我忘了。”
“忘了?”她冷笑道:“你的一句忘了,知道我承受了多少嗎?事發之後的一個月裏我不敢出來見人,我的心理出現了很嚴重的問題,去看過心理醫生。即使是跟你結婚之後,我每天也無不是提心吊膽,我到現在都覺得自己很髒很髒……”
說到這,她已經沒有勇氣說下去了,哽咽了聲,眼淚奪眶而出。
“對不起。”沈思玺不想解釋什麽,即使出車禍并不是他的意願,可相比起兩個人發生的事情,事後他因為忘記而安枕無憂,而她卻每天提心吊膽接受心理上的折磨。
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如果他等她醒來再離開,也許就不會發生這些事。
“看在我一直陪在你和孩子身邊,你可不可以……”
原諒我。
“不。”她打斷,聲音帶着哽意:“沈思玺,我問你,如果那天真的是你,我被下藥了,失去了意識,那你呢?你也失去意識?”
如果沒有,為什麽會發生關系,難道他不是乘人之危?
他難以啓齒:“我喝醉了。”
呵。
喝醉了。
她偏過頭,臉上寫滿失望:“我是最信任你的,可傷我最深的竟然是你。”
“小歌……”
她往後退了一步,和他拉開距離:“你走,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她的語氣很平靜,卻堅定有力的表達了她現在的态度。
沈思玺定在這,并不想走,可此刻所有的解釋都變得蒼白而無力。
李爽拎着一袋紙尿褲,自己輸密碼進來時,就看到這對夫婦幹站着,氛圍有點兒不對勁。
她看到沈思玺臉上的無力感和雲歌眼裏的淚。
“你們……”
她開口要說什麽。
雲歌對着沈思玺又喊了聲:“你走!”
李爽被她吓一跳,她扔掉手裏的紙尿褲,連忙過去扶住情緒激動的雲歌。
她擰着眉頭看向沈思玺,勸道:“沈總,雖然不知道你們發生了什麽,但請你現在先離開,雲歌剛生完孩子不久還沒出月子,剛被你們家老太太掃地出門,她的內心遠沒有她表面上看得這麽堅強,請你不要再讓她着急上火了。”
沈思玺怔了怔,才回過神來。
是啊,她剛生完孩子,還在坐月子。
沒有什麽比她的心情舒暢和健康重要。
“麻煩你幫我照顧好她。”
對李爽囑咐完後,他最後看了眼雲歌,女人故意偏過頭,不看他。
李爽說:“我會的,請你放心。”
沈思玺嘆了口氣,适才擡腿離開。
沈思玺走了之後,李爽扶着雲歌坐下。
“跟我說說吧,你們兩怎麽了?”
五分鐘後。
李爽努力控制好自己的表情,再看一眼喪裏喪氣的雲歌:“孩子是沈總的,這是好事啊親愛的。”
“他說忘了,如果他一直沒有想起來,你說我會怎樣?”
雲歌的外表看似很平靜,卻讓李爽覺得更加心疼。
“他這不是出車禍了,也不是故意的啊。”李爽一點點分析着:“你想想,如果那一夜不是沈總,那你豈不是更慘。”
雲歌手指攥得發白:“那一夜對我而言是傷害,無論是誰,之前我是找不到可以為自己出氣的口子,因為不知道對方是誰,現在我知道了,這個人還是我最信任的。”
“是,你只是想找個人發洩發洩,我理解你的心情。”
正如雲歌所說,她是這件事的受害者,之前她是沒找到加害她的人,這些日子一直憋着自己的情緒,如今她有了可以發洩的對象,她未必是有多麽的氣沈思玺,她只是想發洩。
“我知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是幫了我,有人要陷害我是既定的事實,如果那天不是他出現……”後果可能就是之前所承受的身心中的折磨。
可即使他幫了自己也無法掩蓋給自己造成的那部分傷害。
孩子是他的是不争的事實,可她曾經因為這個孩子被全網黑,曾經為了這個孩子的去留而痛苦糾結,曾經因為要留下這個生父不詳的孩子所面對未知的壓力的煎熬,甚至在前不久,她還因此被沈家掃地出門,這些都是她一個人承受的。
看着雲歌痛苦糾結的表情,李爽心疼的拍拍她的背:“好了,産後很容易得抑郁症,你有委屈發洩出來是好事,千萬不能憋着。”
“嗯。”她閉了閉眼,忽然覺得渾身乏力,好累啊。
沈家老宅。
陳伊慈伺候翁怡喝完中藥躺下,老太太因為情緒太過激動,咳得十分厲害。
以前也會出現這種狀況,沈淮山得知消息,令私人醫生上門查看,醫生叮囑完需要注意的事項,開了幾服藥搖了搖頭離開。
陳伊慈一邊給老太太擦手,一邊勸慰:“媽,您注意身體才是最重要的,真的沒必要為子孫的事太過操心。”
翁怡一想越發惆悵:“思玺這孩子,以為多麽孝順聽話啊,這次竟然幹出欺騙祖宗的事,都是那個女人害的,娛樂圈的女人真是要不得,心機太重了!”
“媽,我總覺得事情沒這麽簡單,等思玺聯系上了,讓他回來一趟跟我們解釋解釋。”
“你到現在還在幫她說話,就因為她是你的老鄉,就這麽相信她嗎?”
翁怡目光不悅的瞪着陳伊慈。
沈淮山拍了拍媳婦的背,擠了擠眼示意她別再說了。
他知道翁怡的固執,認定的事不會輕易改變。
這邊,沈聽蓮聽到翁怡病倒的消息,連忙從國外趕回。
從機場出來便馬不停蹄的回到沈家,直奔翁怡病床邊。
“喲,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好端端的媽怎麽又病倒了?”
看到沈聽蓮,翁怡憂愁的嘆了聲。
“聽蓮,我就應該聽你的,娛樂圈的女人不可信。”
沈聽蓮無不懵逼。
“啊?”
老太太捶了捶胸口,痛定思痛:“那個女人肚子裏的孩子根本不是沈家的!”
沈聽蓮更加懵逼了:“啊???”
“我就應該聽你的,別讓那女人進門。”
沈聽蓮冷靜下來,問:“媽,你是聽季家說的?”
“起初聽季夫人說的……”
“我就知道,你們別聽季家的,他們也被人耍了。”
陳伊慈聽此,連忙問:“聽蓮,這是怎麽回事啊?”
沈聽蓮:“我早就從季家那聽說雲歌肚子裏的孩子不是沈家的。”
翁怡怒道:“那你怎麽不早點跟我們說,若不是我們從季夫人那聽說去逼問那個女人,她承認了,不然我們還被蒙在鼓裏。”
沈聽蓮驚道:“什麽?雲歌承認了?!”
“她不承認!難道還想繼續騙我?!”
“不是的,媽你先別激動,冷靜下來聽我說。”見翁怡太過激動,沈聽蓮先安撫好她的情緒。
陳伊慈總覺得沈聽蓮還知道什麽,催促她說:“聽蓮,你快說說……”
“其實我也是聽季家的懷疑雲歌肚子裏的孩子不是咱們家的,但又怕空口無憑說了你們不相信,所以孩子出生之後就偷偷做了DNA。”她看着翁怡的眼睛,認認真真的說:“DNA結果顯示,那孩子是思玺親生的沒錯。”
“什麽!”翁怡難以置信,情緒起起伏伏,她抓住沈聽蓮的胳膊,再三确認:“你确定沒看錯?”
“沒看錯,那孩子長得跟思玺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來,一看就是親生的啊。”
老太太懊悔的閉了閉眼:“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那她怎麽會說孩子不是沈家的。”
翁怡回想了下趕去逼問雲歌時的态度,是因為她态度不好,雲歌才會承認的嗎?
這時,房門被人推開。
沈思玺一臉憔悴,略顯頹廢的走了進來。
“思玺,你可終于回來了。”陳伊慈見到兒子,緊繃了一天的情緒松了下來。
“思玺,那孩子是沈家的?”
看到沈思玺,老太太不甘心,再三确定。
“是我的。”
簡單的三個字,用平靜的語氣說出來,仿佛帶着泰山一般的力量,令人毋庸置疑。
翁怡懊悔的閉了閉眼:“我糊塗啊,小歌還在坐月子,我就把她和孩子趕出去了,她現在肯定記恨上我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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