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身不由己
現在南月不會認為她是變态吧!
這個念頭在無名腦海裏一閃而過,還好,剛才自己第一句話,就全部把鍋給推二師父身上了……嗯,這些小黃本全部是二師父的,和她無關,無關!
“南月。”無名盡量放平聲音,讓自己聲線顯得柔和無比,“我們出去透透氣?”
不等南月回答,無名便伸手捂住她的眼睛,輕輕帶着她往書房外走去。
南月的睫毛掃在手心,癢癢的,不知是在眨眼還是在微微顫抖。
出了書房,清風拂過,南月臉頰的緋紅色似乎淡了些。
無名并沒有移開擋住她眼睛的那只手,另一只手虛虛搭在她肩膀上,帶着她緩緩前行。
兩人之間隔了一些距離,無名搭在南月肩上的那只手同樣若即若離。南月眼睛被蒙住,什麽也看不見,卻感覺十分安心,她閉上眼,一點點忘記剛才所想的內容,只随着無名的引導邁出腳步。
不知走了多少步,無名放開雙手,緩緩退開一段距離。
南月感受到環繞自己的冷香褪去,睜眼,只見現在自己身處一座小亭子中,前邊是一小片人工湖泊。湖水清澈見底,湖風拂面,帶走她臉頰上最後一絲緋紅。
兩人在亭中相對而坐,默契地忘了剛才那件事似的,南月單手撐着下巴看風景,無名淡然自若地煮茶。
“嘗嘗?”無名吹了吹剛煮好的茶水,确定溫度能夠入口了,才松到南月面前。
南月抿了一小口,眉頭立刻緊緊皺了起來:“好……好苦。”
“你等等。”無名起身離開,沒一會兒,便端着一盤切好的蜜瓜過來,“嘗嘗這個。”
“甜!”南月眉眼彎彎。
無名柔和地輕笑一聲,突然認真起來,看着南月的小臉道:“方才的事……抱歉,是我不對,我忘了書房中竟有那般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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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沒、沒關系的。”南月嘴裏塞着蜜瓜,聲音含糊,“是我、我不對,我的反應太大了,不關姐姐的事。”
她仰頭睜大眼睛看着無名,眸光清澈得一塌糊塗,仿佛完全忘記剛才的事情。然而藏在袖子中的手指卻蜷在一起,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着。
無名看着南月清澈的眼神,心裏瞬間軟得不行。
南月這樣的小天使,誰能不喜歡?反正那一刻,無名的心幾乎快要化掉。
緊接着,南月微微歪頭,半是迷惑,半是緊張地問道:“可是無名姐姐……兩個女子也可以,可以行那種事嗎?”
無名剛放下的心咯噔一聲。
當然可以!無名雖然沒真正喜歡過什麽人,但前後兩世也看過不少百合本了。和性取向無關,她是真心欣賞兩個女子軀體相觸時的美感。
可問題是……應該怎麽向南月解釋?
無名看着南月清澈無比、毫無一絲羞怯、滿是探究意味的漆黑眼眸,不由得深吸一口氣。
或許南月說得對,她的确不是小孩子了。這個世界不少女子剛及笄便要嫁人,而南月已經十六……很快就要十七歲了。就算是無名以前生活的那個世界,十七歲的孩子也不可能對這方面一竅不通。
無名很快在心裏說服自己,淡聲解釋道:“女子和女子之間……當然是可以的,和男女之間并無區別。你不必太過在意,第一次看見這種書籍,心裏……甚至身體會有點不适應,都是正常的。更何況,你現在正值青春,對這種事情會有些遐想和反應,也不奇怪。總之,你不要多想,不要覺得緊張害怕。”
原來身體會出現那種奇怪的反應,并不是因為動情,僅僅是因為自己不習慣……南月認真點點頭,心裏一顆大石頭落地。
無名見南月沒有追問,同樣松了口氣:“中午吃什麽?”
無名醒得晚,剛才又耽擱了那麽一會兒,眼看就要到午餐的時間了。
“都可以。”南月徹底擺脫緊張,甜甜笑道。
最後是在王府裏吃的,無名親自下廚,南月打下手,煮出兩碗蔥花面,炒了兩三個小菜。這回南月沒有讓無名喂,自己乖乖吃了許多。
飯後,南月的眸子朦胧起來,身體也變得有些軟綿綿的,似是困得不行。
“小憩一會兒?”無名柔聲問。
南月迷迷糊糊地點頭。
無名便拉着她的小手,将她帶到自己的房間中。
鋪好床,小姑娘還是歪頭站在那兒,一副迷迷糊糊的樣子。
無名輕笑,直接将她抱上床,伸手掀下她的外衣,然後是裏衣……無名的手指頓了頓,沒有再繼續下去,直接用被子将南月裹好。
随即無名迅速退出房間,快步回到湖心亭中喝下一整杯茶,又拿起雙刀跳到亭子頂部,一遍遍用力揮砍。
她剛才……看着南月的睡顏,莫名有些心慌,喉嚨也幹澀得不行。
就像前些天在南月房間裏,在只有她們二人的狹小空間裏,她分明是想陪着南月多呆一會兒的,卻因為心慌得不行,找了個“回商行”的借口落荒而逃。
無名不像是南月一樣懵懂。
作為一個活過兩世的成熟女性,她清晰地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那種反應。
——她似乎饞南月的身子。
可無名并不知道為什麽。
無名很清楚,平日裏,不管是和南月牽手擁抱,或者是互相投喂這種羞恥的事情,她都絕對沒有任何龌蹉的想法。她将南月當做朋友……或者說,由于她們性命相連的原因,南月在她心底大概是一個比較特殊的朋友。
可也僅僅是朋友而已。
無名自認為是個冷血之人,她上輩子沒有喜歡過的人,這輩子大概也不會有。更何況,她和南月才認識多久?
她絕不可能對南月有超出友誼外的喜歡。
那麽為什麽每次單獨相處的時候,自己就會饞她身子呢?
不對,也不是每次,而是入京城後才開始的。明明之前她們同住一間客棧,甚至同睡一張床,都沒有任何問題。
……所以究竟是為什麽?
無名暫時想不通這一點,只能一次次地用力揮刀,一次次劃破湖上空氣。直至湖中亭上瓦礫四濺,整個亭子搖搖欲墜,她才長長吐出一口氣,心跳逐漸平複下來。
之後的這些天裏,南月根本沒有給無名去南家拜訪的機會,她幾乎每天都會買好早餐到送到王府裏,再縮在書房裏看一整天的書。南月從不關書房門,于是每次無名在外邊練刀練劍,累了,稍稍一轉頭看向房間裏,就能看見小姑娘認真看書的側影。
有幾次南月看着看着睡着了,像只小貓兒一般窩在書海裏。
無名遠遠看了許久。
這種時候,她的心裏沒有一絲欲望,只覺得心窩柔軟地一塌糊塗,本能地想要将那只小貓兒緊貼着肌膚抱進懷中,讓她睡個溫柔無比的好覺。
于是每次無名都将南月抱回被窩中,點上安神香,夜深了,再将小姑娘抱回南家。
無名送南月回家總不能偷偷摸摸翻丨牆而入,自然每次都走的是南家大門,結果好巧不巧,幾乎次次都能遇見南博遠。
無名原本還以為,南博遠那種死板守禮的人,是不願意看見女兒整日在她家裏厮混的。然而讓她沒想到的是,南博遠也就是稍微詢問一下南月在她家裏都做了些什麽,她簡單說了後,南博遠就不問了,看向她的眼神中甚至多了分……欣賞?
差點兒沒給無名整出一身雞皮疙瘩。
無名大概猜得到南博遠在想些什麽,不過他不主動提出,她也懶得先行戳破。
轉眼便到了八月底。
接近正午,南月照例帶上糕點去無名家中,卻在出發前被南博遠喊住了。
南博遠帶着南鹜站在正廳外,朝她招招手:“南月,你喜歡長寧殿下嗎?”
“我……”南月一怔,心跳倏地加速,又很快鎮定下來,“無名姐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自然喜歡她。”
小姑娘乖乖巧巧地仰着頭,聲音甜到了心底。
南博遠難得露出和藹的表情,溫和道:“你和她關系那麽好,想來她也會真心對待我南家,我也就放心了。”
南月怔怔地眨眨眼,下意識想問什麽意思,南博遠卻再次朝她揮手:“去見殿下吧。”
說完,南博遠便帶着南鹜走進正廳中。
父親那句話究竟是什麽意思?無名對她好,和南家有何關系?
南月看着兩人的背影,鬼使神差地沒有聽話地立刻離開,而是悄悄地走近一些,在門口蹲下偷聽。
裏邊首先是南博遠嚴厲的聲音:“南鹜,你覺得長寧殿下如何?”
南鹜還沒開口,南博遠就厲聲繼續說道:“抛去你那些偏見!”
南鹜不情願地低聲道:“……長寧她相貌極美,武功高超,雖為胡人,但卻是陛下封的郡主,身份甚至比皇室遠親還要高貴。”
“那麽你認為,将長寧娶進我南家,如何?”南博遠問。
正廳內,南鹜瞪大了眼睛,額頭上青筋暴起。
正廳外,南月倏地握住小手,秀麗的眉毛緊緊蹙起。
南鹜聲音很大:“父親!我、我不喜歡長寧那樣的女人!就算她傾國傾城,就算她身份高貴,我也不喜歡她。這和我是否看得起女人無關,我……”
南鹜的聲音弱了下去。
南博遠眼神冰涼地看着他,就像在看一個沒有生命的雕塑一般。
“你喜歡什麽樣的女人?爹還不知道?”南博遠譏笑道,“你喜歡的,不都是那些大字不識一個的小家碧玉?可你若娶了你喜歡的女子,以後誰來打理南家家業?長寧郡主掌管商隊多年,将南家財産交到她手上管理,可比你喜歡的花瓶妥當太多。更何況,長寧她好歹是位郡主,在宮裏有些人脈,一旦她歸順于我南家,我們從此在宮裏也能有些說話的權力。”
“可是……”
南博遠打斷南鹜的話:“你生在南家,你以為你有選擇的權力?我們府上雖然只有一家六口人,可南氏是大族,江南老宅那邊,不知有多少人靠着我們一家六口人活命吶!”
“我們南家一旦敗落,江南那邊盤根錯節,不知多少人會受到牽連。京城中哪個官宦家族,哪個皇室子弟,身上不背負着幾十上百條人命?你要清楚,這種情況下,你根本沒有追求真愛的權力!不僅是你,家中另外三個孩子,亦是如此……你作為大哥,更應做好表率。”
“更何況你以為,你母親死後兩個月,我就另娶柳氏是為了什麽?”南博遠聲音蒼老,“我當時才入京兩年,還未站穩腳跟。可柳家是京中大族,只有獲得柳家的支持,我才能在京城中走得更遠啊……”
南鹜面色灰白,許久,才艱難地埋下頭:“父親說的是,是我考慮不周。可是,長寧她若是不願……”
南博遠嗤笑道:“不願?我們這種家庭之中,哪兒有不願的權力?你沒有,長寧也沒有。”
“南鹜你不明白,大皇子殿下雖然看着纨绔不堪,心卻如明鏡,将京城局勢看得清清楚楚。我不信他甘心縮在皇子府中一輩子,做那沒用的纨绔一輩子。他就算做不了那皇位,卻也不可能對金錢,對權力,對地位沒有任何追逐。”
“長寧與我南家聯姻,本就是百利而無一害之事,他沒有拒絕的理由。”
豪門貴族家的後裔,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力。南鹜已經足夠幸運了,至少他能夠繼承南家家産,至少除了不能娶到心愛的女人以外,他算是将所有好處都吃實了。就算實在厭惡娶進家門的妻子,他将來還可以納妾,再不濟也能去青樓潇灑快活。
可生在這種家族中的女孩們,往往是最凄慘的。她們純粹是作為聯姻籌碼存在的,不僅沒有絲毫選擇權,就連好處也撈不着半點。
南月全身冰涼,惶惶地走出南家。
她清楚南鹜是什麽樣的人,如果無名真的作為家族聯姻的工具加入南家,那她過得得有多痛苦?
南月一想到這兒,就覺得心疼得要命。
上一世沒有任何人喜歡她,唯一對她好的衛鸠,不僅利用了她的感情,甚至将她一劍刺死,毫不留情。南月卑微慣了,她不在乎自己的未來,不在乎自己會嫁入哪家,不在乎自己的夫君是誰……
可是她不可以不在乎無名!
無名一輩子都應該按照自己喜歡的方式過下去,像一只自由自在的鳥兒一樣,絕不能被束縛在深閨之中……絕不能!
一定要……要快點将這件事告訴姐姐……
南月加快了步伐,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用力奔跑。
她跑得很快。
她的身體一點點變得笨重,肺部和小腹傳來陣陣疼痛。
她的視線一點點模糊起來。
她不小心摔倒了,給無名準備的湯食灑了一地。旁邊路人吓了一跳,急忙伸手去扶這個漂亮可憐的小姑娘,還沒碰到她,她便自己努力地站起來,繼續向前奔去。
……
無名打開府門,看見眼前這個雙眼噙着淚水,衣衫被磨破好幾處,甚至上邊還沾着湯汁的狼狽小姑娘時,心髒猛地抽搐一下。
整顆心都疼了起來。
“怎麽了?”無名一把将南月擁入懷中,緊緊攬住她瘦削的脊背,“有誰欺負你?”
無名眼圈泛起紅,在南月感受不到的地方,殺意湧動。
“沒……沒有……無名姐姐……姐姐……”靠在這個溫暖的懷抱中,聞着熟悉的冷香,聽着她柔和的聲音,南月再也控制不住情緒,像在外邊受了委屈後終于找到家的孩子一般止不住哭聲。
“不哭不哭……我……”無名不斷輕拍南月的脊背,改口道,“姐姐在這兒,不怕。”
小姑娘哭得太委屈了,看得她都想哭。
無名攬着南月往府裏走了些,關上門後,忽然低頭,雙唇柔和地落在南月發絲上。
然後……是額頭。
無名的唇是溫軟的。
南月忽然止住哭聲,擡頭怔怔地看着無名,雙眼紅得像小白兔似的。眼裏的委屈參半,羞斂參半。
“不哭了?”無名輕聲問。
“不、不哭了……”南月聲音還有些啞。
無名順勢将她打橫抱起來,慢慢往自己房間裏走:“究竟發生什麽了?”
南月弱弱道:“我、我聽見父親說,他要哥哥娶你,可是哥哥他……他不是好人,他不會對你好……”
無名一愣,表情瞬間變得哭笑不得。
“你擔心我,所以就哭哭啼啼地從家裏跑過來,路上還不小心摔倒了?”無名壓低了聲音,“嗯?”
南月腦袋埋在無名脖頸邊:“……嗯。”
“傻丫頭。你父親的意圖,我早就知道了。”無名輕輕吐了口氣,“你平時那麽聰明一個人,怎麽在這件事情上,就蠢得這麽、這麽……”
這麽讓人心疼呢?
南月逐漸冷靜下來,仔細想了想剛才自己的舉動,表情也由傷心變成了羞愧。
雖然她父親口口聲聲說無名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力,可是他對無名了解多少?又對大皇子了解多少?
南月雖然還沒見過大皇子,但她聽無名提起過他的故事,她本應該知道,大皇子絕不會像京城中其他高官貴族一樣,将子女作為聯姻的籌碼。
可是南月方才聽見父親的話後,根本沒有多加思考,就惶惶地沖了出去,還害得無名擔心。
南月愧疚地咬着唇。
無名抱緊了懷中小姑娘,讓她往自己懷裏靠得更近一些,平淡道:“我若不喜歡,誰也不可能逼我嫁,就算是當今陛下,也不可能。”
更別說,只是南家那個單細胞直男癌哥哥了。
“我是如此,你也是如此。你未來的婚事,我替你做主,你只能嫁你喜歡的,嫁你想嫁的……其餘的,想都別想。哪家人若是想強迫你嫁,我便去把他家兒子的腿打折。”
無名在心裏默默補充道:第三條腿。
“南月,我會保護好我自己的,也會保護好你。”無名認真道,“如果真有危險發生,你要做的,一定是保護好你自己,然後選擇相信我就好了。”
就像當初山匪萬箭齊發時一樣,乖乖呆在她的懷裏,相信她。
這就夠了。
南月的命就是無名的命,簡言之,南月就是無名的命。
所以無名說到做到。
無名感覺到懷中小姑娘顫抖一瞬,又有清淚浸濕了她的肩膀。
她柔和地笑了笑。
無名熟練地将南月抱到自己的床上,轉身點起炭火,雖然現在是秋天,天氣還不算太涼,但南月體弱,無名覺得還是注意一些比較好。
無名選了一套自己十五歲時穿的衣服,又翻出一盒膏藥,回到床邊時,周圍已經彌漫着暖意。
她将衣服扔給南月:“換衣服。”
南月小臉微紅:“……啊?”
“你這一身衣服摔成什麽樣了?總不能穿着回去吧?”無名挑眉,蹲下身子,一手抓住南月的腳丫,幫她将襪子脫了下來。
手指似是不經意地滑過光滑的腳掌心。
南月瑟縮一下,本能地想往床裏邊縮,腳踝卻被無名用巧勁兒抓住,根本縮不動。
“嗚……”南月咬着唇,“無名,我,我自己來……”
“叫我什麽?”無名又抓住她另一只腳踝,如法炮制。
南月弱弱道:“無名姐姐,姐姐……”
無名這才笑着起身,将藥膏遞給她:“乖,自己換衣服,仔細檢查一下哪兒摔傷了,塗上藥膏。我到房間外邊等你。”
無名一轉身,南月就瑟瑟發抖地縮進被窩裏,警惕地看着無名的背影。直到無名走出房間,她才揉揉微紅的眼睛,臉頰微弱地嘟起。
她剛才還以為無名會親手幫她、幫她……幫她檢查傷口、上藥。
盡管此時的南月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失落,但她還是失落地嘆了口氣。
南月在床上呆呆坐了會兒,回想着剛才無名的話,歪着頭出神,低聲喃喃自語道:“我也想……保護姐姐。”
她的小手垂在身側,一點點握緊。
……
南月換好衣裳出來時,無名已經煮好了兩碗面,外加兩個雞蛋,順帶讓府中為數不多的下人之一出門打了生牛乳。無名嗅了嗅,确定南月身上彌漫着藥香,才将面碗推到她面前。
一大碗面,一個雞蛋,一碗熱牛乳。南月費了老大的勁兒,才在無名嚴厲的監督下,眼淚汪汪地将這些食物全部吃下肚。
無名獎勵般地揉揉她的腦袋,牽起她的手往書房走。
王府的門卻在這時被敲響。
唐池雨像是只炸毛的老虎一般,氣勢洶洶站在門口,眼睛瞪得老圓。
……竟然和剛剛南月的樣子有些像。
無名将南月摟在懷裏,無奈地歪頭道:“怎麽了?誰欺負你了?”
“還能有誰!”唐池雨委屈地一跺腳,“剛才我進宮見了父皇!”
無名的眼神嚴肅起來:“進來說。”
三人在湖中亭坐下,唐池雨并沒有避諱南月的意思,直接道:“當初父皇召我回京,分明說的是過完中秋就讓我回邊疆!可現在……”
“他不讓你走了?”無名冷聲道,這是她一開始就預料到的。
“他說如今漠北安寧,暫時無需多管,讓我過完年再回去。”唐池雨氣得猛一拍桌,“他懂個屁!他整天在皇宮裏逍遙快活,單憑邊塞傳來的軍報,就能知道那邊是什麽樣的?我呸!”
無名嘴角微抽:“你在他面前……也是這個語氣?也是這般說的?”
“嗯!”唐池雨重重點頭,“我和父皇吵了一架,然後我氣得不行,就跑出宮去了。”
無名:“……”
南月:“……”
無名扶額。
南月埋下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