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感情的重量
“欸?宴會?”鐘婉玲懷裏抱着一摞,幫同事們整理好的資料走進了酒店特特設的會議室。一進門就怪叫出聲。
“小鐘,你那是什麽表情?”張越翻了個白眼:“你又不是沒有參加過學術交流會,這樣的程序是很正常的啊!一般交流會圓滿結束後。都會有宴會啊!”張越一邊翻着手邊的資料,一邊偷空和鐘婉玲說話。
“我……”鐘婉玲想說什麽,卻被人搶了話頭。
“人家是想和未婚夫過二人世界!”和鐘婉玲同住一個房間的李霞暧昧地調侃着。
“對哦!今早啊!我又看到小鐘的未婚夫了哦!是來陪小鐘吃早餐的!穿着一身黑色的絲質襯衣,一款意大利的休閑褲,一雙絕對正版的手工鱷魚皮皮鞋。乖乖!那一身行頭,夠我們這群窮鬼吃香的喝辣的幾個月不止。而且,好帥啊!不!應該是好漂亮!真是讓女人都妒忌!太可惡了!為什麽一個男人會長得那麽漂亮的?”古文組的孟青青一臉激憤。
“孟姐,你就不怕你那個超級愛吃醋的老公,蹬了風火輪從國內飛過來‘教訓’你?”張越咬着唇笑眯眯地斜睨了一眼孟青青。
“呃!”孟青青捂住嘴巴:“我只是欣賞!欣賞好不好!”
“小心你那個讀研的兒子來找你算賬!因為,你想欣賞的話。家裏就有兩個帥哥!一個老帥哥,一個小帥哥!”
“孟姐家的小帥哥在法國……”
“哦!忘了!應該是,孟姐家的小帥哥會從法國飛過來!嗯!老帥哥從國內飛過來,小帥哥從法國飛過來。孟姐,到時候有你受的!”
“喂!你們怎麽都針對我?”
一邊的段一峰儒雅一笑:“孟姐,你就認了吧!”起身為同事們倒茶。
“哎!老段!”一邊的黃劭政橫插一杠。
“嗯?”段一峰應了一聲。
“你家女兒也好漂亮!典型的古典美人哦!”
“哎!幹脆把孟姐家的小帥哥,和段教授家的美人女兒送做堆算了。”
“欸?”孟青青像是突然大夢初醒。興奮地拍着段一峰的肩膀:“好主意!老段!我覺得這個事兒是好事兒。待會兒我跟我老公說說!他鐵定贊成!”
段一峰一愣!
“要是不贊成呢?”張越涼涼的接腔。
“他找抽!”孟青青磨着牙!
“孟姐!你好暴力!”有人小聲地嘀咕着。
“要是你家小帥哥不願意呢?”李霞懶洋洋的接腔。
“我把他打成爛泥!”
“孟姐,你好殘忍!”李霞一副小生怕怕的表情。
“啊喂!你們怎麽都只說我?”孟青青氣勢上湧,仰天一吼:“咱們的話題不是……欸?小鐘呢?”剛才站着鐘婉玲的地方,已經沒有了鐘婉玲的影子。
“人家去幫我們準備下午要用的文件去了!”一向嚴肅的張彥方這個時候開始講話了:“你們閑聊得差不多了。趕快工作吧!”緊張的工作,需要适當的輕松。他不是個老古板!
“是哦!這幾天小鐘都在幫我們!”
張彥方在紙張上寫提綱:“你們知道就好!”
“雖然,除了工作和小鐘見面外。幾乎都見不到她。可是,她人真的很好。”
“小鐘很忙的!”
“知道!她還是心外科醫生嘛!”
“這樣的天才比那些成天嚷着誰讓我沒有童年了,誰對我殘忍了,誰對我不公平了,我要站在人上人的位置上的家夥更值得尊重。”
“你說的那些家夥,就像定時zha彈一樣。心裏一個不爽就要毀掉讓他不爽的人。那樣的人能叫天才?我看那叫變态更合适!”
“呃!你說得好直接!”
“本來就……”
“哎!大家快點兒工作……”張彥方拍了拍桌子提醒同事們該做事兒了。
“哎!對了!怎麽光看到小鐘在忙活。小劉呢?”
小劉叫劉小慧,因為在維也納留過學。因此,這次的學術交流團将她調了過來。目的是幫大家整理資料和處理一些文件。可是,現在在忙活的卻只有鐘婉玲。
“她的同學來找她有事兒。請假兩個小時出門去了。待會兒,她會直接去交流現場的。”張彥方不緊不慢地搭腔。
“這個小劉就知道玩。”
“那是因為小鐘沒有架子,人又老實……”
……
交流會很順利地完成了!
到了下午五點半的時候。鐘婉玲坐在休息區裏終于松了口氣。領隊張彥方在臺上做總結,皇震霁也坐在了她的身邊。她忙的時候,他遠遠地站在一邊。就像影子一樣。從不幹涉她的行動,也從不對她的做法有什麽異議。甚至,必要的時候還會幫她搬運一些資料。可以說,他是個最稱職的“影子”。
“累了吧?”他笑眯眯地湊近她。
“呃!還……”她想要退開一些,可是他卻伸手從她的身後攬住了她的纖腰。她四下張望,就像小偷:“喂!你的爪子……”
“嗯?”某只無辜地揚了揚眉:“怎麽了?”
“這裏是會場!你再不收回爪子,小心我幫你砍掉!”
他不接受威脅,大手依舊在她的腰上游弋着:“人家是你未婚夫诶!就算當衆吻……”
“你給我閉上你的狗嘴!什麽未婚夫?”她什麽時候答應的?這個混賬東西!
“你又想賴賬對不對?”某只一臉哀怨!
“我哪裏賴賬了?我賴了什麽帳了?喂!你的爪子……”她扭動着身子,真想不顧大庭廣衆的視線。一拳将這個流氓抽死!
“那天在機場,你明明答應人家了嘛!”某只眨巴着無辜,哀怨,控訴的眸子瞅着她。活像她在某個夜黑風高的晚上,對他做了什麽人神共憤的事情。現在要将他無情地遺棄了似的。
“我答應你什麽了?啊喂!你的爪子不要得寸進尺哦!”看着那只在她腰上蠢蠢欲動的爪子,她真的好想砍之而後快。
“人家當着你的舅媽說,你是我的未婚妻。我是你未婚夫!诶!當時,你都沒有反對嘛!怎麽?現在想反悔?”
“我當時……當時……當時氣昏頭了!”
“這不能成為理由!反正,我已經是你的未婚夫了!貨物既出,概不退貨!”某只一副賴上她的架勢。
“……”貨物既出,概不退貨?某女哭笑不得!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你明明已經簽收人家了诶!現在又想賴賬?”
“那個,皇震霁!”這家夥的少爺脾氣爆發了。
“哼!”某只将頭扭開。
還哼她?
但是,她直到現在她不能任性了。因為,她面前還有個比她更任性的家夥。
“你先把手收回去!這裏是大庭廣……”
“大庭廣衆又怎麽了?我疼我老婆關他們什麽事兒?”
揉了揉跳痛的太陽穴。這個動作,果然是她的招牌動作了。
“今天晚上,一些名流會為我們這個交流團舉辦宴會。”
“關我什麽事兒?”
“我還沒有找到男伴!要是你不願意出席的話。我就找現在在維也納度假的伊萬……”
某只嚯然起身,當着所有人的面。像個乖寶寶似的舉手大吼:“我去!”
所有人一愣,有些人随即笑開了……
在臺上做總結的張彥方,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打斷了話頭。當他看清是什麽人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風吹不動。
“你這只白癡!”她趕忙将某只拉坐回座位:“要去就去。耍寶幹嘛?”
“不好意思!”他撓了撓後腦勺:“有點兒激動了!”
“真是……真是……”真是了半天,某女沒有下文了。
“人家是聽你提到伊萬那個警察才……”某只一臉讨好狀……
“他發郵件過來。說他現在在維也納度假。有時間的話可以一起喝咖啡。我當然不可能答應!”
“欸?”
“大衛的情婦多得像河裏的沙子。伊萬雖然沒有那麽誇張。但是,作為俄羅斯有名的財團公子。他也好不到哪兒去!我想你……”說着,某女像眼睛裏安裝了顯微鏡似的觀察着眼前的生物:“……你也不會好到哪兒去!”
“嘎?人家沒有那麽誇張!我敢對上帝發誓!”某只抓耳撓腮,急得快要跳河了。
“上帝?嗤!上流社會的人發誓的時候。嘴裏所謂的上帝,不過就是一塊蓋住臉上的,掩飾肮髒坑洞的口香糖。要用的時候蓋一蓋,不用的時候扯下來丢地上踩踩。然後收起來,下次繼續用。”
呃!
她說得沒錯!
有的東西确實很肮髒!
“我承認!”皇震霁收起了插科打诨的模式。一直擱在她腰上的手收了回來。然後,對着她淡淡一笑。
“哦?”鐘婉玲瞥了一眼坐在身邊的皇震霁。
“我荒唐過!”他閉着最,微微咬了一下唇:“這種事情遲早要擺在桌面上。我知道,你今天突然提伊萬,還有剛才說的那些話都不是說說而已。但是,我很高興……”他對着她粲然一笑。旁邊的一些學生瞧見他的笑容的時候在倒抽氣。
看來,這只妖孽不能随便笑!
“哈?”
“這是你第一次,對我提起這種事情。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在乎。想着你這一輩子都不在乎這個問題。我就感到有些絕望。因為,你不在乎。也就意味着,我在你的心裏沒有絲毫地位。就因為沒有絲毫地位。你将永遠不會成為我的妻子。即使我用手段逼迫你,到最後也只會鬧得兩敗俱傷的結局。那樣的事情,想想都覺得可怕。”
“呃……”她倒是從來沒有想過這些。只是想着他也跟大衛,伊萬一副德行她就郁悶。從他那天在醫院停車場,他向她求婚的時候。她就告訴他了。她不相信男人!
其實,她自己也知道。他是個有錢人家的少爺。
有錢又有閑!
會和伊萬他們一樣很正常!
可是,她卻奢望着。奢望着,他将來不會了。她知道,這種奢望其實很愚蠢!奈何她無法阻止自己的這種想法。當今社會,所謂的婚姻真的是一種可怕的災難。
是感情的災難!
也是信任的災難!
面對誘惑的時候,感情,信任,連同婚姻一起變成了可笑的附屬品。
她不會傻到把自己當神一樣,用自己的所有去改變一個男人。
那樣的做法非常愚蠢。
至少,從她見過的衆多男人中。她仔細分析了他們的心理。最後的結論是這樣。
就像曾經有個叫珊娜的美國女人告訴她的一樣:
女人,永遠不要企圖去改變男人。如果真的想要改變,除了男人自己願意去改變。要不然,一切都是白日做夢。
珊娜的話說得非常有意思。因為,這是珊娜從自己三次失敗的婚姻中得出來的結論!
連皇震霁他自己都承認自己荒唐過,按道理她應該遠離他的。就像她厭惡大衛和伊萬一樣的厭惡他的。
然而,她現在已經無法潇灑地笑笑。然後抽身了。
他真的是她這輩子的克星!
因此,今天才一吐為快了。沒想到,被他這麽一分析。她才陡然覺得,自己好像沉溺得太深了。
這就像一場災難!不!或許更像一場豪賭!
這場賭局是她和他!
而她手裏唯一的籌碼就是信任……
如果這場豪賭她輸了。那麽她将輸光對他的所有信任。然後,拖着一身的傷痕離開這個賭桌。
“你願意相信我嗎?”皇震霁異常認真地凝睇着她。
她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晌。她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了坦蕩。
但是,男人都是騙子!
“我覺得這像一場豪賭!”她淡淡一笑。
他的眼眸裏的光芒微微黯淡了幾分。他知道,她依舊不會相信他!
“确實是一場豪賭!”他點了點頭:“你手裏的籌碼是信任,而我手裏的籌碼是堅持!”
聽他這麽一說,她微微一怔:
他,看透了我的心思!多麽可怕……
她苦笑!
“無可否認,男人這東西,是一種最經不起誘惑的動物。”皇震霁聳了聳肩:“對于男人來說。雖然明明知道,女人的身體都是差不多的。但是,依舊無法停止獵豔的舉動。原因很簡單,因為男人的好奇心太盛了。這種好奇心,女人可能永遠都無法理解。”
“呃……”她滿頭黑線。她确實無法理解。當這些話從一個男人的嘴裏冒出來的時候,确實讓人感到驚訝。至少,她會覺得很驚訝。
“但是,當一個男人發現某一個女人身上。有很多會引起他注意的閃光點,并且這種閃光點會讓男人想要孜孜不倦地探究下去,了解下去的時候。男人骨子裏的好奇心就會定格在某個女人的身上。然後,男人不僅會好奇這個女人的身體,更好奇這個女人精神上,骨子裏的閃光點。
很多追求唯美的感性人士會覺得。男人對某個女人的依戀或是對妻子的專一就是感情了。
其實,我不認為。至少,我不會完全贊成。
因為,在這樣的前提下:
男人對女人的依戀是會轉移的。對妻子的專一只是一時的,面對誘惑的時候。這種專一就會受到挑戰。最後連根拔起。然後,結果就是好奇心轉移……因此,這樣的東西都是暫時的。
因為,當男人對女人或是妻子的好奇心無法持久的時候。當好奇心死亡了的那一刻,男人和女人或是妻子的關系也就結束了。我不認為這種東西就是感情。或許,很多人會反對我這種看法。但是,我依舊覺得,這種所謂的感情只是一種交換而已。有的甚至還很廉價!
在我來看,所謂的感情,就是男人将自己所有的好奇心,都定格在了某個女人的身上的表現。最後,這種好奇心會促使男人依戀,依賴,甚至會發展到不可分割,成為自己肉體的一部分的地步。甚至會有想要守護一生一世的覺悟。
而這一切,将陪着這個男人一生……
直到這種依戀,依賴,守護的決心堅持到這個男人死的那一刻!這種東西才能叫感情吧!
對于我來說,我的一生只有一份感情。感情是有重量的。是需要付出代價的!而這種代價,就是男人的一生!”
“你所謂的堅持就是……”
“對!”他點了點頭,随即笑道:“就是将所有的好奇心全部放在你的身上。然後,剩下來的就是堅持了!游蕩了這麽多年,直到你出現,而我又完全意識到很多東西了之後。我才發現,我好像真的遇到克星了。”他吊兒郎當地翹起二郎腿,雙手抱着後腦勺仰頭看着天花板。有些無可奈何地嘆息着:“死丫頭!我這輩子算是徹底栽在你手裏了!”雖然很不甘心,但是他無力否認。
他可以将所有人控制在自己的掌心任意玩nong。但是,他卻對她無能為力。因為,他無法控制她。無法傷害她。
“哈?”搞得她很有罪孽感的樣子。
“反正,我是做好了付出這種代價的準備了!”他起身,環臂抱胸看着她:“剩下來的,就是你的選擇了!”他伸手在她的臉頰上捏了捏:
“你這死丫頭!”這幾個字,他說的咬牙切齒的。
因為,他真的是無可奈何了!
他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他的這一生,只娶她這麽一個老婆!好好守着她就夠啦!
“那個……”
聽到這兩個字。
“你的同事找你!”他擡眼看了一眼那個站在不遠處的年輕女孩兒。這個女孩兒好像叫劉小慧。
“呃!小慧?”鐘婉玲将皇震霁剛才對她說的話丢在了一邊。轉而笑眯眯地看着劉小慧:“你怎麽了?有事兒嗎?”
“鐘教授,我今天晚上不去參加宴會可以嗎?”劉小慧看了一眼等在不遠處,會場門口的一個英俊男人。
她看了一眼劉小慧的神色,然後再看了看那個等在一邊的男人。偏着頭,皺了皺眉。
“哦!他是我大學同學。叫喬伊斯。是維也納本地人……”
“他父親叫洛特納,是安琪頓集團的總裁!”皇震霁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指頭,漫不經心地開口。
“欸?你認識?”鐘婉玲回頭看着某人。
皇震霁擡頭看着鐘婉玲,話裏有話地笑道:“有些事情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麽簡單。”
鐘婉玲咬了咬唇,随即道:“那個,小慧!你稍等一下,張教授就快過來了。畢竟張教授是領隊!”
“可是……”劉小慧扭頭再次看了一眼那個喬伊斯。面露難色。
“不好意思!小慧,你稍等一下就好!”鐘婉玲值得如此了。
劉小慧最後點了點頭。坐在了一邊。
看着劉小慧坐好了之後,鐘婉玲和皇震霁耳語……
“皇震霁!”
“嗯?”
“你剛才是不是想說,你曾經和那個喬伊斯混過?”因為,他剛才說到喬伊斯和喬伊斯的父親的時候。在看着自己的手指頭說的。那意思就是說,他對喬伊斯的了解就像自己的手指頭一樣。
“死丫頭!”他伸手給了她一個爆栗:“你的說法我聽着怎麽那麽別扭?什麽混過?我對男人不感興趣哦!”
“呃!我不是那個意思啦!我是說,你曾經是不是和喬伊斯一起吃喝玩樂過?”
“這話聽着順耳多了!”某只點了點頭。
“……”某女翻了個白眼。
“是啊!”某只很幹脆地承認了。
“你是不是覺得那個喬伊斯……”
“什麽?”
“我是想說!你是不是覺得,那個喬伊斯約小劉出去目的很不單純?”
皇震霁瞥了一眼劉小慧,随即淡淡一笑:“她是個不錯的玩具!”
“哈?”玩具?
“對!玩具!這種游戲在上流社會很流行!只是一般人都玩不起而已……”
“游戲?”
“嗯哼!”皇震霁不鹹不淡地哼了哼,然後聳了聳肩。
就在她想繼續問的時候……
“鐘婉玲!”一聲憤怒的呼喚讓鐘婉玲打了個哆嗦!
這聲音聽着,怎麽那麽耳熟?
該不是又碰上“親戚”了吧?
“你怎麽在這裏?你憑什麽在這裏?”
鐘婉玲回頭一瞧。臉上的表情頓時亂七八糟的!
因為,她瞧見了大舅媽家的女兒。也就是她的表姐——李曉婷!