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三合一
看了眼她手裏的剪刀, 宋蘊辭神色淡然,“你是在威脅我?”
“……”寧麒咬着唇不說話,一雙眼睛直直看向她, 露出倔強固執的神色。
“你的體質确實不錯, ”宋蘊辭又道,“但對我沒什麽用。”
寧麒眼中的堅定一瞬間黯淡了那麽一些, 她将剪刀往旁邊一扔, “我、我什麽都會做!我也可以當你的丫環, 奴隸!你想讓我做怎麽樣都行!”說着說着,她的聲音有些哽咽,往床上看了眼, 用力擦了下鼻子,沒讓眼淚掉下來。
宋蘊辭在心中嘆了口氣, 朝旁邊看了眼。
在那裏, 兩名準鬼差已經将女孩母親的魂魄,以及屋內死掉那個男人的魂魄都拘了回來。
兩個鬼魂的虛影呈半透明狀,正一臉木然地飄在兩名鬼差身邊。
她不知道這兩位是怎麽做到的, 但也能猜出這大概是它們的天賦技能。
比如它們擁有意識後,立刻就自行知道了“地府”可能即将開啓, 身上甚至還自動幻化出“枷”“鎖”等寶物,只要是剛離體不久的魂魄,它們都能使用枷鎖将它們拘回來, 使這些魂魄不至于太快消散在空氣中,還能為它們提供能量。
而這兩人的魂魄,她剛來的時候都沒有發現他們的蹤跡,沒想到卻被兩只準鬼差找回來了。
在這裏不得不多提一句,因為兩只鬼差雖然沒有受到天地敕封, 還算不上正兒八經的“公務員”,但本身确實在朝那個方向發展,她覺得再叫人“假鬼差”有點不大好,便幹脆将它們稱為“準鬼差”。又為了區分二鬼,她便按照它們所拿武器,将它們稱為“枷爺”、“鎖爺”。
“枷鎖将軍”是前世傳說中城隍爺身邊六個大将中的其中兩位,形象跟這兩只準鬼差還挺符合的,所以她幹脆便這麽稱呼了。
得到新名字的枷鎖二爺非常開心,竟在認同自己名字的時候,修為也跟着提升了一大截,叫宋蘊辭都始料未及。
看它們的模樣,再過不久,也許就能離開玄陰石附近自由活動了。
宋蘊辭指着寧麒母親的魂魄對枷鎖二爺問道:“她的魂魄不能再回到身體裏了嗎?”
“回大人,”枷爺躬身道,“這人的三魂七魄已經完全脫離身體,且□□機能完全壞死,若要強行使其魂魄歸位,不符天道輪常,結果只能是制造出一只僵屍。”
宋蘊辭點點頭,心想果然是這樣。
當初閻老爺子一魂二魄出竅,被大廈那只鬼物抓了過去,後來她将鬼物滅殺,讓閻老爺子的魂魄盡數歸位 ,很快就清醒過來,但當時他大部分魂魄都是在體內,跟如今這個情況區別很大。
枷爺是這方面的專家,既然他說不行,那就真的無力回天了。
寧麒跪在地上,聽宋蘊辭朝一旁的空氣問話,她先是奇怪,接着似乎意識到什麽般,眼中立刻流露出緊張期待的神色。
她看不到鬼差,也看不到自己母親的魂魄,只能通過觀察宋蘊辭的表情來推測一些東西。
見宋蘊辭“嗯”的一聲,轉頭看向自己,眼中露出可惜的神色,她鼻頭一酸,期望化做失望,臉色也完全黯淡了下來。
就在她低下頭,準備請這些人出去,她要替母親準備後事安排的時候,突然聽宋蘊辭對她說:“你想跟我學本領?”
寧麒猛地擡起頭,“對!”
“學到本領以後呢?你想幹什麽?”
“我、我……”寧麒的眼中漸漸露出迷惘的神色,這麽多年來,她照顧卧床不起的母親,成天辛勤忙碌只為了讓自己能活下去,什麽人生目标,愛好夢想,對她來說都是太過奢侈的東西。
她也不知道她跟宋蘊辭學本領後想幹什麽,去找她那個始亂終棄的父親?可她連人家到底在哪,是不是仍然活在這個世界上都不知道;□□?可以前欺負過她的人已經被她找機會還回去了,她剛剛還親手殺了殺害媽媽的兇手!
那麽她求宋蘊辭收留她,教她本領,到底是為了什麽?
或許是因為,她的直覺告訴自己,這是她唯一改變自己日後命運的機會?
寧麒抿着嘴,好半晌才說道:“我想變強!”
“你先起來吧,”宋蘊辭說道,“這樣,我給你兩個選擇。”
“什麽選擇?”
“第一,你料理完你母親的後事,還是繼續留下來,我會替你找到住的地方,資助你之後上學和生活的所有費用,直到你大學畢業,這筆錢不用你還,之後你有你自己的生活,我們互不打擾。”宋蘊辭看着她說道。
“第二呢?”
“第二就是,你可以拜入我門下,但需要通過考核才能成為我的徒弟。就算最後你沒辦法通過考核,也不能随意叛出師門,所有事情都得聽我的安排,除非我把你趕走。”
“我選第二!”寧麒毫不猶豫地說道。
“你先別這麽快做選擇,這樣,我這邊正好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你先好好考慮,等我辦完事情再來找你,到時你再說出你的答案。”
“好!”
“你先處理你媽媽的後事吧。”宋蘊辭說完,就見女孩朝床上撲去,沒過多久,那裏便傳來了壓抑之極的哭聲,就像失去母親無所依靠的動物幼崽的悲鳴。
宋蘊辭輕嘆了口氣,朝中年男人的魂魄一指,那魂魄便一臉木然,輕飄飄地飛到她面前。
接着她毫不客氣地施展出“搜魂大法”,強行提取這魂魄中殘存的記憶。
原來這人自從逃到香江後,一直害怕金振雄或他手下的爪牙們會來抓他回去,于是改頭換姓躲到這九龍寨中。
大約是天意,他來到這裏不久,竟然發現隔壁小女孩寧麒身上的特殊體質。
這種體質對鬼修來說是絕佳的爐鼎材料,不過如果能讓對方心甘情願與自己□□,效果會更好,于是他便裝了一段時間好人,覺得這樣的女孩從小過慣了苦日子,又沒有父親,很容易會拜倒在他成熟男人的魅力之下。
開始的時候,女孩确實被他迷惑了,對他的态度也親近了許多,可突然有一天,她不明原因地對他冷淡下來,問她原因也不說,還處處躲着自己。
男人雖然很不耐煩,但為了她的體質,仍然耐着性子想繼續“感化”她。
可他沒想到,金振雄居然會這麽快就來到香江,他不知道對方來香江的真實原因,還以為是為了抓他特意過來的,情急之下,他便想着強行奪取寧麒的元陰,雖然這樣效果會大打折扣,但至少能讓他短時間內提升一些實力。
殺害寧麒的母親可是說是一個意外,當時他正被詛咒之力折磨得十分煩躁,闖進寧麒家時又被她母親發現大喊,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将人殺死洩憤。
之後他便蟄伏在寧麒家中,等着小女孩回來。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關鍵時刻自己還是被體內的詛咒坑了,甚至被他一直看不上,當做掌中之物的弱小獵物反殺。
這便是寧麒家裏所發生的事情的所有真相。
宋蘊辭面無表情地搜完魂,将手掌輕輕握起,就見那中年男人的原本一臉麻木的魂體露出痛苦之極的神色,在幾聲慘叫後便“蓬”地一下爆開來,魂飛魄散。
這搜魂大法在修道之人看來原本就是一種十分陰損的法術,因為被搜過魂的人,死後連入輪回道的資格都沒有,全是魂飛魄散的下場。
而且這法術使用的限制還很多,第一條就是修士無法對普通人使用,并且對于使用者的負擔也很大。
不過宋蘊辭看了這人記憶中幹過的一些事後,心中十分惱火,一不小心下手重了些。
她收回手,朝地上的屍體輕輕一揮,那屍體便“呼”的一下自燃起來,突然升出的火焰讓周圍人都下意識地向後退開。
不過他們很快就發現,這火焰看着有點大,但對周圍的環境和物體毫無影響,只是對于屍體本身來說,它的威力極為恐怖,不一會兒就将其燒得幹幹淨淨。
金振雄看着眼前的情形,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心中愈發沒了反抗的念頭。
“譚道友,吳道友,接下來就麻煩你們替寧麒處理一下她母親的後事。”宋蘊辭說道,等二人答應後,她便讓燕離洲帶着金振雄和昏迷不醒的金湧太來到隔壁房間,開始詢問起一些事情來。
第二天一早,宋蘊辭和燕離洲來到東區一家餐廳,才進門就見時國飛迎過來。
“蘊辭,你來了。”時國飛笑道,“來吧,我們先吃早餐,其他事晚點再聊。”
做為《女人花》導演兼制片人之一,時國飛在劇組中跟宋蘊辭相處得還算不錯。時國飛自電視劇殺青後就急匆匆回到香江,為他的下一部劇做準備,卻沒想到會在香江遇見宋蘊辭。
說起來兩人的相遇也算是有些戲劇性,還跟之前寧麒撿垃圾時,隔壁一條巷子裏的老婆婆發現的女屍有些關系。
當時宋蘊辭剛下飛機,才走出候機大廳就察覺四周有些異常。
她舉止四眺,眉頭皺得更緊了,怎麽這整座城市的陰氣濃重得異常,陰魂數看起來有些超标了。
打車去往酒店的路上,司機恰好是個話唠,便跟他們唠起了最近香江有些不太平的事情,惡□□件似乎變得有點多,許多年輕人,甚至連年輕男人都不敢在夜晚獨自一人走在偏僻小路上了。
結果這裏的陰氣濃度來看,這種情況很顯然是不正常的。
接着她又了解到,這個世界的香江,那大名鼎鼎的貧民窟,三不管地帶,居然直到今天都沒有被拆除,雖然它也經過一番大力治理,不再像幾十年前傳言的那麽可怕,但如今依舊是很多人不敢踏足的地方。
這樣的地方,在這種靈氣爆發的時候,最容易生出各種邪祟了。
她出于好奇,也是想見見這個在平行時空中只聞其名,不見其貌的傳說之地,便讓司機拐道去往九龍寨。
還沒接近,她就已經從車上感受到前方傳來的極為濃厚的陰冷氣息,窩在她懷中的炭燒似乎也感受到一些不同尋常的氣息,突然間支起耳朵,腦袋擡了起來。
雪落看着倒是跟平時一樣,此時正縮在她肩膀上打盹。
普通人的感應雖然沒這麽敏感,但每個來到這裏的人也都會無端感到一絲壓抑,司機就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對她說:“他們出租車司機過了晚上十二點,客人出再高價格也沒人敢送他們回九龍寨,客人硬要叫送,他們也只會停在外圍,絕不進去。”
聽着像是跑出租的都很迷信,但事實上每行有每行的規矩,這在一定程度上也能反應出九龍寨的可怕之處了。
下車之後,宋蘊辭打量了一眼前方密集的樓群,以及肉眼可見的比其他地方要更為髒亂差的情況,擡步走過去。
此時在九龍寨頂上的天空,可見一團烏央央的黑色雲團,如同厚重的鉛塊般橫亘在整個區域的上空,看起來讓人十分壓抑。
走進那些狹窄的巷道中,可以見到有不少橫七豎八的竹竿架在上頭,晾着各式各樣的衣物。
來來往往的人群打扮得也和外頭沒什麽不同,一樣是步履匆匆,神色或木然或顯得心事重重。巷子裏時不時有小孩打鬧經過,又或者能看到三三兩兩穿着背心的老人圍在一張小桌子上下棋,建築看起來除了更密更舊一些,就是一處大型居民聚集區,有點類似于大陸一線城市城中村的plus版本。
當然了,這是外來參觀者的感受,至于內裏究竟是個什麽模樣,恐怕只有長期居住于此的土著才有資格發言了。
随意在外頭轉了一圈,說來也奇怪,之前隔得挺遠的時候,明明能感覺到這裏陰氣重重,似乎有很多陰魂在游弋,但走進來後,反而沒感覺到什麽陰氣,陰魂游魂更是一個都沒看到。
問了下跟在身邊的枷鎖二爺,它們同樣覺得這附近非常幹淨,但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覺得心裏很不舒服,非常壓抑。
宋蘊辭有點奇怪,随意轉了一圈便打算離開,結果卻發現自己被跟蹤了。
跟蹤他們的是一只被人操控的陰魂,實力非常弱小,想來對方也沒想到自己碰上的是硬茬子,輕輕松松就發現了自己的跟蹤,還将那陰魂大剌剌地暴露出來。
宋蘊辭不廢吹灰之力就反控制那陰魂,順着陰魂的指引找到了躲在附近一棟居民樓裏的一個鬼修。
對方一見宋蘊辭的手段,吓得幾乎癱了,根本不用什麽逼問就已經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出來。
原來他名叫康文,是“金光門”門主張垚剛的弟子,張垚剛在香江的名氣非常之大,算是數一數二的風水大師,這些年來求他看風水的人絡繹不絕,預約據說都排到幾年後了,而且有時候有錢還約不上。
康文原本在“金光門”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角色,根本沒資格拜張垚剛為師,然而就在兩年前,他突然練成了門內下發的一本“馭鬼法訣”,自此在門中的地位一躍而上,成為了張垚剛手下最得力的五名弟子之一。
貧窮乍富的康文很快便迷失在聲色犬馬中,整天也不想着修煉了,只想着吃喝玩樂睡女人。
當然了,他有真本事,那《馭鬼訣》可不是什麽人都能學會的,所以張垚剛雖然內心看不上他,但還是不得不重用他。
門個沒人敢管自己,出到外頭那些人一個個也是對他恭敬得不行,胡天海地了一段時間後,康文突然有些膩了,這個時候,他開始想找些刺激感。
恰好在這個時候,他接到了師父的任務,要他幫忙搜集陰魂。
什麽地方才最容易收集到陰魂,自然是那傳說中的三不管地帶了。
于是他來到了九龍寨,以一個普通租客的身份,開始一邊尋找獵物,一邊追尋刺激。
由于他殺人時借助的是陰魂的手段,而且通常殺了兩三個人便立刻換個地方,所以至今為止竟然沒有讓人懷疑到他身上。
今天之所以會派陰魂跟上宋蘊辭,不過是因為看中了她的美色,畢竟他玩了這麽多的女人,還沒碰過這樣絕色的。
但宋蘊辭身邊有着燕離洲這樣一個外形一看就不好惹的人,所以康文沒有直接對她下手,而是想跟着她看看她要去什麽地方,找個好時機再下手。
結果卻翻車了。
直到被宋蘊辭找上門來,他都搞不清楚對方是怎麽知道他的藏身處的。
康文将自己這段時間來做的惡事全部交待清楚後,又透露了門派及他師父的不少事情,接着就被宋蘊辭廢去修為,并在其身上種下了一枚靈種,這種人渣,既然被她碰見,自然沒有讓他安然活命的道理,他的歸宿就是在監獄中患病而死。
之後宋蘊辭将他住所的地下室打開,從裏頭救出了兩個光着身子,精神恍惚的女孩,并打電話報了警。
警察上門後,宋蘊辭自然也要跟着到局裏錄口供,就在警察局裏,她遇見了一臉疲憊的時國飛。
時國飛在劇組的時候跟她相處的還是很不錯的,并且非常欣賞她的演技,還想請她當自己新電影的女主角,但因為檔期不合,宋蘊辭推辭了。
《女人花》殺青後,時國飛很快便回到香江準備新電影,結果前一天才跟剛定下的女主角讨論劇情,第二天就聽說她被殘忍殺害并且分屍抛棄的噩耗。
警方經過調查,發現這個女星在遇害前見過的最後一個人是時國飛,而且時國飛在女星遇害的當天晚上,是獨自一人待在家裏,雖然有小區監控做為證據,但他還是有着重大嫌疑,于是很快在律師的陪同下,來到警局錄口供,卻沒想到竟然跟宋蘊辭碰上了。
宋蘊辭錄完口供後,時國飛也因為證據不足,很快被釋放了,不過他看起來十分懊惱,因為他昨晚是想送那個女孩回家的,但對方拒絕了,他又忙着想改一下劇本,于是便沒有堅持。
“我應該堅持送她回去的,明明最近的治安那麽差。”時國飛眼眶發紅。
“時導,可以帶我去你家附近看看嗎?”宋蘊辭說道。
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麽會突然提出這種要求,但時國飛毫不猶豫地點點頭,“當然了,走吧,我家裏有點小,又有點亂,你們不要介意。”
很快,兩人來到時國飛的家附近,宋蘊辭詢問了一下昨晚那個女星離去的方向,慢慢朝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時國飛更是疑惑,接着就看見宋蘊辭對着空氣似乎說了句什麽,很快便朝着某個方向走去。
原來宋蘊辭是讓枷爺和鎖爺找一找那個女星的魂魄。
既然死前是被殘忍殺害,靈魂必然帶着極大的怨恨,就算過去了一個晚上,應該也不會輕易消散,果然,枷爺鎖爺不愧是這方面的專家,很快便找到了那女星的一縷殘魂。
在這縷殘魂的指引下,她找到那個兇手的住處,竟然就與時國飛住在同一個小區裏。
在宋蘊辭的手段下,對方很快透露了實情。
原來對方竟然也是金光門張垚剛的徒弟,和他那個師弟康文一樣,他同樣接到了師父的命令,最近一段時間正在收集陰魂。
他收集的陰魂可不像康文那樣随随便便,是個人就行,他這人十分挑剔,非年輕力撞魂魄強大的不要。
原本女星的魂魄被他用專門的法器收取後,是無法逃脫的,假如她的魂魄因為死前受的折磨變做厲鬼,那就更符合施法者的心意了。
可兇手大概是因為這段時間殺人太多,心性扭曲,将人殺了還不夠,居然還變态地将人分屍。
也就是因為這分屍的手段,讓女星的一縷魂魄附在了其中一塊碎屍上,成了漏網之魚,并被枷爺鎖爺找到了。
這大概正應了那句“多行不義必自斃”。
短短一天的時間,宋蘊辭連破兩個連環變态殺人狂魔的案子,而這些案子的兇手,竟然都跟香江數一數二的著名風水師有關,這事将香江警署以及所有媒體都驚動了。
不過宋蘊辭無意出這些風頭,拒絕了警署将她的名字公之于衆的提議,只是接受了懸賞金額,之後便低調地離開。
那兩個人渣身上都被她種下靈種,就算他們身後勢力再大,出這種事都能将他們保出去,也會在不久後的未來承受萬蟲噬心的痛苦死去。
不過她從那兩個人渣透露出來的信息中,得知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也不知誰放出的風聲,香江的某個地方,竟然會在不久後“鬼門大開”。
可這世間連地府都沒有成形,開的又是哪門子鬼門?
宋蘊辭有心要弄清真相,便決定解決譚吉勝師徒身上的詛咒後,再去弄清楚這件事情。
于是便有了後來那些事情。
不過也算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想弄清楚的事情,她已經從金振雄的嘴裏全部了解清楚了。
最近這段時間,在香江某個角落,确實很有可能出現一座鬼門關。
她懷疑這是天地形成陰曹地府的開端,不管是不是真的,她到時都一定會去現場探個究竟。
至于今早來見時國飛,是為了談電影合作而來。
談的倒不是最新那部電影,而是他作為制作人籌備的另一部賀歲片,大約會在春節時期上映。
宋蘊辭對這部電影有印象,小說裏提到過,而且還是宋薇柔主演的,後來票房大爆了。
既然現在時國飛跟自己關系更好,而且還将橄榄枝抛向她,她自然不會拒絕。
三人吃了頓豐盛的早餐,宋蘊辭給孟斐星打了個電話,将與時國飛合作的意向告訴他,并讓他之後再單獨聯系時國飛談具體的合同事宜。
孟斐星對她明明說是去山姆國,卻又突然從香江給他打電話的事情似乎覺得十分正常。
“宋老師,你什麽時候回來?”孟斐星道,“這邊不少大牌代言找上門來,我能推的都推了,有些實在推不掉,可能還得你親自出馬才行。”
“我知道了,可能還要十天左右吧。”宋蘊辭道,她也不知道那“鬼門”什麽時候開,只能先随便說個數字了。
“十天!”孟斐星苦着臉,“就不能再早點嗎?工作真的很多,能往後壓的都壓了,到時你回來怕是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
“呃,那就……五天?”宋蘊辭打了個哈哈道。
“……好吧,五天就五天。”孟斐星有些無奈,就沒見過哪個演員明星像她這樣的,人家都是有點名氣後奮勇直上,争取更多曝光的機會,她倒好,一部電影剛爆不久就跑得不見人影,弄得媒體們猜測紛紛的,他們團隊差點每個人都配上了好幾個狗仔跟拍,就為了弄清楚宋蘊辭的下落!
挂上電話後,宋蘊辭看着手機對孟斐星說了聲抱歉。
如果她回去跟他說她心中最喜歡的職業确實是拍戲,不知道他信不信?
回到酒店中,只見譚吉勝師徒倆也回來了,手裏大包小包的,身後還帶着同樣背了個大大背包,懷裏抱了個小壇子,應該是骨灰壇的寧麒。
這也是宋蘊辭吩咐的,把寧麒母親的後事辦好後,就讓他們帶寧麒過來找她。
寧麒原先的生長環境太差,在那樣一個地方,像寧麒這樣的孩子居然沒有堕落,而是一直靠自己的雙手努力掙錢養活自己的媽媽,實在是一件非常難得的事情。
不管她最終會選擇哪一條路,宋蘊辭都不會再讓她繼續生活在那種環境當中。
寧麒的親人似乎只有媽媽一人,在處理後事的時候,并沒有其他人到場,她一個小女孩包辦了所有事情,譚吉勝師徒除了幫忙付錢外,幾乎沒幫到什麽忙。
來到新環境的寧麒看起來有些沉默寡言,不過人并不畏縮,看着也沒有多少害怕緊張的情緒。
“我大概還會在這邊待五到十天,所以你一樣不需要逼自己馬上做決定。”宋蘊辭說道。
寧麒點點頭,沒有說話。
之後宋蘊辭将她帶到房中,讓她好好洗了個澡,又拿出自己的一套睡衣暫時讓她換上。
洗完澡出來的寧麒仿佛換了個人,雖然算不上脫胎換骨的好看,但也成了一個幹幹淨淨,看起來十分文靜的小姑娘。
只是小姑娘看起來太瘦了,臉頰凹陷,臉色蠟黃,根本不像這個年齡的孩子該有的青春活力。
跟她交談一番後,宋蘊辭才知道她今年居然十四歲了,她看起來明明只有十歲出頭的模樣!
拍了拍她瘦得有些硌手的肩膀,宋蘊辭道:“以後要好好吃飯。”
寧麒有些拘謹地看向她,“什麽時候可以吃飯?”
“你餓了嗎?我現在就讓人送餐過來。”宋蘊辭立刻打電話讓酒店送來飯菜。
接着在她和炭燒以及雪落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寧麒将一桌飯菜一掃而空。
要不是怕她吃壞肚子,宋蘊辭都忍不住再點一桌了,好家夥,這飯量夠可以的!
捧着明顯鼓起和肚子,寧麒在三對視線中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對不起,你們好像都沒吃到什麽。”
“我滴個乖乖,寧是餓死鬼投胎麽?”雪落站在宋蘊辭的肩膀上,開口說道。
寧麒一下就看向它,眼睛瞪得大大的。
“它……它……這只鳥,會說話!?”她震驚不已。
“廢話!”雪落有些鄙視,“我是鹦鹉,你沒見過鹦鹉說話啊?”
“在電視上見過。”寧麒點點頭,接着又搖搖頭,“但沒有你說得這麽好,而且都是學主人說話,不會跟人對話的。”
寧麒盯着它,對宋蘊辭小聲問,“它……它難道是妖怪嗎?”
沒想到她居然一下就點破了雪落的真實身份,宋蘊辭用眼角掃了雪落一眼,笑道:“你可以問它。”
“真的是妖怪嗎?”寧麒不但不怕,竟然在确定後湊了上來,“你真的是妖怪嗎?我還是第一次看見真的妖怪。”
“你怎麽這麽啰嗦?”雪落有些鄙視,“又會吃,又啰嗦,真是的。”嘴裏嫌棄着,卻任由對方湊近打量。
将雪落觀察一陣後,寧麒心中雖然驚訝,卻不怎麽害怕,畢竟她連人都殺過,昨晚又見識到宋蘊辭那些奇詭的手段,膽子大得多了。
不過她沒有冒失地去摸雪落的羽毛,即使覺得它頭頂上的羽毛特別漂亮,它渾身雪白的模樣也可愛極了。
寧麒看了眼一直窩在宋蘊辭懷中的黑貓,只見黑貓打了個哈欠,又緩緩起來伸了個懶腰,找了個舒适的位置繼續躺下了。
大概是接收到她的目光,黑貓突然睜開眼睛,黃澄澄的眼瞳看向她。
對上雪落這個妖怪時都不害怕的寧麒,居然被這只黑貓看得心裏發虛,不由得向後仰了仰。
見她基本放松下來,宋蘊辭讓她在房間裏随意活動,想吃什麽自己打電話去叫,便帶着炭燒和雪落回房修煉去了。
當天晚上,香江各大媒體都同時發布了一個令人驚愕不已的消息,香江著名的風水大師張垚剛的兩個徒弟,竟然犯下了這麽多惡劣的變态殺人事件,而張垚剛在接受這件事情的采訪時,表示自己毫不知情,并對兩個徒弟犯下的惡行表示深深的失望和痛惡,當場解除了三人的師徒關系。
不過也有一些小道消息指出,他徒弟的一切行為都是他這個師父指使的,雖然不知道目的是什麽,但張垚剛絕對不像自己說的那樣無辜。
不過這種消息很快就被香江一些媒體人反駁了,還有一些富豪給他站隊,說張大師為人高風亮節,剛正不阿,絕對不會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
在互聯網發達的今天,這事也很快傳到了內陸和外網上,對那兩個變态殺人狂殘害人數之多,手段之殘忍,全網都震驚了。
旺角區,某別墅內。
張垚剛将桌上的茶水杯碗掃落一地,一個女傭人正戰戰兢兢地在旁邊收拾着。
他一看這傭人的模樣就十分煩躁,心中湧起了一股噬血的情緒,但他現在正處于風口浪尖中,外頭估計有不少狗仔正在蹲守,他不能給別人留下把柄,于是忍住心中殘忍的念頭,讓那女傭人趕緊滾出去。
女傭人連滾帶爬地逃出去,沒過多久,一個金發碧眼,身材高大俊美的男人走了進來。
“張生,怎麽發這麽大的火?”男人的香江話講得非常标準,臉上笑眯眯的,一副優雅紳士的模樣。
“哼,少來這裏明知故問!”張垚剛沉着臉,“你來這裏幹什麽?也不怕被人發現。”
“我變成蝙蝠飛過來的,外頭那些蠢貨怎麽可能會發現?”金發男人笑道,“我過來,當然是為了和你說一些事情了。”
“什麽事情?我現在一身麻煩,沒什麽能幫到你們的!”張垚剛毫不客氣。
“噢,不不不,你誤會了,我不是來找你幫忙,而是來幫你的。”金發男人說道。
“幫我?幫我什麽?”
“當然是,讓你在監獄裏那兩個徒弟,早點閉上他們的嘴巴!”
“這個不勞你費心,他們不可能把我供出來的。”張垚剛道。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不是嗎?”金發男人又笑,“還有,你就不奇怪,把你兩個徒弟弄進去的家夥是誰嗎?”
“你知道?”張垚剛眼睛一眯,“告訴我,這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