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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6)

不定快着就跟她去了,如今心裏惦記着玉娘,哪裏肯去旁處,好容易玉娘應了他,便是個天仙也拉不去。

便道:“今兒家裏着實有事,脫不開身,你回去與桂姐兒說,我明兒得了空就去,這會兒卻去不得。”說着話兒,馬鞭子揚起,一鞭下去抽在馬屁股上,那馬兒嘶鳴一聲跑遠了。

把個鄭婆子晾在當街上,鄭婆子愣了楞,倒也機靈,轉手去便攔住了平安,死活不讓他走,平安只得下馬來,把她拽到一邊道:“您老攔着我有甚用,我也拉不住爺的腳兒,他非要家去,我能怎的,只你也不用如此,不定過兩日爺便去了……”幾句好話穩住鄭婆子,翻身上馬,與福安跑了。

鄭婆子沒轍只得回轉不提,卻說柴世延,到了家,丢開馬鞭子,徑直邁進儀門,過了粉壁,往上房行來。

進了院卻見靜悄悄,一絲聲兒也聽不着,院裏不見婆子丫頭,只秋竹在廊凳上坐着納鞋底子,見他進來,忙起身見禮。

柴世延瞄了眼窗下,低聲問道:“你娘呢?”秋竹道:“吃了晌午飯,做了會兒針線,便撐不住睡下了,一直睡到這會兒不見醒,奴婢這就去喚娘起身。”

卻被柴世延攔住道:“待爺去喚她便了。”說話兒噙着笑,走了進去,外間屋裏不見人,進了寝室,紫錦帳中望了望,可不正睡在裏頭。

柴世延心裏的火更燒上來,脫了外頭的衣裳便輕手輕腳過去,到了近前脫鞋腿襪,撩起帳幔就鑽了進去。

只見玉娘睡得正好,側着身子,臉兒朝裏躺着,小臉兒埋在鴛鴦枕上,瞧不大清睡相,錦被卻嚴嚴實實蓋到脖頸下,手臂都不見露出來,卻能隐約瞧見錦被下起伏的身段,真真勾人。

想是上午洗了頭的緣故,滿頭青絲不曾束起,烏油油一捧盡數拖在枕畔,映着大紅的鴛鴦枕,倒令柴世延想起了洞房那夜,怎還顧得什麽白不白日,三兩下腿了自己的衣裳褲子,掀開被子便鑽了進去。

或許是因着想開了事兒,玉娘這一覺倒睡的分外踏實安穩,卻不想半截被人鼓搗醒了,一睜開眼便見是柴世延。

再瞧自己身上,俏臉大紅,衫子已被他扯了去,汗巾子也不知去向,下頭冷飕飕,哪還有什麽褲兒,玉娘羞臊之餘忙着去推他,卻被柴世延按住膀子,堵住嘴親了幾口,手下去一番狠裏挼搓,嘴裏卻不住央告道:“姐姐莫惱,弟弟着實忍不得,你就可憐可憐弟弟,容弟先受用一回吧!”喘着氣,把玉娘兩條白嫩的腿兒提起來,扶着那腰間物事便入将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

☆、保命之道

雖青天白日裏此等事有傷體統,只事已至此,玉娘又如何敵得過柴世延的力氣,且他既折騰起來,不爽利了怎肯放過她,卻小半年未與他沾身子,被他如此狠入哪裏禁受的住,只是覺的身子疼,哪有什麽快意,又想自己必要受這罪方能得子繼,若無子繼,豈不又要落個慘死的下場。

思及此,玉娘索性眼睛一閉,咬牙強忍,柴世延晌午在縣衙裏吃了些酒,這會兒酒氣尚未散去,趁着酒興與玉娘雲,雨,本是樂事,忽瞄見,玉娘身子繃緊,秀眉緊蹙,竟是忍着痛處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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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兩人以往皆是如此,日子長了,雖則玉娘生的好顏色,身嬌肉軟,也沒了興致,倒越發冷了情份,如今想來,玉娘怎比那些院中粉頭,那些生來的婊,子,靠着這皮肉生意過活,自是變着法兒的讨漢子喜歡,甚麽不依順着,況那些風月裏的手段,不知是被多少漢子入搗過,才學來的本事,雖得個爽利,又有甚稀罕,夫妻自然要自己跟玉娘這般,以往倒是自己的不是,只知自己痛快,也不管玉娘禁不禁受的住,胡亂折騰起來,折騰的她如今懼怕此事,哪裏又是她的錯,倒是自己不知憐香惜玉的錯處了。

想的通透,低下頭去瞧玉娘,但見這麽會兒功夫渾身已出了一層細汗,卻仍咬牙強忍,倒令柴世延愧上來,身子微動,抽出腰間物事,伏在玉娘耳邊低着聲兒哄她:“親親莫怕,怪爺孟浪急迫了些,弄疼了玉娘,待爺教你尋些此中真趣,待你曉知真趣,便想丢也丢不開了。”

說的玉娘渾身燙熱,一張俏臉兒透紅如染,睜開眼見他湊過來要親自己,不禁推了一把道:“越發胡亂,青天白日做此等事,讓人知道如何是好,快離了我身上,起來我們說話兒。”

說話兒?柴世延吃吃笑了幾聲:“這會兒說什麽話兒,玉娘的小嘴若閑了,讓爺好生親親是正經。”

說着湊上來與她親嘴咂舌啧啧有聲,大手順着綿軟的身子一個勁兒挼,搓,漸次探到那玉壺冰心桃花谷內,逗弄那細縫間一汪蜜泉,似緩似急,或捏或彈,似深似淺,或進或出,使出百般手段來。

想玉娘雖與他成婚數載,說到底是個內宅裏的規矩婦人,只道這雲雨之事,不過如此,何曾領教過這般手段,被柴世延使出本事,弄的紅唇微張,溢出嬌喘細細,身子顫顫巍巍如那風中嫩柳,哪裏還有半分氣力,不多時,那桃花谷中,早已泉湧如漿,勾着萬千春,情汩汩瀉出。

柴世延便知她已初領妙處,遂提槍重入進去,那玉娘一經進入,初時還是覺得有些疼,卻被柴世延伏在耳邊親着哄着,幾百聲姐姐喚出來,只得由他折騰,漸次苦盡甘來……

柴世延見她娥眉輕展,臉兒透紅,小嘴微張淺淺溢出幾聲,知已得了趣兒,遂把她兩腿舉高擱在臂彎中,再不輕進緩出,發狠的入搗了數百下,把個玉娘入的身兒顫了幾顫兒,臂彎中一雙金蓮搖搖而動,細細糯糯的聲兒,伴着架床晃動了不知多少時候,方嘤咛一聲,玉足繃直,一洩而去,柴世延越發狂狼的入了幾下,雨打花心,露滴牡丹,真個暢美難言。

事畢,玉娘喘了半日,方回緩過來,暗道怪道這厮一味喜幹這事,竟有幾分真趣兒,柴世延直等那股暢美過了,才翻身下來,待要喚人進來,卻玉娘嚴實實攏了錦被望着他道:“若讓人知道,日後再不得見人了。”

柴世延見她粉面通紅,青絲蓬亂,一雙明眸尚餘幾分未散春,情,真真說不出的勾人,知她臉皮薄,便更有心逗她一逗,笑着湊過去道:“不得見人才好,玉娘日日藏在爺的帳中,倒是更便宜了爺,玉娘說如此可好?”

玉娘不想這厮如此無恥,一時竟無話對應,一張俏臉漲的更紅,紫绡帳中更添幾分嬌豔之色,柴世延是越瞧越愛,湊上去就要親嘴,被玉娘避開,他卻越性連身子也靠了過去,摟着她磨蹭了半日道:“玉娘害臊,不肯讓下人進來伺候也可,只如此一來,卻要勞動爺,爺伺候玉娘也無妨,需當給爺些好處才是。”

玉娘瞪着他只是不出聲,柴世延也不是真要問她,不等她答應,就又道:“若玉娘親爺一下,便與玉娘當個丫頭使,爺也不冤了。”

玉娘見他越發無賴,本不想搭理他,卻又怕此事被下人撞破,回頭嚼說出去,壞了名聲,只想速速遮掩過去,便依着他湊了粉頸過去,在他嘴上親了一下,剛想縮回柴世延哪裏肯依,被他按住探進舌來與她糾纏半日,直至玉娘忍不得握拳捶了他幾下,才的解脫。

柴世延心滿意足的披了衣裳出去,早有婆子預備下熱湯巾帕等物,柴世延拿進來攪了帕子要親服侍玉娘,被玉娘瞪了一眼,接過去,拭清爽身子,在被裏穿妥衣裳,起身下床,與妝臺前梳頭發。

柴世延這才讓外頭的婆子進來,他自己卻湊了過去,見玉娘雖梳着發尾,那眼卻從銅鏡中去瞄那收拾床榻的婆子,一張俏臉上紅暈未褪,反而又深了些,可見害臊呢,不僅輕笑一聲,目光從妝臺上的胭脂上劃過,瞧着銅鏡中的玉娘道:“這胭脂的顏色倒好,正配你今兒的衣裳,那粉便不用擦了,玉娘膚白,擦了粉倒污了顏色。”

說着伸指頭過去沾了些,與玉娘點在唇上,聽得身後婆子低笑一聲,玉娘臉色更紅,待那婆子出去,伸手推開他,喚了秋竹進來,柴世延笑望着她道:“知你怕爺搗亂,爺這便出去,省得讨嫌。”說話兒才走了出去,待他出去,玉娘呆呆望着銅鏡中的自己,之間腮染紅霞,眼底盡是未散去的□,瞧着竟有些陌生起來。

因玉娘說這般時候了,便不戴冠兒,只讓秋竹與她挽了個挑心髻,插寶石花,戴兩只青石墜兒,打扮妥當,行到外間,倒令柴世延眼前一亮。

雖是夫妻,因冷了不少日子,即使碰面也不過匆匆,便各自去了,似這等家常的打扮,倒是許久不見,真有些新鮮,笑着打量她一遭道:“玉娘合該穿些豔色衣裳,我記得年上鋪子裏從南邊進了些衣裳料子,待明兒爺親與你尋幾匹尺頭來做衣裳。”

玉娘見他如此有興致,顯見是心情極好,只自己依順了他那事兒,竟是什麽話兒都好說了,思及往日與他沒說一兩句便不耐的情景,真如天壤之別,可見這男人都是吃軟不吃硬的,若順着他的性子,暫求個相敬如賓的消停日子也不難,待有了子繼,任他如何鬧去,又與自己何幹,只這會兒卻要防着那高寡婦進門。

想起他今兒出了大半日,不知是不是又去了高寡婦哪裏鬼混,心裏不免疑惑上了,便問了一句:“今兒哪裏吃酒去了?倒是大半日才回。”

柴世延道:“不曾去旁處,是周家死了個丫頭,周養性怕那家告他,忙着來求我去衙門走了一趟,先求下個人情,若那家不告還罷了,若告也好有個預備。”

陳玉娘聽了,心裏暗驚,這周養性年前才死了老婆,被娘家人告到了衙門裏,後使了不少銀子,才平了事,雖如此,外頭也鬧的沸沸揚揚,說周養性把自己的老婆給他那個太監叔叔耍弄,被他叔叔活活折騰死了,因有着這些傳言,後頭他再想續門親事,卻難了,便窮人,只要能吃上口飯,誰樂意把自己閨女往火坑裏推,哪裏去尋她哥嫂那般沒人心的東西。

聽說後來買了兩個丫頭房裏使喚,不用說,這不定時又被叔侄倆怎麽弄死了,不然怎又讓柴世延說人情,便道:“陳家雖與我家沾親,論起來八竿子打不着呢,若為着旁事也還罷了,卻這等腌瓒事管下來,豈不傷了福德。”

這話聽在柴世延耳朵裏,卻忽的想起一件心病來,想自己與玉娘成婚數載,也不見有個一子半女,也曾請了精婦人脈的郎中瞧脈,不曾聽見說有什麽病症,請了算命的老道來批了八字,說命裏該當有三子一女,除卻玉娘尚又兩房妾氏,也聽不見動靜,莫非真是傷了福德,送子娘娘暗裏惱了他,要絕他柴家的後。

若果如此,自己豈不成了柴家的罪人,百年之後,如何去見柴家的列祖列宗,想到此,心裏暗悔,忙跟玉娘道:“倒是不該管周家這些爛事的,回頭選個黃道吉日,你我夫妻去城外的廟中燒香祝禱,多添些香油錢,也省得菩薩怪罪,早早贈與我夫妻一子半女,也好承繼柴家香火,不至于絕了後去。”

玉娘也是想着哪日去拜拜菩薩,倒是跟柴世延想到了一處,便應了他,提起陳家,柴世延忽想起一事道:“陳家的老夫人從上京來了,不知怎的提起你來,說讓你得空去說說話兒,我替你應下了,說起來,你該稱陳大人一聲兄長,老夫人就是你的嬸子,去了一處裏說說話兒散散心,好過總在家裏待着,又有什麽趣兒。”

玉娘卻不是為着散心,她是想起自己前世之所以落個那樣下場,還不是無人幫扶,陳家勢大,若能依附上這位老夫人,便将來有個什麽萬一,就算瞧在老夫人的面兒上,她哥嫂也必然不敢為難與她,這才是保命之道。

想到此,便道:“既如此,讓下頭預備下幾盒禮兒,明兒一早我登門去給嬸子磕頭。”

作者有話要說: 我不是兖州府的人哈哈,論起來我算冀州府人士,總之很近啦,哈哈

☆、平安心思

兩口子說了會兒話兒,便到了飯時,不等柴世延吩咐,小竈上早置下酒菜肴馔,端上來擺了慢慢一桌兒。

柴世延見下頭的人知事兒,歡喜上來,賞了錢下去,單給秋竹了個雙份,玉娘還把自己平日戴的一支金裹頭簪子與了她。

秋竹謝了賞,被柴世延支了出來,秋竹心裏知道,過了這番,爺跟娘真個好了上來,如今正在熱乎頭上,屋裏哪肯留人,便拽着小荷出來,讓她在簾子外頭候着,自己邁腳出來,到上房門首,果見平安在哪兒笑嘻嘻的立着呢。

見了她笑道:“姐姐聽了我的話兒,可得了什麽賞賜不成?”

秋竹目光閃了閃,臉一虎兩手一叉腰道:“好你個平安,我倒不知與你有什麽仇怨,這般按着心思害我,賞到是賞下了,卻是一頓罵,只說我不知節省,平白無故置辦下那麽些酒菜,要扣了我的月錢頂賬呢。”

平安先是一愣,心道,不能啊,爺那般急迫的從外頭回來,自是因惦記着大娘,這一進去哪會消停,不定便成就了好事,這好事若成,爺随了心意,自是要吃酒慶賀,他這才與秋竹偷偷遞過話兒去,讓她事先置辦下酒菜,這賞賜能不到手?不想怎招了一頓罵,還要扣她的月錢。

平安怕她心裏惱上自己,忙一疊聲道:“姐姐莫怪,莫怪,倒是我的不是,胡亂出的馊主意,連累了姐姐,不若爺扣了姐姐多少月錢,我賠給姐姐便是了。”說着便摸出腰間的荷包來。

剛要往外拿錢,不想秋竹手快,伸手一把奪了荷包去,一股腦倒在手心裏,卻不僅愣了一愣,只見竟有散碎的三塊銀子,惦着份兩足有七八錢重,倒不防疑心起來,想他雖是爺跟前近身伺候的小厮,便得的賞錢比旁人多些,也不至于平日就戴了這些在身上,難道是偷來的不成。

想到此,心裏一驚,一把扯了平安,到那邊背靜的牆根下問道:“你與我實話說,這些銀子怎麽個來路?”

平安見她如此,倒回過味來,知她剛是打謊與自己逗趣呢,這會兒才是正兒八經的問他,平安只覺心裏一熱,昨兒還覺雲裏霧裏夠不着的風兒,今兒就刮在自己身上來了,瞧着秋竹那張粉嫩嫩的臉蛋而,一時想入非非,兩眼便有些發直。

秋竹被他盯的羞臊上來,帕子一甩,甩到他臉上,他一閉眼的功夫,伸手推了他一把,平安踉跄兩步,結結實實摔了個屁股蹲,秋竹卻咯咯笑了兩聲:“活該,誰讓你起了壞心。”

平安倒也不惱,一咕嚕爬起來,怕了拍屁股又湊上來道:“姐姐這話可不冤枉我了,你倒說說,我起了怎樣的壞心,怎麽我自己都不知,姐姐倒比我還清楚了。”

秋竹見這厮無賴,怕他真個厮纏上來,讓旁人瞧去不好,忙板起臉兒道:“少于我嬉皮笑臉,你實話說與我,這銀子哪裏來的?”

平安見她如此,也不敢再放肆,卻提起這銀子來,平安真有些拿不準,想秋竹是大娘的跟前的人兒,若照實說來,不定要惱,若不說,恐今兒過不得。

秋竹見他臉色,心裏忽而涼了半截,暗道,莫不是被自己胡亂猜了個正着,這厮雖瞧着伶俐卻是個手腳不穩的,若如此,自己倒錯瞧了他。

這麽想着,越發要問個明白,便道:“你今兒若不說清楚,我這就拉了你去回爺知道,看不打你個屁股開花。”說着假意要扯他去。

平安忙道:“姐姐莫忙,且聽我說便了,并非不好的來路,乃是前兒爺去高家時候得的賞。”

“高家?”秋竹眼睛轉了幾轉,方回過味來,這個高家不就是那高寡婦,不守婦道,勾了爺去胡亂的淫,婦鄭桂兒嗎,倒不防那淫,婦倒會使巧,用銀子偏買了平安,不定平安與她報了幾回信兒,才得了這些好處銀子,倒令人越發着惱。

秋竹越想越惱,把手裏荷包一把甩在他身上道:“我還道那淫,婦怎這般耳朵靈,爺剛出了這個門,沒多一會兒就使了勾魂的來勾,卻原來有你這麽個通風報信兒的小鬼兒,你倒是有本事,白瞎了做什麽小厮,依着我,快着去院中當個龜公的好,這等牽頭的事倒做的熟絡,打量娘是個菩薩,你們就越發蹬鼻子上臉的欺負上來,看我一會兒進去告訴娘知道,便爺在一旁,也要打你個半死。”

平安聽了,魂兒險些沒了,忙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扯着秋竹的裙子一疊聲的央告:“姐姐,好姐姐,你饒了我這一遭吧!哪裏敢通風報信,不過就是跟着爺的腳去了,那淫,婦一歡喜上來就賞了銀子,不曾做過什麽牽頭,往後更不敢。”

秋竹聽了,忍不住噗嗤一聲樂了,伸出指頭點了點他道:“虧了平日跟着爺見了許多市面,怎這會兒就成個沒骨頭的,這般跪在地上像什麽話兒,讓人看了,不等我進去回,直接拿了你去打死了事。”

平安這才知秋竹哄他呢 ,也真怕人瞧去,忙站起來賭誓一般的發狠道:“往後那淫,婦若在給我銀子,我直扔回到她臉上去,說誰要你的髒臭銀錢,拿了小爺怕手上長瘡呢。”

秋竹卻哼一聲道:“少用這些話兒哄我,這會兒背地裏一口一個淫,婦,當着面兒不定怎麽叫的好聽呢。”

平安忙道:“哪裏喚什麽好聽的,又不是正經婦人,爺不過貪着新鮮,如今娘稍給爺些好顏色,便十匹馬也拽不去爺的心。”

秋竹聽了略好了一些,把剛得的賞錢,分了一半出來遞在平安手裏道:“虧了你的主意,得了這麽些賞錢,這是我謝你的,我自來蠢笨,比不得你,趕明兒望着你多提點才是。”

平安哪裏肯要,不僅不要,還把自己那個荷包一股腦塞給了秋竹,嘴裏道:“我這裏還正瞅着,我娘如今也不再跟前,我與福安幾個一屋裏住着,這些銀子擱在屋裏怕丢了,也怕被人瞧了去,胡亂嚼說些什麽不好的出來,讨頓打還是小事,就怕爺撚我出去,可不吃飯的差事都沒了,姐姐是個穩妥的,不若姐姐幫我收着吧!”說着死乞白賴的塞在秋竹手裏。

秋竹沒轍,只得接着,卻見他口口聲聲的喚姐姐,一聲比一聲甜兒,不僅粉面透紅,白了他一眼道:“誰是你的姐姐,再若胡叫,瞧我還搭理你。”說着轉身進了裏頭去,那一眼卻令平安酥在那裏,半日方緩過來,暗道怎生尋個法兒讨了她家去才好,日長夢多,府裏這麽些惦記着呢,自己若不早出手,不定就讓旁人得了去。

平安這裏暗暗計量不表,卻說柴世延,見秋竹出去,忽道:“往年瞧着秋竹還小,身量都未長成,不防才多少日子,倒出落成大姑娘了,滿府裏的丫頭瞧過來,也就她出挑些。”

玉娘身子略僵了僵,心裏暗道,怎忘了這厮是個什麽行貨子不成,平日裏挑女勾婦的,哪得個安生時候,更何況,秋竹是自己的丫頭,當年嫁過來的時候,原就是想房裏伺候的,卻一直未得機會讓他收用,若不知秋竹的心思還罷了,如今既知道她不樂意跟着柴世延,自己怎樣也要與她周全,只柴世延往日不曾提及,今兒巴巴想起來莫不是有了意思?

有心探一探他的口風,便道:“莫非爺有心收用她不成?”

柴世延聽她的話音兒,只當她吃味兒,越發歡喜上來,親執壺斟滿一杯兒酒遞在她手裏道:“玉娘莫多心,想你我夫妻雖成婚數載,卻今日才得交心,你不知爺多歡喜呢,若再得個一子半女,還求什麽,秋竹是你的人,随你怎樣安置便是了,且吃了這杯兒酒,從此揭過爺往日幾番錯處,今後你我夫妻相敬相愛,攜手百年,世延且賭個誓,此生定不負心。”

不負心?這話玉娘如何信得,那前世的凄冷寒夜,就如九泉之下的忘川水一般冰冷沁骨,令她時時忘不得,況這厮如今便海盟山誓,轉過頭去瞧見旁的婦人,不定就丢在腦後去了,那肯記得一言一句,若信了他,落後不知怎麽個死法兒呢。

只如今卻要籠絡他的回轉,冷了卻不可,思及此,接在手裏吃了下去,自己也斟了一杯兒遞回給他。

柴世延只覺心裏熱燙燙的舒服,心道,這才是夫妻,吃了交杯酒,酒憨攜手入榻,雲雨綢缪過後交頸而眠,怎生神仙般的日子。

想起這些,倒勾起了柴世延的興致來,依着他這會兒按住玉娘雲雨一番才得爽快,只玉娘不是旁人,若他孟浪過了,不定又幾日不睬他,若以往還罷了,只經了剛頭那番銷魂蝕骨,如何舍下。

又瞧着玉娘吃了酒下去,臉泛桃花,眸似秋水,眉梢眼底滿含春情,勾的他一陣陣心癢難耐,着實忍不得,立起身來挪到了玉娘一邊兒挨着坐下,湊到玉娘耳邊問道:“這酒不好,吃着沒滋沒味兒的,玉娘吃着如何?“

玉娘往裏挪了挪才道:“我吃着倒好。”卻聽柴世延又道:“難不成玉娘與爺吃的不是一壺裏的酒,待爺嘗嘗才是。”

說着伸胳膊攬了玉娘腰身,張嘴便親在玉娘的紅唇之上,下死力的與她親嘴兒咂舌,半日方松開她笑道:“果然玉娘吃的酒比那壺裏的香醇些……”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更

☆、同床異夢

玉娘不欲與他厮纏,又怕外頭丫頭進來瞧見了笑話,忙掙開推了他一把道:“再若磨纏,這就去吧,我這裏招不得你了。”

柴世延倒也見好就收,想着待晚間錦帳之中還不由的自己折騰,若這會兒惹她着惱上來卻不好,便仍坐了回去,卻從桌下伸了手過去,把玉娘一只金蓮玉足攥在手裏摩挲。

玉娘不想他如此粘纏,玉足蹬了兩下沒蹬開,怕這厮又耍賴,忙喚秋竹,喚了兩聲兒不見答應,倒是小荷掀了簾子進來。

柴世延見丫頭進來,手下一松,玉娘方得縮回腳兒去,一只軟底兒繡鞋卻落在他手裏。

玉娘一張粉面紅了紅,怕小荷瞧出端倪,忙去瞧柴世延,卻見這厮,果是個偷香竊玉的能手,眼疾手快就把鞋兒藏于袖間,一本正經的對小荷道:“這酒涼了,吃下去恐傷脾胃,你去再篩一壺暖的來。”

小荷應一聲,拿了壺出去,她前腳出去,後腳兒柴世延便從袖中拿出玉娘的繡鞋來托與掌心之上道:“玉娘的鞋兒如今可在我這裏呢……”

玉娘伸手要去奪,被他縮了回去笑道:“這會兒且擱在我這裏吧,待晚間爺親與你穿在腳上豈不美。”

這等閨房情趣兒,玉娘何曾知曉,只道他與那些粉,頭淫,婦混的久了,學得這些浮,浪之行,待想冷下臉來,忽想到,這厮正在行頭上,若被自己打了駁回,不定又要生出事來,如此,豈不壞了大事,既要攏他生個子嗣,自是要多依順着他些,待有了身孕,由的他去尋什麽髒臭婦人,只莫納進府來添亂,誰還耐煩理他。

想到此,便回緩過來,不惱,反而添了一絲笑意道:“你成日在外,還道你學會了經濟買賣,不想倒會了這些無賴手段,也不知在何處鬼混學來,使在我身上,也不嫌羞臊的慌。”

柴世延聽了卻笑了兩聲道:“玉娘特意古板了些,此怎是無賴手段,乃閨房之樂也,。”着忽想起玉娘那日寫給他的那曲詞來,遂從袖中取出對玉娘道:“成婚這些年,雖知玉娘讀過書,只道是女戒等沒意思的書,不想也知這樣的曲詞,你倒與爺說來,可是從哪兒知道的這些?”

哪日玉娘本是着急籠絡他回轉,情急之下才寫了這首曲詞,如今想來卻有些不妥,這會兒見他動問,俏臉通紅,心道這些東西論說在他手裏倒沒什麽,就怕這厮浪蕩的性子,不定哪會兒吃醉了酒,在那些漢子粉,頭跟前抖露出來,卻不妥當,留了這個在他手終是個禍害,若要拿回,想他必然不給,倒是要哄他一哄才是。

想到此,眼睛轉了轉道:“什麽曲詞?我怎不記得了,你拿過來我瞧瞧。”

柴世延見她噙着個笑,唇邊有個清淺梨渦若隐若現,那雙眼睛,咕嚕嚕轉了幾轉,去了往日十分呆滞,添了百分伶俐在裏頭,更顯明眸善睐,如此風情妩媚,柴世延哪還有魂兒在,手裏的簽紙遞了過去。

玉娘一接在手,還看什麽,三兩下撕了個稀爛,對他道:“何曾有什麽曲詞,可見是你記錯了。”

柴世延楞了一下,知道上當,半日笑瞅着她道:“你莫以為撕了那簽兒,爺便沒法兒了,爺早記在心裏,不信,待爺背與你聽。”說着,便道:“繁花滿目開,錦被空閑在,劣性冤家誤得人忒毒害,前生少欠他今世裏相思債。失寐忘餐,倚定着這門兒待,房栊靜悄如何捱。玉娘,爺倒不知你成日倚門望着爺呢,不然,什麽馬也拉不住爺,早家來了。“

說着呵呵笑了兩聲道:“其實這些你不說爺也知道,不定岳母在時,或年節,或過壽的日子,叫了教坊中唱的來,被你聽去記在心裏,爺說的可是?”

玉娘抿着嘴不吭聲,柴世延又道:“不是我私下裏編排你爺爺的不是,雖說教導女孩兒需當三從四德,也該活泛些,一味教的板正有什麽趣兒。”

玉娘聽了倒是哼了一聲:“依着你,就該把天下間的女孩兒都交成那些粉頭一般,由着你們這些人取樂才好。”

柴世延嗤一聲樂了:“好,好,我說不過你,只你愛聽曲兒又有什麽難得,那些教坊中教唱的有個喚做馮子明的,倒是學的好本事,會彈月琴,筝也好,也能彈琵琶,常在府衙大人府上走動,□家樂,晌午吃酒時聽見陳大人說要叫他來縣裏,教房裏的兩個丫頭彈唱,回頭他來了,我尋個機會喚了他來豈不便宜。”

玉娘聽了,心裏說不上什麽滋味兒,前世裏夫妻冷的那樣兒,至後來話兒都不說一句,何曾有過如此軟語溫存時刻,且這般費盡心思的讨她歡喜,心裏微微剛一動,卻聽柴世延道:“說起來馮子明倒是有個親妹子在咱們縣裏,便是西街院裏的馮嬌兒,姿色雖平常些,倒生的白淨,也是一首好彈唱。”

玉娘心裏冷笑,暗道,這可是看着嘴就望見腚了,這厮的心思哪是為自己尋個樂子,分明是惦記上了那馮嬌兒,便不說話兒,只瞧着他。

柴世延見她看着自己,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兒,遂不大自在的,咳嗽了一聲,遮掩過去。

想起還是正月裏,那日天落了雪,他與賈有德從鋪子裏回來,打馬從西街上走,路過馮家,正遇上馮嬌兒從大門出來上車,穿着個大紅鬥篷,抱着琵琶,一陣風過吹落她頭上風帽,露出那一張白淨面皮來,倒似地上新落的雪一般。

次日,賈有德便拽了他去馮家吃酒,聽馮嬌兒彈唱幾曲,倒是比旁的粉頭強的多,柴世延也動了心思,想着過幾日送給馮家老婆子些銀子,包下那馮嬌兒也就是了,不想趕上過年,忙忙的便忘了這茬兒。

後遇上燈節兒,又被高家寡婦勾了去,更把馮嬌兒丢在了腦後,今兒提起馮子明倒忽想起她來,柴世延暗道,回頭尋個機會再去馮家走走。

他那點兒心思又怎瞞得過玉娘,只他不弄到自己眼前來,随他折騰去,與自己什麽幹系,只一心過自己的安穩日子,求一個保命之道為上。

思及此,便也當沒聽着一般,不理會此事了,柴世延先頭還有些怕玉娘吃味兒,又跟他冷下來,這會兒見她提都不提了,不知怎的,心裏又有些悶悶的不爽快,說不清是個怎樣滋味。

一時兩口子吃罷飯,又說了會兒話兒,秋竹便使婆子進去熏被鋪床,收拾停當,請他二人安置。

柴世延早恨不得再尋那枕席之樂,攜了玉娘入賬,這一宿不比白日匆忙,玉娘安心要得子嗣保命,自然對柴世延盡力俯就依順,柴世延更是覺得夫妻今日始交心,才得和美,雖成婚數載,今日卻仿佛洞房花燭之日,安心使出百般手段來……

兩下裏湊到一處,只聽嬌喘微微從菱口溢出,玉股緊貼兒,臂兒急搖,一陣陣風狂雨急,說不出怎樣癫狂,待等雲散雲收,紫錦帳中一對鴛鴦交頸而眠,便此刻肉貼着肉,只不知底下心思如何了。

到次日,一早起來收拾停當,剛吃了早上飯,鋪子裏便來人說去南邊辦貨的夥計回來了,讓柴世延過去瞧着入賬察貨呢。

柴世延這才站了起來,玉娘遞了衣裳給他打點穿戴妥當,送了他到門首,柴世延出去卻又回過身來,跟玉娘道:“去陳家的禮兒你不用費心,一會兒我親自打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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