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進青樓
唐池雨性子直爽,不懂朝堂上那些彎彎繞繞的事情,更不懂秦王複雜的想法。
她壓根兒就沒想到,秦王要她從渭北回來,本身就是不想讓她再回去。她在渭北威名遠揚,秦王怕她生出不臣之心。
到現在,唐池雨還只是以為,父親現在簡直老昏頭了,不顧邊疆形勢,硬是想要女兒多在身邊陪他一段時間。
無名看着唐池雨憤憤的神色,端着茶盞的動作微微一滞,最終沒有點破。
“你父親他年紀大了,喜歡別人順着他的話說,以後你在他面前,态度還是稍微軟一些比較好。”無名柔聲道。
“可他錯了就是錯了!我難道還不能指出來?”唐池雨再拍了拍桌子,力度比剛才小的許多,“而且無名,在父皇面前撒嬌說好話這種事兒有你就夠了,我可學不會。”
無名輕笑:“不過我猜,陛下他之所以想讓你過完年節再走,說不定還有一層意思。”
“哦?”唐池雨懵然眨眼。
無名說:“今年秋狩快到了,他說不定想要順便給你挑一個如意郎君。”
兩年一度的秋狩上百官雲集,每家都會帶上正值婚嫁年紀的兒女,皇室子弟自然也不會少,說白了就是一場貴族間的大型相親會。
“我才不要嫁人!京城中長得好看的男人沒一個能打,嫁給他們?我呸!”唐池雨臉色更沉,“如果他真要我嫁,我、我……”
唐池雨“我”了許久,也沒說出個所以然,最後只得求助地看向無名:“無名,你再清楚不過了,父皇雖然縱容我,但是他并不寵愛我。若是他一定要我嫁人,我是改變不了他的想法的,難道我還能抗旨不成?無名,你幫我想想辦法好不好……”
無名淺笑道:“方法多得是,比如陛下要你嫁誰,我們就偷偷去把那人打一頓,打的人多了,以後誰還敢接旨娶你?反正陛下也找不着證據,不能說是我們幹的。”
“再比如像你哥那樣偷偷逃出京城,過了三年五年再回來,陛下準把這件事給忘得差不多了。”
說到這兒,無名伸手熟稔地揉了揉懷中南月的腦袋,狐貍眼中笑意潋滟無比,沒有再将接下來幾個法子說出來--
比如闖進皇宮殺秦王,從此逃出京城遠走高飛,在江湖中逍遙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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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比如快馬加鞭連夜奔回漠北,帶着十萬大軍南下一路打到長京城外,直接逼那老皇帝讓位。
為了拒婚直接殺掉天子帶兵造反,這種事情估計也就只有無名能想得出來。
無名收起笑意,安撫道:“總之小七,現在不必太過擔心。而且你在邊關呆了整整三年,我認為如今回京城休息一段時間,對你來說也并非壞事。你也不用太過憂慮,好好享受享受京城裏的安樂生活,将身體養好一些,休息夠了再回渭北也不遲。”
無名不清楚未來會怎麽樣,但是秦王絕不可能再像原文中那樣,将唐池雨遠嫁樓蘭。他巴不得将唐池雨一輩子困在身邊,可兩年後邊關大亂,到時候秦王再不情願,最終也只得放唐池雨離開。
被無名安撫幾句後,唐池雨心裏的氣逐漸消了。她本來還想多留一會兒,然而冷靜下來後,再看抱在一塊兒的無名和南月,她總覺得身邊圍繞着一股酸臭味,便知趣地起身告別。
……
九月初一。
無名起了個大早,天還沒亮便騎着綠螭骢到南府面前,正好遇見在府門口發呆的南月。
無名微微傾身,朝南月伸出一只手。
南月柔軟的小手搭了上來,在晨風中被擁入無名懷中。
馬蹄聲滴滴噠噠,向着城門口而去。
按照原文中的時間,男主衛鸠昨夜就已經進入京城,今天中午加入南府成為護衛。所以無名準備帶着南月出城玩一整天,杜絕她和男主單獨見面的一切可能。等兩人從城外回來,無名再陪着南月回府,親自和衛鸠見一面。
清晨的長京城十分安靜,街上只偶爾看得到幾個身影,周邊賣早餐的攤販緩緩撐起攤子,有熱騰騰的香味飄出。
“郡主殿下——請留步!”
綠螭骢在空曠的街道上狂奔,眼看就要到達城門口,卻聽見後面傳來一聲凄厲的嚎聲。
南月懵懵地眨眨眼。
無名下意識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立刻勒馬掉頭:“誰?”
該不會是男主光環又起作用了,待會兒她們的行程會被不可抗力打斷,南月不得不單獨見衛鸠吧?無名皺眉,将懷中的小姑娘抱得緊了些,惹得南月迷茫地“嗚”了一聲。
一名青衣小厮騎馬追了上來:“長寧殿下,您還記得我嗎?我是公主府裏的下人,那幾位住在公主府裏的将軍,他們……他們在青樓裏和思安伯家的公子打起來了!”
無名蹙眉:“他們在青樓裏打起來,和我有什麽關系,你怎麽不去找七殿下?”
小厮嘴角微抽,糾結道:“殿下……殿下她就是帶頭的那人。”
無名虛起眼睛仔細看了小厮兩眼,終于回想起來他是誰了。以前唐池雨還沒去邊關的時候,常常一言不合就和京城中某個纨绔打起來。那時無名雖然也好不到哪兒去,但比起唐池雨更知道分寸,也勸得了唐池雨。因此公主府上的小厮每每遇到公主闖禍,就熟門熟路地找無名去勸架。
“哪家青樓?”無名問。
“醉花間。”小厮急忙道,“聽說今兒七殿下心情不大好,您若不去……她可能就殺人了啊!”
醉花間不僅是長京城內最出名的青樓,更是名遍天下的歌舞行。據說醉花間一曲可值千金,甚至大秦每年年節,醉花間的歌舞班子都會被邀請進宮獻舞。
無名有幸在宮中看見過醉花間的歌舞,她饒是歷經前後兩世,看過的歌舞、戲劇數不勝數,仍是被驚得久久不能忘懷。
如果現在只有無名一人,她倒是挺想去一睹醉花間真容。可問題是,小南月也在,她總不能帶着南月進青樓……
無名低頭,正好對上南月亮晶晶的眼睛,漂亮的黑眸中滿是好奇。
無名:“……你想去?”
南月重重地點頭:“我、我有些好奇……”
“好奇什麽?”無名無奈地笑,低頭,熱氣噴灑在南月脖頸邊。
南月小幅度地顫抖一下,臉頰微紅,沒有回答。
“那就去吧。”無名沒有繼續問,狠狠揉揉她的腦袋後,轉向那名小厮,“帶路。”
“好咧!多謝長寧殿下!”
這時長京城中已經有了些許人煙,小厮騎馬的速度并不快,無名策馬緩緩跟在後邊,還有空取下南月的發簪,替她重新束了個男子常用的發髻。
由于要原本打算出城游玩的原因,今天南月穿的是方便行動的素雅長袍,而非小裙子。這樣束起頭發,還真有些像是個漂亮的小公子。
南月感覺着頭上的動作,乖乖一動不動,任由無名擺動。
無名一把玩她的頭發,一邊問小厮:“好端端的,七殿下她突然去青樓幹什麽?”
“這……我也不知道。”小厮糾結道,“昨夜殿下從回府後,突然就說要好生逍遙一番。然後那三位将軍就撺掇着她去醉花間聽曲兒,四人一早就出發了。”
無名給南月梳頭的動作一僵,昨天她告訴唐池雨要逍遙快活,結果今早她就逍遙到青樓裏去了?真是……厲害。
而且按理說,正常去青樓不都是晚上去嗎?唐池雨她大清早去湊什麽熱鬧?無名雖然沒進過青樓,但相關的小說電視還是看過不少的,還是能猜到些青樓的基本情況。
現在天才蒙蒙亮,正是青樓裏賓客陸續退場的時候,姑娘們累了大半夜,此時也該窩在房間裏休息。于是整座青樓安靜無比,樓內飄着濃濃的熏香……
然而到達醉花間後,無名才發現自己完全猜錯了。
隔着老遠的距離,無名便聽見樓裏琴音飄渺,歌聲陣陣。不少小娘子從窗戶裏探出頭來,老遠就朝騎馬而來的她們招手:“小公子,進來玩呀~”
姑娘們顯然是剛睡醒不久,各個散着頭發,肩膀裸露在衣衫外邊,身姿妖嬈無比地倚在窗邊。
無名立馬伸手捂住南月的眼睛。
小姑娘乖巧地靠在她心口,低聲問:“無名姐姐,你進過青樓嗎?”
“當然……”無名正要答沒去過,懷中小姑娘卻在這時擡起頭,期待又緊張地看着她。
無名看着那雙澄澈無比的眼眸,微微怔住。這時候如果回答沒去過,南月會不會覺得失望?
如果自己回答去過,南月眼中的期待是不是會盡數變成崇拜?
所以南月為什麽要在這種問題上,用這麽期待信賴的眼神看着她?無名很無奈。
無名心裏天人交戰許久,最終誠實道:“沒去過。不過待會兒你不用怕,我會保護好你。”
“嗯!”南月彎起眉眼,在無名脖頸邊輕輕一蹭。
無名輕吐一口氣。
到了青樓門口,無名抱着南月翻身下馬。小厮将她們引至一位面色焦急的青衣姑娘面前:“長寧殿下,便是這位青鳥姑娘通知我七殿下在樓裏鬧事兒的,您跟着她進去便是。”
“兩位請随我來,七殿下在三樓。”青鳥走在前邊引路。
醉花間內又是一番風景。
撥開淺淡缭繞的煙霧,中間是一個圓形舞臺,此時正有幾名姑娘在上邊彈琴奏樂。歌聲飄渺清雅,配舞也不似無名想象中那般低俗,姑娘們皆穿着飄飄白衣,如同仙子。
而剛才那群妖精似的姑娘們,根本不在大廳內,整座大廳清雅安靜,完全不像是青樓。
現在雖是清晨,舞臺四周的座位上,卻已經坐了不少看客。
無名仔細看了看,發現臺下雖然大多數是男人,但竟然也有一些姑娘。所以這些人還真是來看歌舞的?無名迷惑地微微蹙眉。
青鳥看了眼無名二人的神色,便知她們是第一次來醉花間,柔柔解釋道:“醉花間主要行當還是歌舞,只是長京城內寸土寸金,僅靠着歌舞可養不活樓裏的姑娘們,我們便不得不發展一些副業。不過白天在舞臺中表演的,大多都是些賣藝不賣身的清倌兒。然後是我們樓裏的布置,這一樓二樓都是沒有隔間的坐席,三樓仍然是看歌舞的隔間,四樓五樓則是過夜的雅間。”
“七殿下在三樓隔間裏打的人?”無名回過神來,問。
“是樓梯口。”青鳥臉色複雜,柔柔道,“今日七殿下原本是來看歌舞的,可她上樓時,正好碰上宿醉一宿剛準備離開的思安伯公子。”
“他醉的不成樣子,沒看清人,結果調戲了七殿下?”無名挑眉。
青鳥搖頭:“這倒不是……思安伯公子的确對某位姑娘動手動腳,卻不是七殿下,而是我們樓裏的花魁司漣姑娘。”
青樓花魁被動手動腳,也算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唐池雨卻為何要暴起打人?
不等無名問出口,青鳥便柔聲道:“司漣姑娘是半個月前才加入我們醉花間的,姑娘她長得貌美輕柔,精通琴棋書畫不說,歌舞也是一絕。不過十天,司漣姑娘便學會了樓裏的舞扇驚鴻,摘得花魁頭銜。”
無名思索道:“那位司漣姑娘……是清倌兒?”
“是……也不是。”青鳥解釋道,“殿下有所不知,長京城中的青樓,向來有拍賣花魁落紅的習慣。司漣姑娘家境貧寒,走投無路才加入我醉花間,雖然她現在還是處子之身,但遲早……”
無名到不覺得有什麽,可南月高高梳起的發髻下邊,耳尖卻紅得厲害。無名立刻朝青鳥抛出一個眼神,示意她別再說下去。
青鳥會意,溫婉地低下頭不再說話,安靜引着二人上樓。
一樓、二樓都十分安靜,只聽得見舞臺中歌舞聲,可走上三樓樓梯時,無名果然聽見裏邊傳來幾聲凄慘的哭喊。
主戰場早已從樓梯口轉移到了窗邊。
李大枭和陸大猛一左一右站在兩邊,他們中間趴着的那個不斷哭喊求饒的男子,大概就是思安伯家公子了。唐池雨站在最前方踱步,她滿臉散不盡的戾氣,時不時就轉過身來,猛地踹他一腳。
而角落裏……站着一個惹眼的女子,她身穿一襲耀眼紅裙,五官妖媚至極,可一雙杏眸中又滿是淚水,顯得可憐極了。
妖媚與可憐。
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雜糅在一起,不僅沒有違和,反而顯得她更加柔美可憐,甚至……透着股引人侵犯的氣息。應該就是司漣了。
如此妖嬈的長相,難怪進青樓十來天,就成了這兒的花魁。
無名微微挑眉,這位司漣姑娘她竟然見過。一個月前她去接唐池雨進京時,唐池雨馬後坐了個秀美妖嬈的女子。當時那女子始終躲在唐池雨身後,進城後就離開了,無名就沒多在意,沒想到,如今竟然在青樓再遇。
等等?當時唐池雨說的是什麽來着?她說那位姑娘是她在路上救下的苦命寡婦,所以現在苦命寡婦搖身一變青樓花魁,還被人調戲,嗯,說不定根本不是被調戲,而是雙向的挑逗……也難怪唐池雨火氣會那麽大了。
只是不知道,唐池雨是在生司漣的氣,還是在生思安伯公子的氣。
無名将目光從司漣身上移開,拉着南月的小手往唐池雨那兒走去。
“七……”無名剛開口,唐池雨正好一腳将那位思安伯公子踢出窗外。
踢出,窗外。
外邊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響,外加一聲慘叫。
無名:“……”
看來是不需要她勸些什麽了。
“無名!”唐池雨看都不看身後的司漣一眼,轉身向無名走去,“我們聽曲兒去!诶……南家小姑娘也來了?我和你們說,這醉花間的歌舞可是一絕……”
無名看着明顯還在氣頭上的唐池雨,無奈地笑着搖搖頭。
三人一起進了一間隔間,裏邊輕紗随風而飄,氣氛暧昧至極。從隔間往下看,正好能将舞臺一覽無餘。司漣原本一直跟在他們身後,到了隔間門口時,卻咬牙停了下來。她低頭看着自己腳尖,幾息過後,忽然轉頭跑向樓梯。
李大枭三人本來也想跟着擠進隔間,但隔間裏只有一盞案桌,他們總不好意思和無名三人擠,便換了旁邊的一間。
舞臺上歌舞不斷。
由于案桌不大的緣故,無名只能将南月抱在懷中,兩人的目光同時集中在舞臺上。南月眼神好奇,無名眼中則更多是散漫。
“喜歡嗎?”無名随手拿起案桌上的青提,喂一顆到南月嘴裏。
南月點頭,含糊道:“姐姐們跳得真好……我、我從來沒看過如此精妙的舞曲。”
無名輕笑點頭,又看向一旁心不在焉的唐池雨:“小七,你和那位司漣姑娘究竟怎麽回事兒?你既然擔心她,剛才為何要裝作沒看見她?”
“我、我才不擔心她呢!”唐池雨仰起頭冷哼道,“當初我在河北道上救下她時,她分明說的是回京投奔親戚,可這才幾天?她竟然就投奔到青樓裏來了!還他娘當上了花魁!我……!”
唐池雨性格堅韌執拗,所以她一個嬌生慣養的公主,硬是憑着那股誰說女子不如男的信念,在渭北邊疆堅持了下來。所以唐池雨才不能理解,司漣有手有腳,為何要靠出賣身子賺錢。
唐池雨最是看不起那種女子。
無名并不準備勸“說不定司漣姑娘有苦衷”這一類的話,她如果說出口,唐池雨一定會聽她的,但她覺得沒必要。
無名本就是個無情的人,司漣的苦衷和她無關,所以,她懶得替司漣說話。
這時,舞臺上的歌舞突然停了下來。
無名感覺到什麽,本能地擡頭,順帶一手勾着南月的下巴,讓她也擡頭往上看——好東西當然要給南月小妹妹分享的。
五樓樓頂處,一朵巨大的火紅花瓣散開,化作幾根豔紅絲帶,數不清的玫瑰緩緩飄落。司漣身着紅裙,一手持扇,一手拉住絲帶,緩緩從頂部向下飄去。
如同盛放的玫瑰,又像是落入凡塵後愈加妖冶的堕仙子。
讓人根本無法移開目光。
飄落到三樓時,司漣忽然擡頭望向唐池雨的方向,眉目間情意流轉,看得人心軟腿軟。
可唐池雨卻沒有心軟。
她猛地站起身,怒目瞪着司漣,拳頭硬了。
司漣受傷地垂下眸子,眼波流轉,楚楚可憐。
她很快降落在舞臺中央。
火紅的扇子唰一聲在舞臺中展開。
琴聲再起,舞姿曼妙。司漣的動作看似柔美嬌弱,卻又處處透着飒爽的力道,讓人移不開眼睛。她的一颦一笑一動一靜一傾身一仰頭,無不是驚豔的。
整個醉花間安靜無比,只剩下綢扇飄揚絲緞飛舞的唰唰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司漣身上。
蹙着眉的唐池雨微微張開雙唇,極力想要移開視線,可眼睛卻像是不受控制似的,死死盯着司漣不放。
無名亦是專注而又欣賞地看着舞臺。身子曼妙的女子站在舞臺中肆意而舞的場景……實在是太美了。
無名喜歡這種美好張揚的畫面。
南月看得眼睛瞪得微圓,可她突然想起些什麽,弱弱擡頭看了無名一眼。沒想到眼神一直散漫無比的無名,現在看得如此專注,就連青提都忘了給她喂。
南月委屈地嘟了嘟嘴。
她大着膽子伸出手指戳戳無名的下巴。
沒反應。
更委屈了。
……
一曲終。
琴聲停下,司漣收起綢扇,神色不似方才舞蹈時那般張揚,卻依然柔媚無比。她看向三樓隔間,聲音婉轉輕柔,卻無比清晰堅定:“多謝七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不知七公子是否願意賞臉?”
司漣說完便離開舞臺,不知所蹤。
全場寂靜片刻,随即嘩然。
有人驚豔于司漣的舞姿,有人驚豔于她過度妖媚的長相,但大家最好奇的還是那位七公子究竟是誰,竟然能有如此好運?
三樓隔間,“七公子”本人面色鐵青,若不是無名攔着,她差點将楠木案桌砍成兩半。
一名小厮敲門而入,遞上一個精巧木牌:“七殿下,這是天字甲號房的牌子,司姑娘在裏邊等着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