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已經有男朋友了(2)
第14章 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2)
着姜朵旁邊的空位上,睡了下來。
同床共枕。
還行。
姜朵一大早起來的時候,遲倦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她簡單的梳洗了一下,就立馬離開了紅庭。
中午的焚一照樣沒什麽客人,反正左右都是賠本,姜朵已經看淡了,索性直接無聊的端了杯雞尾酒,自己喝自己的。
只是她沒想到林擒跟蕭燃會一起來焚一,還是大中午的,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抽了。
林擒還是老樣子,繼續當他的百萬粉絲大網紅,成天直播帶貨,時而放個假出門旅游,日子算是過的挺潇灑的。
蕭燃更不用提了,賺錢這個詞在他的字典裏就是一擺設,當個富二代,他倒是挺拿手的。
現在看看,這圈子裏混得最慘的,也就是獨獨一個姜朵了。
林擒看她這焚一最近半死不活的樣子,皺了皺眉,幹脆說道,“你要不收拾收拾直接轉行當網紅得了,養養號 p 個圖,照樣能混得不錯,何必在這兒累死累活。”
姜朵搖搖頭,說,“還是算了,這四九城的網紅,估計早把我拉黑名單了。”
之前在關環山那檔子事,早就把她跟那些網紅劃了條分界線了,現在她要是想去網紅圈分一杯羹,他們能讓她姜朵先褪一層皮下來。
蕭燃在旁邊不動聲色的聽,默了一陣子後,他才開口,“姐,你需要我嗎?”
林擒一怔,他怎麽覺得這句話怪色的呢……
姜朵也頓了一下,開玩笑的說,“需要你幹什麽?幫我洗杯子還是拖地?我付得起你那矜貴的身子麽?”
Advertisement
蕭燃皺眉,“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要是需要錢的話,盡管提。”
姜朵擺擺手,“不用了,焚一大不了死了就死了呗,我人又不是不在了,開個小一點規模的酒吧也不是不行。”
她哪裏敢讓蕭燃出手幫忙,遲倦不把她頭擰掉就算不錯了。
其次,她姜朵也是個有分寸的人,錢這東西好還清,人情這東西,欠了就是欠了,當初陸北定想出手幫忙她都猶豫很久,更別說是蕭燃了。
這小孩兒的心思,姜朵隔了這麽久,還是看出來了點兒的。
蕭燃也明白姜朵的顧慮,也沒有強求,只是出手闊綽的點了不少煙跟酒,姜朵樂的眼睛都眯起來了,笑着說,
“蕭少爺有空的話天天來,我才有機會把你這個冤大頭多宰幾頓啊。”
蕭燃自然沒話說,他要不是家裏的那個爹把他頭摁着讓他當什麽屁經理的,他巴不得成天都來焚一找姜朵玩兒。
等幾個人東拉西扯的聊了很久廢話後,來了一通電話,蕭燃才不得已的離開了。
林擒沒去送她,反而跟姜朵說,“你那個網紅的號,有段時間沒更新了吧?”
姜朵思考了一下,說,“有個小半月吧,這陣子出的事兒多,沒顧得上,等回去我就開場直播,怎麽了?”
林擒臉色變了一下,“上頭老總點名要你去見見他,說是最近要開年會,找你有事兒,你看下有沒有什麽理由回絕。”
姜朵不在意的歪了歪頭,“見就見啊,當初簽合同的時候确實太草率了點,年會不去的話影響也不太好吧?”
林擒搖頭,“不是這個意思。”
正在調酒的姜朵頓了一下,神色閃爍了一會兒,然後才開口,“我懂你說的了。”
潛規則。
其實說起來也是,姜朵在業績這方面并不怎麽上心,帶貨也沒有很火熱,唯一值得那老板惦記的,估計就是她直播間那個“美麗俏佳人謝大腳”了。
那老哥砸錢砸的堪稱爽快,姜朵每次還沒開播一分鐘,他就能砸幾個火箭過去。
結果這陣子的姜朵直播都很少開,頂多在微博發了幾張湊圖的照片,老總不高興是正常的。
在別人眼裏,姜朵能火的資質算是不錯的,性格好,聲音好聽,長得也有特點,不算是大衆網紅臉,人也獨特有個性,直播聊天的梗也多。
要是碰着個什麽機會捧一捧,估計到時候能跟林擒差不了多少。
但她好像做事總是不溫不火的,不愛出風頭,明明就有死忠粉和肯花錢的主兒,她卻好像一點也不上心一樣。
像個怪胎。怎麽會有人跟錢過不去。
她調好了酒,推到了林擒的面前,然後說,“你別擔心,他敢找我我就去,我應付得來。”
這話說得沒錯,野蝴蝶姜朵又不是什麽溫室裏的花朵,這四九城的肮髒的事兒她沒少見過,以前甚至還摻和上了不少。
但林擒照樣挺擔心的,之前遇到的都是不入流的圈子,手段髒但起碼影響不算大。
這次算是碰着了算是有權有勢的人,姜朵要是栽了一跟頭,別說什麽幹不幹淨的手段了,他們那些人,殺人都不用流血的。
等林擒走了後,姜朵才停了手,她煩躁的想要抽煙,卻還是忍住了。
她左思右想,捏着手機給遲倦發了條微信,沒指望他能回,反正遲倦總是很少理人消息的,她都習慣了。
【姜朵:你在哪裏?】
結果剛一黑屏,消息就傳了過來,姜朵意外的愣了一下,然後點開看了看。
【遲倦:怎麽,想我了?】
【遲倦:你在哪裏,我來找你。】
就那麽兩條消息,簡單、普通,可姜朵越看越覺得鼻子有點酸,她真是越來越容易滿足了,這樣不好,真的不好。
雖然心裏是這麽想的,但她手倒是回消息回的挺快。
【姜朵:焚一。】
【遲倦:來了。】
關了手機後,姜朵突然覺得有了點戀愛的真實感,她拿出了氣墊去衛生間補了一下妝,又在休息室裏挑了件稍微性感點的衣服。
她知道,遲倦一貫喜歡性感的風格。
她一邊這樣想着,一邊從抽屜裏拿了條壓箱底的黑絲出來。
遲倦來的時候,姜朵正在休息室裏對着鏡子自拍,很久沒穿的這麽暴露誇張了,女人那點自戀的毛病就呼之欲出了。
等她扭着姿勢拍了幾張後,才突然發現鏡子裏多了個人影。
姜朵吓得差點手機都沒拿穩,她瞄清楚是遲倦後才松了口氣。
休息室的門她早就鎖了,也只有遲倦的手裏有門禁卡,像這樣一聲不吭地進來偷窺,是他的作風。
姜朵收起了手機,朝他笑了笑,臉上的妝難得的明豔很多,遲倦略晃了一下神,然後淡淡的挪開目光,裝作一副禁欲的和尚樣,懶洋洋的開口,
“哥哥一來,你就穿成這樣?”
他一邊說一邊拿眼睛觑姜朵,從下到上的打量,但并沒有讓姜朵覺得被冒犯或者不舒服,她反而挺樂意遲倦多看她兩眼的。
畢竟她就是穿給遲倦看的。
不過……遲倦自稱的“哥哥”倆字,倒是讓姜朵心底一跳。
也不能說是怪癖吧,反正他倆在床上鬧的時候,遲倦沒少逼迫她喊哥哥,非得喉嚨喊啞了,他才肯稍微放過她一下。
兩人清醒的時候,倒是沒叫過這樣肉麻的稱呼。
他倆都嫌太膩歪了。
姜朵輕咳了一聲,靠在了桌子的邊緣,虛虛的坐了上去,然後才開口,“我下周有點事兒,估計陪不了你了。”
遲倦皺眉,下意識地開口問,“什麽事,比我還重要?”
姜朵沒打算隐瞞,挑了個舒服的坐姿,繼續開口,“我簽的那個網紅公司要開年會了,老總指明了叫我去,我總不能擺架子吧?”
遲倦沒作聲,但心裏倒是有了點打算。
其實姜朵簽的那個網紅公司也沒很大名氣,跟遲氏比是比不得的,上次他算是纡尊降貴了,故意跟那老總簽了一筆直播的單子,從而跟着姜朵一起直播了一次。
後來那老總以為遲倦瞧上他們了,還三番四次的找遲硯長,結果碰一鼻子灰,遲氏理都懶得理。
遲硯長對遲倦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管的并不多,只要他不出格,遲硯長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過去了。
反正到時候遲硯長死了入土了,這遲氏照樣是歸遲倦的。
半晌過後,遲倦眯了眯眼,随手點開了手機上的游戲,漫不經心的說,“不去又怎麽樣,剝你一層皮?”
姜朵搖搖頭,盡量撿輕的說,“我這半年業績太差,要是不去的話,被他揪着錯了說不定還要賠違約金,去了也就是喝點酒陪個笑而已,不算什麽。”
她沒打算把應酬的事情瞞着遲倦,畢竟遲倦也是從風流所裏出來的人,像這種應酬,說不定她還能找遲倦取取經呢。
一般來說,就是拼酒量,要是你能把那老總喝倒了,估摸着就出不了什麽事兒了。
要是你自己先挺不住了,那就聽天由命。
姜朵雖然對自己酒量有信心,但也不是全然有把握,到時候帶着林擒,她要是撐不住了就給林擒打了個招呼,叫他送她回家,別人應該也說不了什麽閑話。
聞言後,遲倦臉上倒是沒什麽表情,姜朵也沒指望他能有什麽舉動。
遲倦橫也只能在蔣鶴這個小圈子裏橫一下了,他也沒什麽資本跟那些大老總們橫,姜朵打一開始就沒打算把他扯進來。
過了一會兒後,遲倦突然說,“那你去吧,我在家等着你給我掙錢。”
姜朵默了一下,點了點頭,雖然她早就料想到了,但親耳聽到這句話,是個女人都會有點不舒服。
但她也沒說什麽,正準備開口問遲倦想要喝什麽酒的時候,後者驟然起身,連個頭都沒回的離開了,只留了一句,“晚上有事,就不回來了。”
姜朵心底一沉。
她還是沒說什麽,只是小聲應了句“好”。
姜朵垂眸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性感套裝,有點心酸,她覺得自己白打扮了,遲倦來這一趟也沒停留個半小時,走的時候還說晚上不回來了。
他遲倦能有什麽事,大晚上的,除了偷腥還能做什麽?
姜朵越想越郁悶,她垂着腦袋,望着腿上的黑絲,覺得自己像死了老公的寡婦。
算了,還是別咒遲倦死了。
左右能入她眼的帥哥,目前也就只有遲倦一個。
遲倦回到遲氏的時候,着實把遲硯長吓了一跳,他還以為自己這個鬼混的兒子這輩子打算爛死在外面氣死他呢。
遲倦只要能回遲氏,遲硯長自然算是滿意的。
但凡遲倦把他那點聰明挪在正道上來,遲硯長也不用七老八十了還得挺在位置上不敢下來。
不過他看到遲倦吊兒郎當的把別墅裏那條狗給帶來的時候,遲硯長稍微皺了皺眉,望着自己這個不争氣的兒子,冷淡的說,
“你把它帶來做什麽?”
這條狗不是什麽名貴的品種,就算是養在別墅裏,遲家的人也很少讓它出來透風。
那只不過是遲倦一時興起半路撿回來的土狗而已。
遲倦一如既往的輕浮,他翹着腿,手裏虛虛的夾着煙,并沒點燃,裝個樣子而已,輕聲說,“突然想開了,打算重新做人了。”
這一兩年來,他在四九城裝小白臉泡妞的事情,遲硯長一直都知道,氣不過的時候還停了遲倦的卡。
結果呢,遲倦卻一點兒也不稀罕遲硯長打過來的錢。
遲倦就算憑着那些小富婆們的包養,都能混的風生水起的,還時不時能碰着星探,打算把他挖去包裝成小鮮肉。
要不是遲倦覺得娛樂圈太麻煩,憑着他這個臉蛋,随便一個選秀裏面露露臉,保準有人砸錢砸的前仆後繼的。
遲倦性子懶慣了,沒個正形也習慣了,遲硯長這才沒找着他的痛處治治他。
結果呢,還沒治呢,他居然巴巴的上來說自己要“改邪歸正、重新做人”了,遲硯長還愣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
直到遲倦又重複了一遍後,他才堪堪回過神。
遲倦懶得看遲硯長一副故作高深的模樣,奸商那套嘴臉,他看着也煩,要不是他花的錢都是遲硯長割韭菜掙的,遲倦才懶得跟這種衣冠禽獸廢話。
當初遲硯長對顏寧做的事,雖然這些年過去了,倆人都心知肚明的沒提起過,但不代表這件事就那麽翻篇了。
遲倦對遲硯長的厭惡,是來自骨子裏的排斥。
可多可笑啊,就是這樣一個遲倦這麽瞧不起又看不上的人,結果偏是他親生父親。
每每想到自己身體裏流的血跟遲硯長有關,遲倦總會惡心的皺眉。
遲倦盡量擺正了一下姿勢,讓自己稍微看起來沉穩了點,然後說,“你不是最近想弄直播行業麽,自立門戶風險太大,也不夠劃算,不如收購一個稍微成熟點的怎麽樣?”
遲硯長聽了這話後,自然沒意見,這幾年的趨勢越來越跟網絡有關,遲氏跟直播到底也是得挂上鈎的。
但現在誰願意把這炙手可熱的東西賣給別人,就算是賣,那價格肯定也是離譜的出奇,所以遲硯長一直沒能确定下來。
他正準備說點什麽,遲倦卻直接開了口,“別的你不用操心,收購這件事,我不會讓你多出一個子兒。”
遲硯長微怔,以為他在開玩笑,可遲倦臉上的神情,是他少見的冷靜。
不像是随口一說。
像這種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遲硯長沒立場反對,就算遲倦多花點錢,只要不是獅子大張口,他也是樂意的。
遲硯長爽快的答應了後,遲倦二話沒說就牽着狗鏈離開了,仿佛在遲氏多坐一分鐘,他都能吐出血來。
這狗一直歸顏寧養着,只是這段時間顏寧關禁閉,他怕顏寧對這狗也動了殺心,索性扔給遲家裏養。
每逢看到這條狗,他總能想起顏寧那天滿臉淚痕、傷痕累累的樣子。
這世界上道貌岸然的人多了去了,遲倦懶得搭理不想理會,在他目睹那一切之前,遲倦活得一直像一個影子。
事不關己高高挂起,他不是什麽聖人菩薩,沒心思渡這個渡那個。
後來他看到了遲硯長對顏寧的虐待以後,遲倦才驟然醒悟,盡管他在親情這方面的感受很遲鈍,可顏寧畢竟是他從小到大養着的。
他原本以為遲硯長供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孩子讀私立學校,養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孩子十幾年,是在做善事。
後來遲倦才知道,那只是遲硯長為了報複她母親的一種方式。
遲硯長這樣的人,從一生下來就高高在上的,沒有人敢違背他分毫,何況是自己的女人生了和其他男人的孩子呢?
可背叛他的那個女人死,就這樣輕易的死了,所以他只能把這份恨和不甘轉嫁到顏寧身上。
出了遲氏的大門,遲倦才覺得外面的空氣稍微清爽了些,他腦子裏突然想起了姜朵那句——
“無非就是喝個酒陪個笑而已,不算什麽。”
不算什麽?
敢讓他的女人朝着別人笑,真不是覺得自己命根子活膩了麽?
得知遲氏的少爺要來的時候,周凱緊張的大半夜都沒睡好覺,別的不說,遲硯長那性子算是又狠又陰。
雖然他兒子神秘的很,但保不齊也是個狼崽子,陰着壞。
派人打聽了挺久,才曉得這小遲總是打算過來收購的,周凱松了下口,覺得也沒什麽,說不定還能擺擺譜。
周凱索性大筆一揮,叫了幾個不省事的小網紅過來陪酒,不知道他突然想到了什麽,思忖了一下,朝着身邊戰戰兢兢的助理說,
“上個月一個任務都沒做的那個叫什麽來着?”
助理說,“叫姜朵,林擒介紹過來的。”
周凱眯了眯眼,夾着手裏的雪茄,油膩的啧了一下,像是窺到了什麽新鮮玩物一般。
然後他才開口說,“把她也給我叫過來。”
他其實也看過幾次姜朵的直播,挺正兒八經的,無非就是純聊天,從來也不打擦邊球,更不屑于玩暴露的那一套。
可偏偏就是這樣,隔着屏幕,周凱都有點起反應了。
當初簽合同的時候匆忙,周凱正好趕上了出差,也沒把林擒介紹的人當回事,扔了電子版簽約書就沒再管過了,至于那半死不活的號,也是撿別人不要的給姜朵的。
結果哪裏曉得是這樣的好貨?
要是早知道這姜朵的臉蛋這麽絕,周凱還至于往那些玻尿酸打廢的臉上砸錢麽?
後來他明裏暗裏有意提攜一下姜朵,甚至還撥了點“優惠政策”給她開後門,結果呢,這姜朵非但沒在意,上個月直接撂擔子不幹了。
周凱敲打了一下林擒,想問問姜朵怎麽回事。
林擒卻只是說,姜朵最近事情多,給忘了。
周凱表面上笑着說沒事,心裏卻覺得姜朵是個不好管的,給臉不要臉,總得拿點什麽治治她,反正被他捉住茬了,不怕沒空整她。
正巧碰着遲家少爺過來了,周凱倒是要拎着姜朵好好玩兒一把。
官大一級壓死人,更別提那少爺了,周凱早就曉得那遲硯長不是什麽好東西,手段狠的很,想必他兒子也算不得什麽好人。
周凱慢悠悠的吸了一口雪茄,然後輕描淡寫的開口,“收拾收拾,跟我去接遲少爺。”
遲倦來的時候,就瞥到了周凱公司門口那花裏胡哨的标志,他難得的皺了下眉頭,覺得那顏色刺目的很。
想來他也是個美院畢業的,還算是出國深造了幾年,對審美上的造詣多少還是有點的,瞟着這樣難看的标志,他啧了一下,收回了目光。
也不知道姜朵是個什麽眼光,跑來這種公司簽約。
他今天難得穿了正裝,但也不算很正,遲硯長知道他向來是讨厭那些束縛的玩意兒,能套個深色的西服,于遲倦而言,已經算是很有長進了。
即使西裝裏面配的是流蘇的白襯衫,即使褲子搭的是破洞了的深色牛仔。
大冷天的,他這樣的穿搭算是挺異類的,只可惜皮囊生的好,就算是再異類的套裝,也能被遲倦穿出一股時尚雜志的味道來。
這算是天賦,更算是身上若隐若現的貴氣。
剛剛推開周氏的大門,那比他挨了一個頭的周凱就連忙走了過來,臉上紅潤的很,身上還帶着一股難聞的煙味,遲倦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然後輕聲說,
“周老板這邊不禁煙?”
周凱一愣,聽說遲硯長是個五毒俱全的男人,難不成生的這個兒子是個乖乖的雛兒,連根煙都不抽?
他連忙賠笑,“沒有沒有,還是有公共吸煙室的。”
遲倦沒說什麽,但卻是微微轉動了一下尾戒,然後不顯山露水的說,“聽說周老板最近要辦年會了,看起來倒是挺氣派的。”
周凱一聽這個,腰杆就直了起來,別的不說,他這年會倒是準備了不少。
最近娛樂圈幾個炙手可熱的一線明星,光一個周氏,就請了好幾個,更別提那些二三線的了,更是一抓一大把。
當然,該談的贊助他也拉了不少,到時候年會裏弄個付費直播,準保讓粉絲們打打錢,穩賺一筆。
周凱清了清嗓子,然後說,“是啊,最近這兩年,直播行業還算景氣,所以得趁着年會好好辦一場。”
遲倦“嗯”了一聲,好像不怎麽在意,也沒怎麽上心,只是順着轉移了個話題,“你這兒,有沒有能捧火的角兒?”
遲氏要捧人,半路摻和一腳,周凱自然是沒話說,只是他拿捏不住遲倦的喜好,生怕那些網紅臉跟人造臉拉低了公司的檔次,只好說,
“是有那麽幾個,要不您先看看照片,放心都是素顏沒修過圖,一眼就能瞧出來漂不漂亮。”
遲倦冷淡的略點了下頭,沒說什麽,跟着周凱進了辦公室。
等那些簡歷擺在他面前的時候,遲倦半有興致的捏起來看,啧了一聲,覺得周凱看女人的目光還真是挺矽膠的。
直到翻到了最後,遲倦的手頓了一下。
那是姜朵的簡歷。
跟前面那些花裏胡哨的自我介紹不一樣,姜朵這個堪稱言簡意赅,問她愛好是什麽,她寫了個賺錢,問她平時有什麽社交,她寫了個喝酒。
最好笑的是,問她感情狀況,她寫的是喪偶。
遲倦:……
不過那上面的證件照倒是挺賞心悅目的,眉眼明豔,楚楚動人,看起來正兒八經不茍言笑,少了點風情,多了幾分肅冷。
跟平時在床上的她很不一樣。
興許是遲倦在姜朵的簡歷上停留的太久,周凱也看出了點端倪,連忙說,“這個小姜啊,算是我們公司的新人,不過業務能力确實能打,長得也沒什麽死角,您看是不是……”
他後面的話沒說下去,但遲倦明白意思,卻故問,“是不是什麽?”
周凱一看有戲,也跟着咧開了嘴,笑着說,“咱這個小姜還算幹淨,進了公司以後也沒跟過人,就是太有個性了點,不服管,要是遲少爺肯幫忙帶帶,估計早火起來了。”
遲倦像是不怎麽感興趣一樣,只是“嗯”了一聲。
周凱趁勢接着說,“這小姜的身材算是盤靓條順的,上次我看她直播,那小腰,夠銷魂的了。”
遲倦漫不經心的睨了他一眼,然後輕聲問,“你看她直播?”
周凱眼看有戲,繼續海誇,“咱們公司也有不少男主播,都說小姜絕的前凸後翹,別說是我看了,看的人多了去了,遲少爺,你看要不要賞個臉讓她過來陪您喝幾杯?”
看的人多了去了?
遲倦冷冷的扯了一下嘴角,沒想到姜朵在外面也是個遭人惦記的。
姜朵在直播屏幕裏的笑,都是他花了好幾萬砸出來的,居然被別人也看了,看了也就算了,還評頭論足。
結果這一抹笑被周凱看到了,還以為遲倦迫不及待想要見見姜朵,連忙喊了助理過來,“姜朵到公司了沒?”
助理連忙點頭,“剛剛到,正在化妝室裏換衣服。”
“等等。”
随意的坐在座椅上的遲倦開口了,他銳利的掃了眼周凱,淡漠的問,“叫她過來幹什麽?”
周凱連忙獻殷勤,“您這兒不是喜歡咱們小姜麽,我把她叫過來給您瞧瞧。”
雖然周凱對姜朵也有點意思,但他也不敢跟遲倦搶人,再說了,把姜朵引薦給遲倦,都算是他擡舉姜朵了。
別說是網紅,就連之前退婚的那個傅家小姐,進了遲氏保準跟着水漲船高。
姜朵就算只是在遲倦旁邊養着,當個小情人鎖在別墅裏,也算是她上輩子修來的福氣,祖墳冒青煙了都。
遲倦輕睨了一眼他,目光不冷不熱的,卻讓周凱下意識地心頭一顫,後頸都跟着涼了半寸。
男人的聲音一如既往的輕佻、沒輕沒重,卻字字珠玑,将周凱心底那一層最隐秘的頁面也揭露了開來——
“周凱,要是我沒記錯的話,你這公司,怕是撐不到年會結束吧?”
姜朵其實很少來周氏,平日裏開會什麽她都臉不紅心不跳的請假了,再加上公司也不怎麽管她這種小網紅,所以來這邊的次數屈指可數。
之前林擒早就提醒過她,周凱這人歪門邪道的多,姜朵把這句話放在了心上。
她平日裏的穿搭都算性感的,這次來周氏,她保守很多,領子都快挨着下巴了,褲子都快把鞋給遮大半了。
總之,從頭到尾遮得嚴嚴實實,要不是怕周凱懷疑,她能再多加個口罩。
不過就算是這樣,姜朵也不怎麽放心,還在包裏特意準備了防狼噴霧劑,周凱要是敢在辦公室動她,她也不介意用那六公分的高跟把他命根給廢了。
姜朵一邊想着一邊從鏡子裏打量自己的鞋跟,甚至還在腦子裏模拟了一下等會兒的打架鬥毆的場景。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的耐心也都快被耗盡。
從來化妝室到現在,她等了差不多快兩小時,連個傳話的都沒過來找找她,像是忘了她這號人的存在一樣。
不過也不奇怪,畢竟她在公司裏,的确活得像一個透明人。
姜朵懶得繼續等下去,之前這化妝室裏原本還有三四個網紅,都算是微博上叫得出名字的咖,一個個早就春風滿面的接到電話出門了。
只剩下她一個沒人要的,孤零零的在化妝室等人來。
姜朵不想在這兒繼續耗時間,反正周凱也早就看她不順眼了,直接走掉也不會缺胳膊少腿,姜朵想也沒想的拎着包推開了化妝室的門。
途徑周凱辦公室的時候,她頓了一下。
周凱的辦公室很特殊,一整面朝外的都是防窺的玻璃,從外看不到裏面,裏面卻能把外面瞧的一清二楚。
她站的筆直,目光很平和,然後小聲罵了一句,“豬頭。”
就周凱那樣的,也妄想跑過來睡她姜朵,是家裏沒鏡子了,還是對自己太自信,真以為她姜朵會為了個直播的工作去陪睡麽?
她轉了個目光,瞧也沒瞧後面,走得一幹二淨。
倒是辦公室裏的遲倦彎了彎嘴角,剛才姜朵罵人的時候,背對着玻璃的周凱算是一頭霧水,可遲倦卻是盡收眼底。
姜朵特像那種看起來嬌豔的小貓,平日裏慵懶至極,被人摸了連發火都懶得發,但真要是惹急了,爪子也是能撓死人的。
遲倦目送姜朵走出了公司大門後,便收回了目光,寡淡的朝着周凱笑了一下,目光裏藏着絲絲的冷意,聲音低沉,
“周老板,我給的誠意已經很足夠了,要是這個價位你還挑三揀四的話,我不介意把你征信的記錄拿出來做做文章。”
周凱的襯衫口早已經沁濕了一層,他哪裏曉得這一貫不露面的遲少爺,還會知道他當年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
“沒有沒有,沒有的事,遲少爺還想見那小姜麽,我、我立馬叫她過來。”
遲倦擺擺手,“不用了。”她早走了,回家等着我在。
男人單手撐着站了起來,懶散的掃了一圈辦公室,慢條斯理地說,“環境還不錯。”挺适合辦公室調情的。
多刺激。
周凱不知道這少爺還在玩什麽花招,站在旁邊躬身彎腰的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只能陪着點頭。
遲倦拿着眼尾觑他,也懶得在這兒浪費時間了,還不如回家讓姜朵好好“報答”他一下,于是慢悠悠的往門口走,只留了一句話,
“周老板,下周就找個好時間,把合同給簽了吧?”
姜朵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落下的直播給補上,她擺好了直播設備,連濾鏡都懶得開,直接就對着鏡頭開始打招呼了。
她的嗓音還算好聽,反正用遲倦的話來說就是:姜朵多叫一聲,他願意再來兩發。
之前公司挺多小網紅都用了聲卡,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又媚又嬌一點,但姜朵聽了總覺得雞皮疙瘩掉一地,還不如直接用原聲。
她抽過煙,嗓子不算清澈,隐隐帶着一絲沙啞的尾音,很上瘾,很能回味。
只是今天這場直播,那位“美麗俏佳人謝大腳”老哥并沒到場,禮物雖然也不斷地有人砸,但卻遠沒有那位大哥砸的痛快。
粉絲裏也有人發現榜一沒來看直播,紛紛過來問是不是出了什麽事兒。
評論裏七猜八猜的,看着姜朵眼睛都疼了。
網友想象力十足,編故事能力更是上乘,姜朵瞧着上面的話,皺了下眉頭,然後淡淡的開口,“忘了說了,我已經有男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