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chapter 30
冰帝。
跡部會長在聽學年彙報,春天有入學典禮,秋天有修學旅行,冬天有萬衆矚目的聖誕節,夏天……咦,夏天什麽都沒有?跡部會長皺了皺眉,不好意思你說什麽?沒有也要變成有!
于是盛夏時分,冰帝的篝火晚會轟轟烈烈的拉開序幕。
忍足侑士帶着剛出院的安奈在路攤邊吃東西,女生的活躍度在被醫院關久了之後一發不可收拾,就連周圍向她鞠躬的學生都視而不見。
直到晚會尾聲,一群人翹首以盼最後的煙花大典,安奈手裏握着糖人才發現,“為什麽他們要鞠躬?”
忍足侑士抽了抽嘴角,“因為他們……腰酸。”
安奈恍然大悟的點點頭,深表同情,“那為什麽剛剛店主不收我的錢?”
“你恰好是第一百個幸運顧客。”
“哦。”
少年忍不住側目看一眼女生,認識之初的防備和牙尖嘴利無端消失,現在的安奈有時候天真的像個小孩。
“哦,對了。”安奈擡起頭,“你不是說我要學會誠實嗎?”
忍足心裏閃過不好的預感:“沒錯。”
“昨天我看到你女朋友在欺負別人。”
“……太不應該了。”
“她說‘你這種沒身材沒長相沒家世的人一輩子都嫁不出去’,”安奈認真的回憶,“我打量了一下被她說的女生,感覺這話很誠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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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又想起你說做人要正直。”安奈接着說,“所以我對你的女朋友說,‘等你哪天被人包養了記得告訴我一聲’。”
忍足侑士:“……”
“我是不是既誠實又正直?”
對不起他錯了,宮安奈還是的難纏程度一點都沒有改變……不,在某些方面有所提高也說不定。
轉瞬綻放的煙花拯救了忍足的尴尬,他擡頭望着天空,璀璨的夜空投下各色的光。
“喂,我覺得這一幕很眼熟。”安奈問,“以前我也跟你看過煙花嗎?”
忍足搖頭時突然記起去年夏天立海大舉行過文化祭,那時安奈從修學旅行回來,跟柳生的關系達到量到質的飛躍。
文化祭那天安奈很高興,回來就爆料仁王cos幸村結果被美術老師抓去做苦力,丸井和桑原吃了很多東西卻沒帶錢包,真田沒收了切原的游戲機……說了那麽多烏龍事之後,她接着說,[看煙花的時候,柳生牽了我的手。]
原來前面所有的鋪墊,都是為了這一刻的忸怩和美好。
忍足侑士能想象當時屏幕對面,女生臉上挂着小人得志般的笑容。
他轉頭,看着女生消瘦的臉頰和比平常明亮幾分的眼睛,嘆了口氣,“安奈,你現在在想什麽?”
“我在想,糖人是不是化了。”女生舉起黏黏的手盯了三秒,慢吞吞的往忍足的白襯衫上抹去。
“……”
等到活動結束,人潮漸漸散去,兩個人在校門口看到接妹妹回家的宮佑樹和跡部景吾。
跡部景吾雙手環胸,“哼,你們真的慢死了。”
宮安奈反唇相譏,“你的活動也很無聊。”
“啊恩?你這家夥在胡言亂語些什麽?本大爺舉辦的活動無論什麽時候都是最華麗的!”
“切,”安奈打了個哈欠,“可我覺得時間過得好慢啊。”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安奈。”宮佑樹微笑,教育她,“這個世界需要善意的謊言,有些人是承受不起真相的。”
忍足侑士瞥了眼跡部開始冒黑氣的臉色,明智的選擇閉嘴。
“唔,其實這整個夏天都好漫長。”安奈想了想安慰跡部,“好像比以往任何一個夏天都還要難熬。”
安奈說的是實話。她原以為跟宮佑樹決裂的那個夏天時間走得最慢,沒想到這個夏天竟比模糊記憶中更加綿長,好像沒有盡頭。
搖曳的樹葉,移動的光斑,聒噪的蟬鳴,所有的一切好像都被覆上寂寞的色彩。
忍足侑士發現宮安奈最近自帶靜音功能,通常她說完話之後,周圍都一片死寂。過了半響,宮佑樹拍拍她的腦袋,“安奈,我有沒有告訴你……”
“沒有。”
“閉嘴,”宮佑樹咳了一聲,“其實你的立海大來的交換生。”
“诶?”
“除去病假,你已經曠課三天了。”
“诶诶?”
“總之,事情不幸就是這個樣子的。”
周末忍足侑士送安奈回神奈川,宮佑樹和跡部景吾在喝下午茶。
“就這樣讓她回去沒關系嗎?”跡部景吾問,“她的記憶還沒有完全恢複,在那邊也适應不了吧。”
宮佑樹望着窗外,過了很久才回答,“……她覺得這個夏天很難過,跡部。”
跡部冷哼,“現在倒學會愛護妹妹了。”
“跡部,你理解錯了。”宮佑樹搖頭嘆息,“她難過的時候,一般不會讓身邊人有好日子過,還是趁早送走比較好。”
跡部景吾:“……”
所以說,跡部在心裏默默發誓,他再也不用正常邏輯推理這對兄妹了。
電車停在立海大門口,左邊是波光粼粼的海面,少年拎着快要睡着的女生下車,一眼就看到倚在櫻花樹下的幸村精市。
“麻煩忍足君了。”幸村向忍足微笑,暗地裏伸出手掐了掐安奈的手臂。
“誰暗算我!”安奈一下子驚醒,憤憤不平的問,“幸村精市你幹嘛?”
“打算帶奈子熟悉一下校園環境,如果奈子在睡覺的話,我會很苦惱哦。”
“……你就是見不得別人過的比你滋潤吧。”安奈鄙視他,擡頭看了眼莊嚴宏偉的校門,半響之後面無表情的移開視線,“我以為冰帝的設計已經是最糟糕的了。”
忍足侑士:“……”
幸村精市:“哦,你對立海大有什麽不滿嗎?”
“诶,”安奈嘆氣,“我頭一次見到把校門建造的跟監獄門一樣的學校,忍不住驚奇一把。”
……這話怎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幸村精市揉了揉太陽穴,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宮安奈再怎麽變化依舊是萬綠叢中一抹黑。
向忍足告別後,幸村把安奈帶進網球部。大家正在練習,看到女生後切原發球失誤打到桑原,丸井踩到地上的球差點摔跤,就連仁王雅治也在揮拍的時候手滑了一毫米。
幾秒鐘後,全部人在部活室內集中。
丸井文太伸出一個手指在安奈眼前晃晃,“來,告訴哥哥這是幾?”
安奈果斷的一巴掌把他的臉揮開。
“混蛋你幹什麽啊!!”
“哈哈前輩你太蠢了!!”
“閉嘴!切原赤也!”
一整雞飛狗跳之後,室內恢複平靜,真田弦一郎穩重的把手從丸井文太的頭上拿開。
“弦一郎太帥了,”目睹真田鐵拳制裁的全過程,安奈抱住蹭了蹭少年的後背,“讓我跟你混吧!”
真田弦一郎:“……”請不要用崇拜黑社會的語氣跟風紀委員長說話,他很內傷。
“也就是說安奈已經出院幾天了嗎?”仁王雅治撇嘴,“為什麽柳生都不告訴我們呢?”
柳生比呂士在他背後推了推眼鏡,不說話。
“為什麽他要告訴你們?”宮安奈突然插嘴,擡頭望了一眼柳生,“啊,我記得你。”
“……”
“你是那天走錯病房的人!”宮安奈斬釘截鐵的接着說。
柳生比呂士平靜的回視她幾秒,移開視線。
因為父親是主治醫師之一,他當然非常清楚宮安奈的狀況,她現在的記憶非常混亂,父親原本不同意她回到熟悉的環境,擔心因為刺激會造成更加嚴重的後果,但沒有想到宮佑樹會主張把她帶回來。
室內驀然氣氛一滞。
安奈眨了眨眼睛不解的望着突然都不說話的衆人,幸村無言的摸了摸她的頭發。
“沒什麽問題的話,先出去訓練吧。”柳蓮二淡淡的說。
衆人起身走出去,安奈坐在椅子上,舉手:“其實,我有兩個問題。”
全部人都停下腳步看她。
“第一,請問我在這裏幹什麽?”
柳蓮二回答,“因為你是網球部的……”吉祥物。
“經理!”幸村精市極快的打斷他。
安奈點點頭,又問,“那經理要幹什麽?”
柳蓮二:“……”負責賣萌,吃布丁,騙學生會的公款……這話怎麽修飾都說不出口吧!
幸村精市悠悠一笑,“這是第二個問題,你确定要問?”
“那算了,”安奈伸出兩根手指,“第二個問題——”
指尖一轉移到離門邊最近的柳生比呂士身上,“請問他有女朋友嗎?”
衆人:“……”
江山易改,眼光難移。
柳生比呂士推了推眼鏡,跟以往一樣憑借強大的心理建設率先反應過來,“你問這個幹什麽?”
“你有女朋友的話就快點分手。”
“沒有。”
“诶?”
“沒有女朋友。”
“那我也告訴你好了,”安奈笑起來,眯起的眼睛像一彎清泉,“這個位置我想要。”
傾斜的陽光透過門縫,少年的影子拖長倒映在地面上。
迎着同伴們各異的目光,柳生比呂士聲色不宣,“好,那請你加油。”
……
安奈坐在指導席,手裏被硬塞了一本記錄本,咬着筆杆無所事事的看着場內練習。诶,她的确很想記錄,但是幸村沒告訴她這些人的名字,記憶好像有點跟不上啊……
女生憂郁的嘆了口氣。
正好打完練習賽喝水的仁王雅治順勢坐在她身邊,“怎麽了?”
“……沒什麽。”丢臉的事她是不會往外說的,“幸村和真田哪裏去了?”
仁王雅治掃了她一眼,“你以前不這麽稱呼部長和副部長。”
“以前……”安奈支肘撐着下巴,“我以前很幼稚吧?”
“為什麽這樣說?”
“因為剛剛柳生跟我說話的樣子,好像在對待小孩一樣。”
他其實根本就沒有把她的話聽進耳朵裏吧,那句‘請你加油’,怎麽聽都是敷衍的成分比較多。
想到這裏,安奈又嘆了一口氣。
仁王雅治虛眯着眼睛望向前方,“這點挫折就受不了了嗎?”
“诶,”安奈轉頭,突然想起一個問題,“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仁王雅治:“……”
番外一 千秋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