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我已經有男朋友了(1)
第14章 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1)
姜朵身形一滞,艾拉眼看就要發作,她直接扯住了艾拉說,“你先出去,我想單獨聊。”
艾拉扯着包鏈,也不好再多說什麽,瞪了那女人兩眼後才離開。
等艾拉走了以後,那女人稍微側過身子,細細的開始打量起了姜朵,然後開門見山地自我介紹,“我叫秦爽,是個助教,過來玩兩天的。”
秦爽原本沒打算過來,只是太無聊了,想找個豔遇耍耍,卻沒想到一碰就碰到了個不好說話的。
剛才那男人對她鄙夷的目光,秦爽還記得猶為清晰。
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她還沒想好要那妖孽一樣的男人怎麽吃啞巴虧呢,結果他女朋友就眼巴巴的過來讨欺負了。
秦爽沒打算把剛才的事情十成十的全告訴面前這位,被人欺負了,她也是要讨點利息的。
秦爽拿着小匙在杯子裏亂亂的攪着,然後說,“你男人,挺野的。”
畢竟在大庭廣衆下說出“想被上”這三個字,連她都有一瞬間臉都變燙了,秦爽暗暗的觀察着姜朵的反應,卻發現她也太淡定了一些。
姜朵确實覺得,這個描述沒什麽問題。
誰不知道遲倦野的很,他玩的大耍的開,當初剛認識他的時候,姜朵覺得這輩子估計沒女人能壓住他的性子。
再何況,比秦爽美的網紅多了去了,姜朵雖然有點吃醋,但确實還沒到很難接受那一步。
怎麽說呢,遲倦的渣,全靠姜朵一步又一步的退讓成全的。
秦爽離開的時候,努着嘴還想說點遲倦的壞話,卻在看到姜朵平靜的眼睛後洩了氣。
她沒見過那樣一雙毫無波瀾的眼睛,好像不管那帥哥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這女人都能一股腦的接受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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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點脾氣也沒有,性子軟的如同一灘水,怎麽會有男人喜歡她?
秦爽想不通。
但要是這些心裏話被姜朵聽見了,姜朵說不定還能辯駁一二。
她姜朵原本也不是那樣子的,當初跟陸北定厮混的那些年,她裝模做樣的當乖乖女,背地裏卻照樣在酒吧裏混的風生水起。
林檎那時候說她性子野,說要是陸北定哪天出軌了,姜朵指不定會拎着刀把他給做了。
那時的姜朵不以為然,手指間彈着煙灰,漫不經心的說,“他出不了軌。”
百分百的篤定。
原本林檎還以為是陸北定足夠忠誠,畢竟像他那種家世幹淨、一塵不染的人,似乎也幹不出來什麽違背道德倫常的事兒。
後來林檎才反應過來,壓根不是陸北定忠誠。
只是姜朵管的嚴,成天在陸北定後面當一個小尾巴,大學裏不乏有給陸北定抛媚眼要電話的妹妹們,可姜朵也不是好惹的。
她跟那些老實本分一路讀到高等院校的妹妹們可有本質的區別,姜朵只需要站在她們面前,手指夾一根煙,露出腿上的紋身,就足夠了。
盡管她不敢在陸北定面前這麽耀武揚威,但在那些觊觎她東西的人面前,姜朵不吃素。
可現在不一樣了,遲倦可不是陸北定。
陸北定屬于潔身自好,但總有人不安分想往上湊的。
而遲倦正好跟他相反,不僅不潔身自好,還跟那些往上湊的女人們樂此不疲地你來我往。
姜朵就算有八條腿十只手,也管不過來遲倦的爛桃花。
久而久之,姜朵看淡了,執念也沒那麽深了,就算是正兒八經的談朋友,她甚至都覺得遲倦出去亂搞都是合乎常理的。
姜朵當爛好人已經當到沒有什麽原則的地步了。
所以秦爽走了以後,她很快就能平複下來,甚至還提前進了衛生間稍微補了一下妝,然後才出來跟艾拉打招呼。
艾拉看了着姜朵的臉色,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碰着什麽喜事了,臉能這麽紅。
眼見姜朵沒事了以後,艾拉放了下心,轉眼瞥了一眼開車尾随了一路的程野,眼底劃過一絲不自然的神情,然後說,
“魏佐那邊要找我了,你想跟我一起回去麽?”
姜朵搖了搖頭,但沒主動開口說原因,艾拉顯然看出來了她需要一個人走走,只好說,“那你回去的時候注意安全,我先走了,下次約你。”
姜朵點頭,目送她上了車。
等艾拉完全消失在視線後,姜朵嘴角上的微笑倏地沉了下來,眸子裏難得的沉郁着黑色,深如潑墨一般。
她當然沒釋懷,更算不上高興,面對秦爽那些有意無意的話語,她能做的只有平靜的聆聽。
實際上呢?
姜朵恨不得一巴掌甩在秦爽的臉上。
更狠不得将桌布塞到秦爽的嘴裏,好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廢話。
可姜朵沒有,她不想歇斯底裏的當衆出醜,這樣會很難看,別人會覺得她很可憐。
姜朵不想這樣,她跟了陸北定這麽多年,最喜歡他身上永遠自持理智的勁,最欣賞他永遠平靜體面的神情。
盡管姜朵還沒學會如何模仿,但她絕不允許讓自己看起來太可憐。
沒人愛這件事,她自己知道就好了,沒必要弄得人盡皆知。
那樣的話,就更可憐了。
關環山夜晚的風勁更足,興許是有一張漂亮臉蛋的原因,姜朵沿着山路散步的時候,偶遇了回會所的兩個男生,他們送給了姜朵一條羊絨圍巾。
姜朵原本想拒絕,但身體卻沒受控制的抖了抖,姜朵難為情的臉紅了片刻,只好要了他們倆的聯系方式,等回去的時候再歸還。
那兩位男生顯然沒什麽搭讪經驗,直截了當的說,“沒關系,不用還,我們還有多的。”
姜朵斂下眼底的笑,然後點點頭,又慢慢的走遠了。
她很久沒受到過赤誠又簡單的關懷了,油腔滑調的人她見識了太多,就連她自己身上都沾染了不少劣跡斑斑的習慣。
看人總會戴着有色眼鏡,覺得對方要麽圖財要麽圖色。
剛才那兩個男生,多半是還沒畢業,說話的時候挺朝氣的,看上去也沒什麽歪心思,一看就是還沒入過社會的年輕人。
姜朵攏了攏身上的圍巾,把臉遮了一半,突然想起來,要是她當年沒辍學,要是李麗沒死,要是她跟大多數人一樣按部就班的過着,會不會就不是這樣了。
憑着李麗的本事,就算那錢不算幹淨,可也能讓姜朵活得體面,至少不會讓她十幾歲就去工地上打工。
姜河也能過的安安穩穩的,不求有錢,起碼能在姜朵的眼皮下活着。
而她呢,也不至于要去酒吧被那些不懷好意的目光上下淩虐,更不至于才十七八歲的年紀,就要學着如何讨男人歡心。
當別人坐在教室裏對着一張卷子絞盡腦汁的時候,她卻只能坐在別人的腿上曲意奉承,連聲歡笑。
可姜朵僅僅只是想了一會兒後就停了下來。
不能再深想了。
再怎麽假設,那也都是虛的,姜朵知道自己不能再奢求什麽,能過上現在的日子,已經是難得了。
回紅庭會所的時候,她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拿出身份證開了房。
這邊都是來聯誼的大學生,應該碰不到那些燈紅酒綠的富二代們,這麽冷的天,四九城哪個地方不好逛,偏偏非要來關環山吹冷風?
姜朵自嘲的笑笑,她開好房後,擡眸掃了眼挂在牆上的鐘表。
接近兩點了。
遲倦大概早就走了。
這邊都是些雛兒,遲倦對太過清純學院風的妹妹們壓根沒興趣,更不會對那些幼稚的聯誼游戲起興致,相比于 jerkoff 那些地方,今晚的關環山顯然對他來講毫無魅力。
像遲倦這樣懶得浪費時間的人,大概早就去趕下一個場子了。
姜朵慢悠悠的坐着電梯,等找到了房門號碼後,便立馬刷卡進去,将外面的冷風隔絕在外。
她慢騰騰的摘掉了圍巾,走到了衛生間裏卸妝,簡單的沖了一個澡後,她就裹着浴袍躺在了床上。
紅庭這邊的床都很軟,睡起來很舒服。
姜朵知道這邊做的生意大多都不幹淨,随處可見的欄杆扶手,以及那些情趣玩偶,都彰顯着在這兒純睡覺是二百五才會做的事兒。
可此時此刻,姜朵除了睡覺,沒有其他一丁點兒的興致。
只是她剛躺下後,就覺得腦門一陣一陣抽的有些疼,姜朵皺眉,下床翻了翻床頭櫃,除了保險套和那些不堪入目的東西,找不到她想要的安眠藥。
她有點兒認床。
雖然這個床比家裏的舒服很多倍,可姜朵閉着眼卻沒有一點兒睡意。
過了很久後,她猛地坐了起來,剛打算拿起手機的時候,門外一陣騷動,鳴笛的聲音由遠到近,刺得姜朵耳朵都開始疼了。
房門從外面被迫打開,一陣冷風穿堂而過,穿着便服的人捏着證件,直接上來環視了一周,然後冷聲開口,“掃黃。”
姜朵并未窘迫,她穿的很幹淨,房間裏更是幹淨到一點腥味都沒,那些人也不過只是稍微檢查了一下身份證就離開了。
但這樣一鬧,就算有滔天的困意,估計都能被滅的一幹二淨。
明明十分鐘以前外面還安靜的可怕,只是隔壁偶爾會傳來幾聲情不自禁的浪叫,可就在那麽短短幾分鐘內,各式各樣的聲音都一觸即發。
姜朵虛掩着門,半截身子靠在牆上,透着門縫看着外面的“春景”。
有連褲子都沒穿好的男人蹲着一聲不吭,還有使勁想從床上扒下來被子用來遮住身體的女人,當然,還有一些讓姜朵忍不住啼笑的場面。
這邊除了不老實的那些老油條一樣的貨色,還有今天來聯誼的大學生,姜朵眼很尖,在湧動的人群裏找到了送她圍巾的兩個男生。
只是下一秒,她皺了皺眉,愣住了。
門縫雖然小,但她轉換一下目光,照樣能看得清清楚楚。
那兩個男生旁邊,還蹲着一個女人。
這張臉,姜朵雖然不認識,但也熟悉,四九城拼單名媛圈裏,這女人可是出盡了風采,妥妥的一個标準外圍女。
姜朵把目光移到了那兩個男生臉上,突然覺得那條放在床頭櫃上的圍巾都變得惡心了起來。
她剛打算回房間繼續睡覺的時候,眼尾突然捕捉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姜朵的身形一僵,捏着門把手的指尖泛着白色。
是蔣鶴。
他也混跡在那些烏合之衆裏面,只不過看起來并不狼狽,似乎也沒進行到下一步,連身上穿着的衣服都挺完整的。
姜朵不動聲色的看着他,等那些便衣收了他身份證查看的時候,蔣鶴似乎還在逍遙自得的點着煙,一點都沒心虛。
差不多隔了兩分鐘,蔣鶴的身份證毫無問題,他嘴角勾着一抹笑,擺擺手就消失在人群裏了。
姜朵沒有跟上去,而是關緊了房門。
要她說,蔣鶴的外號應該可以叫做“遲倦的跟屁蟲”,有時候姜朵也挺納悶的,遲倦一沒什麽大本領,二沒什麽顯赫的背景。
要說有的話,也只有一張美輪美奂、妖孽如斯的禍水臉,和一個愛搭不理還難伺候的臭脾氣。
就這倆點,是怎麽把蔣鶴那些富二代哄得團團轉的?
一個個上趕着去“孝敬”遲倦,好像遲倦是他們的再生親爹一樣,得供着。
姜朵搖了搖頭,睡意全無,伸手将疊好的圍巾扔進了垃圾桶裏,然後推開窗戶吹風醒神。
她知道,如果蔣鶴沒走的話,遲倦多半還在紅庭裏。
他應該正在女人堆裏撒着漫天的粉色紙幣,捏着她們不足一握的窄腰,笑嘻嘻的沒個正形,吐口氣都帶着足夠濃郁的酒精氣息。
真不知道這樣的男人被“掃黃”以後,還能不能清清爽爽毫不狼狽的出來。
想到這兒,姜朵唇邊暈出了絲微的笑意。
她實在是太想太想看到遲倦衣冠不整又亂到沒邊的樣子了。
姜朵的所有不堪、窘迫,遲倦全都看過,可遲倦在她的面前,卻永遠都是一副氣定神閑又光鮮亮麗的死樣子。
想想還确實是挺不公平的。
她“啧”了一聲,難得的從包裏拿出了一包煙來,夾在唇中點燃後便一直盯着它,直到猩紅跳躍的火光漸漸成灰,姜朵掐滅了。
差不多過去十幾分鐘了,出門在酒店走廊散散步,說不定還能發現一點驚喜呢。
是不是啊,比如張皇失措瞬間萎掉的……男朋友?
那些檢查的人把關鍵人物帶走了後,紅庭便顯得亂糟糟了起來,走廊上甚至還丢着七零八落的套子、內褲,什麽玩意兒都有。
姜朵一路散步,一路大開眼界。
她雖然穿的也不大正經,披着是紅庭的浴袍,但總歸也算是幹淨整潔,跟那些灰頭土臉的人還是有點區別的。
姜朵來紅庭已經是第二次了,上次她并沒進來逛過,只是在衛生間裏跳了一段脫衣舞。
那天閃光燈刺眼的一幕她還記得尤為清晰,而且,怎麽說呢,在遲倦出來替她擺平的那一霎那,姜朵還真的動了心。
其實不止那一刻,遲倦為她破相,幫她打架的時候,她都在動心。
可是不夠啊。
相比于遲倦給她帶來的傷害,那些心動仿佛就像灰塵一樣,輕輕一吹就消失了。
可那些疼痛的刀子,卻在姜朵的身上紮得深深的。
她一邊想着一邊攏緊了身上松垮垮的浴袍,剛轉角卻瞥到了一抹深黑色的人影,挺拔、高大。
姜朵頓住了腳步。
回眸的時候,四目相對。
遲倦眼底有清清淡淡的笑意,顯得就沒那麽欲了,相反,還多了一點難以接近的意思。
可這并不是姜朵想看到的畫面。
她想看到的是遲倦在銷金窟裏栽跟頭,想看到的是遲倦向來完美的人設中淩亂的一面,更惡意的想看到他萎不拉幾的那面。
而不是現在他衣着完好,神清氣爽,身上連煙味都沒有的那面。
可不得不說,姜朵在竊喜。
遲倦沒出去亂搞,她這個正牌女朋友應該感到慶幸才對,畢竟他還挺守貞操,沒在姜朵眼皮子底下縱欲。
先開口的是遲倦,他嗓音低沉,像是沒睡好一樣,淡淡地問,“你怎麽在這兒?”
姜朵言簡意赅的說,“陪艾拉,但她先走了。”
遲倦“嗯”了一聲,姜朵也沒接他的話,兩人彼此之間安靜的可怕,卻都不覺得尴尬,畢竟太過熟悉,沉默都算是一種表達了。
過了很久後,遲倦掃了眼她身上的浴袍,領口不算大,可他看了卻覺得莫名的有些燥,至于那些燥意從哪來的,遲倦自然曉得,于是他不要臉的開口,
“我有點困了。”
姜朵拿眼尾觑他,慢悠悠地說,“那你回去睡啊。”
遲倦繼續不要臉的張口就來,“我沒開房,剛才就是在這兒公共吸煙室待着的。”
姜朵:信了你的邪。
姜朵內心裏翻了個白眼,明白他就是想睡她,但姜朵就偏不讓他如願,繼續一板一眼的說,“那你現在去開吧,反正前臺也沒下班。”
紅庭二十四小時待機,夜越深前臺越精神。
遲倦卻湊了過來,捏着她的手往口袋裏探,姜朵剛打算罵他耍流氓,遲倦卻擺着一臉無辜的表情說,“你看,都是空的,我什麽都沒帶。”
什麽都沒帶,那就開不了房了,所以只能“理所應當”的跟姜朵睡一起。
姜朵拿他沒轍,這麽多年了,遲倦一如既往的臉皮厚,改也改不了,她只能忍,好在姜朵最擅長的就是忍。
她認命的往前走的時候,才發覺自己的手還被遲倦握着在,後者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牽着她,甚至還将她的手放進了口袋裏,漫不經心地說,“給你暖暖。”
姜朵的指尖瑟縮了一下,但不知道是因為貪戀那一點溫度,還是色令智昏到美色當前難以把持的原因,她沒抗拒,反而還往裏面伸了伸。
遲倦的手頓了一下,側眸瞥了她一眼。
姜朵也學會了怎麽出口成章,慢條斯理的解釋,“越深越好。”
遲倦唇邊的笑意深了一些,眸色裏變化萬分,眼尾蓄着一絲狡黠,跟着念,“是越深越好。”
其實像這種小情侶經常幹的事,比如牽個小手親個小嘴的,他倆應該不會陌生才對,但很奇怪,他倆生疏的如同初戀一樣,牽手都能出汗。
這怪不了姜朵,本來去年剛開始談的時候,都只是為了解決生理需要才存在的,開房次數約等于見面次數。
至于約會之類的,免談。
從頭到尾,遲倦連一次請她看電影的邀約都沒有,當然,他倆倒是經常窩在公寓裏放小電影調情的。
總而言之,除了性,剩下的還是性。
但這更怪不了遲倦,這少爺雖然女朋友就沒停過,但也沒認真談過幾個,當小白臉那段時間,他也就騙財騙色罷了,對于談戀愛的細節,他可沒那些耐心。
什麽準備小姑娘的禮物,幫小姑娘帶個奶茶甜筒,或者去游樂園坐什麽摩天輪。
遲倦毫無概念。
他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剛才廢了一晚上編的手鏈,那已經算是遲倦勞心費神的巅峰了。
姜朵必須識相的眉開眼笑地戴一輩子。
遲倦一邊想着一邊不自覺地捏了捏她的手,後者像是察覺了一樣,突然抽了出來,遲倦猝不及防的一握,卻是空落落的。
他斜睨了姜朵一眼,姜朵卻擡了擡下巴,“已經到了。”
姜朵刷了房卡推開門,挽了下頭發後,餘光卻掃到了手腕上的紅繩,她皺了下眉頭,這不是她的。
興許是在浴室沖涼時候沒注意撿到的?
姜朵看了一會兒,卻又覺得不像,雖然這紅繩長得不怎麽好看,扭扭曲曲的上不了臺面,但那幾粒珠子倒是看起來不錯,值點錢。
不過姜朵也沒有拿別人東西的愛好,伸手就打算把它摘下來,下一秒卻冷不丁的聽到了遲倦的聲音。
“覺得這繩子難看?”
他靠在沙發上,一副纨绔大爺的模樣,随性得很,可偏偏眼睛裏好像有點緊張,也不知道緊張個什麽。
姜朵撇撇嘴,“不算難看。”但确實也不好看。
她頓了一下,像是想明白了什麽,糾結了一瞬後,“你花錢買的?”眼光真不怎麽樣。
遲倦一梗,沒在好意思繼續說是他親手做的,索性擺擺手敷衍了過去,“是啊,路邊買的,順路給你帶來了。”
姜朵摘紅繩的手停了下來,然後又仔仔細細的端詳了一下,還是沒看出來什麽門道,就這普通的紅繩,怎麽還能入得了遲倦那吹毛求疵的眼?
想不明白後,她也就不想了,繼續心安理得的戴着。
遲倦看她沒取下來,心情像是好了一瞬,冷哼了一聲,矯情的要命,“我手酸了。”
給她編了一晚上的繩子,少說也有十幾根失敗品,總的加起來,能不酸麽?
姜朵斜睨了他一眼,覺得這人要是扔古代裏,估計得叫一百個丫鬟伺候,不然骨頭能軟的爛死過去。
但她心裏想是這麽想,人卻還是乖乖的往他跟前湊了。
遲倦身上的味道很好聞,之前有點刺鼻的香煙味都沒了,迎面來的是淡淡的一縷檀香,興許跟他成天掐佛珠的習慣有關。
他性子出奇的浪蕩,倒還有個這麽定性的愛好,說來姜朵都不敢信。
姜朵慢慢的給他揉着手,卻越看他的手心思越飄了起來,早先她就有點手控,尤其是碰上遲倦這樣骨節分明、長且直的手,就有點稍微把持不住了。
興許是人越缺什麽就越看重什麽,姜朵的手算不上很好看,可能從前好看過,但因為下過工地做過粗活,算不得細膩。
她的手指也不夠直,有些骨節太彎,比不上面前這一只青筋交錯、又格外顯得欲念橫生的手。
他那雙手,還摸過、又探過……
不能想了。
姜朵的臉稍微一紅,揉手的力氣也小了些許,遲倦敏銳的察覺到了,唇邊蕩開一抹笑,掃了眼她紅了的耳垂,癢癢的說,
“才不過是揉個手而已,反應就那麽大,等會兒還得了?”
姜朵剛打算罵罵他,下唇猛地吃痛,屬于遲倦身上獨有的味道壓了過來,讓她下意識不自覺地往上扯住了他的衣擺。
房間不算暖和,但兩人早已經滾燙,姜朵把他衣服“不小心”扯上一半後,遲倦便揶揄地“啧”了一聲,假裝淡淡地說,
“不過是親一口而已,等下還能遭得住麽?”
姜朵心裏想罵他,嘴巴上卻軟的說不出來話,頓了半天沒等來他的回應後,她才悶悶的開口,
“我能不能遭得住,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遲倦這人,最不能激了,一激就得出問題,還不是小問題。
比如現在,姜朵就覺得自己有點遭不住了。
男人啊,不能激。
不激他呢,也不行。
他并沒有長驅直入,倒是一直攪着姜朵不放,姜朵被他磨得人都癱了,卻死活也沒能讓遲倦憐惜一下。
過了好一會兒,姜朵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她心裏咯噔了一下,像是一盆冰水從頭到尾涼透頂,連動作都僵住了。
姜朵垂着眸,心底的火一下子被滅得幹幹淨淨,“我生理期到了。”
遲倦:?
姜朵小心翼翼地扯着遲倦的衣袖,另一只手還扣在他的後頸上,汗液交疊,男人顯然忍得很難受,剛才估計是想來一發大的,結果現在屁也沒一個了。
遲倦的呼吸很重,姜朵不敢再在他腿上撒野,索性立馬退了下來,卻發現自己的手被他牢牢地捆住了。
平日裏看他弱不禁風的模樣,現在倒是一捏都是肌肉了。
姜朵知道他現在不好受,所以只能好聲好氣的說,“要不然你去洗個澡?或者……”
她頓了一下,後半截話就算不說遲倦也明白。
但他舍不得姜朵那樣做。
遲倦匆匆的從沙發上起來,迅速的走進了浴室,隔着一層磨砂玻璃,她還是能聽到裏面斷續的聲音,一時有些面紅耳赤。
空氣裏還溫存着旖旎的味道,姜朵絞着手不知道該做什麽,下意識地清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殘留後,沉默的捏起手機漫無目的瞎看。
差不多過了很久,浴室裏的聲音漸漸小了,遲倦推門出來的時候,身上已經換好了浴袍。
他還是那樣,永遠學不會好好穿衣服,浴袍偏偏不系帶,露出了腹部隐約的線條,姜朵別過臉,耳垂有點紅。
而遲倦呢,看樣子是挺神清氣爽的,身上還帶着濃郁的薄荷味,方才那些暧昧氣息一掃而光,好像現在就算姜朵脫光了,他似乎也能紋絲不動,充耳不聞。
只是氣氛有點安靜,遲倦一語不發的從沙發上的衣服口袋裏拿出了手機,刷了幾分鐘以後又覺得無聊透頂,索性偏了偏頭,瞥了眼姜朵手機屏幕上的內容。
偌大的“男人不行怎麽辦?”幾個字生生的紮進了遲倦的眼底。
他嘴角微不可察的抖了一下,語氣諱莫如深到凍入冰窖,一字一句地說,“你在看什麽?”
姜朵的手一顫,思緒才回過神來,看到那幾個字後吓了一跳,手忙腳亂的打算退出,結果不小心摁到了一個垃圾gg,裏面的圖片不堪入目,她閉了閉眼——
完蛋了。
她早說過的,男人不能激,尤其是遲倦這樣的。
遲倦的聲音近在耳邊,莫名的被她聽出了一絲咬牙切齒的意思,姜朵沒忍住睜開了眼,望着他精致的下巴,不敢擡頭看。
他很愛幹淨,下巴沒有那些胡茬,嘴唇上亦沒有死皮,皮膚也是好到讓人嫉妒。
明明一個護膚品都懶得用的人,卻比她那張花了不少錢保養的臉還要漂亮。
有時候啊,人比人就是氣死人。
遲倦垂眸看她,卻發現姜朵在走神,他心底真的要冷笑出聲了,這時候了,她還能當着自己的面走神。
其實說起來,他并不算什麽幹淨的人,至于如何讓自己的舒服,很多東西他都嘗試過,就算不是姜朵幫他,他的前女友們也都為他做過。
遲倦從不自诩單純,在圈子裏摸爬滾打這麽久,又挺着一副還不錯的皮囊,渣男該幹的事,他也沒少幹過。
比這更過分的,他都做過。
如果今天他興致來了,姜朵也逃不過,畢竟她總是那麽乖,塞一點甜言蜜語給她,保準管用,弄得他服服帖帖的。
可遲倦不樂意。
就是不樂意。千金難換他樂意。
他寧願去浴室自己纾解,也不想強迫姜朵,更不願意讓姜朵屈膝。
很難說是什麽原因。
興許是他最近一心向佛,越活越年輕,越變越單純吧。
遲倦斜睨了一眼姜朵,後者似乎回過神了,看模樣有點呆,他真的挺好奇的,姜朵是怎麽把一副辣妹的身材和一張妖豔的臉,去配一個呆若木雞的神情,并且看起來還毫不違和的。
他怏怏地靠在靠背上,手指将姜朵的一縷頭發蜷在指尖玩弄,她的頭發發質很好,摸起來也很軟,總歸就是好。
煩啊,可惜就是睡不了。
遲倦松開手指,卻又攬住了她的肩膀,慢條斯理地問,“要不要去睡覺?”
姜朵的眼底有一瞬間的迷茫,睡什麽覺,是她想的那個嗎?
遲倦斂去眼底快溢出來的笑意,裝作一副冷漠又不太好惹的模樣,散漫的說,“你腦子裏都是什麽黃色廢料?”
姜朵:……
她也只有在碰着遲倦的時候,才容易想很多。
其實她還算單純的,真的。
等姜朵腹诽完了以後,手指就被遲倦輕飄飄的勾了起來,他長腿一邁往床邊走,姜朵在後面亦步亦趨的跟着,手指還搓捏着他的手心。
遲倦覺得有點癢,邪火又快被她騰起來了,只好回頭警告,“再鬧就把你腿打斷。”
姜朵也是個禁不住激的,她那一身反骨聽這句話後,下意識就又捏了捏。
遲倦:……
還是遲倦忍着火把姜朵塞被子裏,然後順帶把她滾了一圈,讓她被捆在被子裏只露出了一張臉後才松了手。
邪火要發不發的惹人心煩,旁邊這個妖豔似水的人卻老是不安分,都摁進被子裏了,還拿那一雙分分鐘可以落淚的眼睛瞪着你。
遲倦心煩的往她腰上一捏,悶聲說,“老子遲早要死你身上。”
姜朵裝的無辜,但嘴角都快壓不下去了,能把遲倦迷得七葷八素,也算是種對她性魅力的認可,總之她算是挺樂的。
遲倦卻不怎麽樂,又去了趟浴室後,索性睡在了榻榻米上,眼不見心不煩。
過了很久後,床上那人還翻來覆去的發出聲音,遲倦也不大能睡着,于是開了腔,“下個月有空麽?”
姜朵頓了一下,還差幾天就十二月了,她琢磨了焚一最近的業績,慘的連她都沒辦法直視,連個新面孔都看不到。
她最近幾天上班跟坐牢一樣,只能對着空落落的迪廳發呆。
于是她小聲說,“有啊,多的很,怎麽了?”
遲倦:“陪我去深市玩幾天。”
姜朵“嗯”了一下,沒什麽意見,然後順着問了句,“還有誰要跟着一起去?”
遲倦拿眼尾瞥她,一臉的不耐煩,“你還想讓誰跟着你?陸北定?蕭燃?還是蘇渡?”
越說越離譜!
姜朵別扭的說,“沒有,我以為是大家一起去。”
遲倦伸手捏了捏眉心,舒展了一下眼睛,冷冷的說,“伺候你一個已經夠累了,再多幾個,明年你就能替我收屍了。”
灌醋灌死的。
姜朵沒領會到這層意思,只覺得遲倦睜眼說瞎話,他那樣的少爺,誰不是供着的,還他來伺候別人呢,姜朵可不敢當,怕折壽。
她側了個身子,背對着遲倦的方向,暈暈乎乎的睡過去了。
遲倦渾身燥熱,即使躺地上了也沒見得舒緩很多,反而望着面前女人露出的白皙脖頸,欲望愈發的旺盛了。
他想抽煙,但也不過是想想而已。
遲倦打算戒掉的東西,大多都能堅持住,本來之前蔣鶴還打算給他個電子煙過渡一下,這少爺二話沒說直接扔進了垃圾桶。
伴随着他一抽屜的煙,通通轉手給了蔣鶴抽。
蔣鶴自然沒話說,遲倦瞧上的貨都不次,他照單全收。
只是蔣鶴一直沒想明白,怎麽突然這少爺就想要戒煙了,後來問了遲倦以後,這厮故作矯情高深,說了句蔣鶴忍不住想要爆粗口的話。
“因為愛情。”
因為你個屁的愛情。
蔣鶴覺得遲倦莫名其妙,二話沒說拍拍屁股走人了。
此時此刻,遲倦仍然沒覺得自己下的結論有錯,要不是姜朵有點讨厭煙味,他至于眼巴巴的去戒煙麽?
女人,就是煩。
遲倦靜默的起身,赤腳走到了客廳,開着電視靜音打了兩把游戲,然後又泡了一碗方便面,差不多玩了兩小時後,他才感覺腹部的灼燒退卻了一點。
太久沒碰她了,今天點了下火後,收也收的慢。
想着想着,遲倦眯着眼從門縫望着床上睡得怪乖巧的女人,然後“啧”了一聲,漫不經心的說,“老子總有天要被你折磨死。”
不過,他心甘情願。
不知道想起什麽了,這位陰晴不定的少爺又笑了一下,陰冷冷的夜裏,顯得還挺吓人的,不過近距離瞧瞧,倒是能看出幾分詭異的溫柔來。
遲倦草率的收拾了下亂七八糟的垃圾,然後回了房,慢騰騰的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