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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17)

,越□,蕩起來,款擺腰身迎湊上來。

那周養性見她浪的這樣,越發使出手段來,一邊入一邊道:“莫不是柴世延外頭瞧着好,內裏卻是個不中用的镴槍頭,怎進他府裏這些日子,倒越發這般不解恨。”

董二姐聽了呸一聲道:“說起這上頭的功夫,你比他還差些,只他是個沒情意的狠心賊,這些日子面兒都不見,哪幹得好事,倒便宜了你這行貨。”

周養性聽了不服,越加狠弄,只入的董二姐,小嘴裏叫喚的一聲比一聲兒緊,直待美處,周養性洩在她身子裏,才放開她。

董二姐緩過來,忽想起外頭的钏兒,那婆子倒不怕,原先那個給玉娘發落出去,挪到這後頭來,只一個灑掃粗使的婆子,卻不在這裏,夜裏只她跟钏兒兩個,也是如此,董二姐越發不忿,心裏猜度這定是陳玉娘的手段,趁着自己不得意,變着法兒的整治自己呢,如今想來,倒成就了今兒這番,卻也不全是壞處,只钏兒哪丫頭不知牢不牢靠,這會兒是讓周養性唬住,明兒若嚷嚷出去,也是麻煩。

今兒與周養性成就了奸,情,二姐倒有些戀戀不舍,想着他若能來,兩人偷在一處耍樂耍樂,也省得她一個人冷冷清清度日,再說,柴世延既不理會自己,自己不尋個樂子,難道幹着不成。

想到此,便有心尋個長久之計,與周養性道:“今兒做下此事,卻不能為外人知,恐我那丫頭膽小,回頭露出口風,給漢子知道卻是禍事,不若你去把她一并收了,吓唬她幾句,明兒我再與她些好處,日後也是個遮掩的幌子。”

周養性想起那丫頭的白屁,股,早便動意,如何不依,下了榻去了外屋炕上,按着那丫頭成了事,拿狠話吓唬一番,又從自己荷包裏尋出一塊銀子與她買花戴,見那丫頭應了,才放了她,仍回屋裏,摟着董二姐又弄了一番,歡樂處倒不知夜長。

至窗外雞鳴,二姐忙推他道:“還只管樂,快着去是正經,待二門開了,瞧你往哪裏躲。”

周養性這才起來穿衣裳,到後頭待要爬樹,二姐攔住他笑了兩聲,道:“原是這麽下來的,倒好大的狗膽兒,我這裏有梯子與你放上去吧。”跟钏兒兩個挪了梯子來豎在牆上。

周養性暗道,這卻便宜,摟着二姐親了個嘴道:“二姐是好人兒,倒讓爺丢舍不得,時常來會一會才好。”

董二姐掩着嘴道:“如何來會,你就不怕柴世延知道。”

周養性道:“只你想着爺,他如何知道。”在她耳朵邊上道:“這後頭的院子,爺早典在手裏,你瞧我扔塊石頭為號,待入夜便放下梯子,只等我來。”

董二姐點點頭,推了他一把:“還不去,回頭讓人拿住送到衙門裏,瞧你是死是活。”

周養性這才爬上梯子去了,奸,情正熱,連着相會幾日,卻不想這日被平安瞧出影兒來……

☆、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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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也是湊巧,平安家的小院就在柴府側後邊的胡同裏,每日早起,從後頭的角門繞過院牆進府很是便利。

那日趕上爺家來的早些,天色未黑,平安索性就從後頭角門出去了,不想東邊的門上了鎖,便從西邊夾道過去,走着走着不防頭上咚一聲,挨了一下子,不知什麽東西打在頭上,倒生疼。

平安揉了揉腦袋,低頭去尋,卻是個塊石頭,撿起來端詳了端詳,擡頭看去,定是從牆那頭丢過來的,平安先是想罵人,後一琢磨不對,這院牆後是許家的宅子,前幾月就搬走了,縱留個家人看家,也該在前頭守着門,沒得跑到這大後沿子來做什麽。

越想越不對勁兒,平安立在牆下,往上仔細瞧了瞧,忽發現這一骨截的牆頭草東倒西歪的,想到什麽,平安唬了一跳,暗道,莫不是半夜裏頭進來了賊,打聽得許家宅子沒人,從這裏翻牆進來的。

正想着,忽見又一個石頭從牆那邊飛了過來,這回倒沒落在自己頭上,隔着牆,落到了旁側小院裏。

平安越發疑惑上來,卻一時想不透,家去跟秋竹說道:“明兒你讓娘去掃聽掃聽,不是許家的宅子典了出去吧,今兒我從後頭回來,從許家院牆那邊飛過來個石頭子,正打在我頭上,莫不是住進了人家,有小孩子淘氣。”

秋竹聽了,卻噗嗤笑了一聲道:“可見你是個讨嫌的,那麽大的院子,一個小石頭怎偏偏打中你了。”

平安見她抿嘴淺笑,眉眼含情兒,以往一條大辮子打散,梳了婦人髻,四鬓光溜,露出一張粉面珠圓玉潤的好看。

想兩人才成婚沒幾日,平安哪有個不饞的,見四下無人,湊上前親嘴,秋竹小臉通紅,卻也沒躲閃,任他胡鬧。

兩口子正在屋裏鬧,忽聽外頭平安娘的聲兒道:“可是平安家來了?”

秋竹唬了一跳,伸胳膊就推了平安一把,不想慌亂中力氣有些大,平安沒防備,給她推了個倒踉跄,一屁股坐在地上,擡頭愕然瞧着秋竹。

秋竹忍不住想笑,聽見外頭腳步聲,怕她婆婆進來瞧見,忙過去拽了他一把嗔道:“還不起來,讓婆婆瞧見像什麽話。”

平安站起來,拍了拍屁股咕哝道:“以前倒不知,怎力氣這般大。”秋竹白了他一眼,忙出去迎着她婆婆進來,便去竈上撥火造飯,留他母子在屋裏說話兒。

平安娘顯見是有事,坐在炕邊上半天不動,過了會兒才道:“你是個有本事的,娶了好媳婦兒,你弟可還沒找落呢。”

平安一聽話音兒便笑起來道:“可是壽安那小子瞧上哪個丫頭了不成,倒長了心眼兒,知道讓您來跟我透話兒了。”

他娘道:“你弟弟年紀畢竟小些,臉皮沒你的厚,又不知為自己算計,只得來求娘。”說着暗暗瞄了兒子一眼。

平安道:“一家子骨肉,這般見外做什麽,您老只跟我說,他瞧上哪個,我才好幫他謀劃。”

他娘目光閃了閃,半日方道:“你弟說瞧着上房有個丫頭生的俊,就是上回你跟秋竹成禮,在一邊扶着秋竹的那個丫頭,娘倒也記得,莫怪你弟瞧上,生的真真白淨,又是上房的丫頭,想來也是極規矩的。”

平安不聽便罷,聽了一張臉立時就沉下來:“您說壽安瞧上了小荷?若果真如此,讓他趁早歇了心思,那丫頭最是個不安份的,成日想着鑽爺的被窩兒呢,哪會瞧上壽安,縱她瞧得上,若娶了這等淫,婦家來,只等着當活王八吧!”

一番話說得他娘一聲不敢念語,秋竹擺飯上來,瞧見娘倆臉色不大對,也沒吱聲,吃了飯服侍婆婆睡下,回屋來與平安打了洗腳水放在地上,讓他洗腳。

平安卻耍賴道:“今兒沒跑多少路,不洗也使得。”

秋竹眯着眼瞧了他一會兒,伸過手去要褪他的襪子,奈何平安機靈,嗖一下縮回腳去,嘻嘻笑了兩聲:“好秋竹,不洗腳也沒什麽,做什麽成日這般麻煩。”

秋竹一叉腰:“不洗也成,今兒晚上你在外間炕上睡,不許湊過來,便你臭死誰耐煩搭理你。”

平安一聽,沒法兒,把襪子褪下,剛一伸進盆裏,忍不住咝一聲抽了口氣,秋竹忙把桌上的燈拿在地上,蹲□子去瞧,見平安兩只腳上磨了大大的水泡,虧了他也不怕疼,想是不欲讓自己知道,才不洗腳。

秋竹心疼的道:“怎起了水泡?”平安道:“今兒在縣外頭多跑了些路,沒什麽的,不大疼,明兒就好了,你別急。”

秋竹白了他一眼,一指頭戳在他額上:“傻不傻,藏着我便不知道了啊,這要用針挑了才好的快。”說着去裏屋針線簸籮裏拿了針出來,在燈上燒了燒與他挑了,尋些酒與他擦了擦,小心給他洗了腳道:“想是你今兒穿的鞋不合腳,我瞧瞧。”說着去拿他的鞋,見不是今兒早上自己與他備下的,卻是原先的舊鞋,便埋怨道:“怎又穿這個,底子都磨薄了,縣外頭又不好走,不起泡等什麽,我與你新做的那雙呢?”

平安嘻嘻笑着,從炕裏頭的摸出來道:“縣外正蓋房,這雙鞋是你與我做的,還沒上過腳,磨破了豈不可惜。”

秋竹白了他一眼道:“不防你倒是個舍命不舍財的漢子,一雙鞋罷了,值什麽,穿破了我再與你做,正是想着你在縣外跑,這雙底子納的厚些,你若不穿,明兒我給了壽安去,他巴不得要呢。”

平安一把搶過去道:“誰說我不穿,明兒就穿。” 秋竹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把洗腳水潑出去,剛收拾妥當,聽見平安已把外頭的門插了,只覺臉上熱燙。

平安進來摟着她就往炕上按:“今兒倒是讓我惦記了一日,爺交代的差事,險些辦差了,就想我媳婦兒了。”喘着氣,三兩下便腿了秋竹的衣裳……抱着秋竹好一通折騰。

事畢,摟了秋竹道:“我與你說一事,你擱在心裏就是了,莫與大娘知道。”

秋竹撐起身子問:“甚事值得這般藏着掖着?”平安的道:“壽安那小子瞧中了上房的小荷,想是知道與我說,短不了一頓打,倒拐彎讓娘來透話兒。”

秋竹一聽,不禁暗暗咬牙:“我就說那小淫,婦不是個安份的,這是想着勾不上爺了,給自己尋着落呢,不定使了什麽狐媚手段,勾了壽安的魂兒,你明兒尋壽安跟他說,惦記這麽個喪門星還不如打光棍兒的好。”

平安道:“我也這麽想,沒容我娘再說什麽,直駁了回去,跟你說是讓你留些心,我是怕那丫頭存心勾引,壽安有什麽心機,若真跟那丫頭有什麽不清白,可就壞了。”

秋竹道:“我省得。”兩口子說了會兒體己話兒睡下不提,次日一早,秋竹便囑咐她婆婆留意許家那宅院的動靜。

一日兩日聽不見音兒,平安只道自己疑心生暗鬼,想多了,不想這日一進門,他娘就扯着他道:“今兒娘去上廟回來的晚些,從許家角門那邊的胡同裏過來,正瞧見人進去,想是那院子典了出去,只這般偷偷摸摸作甚,倒似做賊的一般,況也不是旁人,你說稀奇不稀奇。”

平安一愣:“娘識那人?”他娘道:“娘雖老眼昏花,到底不是瞎子,那周家二爺怎會認不得。”

若是旁人,平安還不驚,只這周養性卻另當別論,這厮是個色膽包天的主兒,爺這般厲害,他還敢惦記大娘,不是尋死是什麽,正是有這番前因 ,周養性此舉卻不難猜,若他真是要典下許家宅子住,何用如此藏頭露尾,不定心裏計量什麽。

平安眼珠一轉,心裏暗叫一聲糟,若周養性那厮死性不改,藏在後頭的宅子裏,莫不是要趁機摸進來行不軌之事,卻想起那日牆那頭扔過來的石頭,難道是暗號,既有暗號,自然有接應之人,那石頭子卻落在三娘的院裏,難不成是巧合。

平安忽想起之前董二姐在院中,與那周養性便不幹淨,如今遭了爺的冷落,想那淫,婦如何忍的下,跟周養性兩下勾上也在意料之中。

只平安倒越發想不透,雖周家那老太監手裏有錢,周養性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窮鬼,平日尚時常傍依着爺混個吃喝,如何舍得下這麽大的本錢,置下個宅子只為戀着奸,情掩人耳目,況早把董二姐弄到了手,若真如此撂不下,當初還不如直接給了贖身銀子,把董二姐擡了家去,還不想怎麽折騰怎麽折騰,典這宅子的銀子也盡夠了,何故費這些事。

忽想到,莫不是周養性那厮吃了豹子膽,惦記大娘的心思未熄,想着用着宅子做幌子,半夜摸進來想去上房,卻不知怎的撞到董二姐哪裏,兩下幹柴烈火成就了奸,情,有董二姐這個內應,周養性便想做什麽還不容易。

入了夜,前頭上了二門,後宅裏連個小厮都沒有,若趕上爺不在家,給周養性摸到上房去%想到此,平安不禁出了一身白毛汗,飯也不及吃,忙着便奔了出去。

秋竹喊了幾聲都沒喊住,心道莫不是出了什麽事,忙着摘了圍裙,交代婆婆幾句,随後跟了過去。

平安一路急奔,到了上房門邊上,卻站下了,想着爺如今在呢,又趕上今兒聽見大娘的喜信兒,心裏正歡喜,自己這麽闖進去,說這事兒如何妥當,雖爺這些日子正使手段對付周養性,可這事兒卻是件不能為外人知道的醜事,不說牽連上董二姐,真傳出去,大娘的名聲也受牽累,莫慌,莫急,需當想個妥帖的法兒才是。

一回頭正撞上秋竹,秋竹道:“倒是個沒耳朵的,任我那般喚你,只不理會,風風火火一味往前闖,都什麽時辰了,你怎又跑到上房來?”

平安怕裏頭聽着,扯着秋竹往回走,出了柴府,進了自己家的院子,才小聲與秋竹說了,秋竹聽了,身子氣的直哆嗦,恨聲道:“真個禽獸不如的東西,你不知,上回跟着陳府老婦人去燒香,我與娘從觀音堂後殿出來,迎頭就撞上那厮,也不知怎樣撞到後頭來的,就算不防頭,撞上女眷也該當即回避,不想那厮一雙眼直勾勾盯着娘,下死力的端詳,白等我與娘忙着避開了,卻哪日冤家路窄又在大門首撞上,那厮色心上來,竟什麽都不顧,左右堵着娘的道,不是賈有德喚了他一聲,還不知要做出怎樣的輕浮之行,想必這龌龊心思未散,這會兒才弄出這等事來。”

平安怕外人聽了去,忙捂着她的嘴,小聲道:“我的姑奶奶,可小點兒聲,不定隔牆有耳,再說,若被我娘聽了去也不好,這可是醜事,便要想法兒收拾那厮,也不能四處宣揚。”

秋竹知他為了大娘好,便不再吱聲,只心裏氣氣的火燒火燎,飯也沒吃多少,夜裏與平安道:“依着你說,那厮與後院的粉,頭有了奸,情,倒不如明兒先知會娘,若此一番連那粉,頭一并除了才好,留下早晚是個禍害。”

說着長嘆一口氣道:“想着這些,我就替娘委屈,爺雖如今好些,過往幹下的那些荒唐事,也真令人寒心。”

平安知她與大娘的情份,便安慰她道:“以往娘不理事,又過于心慈手軟,才教這些淫,婦得了意,如今我私下瞧着,娘說話做事兒與過去大是不同,尋常那些婦人莫想在娘手裏讨得好去,那高寡婦多厲害的手段,一門心思纏着爺納她進府,末了,還不是落得如此下場,只娘肯用心計籠着爺,便外頭多少婦人也無濟于事。”

秋竹卻道:“你想的倒好,只怕娘不如此想,我在一旁度着娘的心思,雖面上跟爺好,那心卻仍冷呢,倒像應付爺一般,我倒不怕別的,就怕給爺知道,剛緩過來的清份,又丢開。”

平安心裏暗驚,倒不曾想大娘是這般心思,還只當她想通了,下心思來籠絡爺,若果真如此,可不壞了,如今可跟過往又不一樣,他一邊瞧着,爺對大娘真真上了心,算起來,這些日子也沒見爺宿在旁處,外頭高寡婦也丢開了,府裏董二姐也冷下了,只一門心思守着大娘,若末了知道大娘只是應付,不定又要鬧出什麽事來,這才剛消停沒多少時候呢。

只這些是主子們的事,自己跟秋竹便再急也沒用,只先把眼前這事過去是正經,次日一早,平安尋了托辭留在府裏,待爺出門,才與秋竹到了上房,跟玉娘怎麽來怎麽去說了一遍。

玉娘聽了,真吓的出了一身冷汗,如何想的到,那周養性竟如此大膽,若不是給平安瞧破機關,有董二姐那淫,婦做內應,給周養性摸進上房來,做出什麽事,自己縱死也落個污名頭,好不歹毒的手段。

卻又想這般醜事若揭出來,便該捉,奸在床才是,不然,那董二姐自是死也不能認的,可在柴府裏捉,奸,若傳出去,名聲還要不要。

最好的法子就是自己不動聲色,卻引柴世延安去董二姐哪裏,讓他瞧破端倪,出了這般醜事,玉娘不信他還當周養性是什麽好人,若能借此除去周養性,倒徹底去了自己一塊心病。

想到此,不禁瞧了眼平安,雖當初自己不想把秋竹許給他,如今想來倒虧了他,平安跟在柴世延身邊這些年,什麽不知道,心眼子多,性又機靈,卻是個見風使舵的,輕易也不買誰的賬,這會兒因着自己把秋竹許了他,想是心存感激,凡事為着自己思慮周到,倒是個知恩圖報的奴才,前世倒錯看了他,日後若得機會,倒該擡舉擡舉他。

玉娘想了半日,方想出一個主意來,使人瞧着後邊許家宅子的動靜,只等那邊扔過石頭子來,便讓平安夜裏在牆邊兒背影裏守着,看看到底是真是假。

倒是也不用等,那周養性惦記着玉娘,今日在街上又遇上玉娘的哥哥,倒謀了一條人財兩得的好計,想着哄了董二姐做內應,這事或許可成,倒那時這偌大的柴府,柴府裏的美嬌娘,還不都是他的。

懷裏抱着熱火罐怎舍得不來,只等入夜,估量着柴府上了二門,便從牆上翻了過來,平安蹲在牆根兒下的背影裏,瞧了個切實,只見牆上那個黑影兒摸到董二姐院裏,那邊早豎起了梯子候着,不一會兒便沒了影兒。

董二姐哪裏的院牆不高,平安尋了塊石頭墊在下頭,翻了過去,順着牆根兒摸到董二姐窗戶根兒下,豎着耳朵聽見裏頭悉悉索索,仿似正解衣裳,接着便是親嘴幹事的聲兒。

幹着事也不消停,聽那周養性道:“早知二姐這般銷,魂,當初如何舍得與了旁人,倒該爺納了家去才是。”

董二姐卻浪聲道:“你當誰不知呢,你家裏那個老閹貨的叔叔,可是個活閻王,婦人到了你府還有個活路,哪個不是豎着進去,橫着出來的,不知怎樣折騰,倒折騰出幾條人命來。”

周養性嘿嘿笑道:“二姐兒,你是未受用過我叔叔的手段,真讓你受用一回,管保你叫的比現在還歡,我叔叔雖說沒這般家夥,手裏卻有的是器物,幹起事來,比爺這家夥還中用,且有那宮裏秘藥助興,極美之處你如何得知。”

董二姐聽了不免動意道:“真有這般好東西,改日你要些來,咱們好好耍耍。”

周養性滿口應下道:“這有甚難的,這會兒先讓爺爽利了是正經。”說着發起狠來,那董二姐淫,聲浪,語的迎湊着,叫的跟房上那發,春的貓兒一般。

一時事畢,平安怕周養性出來,剛要摸回去,忽聽裏頭仿似钏兒叫了一聲,倒把平安唬了一跳,定定神瞧見窗戶上映出兩個影兒,那給周養性按在窗下案上的可不正是钏兒,只叫了一聲,就給周養性堵住嘴。

周養性跟他叔叔弄的手段,尋常女子怎受的住,董二姐與他弄了一回,不得爽快,便把她的丫頭喚進來,讓他折騰,圖他喜歡。

周養性折騰了兩回,眼瞅身下丫頭都有點兒受不住,才放了她去,收拾妥帖,跟董二姐想着如何哄的二姐跟自己一條心。

正想着,忽聽董二姐道:“如今這般也不是個常法兒,你若真舍不下奴,倒該想個長久之計才是。”

周養性正尋機會,聽了這話兒,心裏一動道:“只不知二姐這是真心還是假意?”

董二姐道:“都這般了,怎還能假意,自是真心。”那周養性卻假意嘆一聲道:“既是真心,奈何你身在柴府,柴世延又豈是好惹的。”頓了頓,才小聲道:“若想自在,倒也有個法兒,只怕你不敢。”

董二姐忙道:“到這般時候,甚麽不敢,你且說來。”

周養性才道:“若想長久,需的如此這般……”窗外的平安聽了,不禁渾身發寒,何曾想到,這周養性竟是個如此歹毒之人,便爺再大的本事,也架不住他這般暗裏算計,卻從周養性嘴裏聽到陳玉書三字兒,更覺得畫人畫皮難畫骨頭,知人知面不知心。

想大娘對這個娘家的哥哥真真不差,這些日子略冷些,以往隔三差五不知接濟了多少銀錢,若無大娘接濟,陳家早已破落,憑陳玉書成日只知吃喝嫖賭的浪蕩性子,又娶了那麽個奸猾刁鑽的懶婆娘,早餓死了,哪裏還能過的如此順遂日子,按說便不知感恩戴德,也不該幫着外人陷害自己親妹子才是,可這世上便真有這般忘恩負義之人,且與周養性湊在一起,倒令人暗暗心驚。

往日瞧着周養性在爺跟前一口一個哥,叫的怎樣親熱,背地裏卻起了謀財害命的心思,這又豈是惦記大娘,連帶柴府的家産也惦記上了……

☆、48

卻說周養性這謀財害命的歹毒心腸,又豈是一朝能起的,早不知在心裏惦記了多少時候,總想不是柴家祖上傳下這份家産在手,柴世延又比自己強在何處,人人見了他莫不奉承,那些婦人一個個也恨不得巴望上去,相較之下,誰眼裏還瞧得見周二爺。

雖外人見了自己稱一聲,暗地裏不定嚼說自己依仗着太監叔叔,混個吃喝體面,又怎比得柴世延,心裏早生嫉恨,且過往依傍着柴世延倒能得些便宜,如今不知怎得,倒與自己有些嫌隙,便縣外的差事,先頭說得好好,如今也無音無信,倒擡舉了那賈有德,阮小二兩人,把自己撇在一旁,思想起來,如何不恨。

今兒尋了賈有德出來吃酒,想着詢詢緣由,暗裏猜度莫不是哪日在門前之事給柴世延知道,心裏惱他。

那賈有德倒眉眼閃爍,半日才說一句:“ 二哥着實不該孟浪,倒不是那日門前之事,聽着話音兒,二哥莫不是在觀音堂撞見了柴府的大娘子,想不知怎被他知道,心裏能不惱恨,二哥真真糊塗,想這世上多少婦人要不得,只這朋友之妻卻要避着方是道理,便她美若天仙,你惦記也是不該。”

倒把周養性一番數落教訓,周養性面上不言,心裏暗惱,跟賈有德分開,一路上愈發不自在,心道如何這天下的佳人都得歸他柴世延所有,旁人便想想都不該了,想那董二姐進了他柴府的門,還不是讓自己騎在身下弄的爽利,暗暗發下毒誓,早晚把那陳玉娘置于身下入搗一番才解恨。

心裏越想越不自在,便想去院中散散,到了院門首,剛下馬,那老鸨兒便忙着迎出來道:“可憐春妹倚着門等了二爺幾日,影兒都盼不來,今兒說去她姨家裏散散,我也未攔着,放了她去,不想二爺就登門了,真真不巧。”

論說這也是常事,雖說周養性包下了春妹,一月裏也來不得幾趟,觑着這個空兒,鸨兒如何放過,有那外來的嫖,客,也讓春妹應酬一二,這會兒正在裏頭,陪着客人吃酒耍樂 ,周養性如何不知,只往常老鸨兒這般說了,周養性也便罷了,橫豎有的是尋樂子之處,非在這裏作甚。

卻趕上今兒心裏不自在,正想尋由頭尋不着,這老鸨子倒送了上來,如何不發作一番,周養性道:“如此就勞煩媽媽使人接了家來,記得她姨家不遠,這來回不消一盞茶時候便家來了,爺在裏頭候着便是。”不由分說邁腳進了裏頭。

老鸨兒如何能讓他進去,忙趕着上去追:“二爺可慢着點兒走……”卻在前頭大聲招呼着,往裏頭送信兒,左右攔着周養性。周養性脾性上來,如何肯依,一伸手把老鸨子推了個踉跄摔在地上,直奔春妹房裏。

這春妹接了個南邊的客,是個販綢緞布料的布商,許了春妹一匹好尺頭,春妹如何不喜,從今一早吃酒,吃到如今過了晌午,酒助淫,性,兩人也不進裏間帳裏,在外間炕上便脫了衣裳,幹在一處。

那漢子肩膀上扛着春妹兩只金蓮,抱着春妹雪白的大屁,股,胯,下物事一個勁兒的往前入,入的春妹沒口的浪,叫,正幹在美處,不防周養性踹開門闖了進來,那漢子唬的忙放了春妹去拉扯褲子。

周養性見這光景火氣上來,在炕上把光溜溜的春妹一把扯下來,伸手打了幾巴掌,擡腳又踹,給後頭趕過來的老鸨子擋在身前:“哎呦喂,我的二爺,今兒可是怎來的這般火氣。”一邊兒使人把那漢子忙拽了出去,跟春妹一個勁兒的使眼色。

春妹還道周養性惦記柴府的大娘子,不定去謀人的老婆去了,怎料他會來,卻給他撞個正着,卻又暗想,這厮不定在哪兒尋了邪火無處發作,今兒來了這裏讓自己趕上,真個倒黴,他也不想想,還指望她一個婊,子為他守身不成。

心裏雖如此想,卻也忙跪在他腳邊,軟着聲兒央告道:“只此一遭,卻是以往一個慣熟的客,着實推脫不去,晌午剛來,剛陪着吃了幾杯酒……”這話豈不是睜眼說瞎話,也不過是為了給周養性個體面罷了。

周養性卻不領情,擡腳踹開她道:“你慣熟的客卻多,既想跟旁的漢子,二爺也不好勉強你,還你個自在便了。”說着轉身大步往外走,任那老鸨兒如何攔都攔不住,白等怒沖沖的去了。

老鸨兒轉回頭來埋怨春妹:“倒是你怎不拽着他,讓他這般惱恨着去了,不定日後再不登門了。”

春妹起來穿了衣裳道:“便他不惱,說不得以後也想不起登門了,他倒想的便宜,那麽幾兩銀子就想奴為他一個漢子守身不成,他不來也好,沒得哪日被他折騰死了,豈不冤枉,以後倒自在,想接誰他也管不得,好過如今這般偷偷摸摸的。”

老鸨子罵道:“你倒想的自在,卻怎忘了他與柴大爺向有交情,論說他,我是不怕的,只怕他撺掇柴大爺擺弄咱們,倒時如何?”

春妹聽了,哼一聲道:“這個娘只管放心,他那事兒做出來,不定怎麽個結果,還想撺掇人擺弄誰,娘只管聽我的便是。”事已至此,老鸨子只得嘆口氣作罷。

卻說周養性從春妹處出來,滿腹火氣未消下多少,想着日後再不去哪裏,卻想起馮家慣是這邊的對頭,便撥轉馬頭,奔着西街馮家去了。

不想剛到門口,兩個龜公從裏頭推了個人出來,摔在當街上,還啐了一口道:“這世上什麽賬都賒得,唯有這嫖,資,賒欠不得,陳大爺日後有錢再來吧!”

被推搡到街上的漢子一咕嚕爬起來,指着裏頭罵道:“你們這些狗眼看人低的狗才,你陳大爺如今是虎落平陽被犬欺,打量你陳大爺沒銀子呢,卻忘了瘦死了駱駝比馬大,我陳家祖上也是世家大族書香門第,便如今敗落些,爺的親妹子還是柴府裏的大娘子,你們如今這般,回頭卻不要悔。”

那兩個龜奴,聽了哈哈笑了兩聲:“我的陳爺,您這話倒是不差,只那柴府裏縱有金山銀山,與您什麽幹系,瞧瞧你這一身,褲子都快當了,還來我們這裏尋什麽樂子,若有本事管你那妹子要了銀子前來,還是爺,若無銀子趁早消停着,家去抱你自己的婆娘去。”說完當着陳玉書的面兒咣當關了門,把陳玉書氣的一張白臉漲的通紅,嘴裏罵道:“狗眼看人低,狗眼看人低……”

周養性這才認出,這不是旁人,正是柴府的大舅爺,陳玉娘的同胞哥哥陳玉書,周養性眼睛轉了幾轉,忽生出一計來。

下馬過去作揖道:“這不是陳兄嗎,在下這廂有禮了。”

陳玉書愣了愣,回身見是周養性,想這厮跟自己妹夫慣有交情,常一處裏吃喝耍樂,如何不識,倒不想自己如今這般落魄給他瞧了去,面上不免有些讪讪之色,又見他行動甚為恭敬,又尋回些體面,道:“原來是周二爺,倒一向少見,如何來了此處?”

周養性道:“正是今日無事,想着來次消磨時候。”卻又道:“在下久慕兄臺,只恨無緣相會,若陳兄賞臉,不若容弟做東,另尋一處,好生樂上一日。”

陳玉書不防他如此相邀,想去馮家卻又惱馮家母女把他趕出來,去旁處,這般時候,除非院中,那酒樓酒肆早封了火,暗想周養性是個有錢的,不若與他套套交情,也好傍着得些便宜,又不禁暗恨自己妹子無情,這幾回去柴府,還未等見着面,就被請了出來,只說他妹子身上不好,連面兒都見不着,讓家裏的婆娘去,那婆娘卻道:“莫說再讓我去,上回去給她幾句話掘了出來,聽着你妹子如今得了意,哪還管你這個哥哥的死活,倒最是個無情的,我勸你趁早莫指望,指望你妹子早晚餓死,還不是你沒本事,若有本事她怎敢如此,不定遠接高迎着呢。”倒給他婆娘數落的陳玉書越發不滿玉娘。

心裏卻也想不透,玉娘的性子雖有些古怪,對娘家倒好,以往常接濟,不知怎的,就冷了下來,如今見了周養性,想他與柴世延常來常往,說不得便知道些緣由。

想到此,便道:“這般時候,酒樓裏早封了火,有甚好酒菜招待,不若與我家去,使我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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